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三天后,圣旨下到了徐府。格格党
皇上赐婚,对象是御林军统领,崔琅。
徐家皇亲国戚,女儿家就算不入后宫,那嫁的也是皇子王爷,更何况徐婵宁是徐家唯一的嫡女。
她的上一桩婚事,是静王元洵。
怎么说也是差一点当了皇后的人。
现在竟然为她赐婚一个小小的三品统领,并且崔琅家世普通,出身再寒酸不过。
可皇上既然下了圣旨,太皇太后也不曾反对,这事再荒唐,也是板上钉钉。
崔琅是同赐婚圣旨一起到的徐府。
按理来说,即使有了婚约,还是应该知礼守礼,他同徐婵宁,不能私下见面。
可这几日,听闻婵宁卧病在床,借着未婚夫探病的由头,崔琅还是进了她的闺房。
女子房间,淡蓝色调,陈设颇为简单,小几上摆着几本书,乍一看,都是诗文游记之类。
可下面却是兵法,策论。
徐婵宁躺在榻上,薄被搭在肩上,屋里房门紧闭,倒是不曾进冷风。
听见声音,她以为是丫鬟。
“给我倒杯水。”
崔琅顿了下,拿起桌上的白瓷杯,倒了杯水。
拿在手里,朝她走过去。
一只手伸过来,徐婵宁意识到不对,脸色煞白,抓起被子起身,抵着床连连后退。
那日发生的事,她到现在想起,还怕的晚上做噩梦。
那宅子她去了几次,每回都是小心翼翼,可怎么也没想到,会有小偷闯进来……
她徐婵宁向来骄傲,是所有世家当中最高高在上的贵女,在任何时候,都是别人来仰望她。
她不允许自己任何的自尊,脸面,被人拿到地上踩踏,更加不允许,把自己最肮脏不堪的一面放到阳光底下给所有人看。
“阿宁,皇上给我们赐婚了,婚期就在下个月。”崔琅在床边坐下,递了杯子到她嘴边。
“赐婚?”徐婵宁双手捏了捏紧,盯着他,问:“你说了什么?”
“那天的事,皇上和豫国公知道了。”崔琅压着声音,道:“我告诉皇上,我们两情相悦。”
他每说一个字,徐婵宁的脸就白上一分,直到他说完,她面上已经没有丝毫血色。
“不可能。”十分艰难,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皇上已经将我调离了别院,我要是不说两情相悦,你觉得皇上会怎么想?”
崔琅见她不喝水,便把杯子放到了一边。
“阿宁,你嫁给我,我会好好待你,他在别院里,生死未明,你有多大本事,能和元睿抗衡?”
“你配吗?”徐婵宁听着他说话,唇角一抹讥讽,冷笑道:“我同静王,青梅竹马,从小所有人都对我说,我会是未来的皇后。”
“我的姑奶奶是当朝太皇太后,我的小姑,是庆王正妃,而我是徐家这一辈唯一的嫡女,你一个小小的武官,你凭什么娶我!”
她心里一直这样想,只不过这一次,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了而已。
崔琅一字一句都听在耳朵里。
他眸里一片阴沉,黑压压的瞧不见半点情绪,突然间,他拽住了她的手。
“配不配又怎么样?你在我身下承欢的时候,静王知道吗?”崔琅习武之人,本就是粗大汉一个,这么一下拽着她,力气大的快把她手拧断了。
更何况在他面前,徐婵宁只是娇娇小小的一个小姑娘。
他黑沉沉的简直像一座大山。
徐婵宁眼里含了泪水,不知道是因为手疼,还是被他的话戳了心头,心里酸涩难忍。
一眨眼,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她是大家闺秀,从小受的三从四德的教导,这样不要脸的事,她偏偏做出来了……
崔琅是被她说的话气昏了头。
可现在看她哭,他又慌了,从腰间拿了块帕子出来,手忙脚乱给她擦眼泪。
笨拙的不知如何是好。
“阿、阿宁,我、我去跟皇上说,不娶了,是我的错,我逼你的,不干你的事。”
圣旨都下了,哪里是他说一句就能怎样那么简单的事。
他一碰她,她抖得越发厉害。
心里害怕,她抓起旁边的水杯,冲着他扔了过去。
瓷杯砸在男人身上,碎成了片,锋利的边角划过,他手上一道道血痕,顿时便冒起了血珠子。
“你滚。”徐婵宁骂。
“好,我走,我走。”崔琅起身,顾不得手上的伤,小心翼翼的往回退。
房间里安静下来。
徐婵宁咬着唇,埋头在□□,眼泪不停的往下流,连衣裳都浸湿了。
心下百转千回,无数的画面从脑海里闪过。
元洵哥哥……阿宁要怎么救你……
能做的,她全部都做了。
甚至是出卖自己身子这样的事。
现在她……还能怎么办?
