第四章 迷路深山
郑蘋萍跟着那个白衣男子在山林里,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敢打开手机,再看看时间。自从自己在车上醒来,看了一眼手机,没有信号的。时间也是错乱的。更要命的是手机快要没电了。
所以,自己利用手机救了身边的这个呆瓜以后,就赶紧把手机关机了。一心只想着到了有信号的地方可以打个电话,给自己叫个120 ,再不济打个110都行。还得给家里去个电话报个平安的。压根儿就不敢再随意浪费电量了。
郑蘋萍只知道自己刚跟着身边的这颗呆瓜走的时候,自己无意中抬头看到的月亮是在中间的,现在都已经跑到西边去啦。而自己带着摔伤的身体,现在是真的又累又渴。
实在是支撑不下去了,于是郑蘋萍拖住前面白衣男子的袖子,“兄弟,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知道路啊?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出去啊?”
白衣男子脸露愧色:”其实我也不是很知道,我自己之前也是被那群人追着,慌不择路才跑进这里来的。我虽然没记路,但是我觉得我应该是能走出这座山的。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的,我得赶紧出去的。但是,奇怪了!这里,怎么走着走着,就看着山都是一样的山,树也都是长一样的。还有这路也跟刚才走过的一样。”
“什么像啊?你再看看,明明就是在走我们刚才走过的老路嘛!你没发觉我们好像是一直都在这座山里头打转吗?还有,我真的好累啊。我们能不能歇一歇再走啊?”
“我想我们要尽快走出这个山林,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着急出去的,而且我也怕那伙强盗等一下会再掉转回头,会找到我们!”
“我不行啦!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真的是实在走不动了。我必须要歇一歇了。”郑蘋萍原本也是想尽快回家的,但是她真的太累了。又一身的伤,血是已经凝结了,但是一天没吃过东西了,又跟着这个路痴瞎转了一天耗费掉了全部的体力。伤口又疼。山里的夜晚温度又低。现在的郑蘋萍真的是又困又累,又饥寒交迫!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郑蘋萍把拐杖往地下一扔:“不行了!我真的走不动了!”她真的是累到话也都不想说了。说话都耗费体力呢!
白衣男子还想再说什么,但是他转头看到郑蘋萍的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的样子,不得不说:“那好吧,我们歇息一下也好。”
郑蘋萍就势瘫坐在了身旁的石头上。却隐隐约约听着像是从深山的谷底里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响。郑蘋萍猛得一听到被吓了一个激灵。
赶紧从石头上蹦起来,拉住了身边白衣男子的衣服。“你听!好像是有什么声音啊。”
“我也听见了,好像是什么动物的叫声。”
“是,是……什么动物啊?声音听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我鸡皮疙瘩都已经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听着应该是一种野兽的声音。我曾经听人说起过,在这样的山林里,说不定会有野猪还是狼啊,什么的。”
“你不要吓我啊!现在哪里还会有狼和野猪呢?这些东西不应该早就灭绝了的吗?”
“你说什么呢?山里有狼和野猪再正常不过的了。我听着刚才那种动静,应该不是狼就是野猪了。所以,你我都要小心一些,这些野兽饿极了都是会伤人性命的。”
“真……真的吗?你不是骗我的?”
“我骗你这些干嘛呢?你也要提高警惕,有时野兽也会主动攻击人的。”
“那我们还在这里干嘛呀?还不赶紧躲起来啊。”
“躲?我们往哪里躲啊?”