早晨起床时,傅瑜便来了月事。
先前身子不大好的时候,月事也来的不怎么规律,这么几年了,头一回有这般汹涌的感觉。
小腹隐隐胀痛。
不晓得是不是来了月事的
缘故,傅瑜心情沉沉的,总提不起来。
昨天晚上元睿有点太过分了,傅瑜说了好几次疼,他都不听。
他是先前想了太久,而如今刚刚尝到这其中滋味,便总想日日都在榻上,半点不知道节制。
他是有这个精力,可傅瑜受不住太多折腾。
特别是昨天晚上,她说肚子疼了,他一边哄着她,一边该干嘛干嘛。
以前凶他两句,就能管住他,起码是会听话,可现在别说凶他……
哭都没用。
元睿上完早朝回来,还未进门,正好碰见采苓。
她手上拿着个小暖壶。
“皇上。”采苓看见他,停下脚步。
元睿拿过暖壶,疑问道:“拿这个做什么?”
采苓答道:“皇后娘娘来了月事,肚子疼,奴婢拿这个给娘娘捂捂。”
女子来月事的时候,多有小腹疼痛,腰间酸软等不适,再稍微严重一点,胃里痉挛反酸,吃不下东西。
元睿想到什么,当下微怔,朝着采苓摆了摆手。
“你先下去吧。”
傅瑜正坐在小几边看书。
她最近闲的无聊,从赵漪那里拿了几本书,都是些话本子,偶尔看看倒是能解解闷。
小腹胀痛一阵一阵的,她想着看看话本转移一下注意力,可实在痛的难受。
看了好一会儿了还一直是这一页,根本没看进去。
门口有脚步声,傅瑜以为是采苓,一抬头,唇角便冷了下来。
转过了身去,拿话本拦到了自己眼前。
元睿心下晓得是自己不对,说话声音都不敢太大,斟酌了会儿,小心翼翼往她旁边挪。
他手上还拿着个暖壶。
见傅瑜不理自己,元睿没说话,把暖壶往她怀里递。
手才碰到她,傅瑜脸色立马变了,往后退了退,离他远了点。
元睿抿了抿唇,唤道:“阿瑜?”
傅瑜没应。
“阿瑜,我错了。”他放软了声音,像只温顺的小狗,凑到她身边。
看起来是乖的不行。
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他认错都一套一套的,有什么话张口就来。
傅瑜小腹疼,心情本就不大好,看见他觉得烦闷,根本不愿意搭理。
元睿手上拿着暖壶,贴了冷屁股,手顿在空中,讪讪又收了回来。
“阿瑜你在看什么书?”元睿凑过去,勉强扯出笑容,朝她手里拿着的书本看过去。
傅瑜又往旁边移了移。
元睿跟着过去。
腹部陡然一阵绞痛,傅瑜拿着书的手抖了下,眉头也下意识蹙起。
“阿瑜,是不是很疼?”元睿立马紧张起来,一手覆在她的小腹,心疼道:“我昨天晚上不该惹你哭的,是我错了,都是我错了。”
“你不许说了。”一提弄哭她,傅瑜板了脸,小凶的瞪他。
“好好好,我不说。”元睿点头答应,立马闭嘴。
元睿趁着这时候,把暖壶给她放了过去。
傅瑜小腹不大舒服,热乎乎的放着身子确实舒畅一些,所是元睿既然递过来了,她也就没有再动。
“以前在清渡的时候,阿瑜总是催着我读书,书读的好了,会有奖励。”
元睿在她旁边说着。
清渡的学堂很少,傅瑜以前也去读过几年书,后来捡了元睿回来,想着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也应该多读书多学习才对。
于是攒着钱送他去学堂,供他读书。
他爱胡闹,上课的时候总不听讲,每回回来问他教了些什么他总是不知道。
可一旦傅瑜说给他做好吃的或者陪他去玩,他又能立马对答如流,简直能把整本书都背下来。
那个时候他想些什么,傅瑜根本没有多想。
只当做小孩子在闹,还苦口婆心,劝他好好读书。
当然要多读书才能有出息。
“我跟你讲我这两天又学了什么,阿瑜你可以尽情考我。”
元睿这么说,傅瑜愣了下,眸色有片刻的迟缓。
见到她的反应,他赶紧又道:“我要是都答对了的话,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安静了会儿傅瑜没说话。
“这本书你看过?”她突然开口,看了眼手里拿着的书,询问他。
元睿连连点头:“看过看过。”
也不晓得他说的是真是假。
“这书上说的是一名官家的小姐,她爱慕她的青梅竹马,从小订的婚,两人如期成了婚,婚后过得也算和睦。”
“那小姐府里有一个下人,他是个哑巴,小姐成婚没两年得了重病,夫君渐渐厌烦,不愿多理,将死之际,是那哑巴一直守在她身边,为她求医问药,悉心照顾。”
“他哑了一辈子,最后学会仅有的两个字,是小姐的名字。”
“我知道我知道。”元睿抢话,道:“那小姐小时候爱慕的对象便是他,因误会才认错了人,再加上后面生了变故,家道中落,又成了哑巴,才只是守着。”
他还真看过。:,,,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