“山洞啊!你跟我来。”
两人就近找到了一个天然的岩洞。里面原本躲藏着一洞的蝙蝠,受了他们两人的惊吓,呼啦啦一下子地都飞了出去。
郑蘋萍就着漏到洞里的月光看了看洞的四周,能挡风能遮雨的就是除了有蝙蝠拉的粑粑,臭了点以外,没有别的缺点了。
郑蘋萍就在洞外,用手耙了些掉落的枯叶,捧回洞里,准备生火。
好在自己经常外出下乡送达,包里长期都是备了很多的东西,零零碎碎的犹如一个小小的百宝箱了。包里还有打火机和一把小小的剪刀。
正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有多带多备东西的好习惯,没想到白衣男子不但不帮忙,竟然还来围观:”诶!你这火折子,好别致呢。”
郑蘋萍正在忙着呢,哪里有空理他,直接打发了他出去外面再去拣一些干树叶和干树枝回来,不然就手头上的这一点树叶还不一下子就要烧光了。
白衣男子出去捡树枝去了,火也慢慢生起来了。郑蘋萍看着跳动着的火焰,深深地吁了一口气。今天折腾了一整天了,直到这时候,她的心里才有了一丝丝的安定。
夜很安静。一个人的时候,身边有光,有暖,真好!
郑蘋萍从包包里掏出保温杯,喝了一口温热的水,这时候才感觉整个人活了过来了。肚子很早就已经是饥肠辘辘,好在包里还有一条士力架和能量棒。
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座山,和得到新的食物的补给的情况下,郑蘋萍只能掰下一小块的士力架,放进嘴里。
这种甜到发腻东西,平时吃着都会嫌弃。这个时候却是很感恩,甚至带着点虔诚的心理,只敢掰了那么一小块,放嘴里。
虽然知道那么一点点根本不能顶饿,但是好歹它可以提供热量啊。
郑蘋萍正要把剩下的士力架放进包包里的时候,恰好被自己派出去拾了一趟又一趟柴火的白衣男子回来了。他盯着郑蘋萍手里的士力架,嘴里什么都没说,但是脸上却明明白白写着:“哼!你把我支出去干活,原来自己却是背着我一个人躲在这里偷吃!”
既然被撞见了,虽然十分不情愿地要把现在是救命稻草一般的食物分给别人,但是也没办法呀。现在的自己和他也算是被栓在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自己还得靠他带路帮自己走出去呢。
于是心不甘情不愿地也掰了一小块,又把保温杯里的水倒了一小杯在保温杯盖上,一并递给了他。
白衣男子似乎有些赌气,不肯去接郑蘋萍递给他的食物,竟然一副很有骨气的样子,不食这“嗟来之食”!
白衣男子径自把柴草放在郑蘋萍身边,就走到洞的角落里,把脸别到另外一边,倚靠着墙壁休息。没有再看郑蘋萍。
“嘿!这么大人了!竟然还是个小孩子的心性!”郑蘋萍无语,只能耐着性子过去好言相劝。
“我知道你现在是又饥又渴。我也是一样的。我们两个人今天在一起奔波了一整天了,我想再没有人比我们俩更了解彼此之间的困顿和劳累了。我身上真的只有这一点点的食物了。我也是就刚刚才歇下,吃了跟你一样多的食物。因为在这样的深山野林里,我不知道我们明天还有没有食物,所以,我得尽量地为我们的明天留点食物。如果明天我们俩都想活着走出这座山的话!而且我现在真的是很累,累到我连话都不想多说。累到我真的没有心力去和你赌气。我该说的,该做的,我都做了。这些给你,我真的自己都已经心力交瘁了。真管不到你那里了!”
说着郑蘋萍把食物递给了白衣男子。
对方被郑蘋萍这样一顿奚落似乎有些委屈,又有点不甘心,但是心里却是很明白郑蘋萍说的都是大实话。所以,他虽然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但也还是接过了郑蘋萍递给他的食物,连嚼都来不及细嚼,一口就都下了肚。
说实话,就这么一点点的食物,在平时,那是连塞牙缝都是不够的!但是在现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却要把它们细细地分成好几份,来保障自己和身旁的呆瓜不至于被活活饿死在这深山老林里。
郑蘋萍这时候才借空就着身边的火光,仔细地看了看对面的白衣男子,才发现他竟然只是个十七、八岁的模样的少年。脸上竟然还留有几分稚气!
郑蘋萍心里讶异:这就难怪了,难怪竟然还是这么地孩子气。原本就还只是一个孩子呢!
郑蘋萍立即把柴火分成两堆在地上烧了。烧了一会儿之后就把柴火移开,再对白衣少年打招呼:你过来到刚才有烧过炭火的地方睡。
少年不解:为什么?
因为这洞里的四周都是湿寒的。只有炭火考过的地面才没有寒气,而且还能保暖,才不会着凉。
少年将信将疑,但是没有办法,在这里,除了这个穿着破烂,行为举止怪异的怪咖以外,自己真的再没有别的人可以相信和倚靠了。
对方兀自还在埋怨着他:“我今天就不应该听到你们的打斗声,循着你们的声音就往这边找过来了,我就应该自己往别的方向走的,说不定早都已经走出这座山,就不用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又累又饿又乏地被困在这个鬼地方了!”
白衣少年赌气地回了一句:“你要是没有循着我们的声音过来遇到了我。就你一个人这样黑灯瞎火的,你确定你能找到出山的路?我看你别早被山里的野兽给拖走了吧?”
郑蘋萍立马回呛:“怎么可能?!要不是你这个不识路还硬要带路的路痴。我肯定早就已经出去了。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是高枕软榻,暖衣美食,吃饱喝足在睡大觉了。何至于在这里挨饿受冻!连口水都……”
话还没说完,洞口又传来一阵动物的嘶吼,郑蘋萍又是被吓得一激灵,于是立马闭了嘴,但还是不服气地鼓起了腮帮子。把头转向了洞外。
却在这一瞬间对上了洞外的一双闪着森森绿光的眼睛。郑蘋萍吓得一激灵,本能地跳起来,就往身边有人的地方躲,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外面!我们的外面有一双好可怕的眼睛!”
白衣少年的身手倒是十分敏捷,一下就直接从地上弹了起来,拔起手里的剑,又从火堆里拿起一根火把就往洞口走去。
郑蘋萍虽然心里害怕极了,但是做为在这里唯一可以相互依靠的两个活人,郑蘋萍也并不能把那个可以和自己共同御敌的同类,单独推出去以身犯险。于是哆哆嗦嗦地跟在身后。到了洞口却看见一只哈士奇及其快速地一闪,就往旁边的草丛里钻进去了,自己只看到它的尾巴在空气中划过的痕迹,一闪就不见了。
“咦!哈士奇!刚才我看见了一只哈士奇?!”
“你说哈什么鬼?狼!一只狼盯上了我们!我们已经被狼盯上了!你竟然还在这里挺开心的样子?”
“什么?什么?!狼?你是说刚才那只是一只狼?”
“不然呢?”
郑蘋萍一下被吓出了哭腔:“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那只狼会不会冲进来咬我们啊?我们赶紧跑吧?好像也不行!要是我们一出去,它就在外面等着我们自投罗网,怎么办?”
“你现在终于知道后怕啦?不过好在狼好像怕火,它刚才就一直在我们的洞口徘徊,却不敢进来。我们得把火烧得更旺一些。还要把我们洞里的所有的石头都搬到洞口,把洞口堵上才行。不然我们这一整晚,想都别想睡了!”
郑蘋萍虽然早就已经累瘫了,但是想到刚才那绿森森的眼睛,就赶紧和白衣少年合力搬石头。自己刚才随手捡的当拐杖的木棍这个时候倒是派上了用场,它是一根很好用的杠杆,用它撬开了大石头,省了好多的力气。最大的石头堵下面,小的再往上面摞,最小的用来塞缝隙。又是忙活了半宿,终于把洞口堵上了。
忙活完的两个人,擦着脸上的汗水,开心又欣慰地相视会心一笑。
一笑泯恩仇,刚才的小误会,都在这会心的一笑里,烟消云散了。两个人就还是并肩作战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