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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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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城主大人,真是好久没来了呢。”

    淑娘领着一众乐妓笑盈盈地走入:“城主今儿想听什么曲?吹雪楼的乐妓可都在这里了。”

    赵沉临双肘撑着膝盖,发沉的目光扫过眼前的莺莺燕燕,最后冷漠地吐出两字:“唢呐。”

    “这……吹雪楼没有吹唢呐的乐妓。”淑娘当即擦了擦冷汗,往门外瞟了一眼。

    不好,城主今天的心情看上去很糟糕,还是跟沈姑娘说一下,不实施原先的计划了吧,弄不好所有人都要遭殃……

    “算了。”赵沉临往榻椅后背一靠,捏了捏眉心,“随便弹吧。”

    “好好好。”淑娘连连应声,让乐妓赶紧就位。

    琴声响起,如清泉叮咚,悦耳至极。

    赵沉临单手撑着额头,虽然闭着眼,但紧锁的眉头上仿佛飘着一片乌云,显然这乐曲并没有取悦到他,反而给他纷扰的思绪添了乱。

    他让辛罗去查沈乔去了何处,果不其然,辛罗回复说沈姑娘在炼器铺里遇见了明璇,听铺子里的人说,没发生冲突,但两人关起房门谈了一阵。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她怎会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怎么就丝毫不见长进。

    干脆杀了吧。

    把明璇……

    念头一出又被他打消了,没有明璇找茬,日后她找自己求助的机会都没有了。

    啧,真麻烦。

    意识到城主的情绪没有丝毫缓和,淑娘如芒在刺,拼命给辛罗使眼色,朝赵沉临的方向努努嘴,无声地问道:城主这是怎么了?

    辛罗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淑娘也是见过几次大场面的人,早先年招待赵沉临,时常会碰上一连拖出去五六具尸体的情况,她虽吓得腿软,但也挺过来了。

    自从沈姑娘来了之后,城主就很少有心情暴躁的时候,不,应该说他来吹雪楼听曲的次数都变少了,以至于淑娘一时有点招架不住。

    “淑娘。”赵沉临倏地睁眼。

    “在、在。”她磕磕巴巴开口,“城主,您说。”

    “本座知道你擅长调教人。”他看向淑娘,“你跟本座说说,若是抓回来的野猫,怎么养都不亲近,该如何?”

    “啊?”淑娘一头雾水,转眼看向辛罗。

    辛罗嘴巴张了张,用口型提醒道:沈、姑、娘。

    哦!淑娘恍然大悟,搞了半天,原来是在为小沈的事犯愁啊。源头是小沈的话,那就好说了啊,本尊正蹲在墙角待机呢。

    今晚时机也凑得巧,一定得帮小沈把纱布送出去。

    淑娘给站在角落的侍女使了个眼色,随即堆起谄媚的笑脸,转向赵沉临:“城主,想要驯化野猫,这方法有很多种。”

    侍女收到信号,端着托盘,一步步走过来,手抖得厉害。

    【给城主倒酒时,把酒洒他左手上。】

    【若是运气好,做了也不一定会死,但你若是不照做,就别想活命了。】

    淑娘眼神微敛,瞥了眼侍女手里的动作,转而继续对赵沉临笑道:“最方便,也是最屡试不爽的方法,概括起来就是四个字——英雄救美。”

    侍女紧紧咬着下唇,抖得酒壶铛铛作响,惹得赵沉临不由地看向她,就是这一眼,吓得她摔在地上,杯盏都还未摆上桌,就砸了盘子,酒水瞬间洒了一地。

    淑娘在心里啧了一声,没用的东西,早知道就多准备几个人了。

    赵沉临看着侍女手忙脚乱地收拾残局,半垂的眸子里映射出锋利的碎瓷。

    “怎么个英雄救美?”

    他的语调虽饶有兴致,可眼神却明显沉了下来。

    可淑娘因计划失败而心急,满脑子都思考着再去抓个人过来倒酒,并没有注意到赵沉临这点细微的变化,嘴不遮拦地讲了下去。

    “老奴就直接拿人来作比方吧,假如那猫是位女子,城主想要让那女子亲近于您,就给她安排点危险,最好是她无法自己解决的困难,在千钧一发之际,您再出场搭救,她自然而然就会逐渐依赖于您。”淑娘笑道,“这可不就是英雄救美嘛。”

    赵沉临冷笑了一声。

    下一刻,淑娘感到脖子一阵剧痛,脚底逐渐脱离地面。

    她被赵沉临掐着脖子举起,反应过来后,挣扎着大喊:“城、城主饶命——”

    “你自作聪明了。”赵沉临的琥珀色瞳孔里闪过一丝凉意,像雨夜里飞来的刀刃。

    “我问得是‘该如何处置她’,没让你替我想解决方法。”

    “老奴……咳咳咳,老奴知、知错了……”淑娘的脸涨得通红,渐渐喘不过气,“城主、城主饶命啊……”

    “你觉得该怎么处置比较好?”赵沉临突然笑了,嘴角划出一个残忍的弧度,“我认为最简单的方法是——”

    “杀了她。”

    杀了就不用烦了。

    “!”淑娘瞪圆眼睛,咳出一大口血,整个颈椎在疯狂颤抖,似乎快要断了,她竭力转动眼珠,往门外方向看去。

    小沈,这就是个疯子,你千万别出来……

    下垂的手上,无力的指尖汇聚起亮光,将微弱的信号传达出去。

    快跑,他想杀——

    “砰!”

    信息还未送达出去,淑娘整个人就被扔了出去,碾碎了一盘桌椅杯盏。

    赵沉临眸光发冷:“你在给谁——”

    “淑娘!”

    沈乔猛地撞开门冲了进来,看见屋内的一片狼藉不由一愣。

    乐妓们抱头相拥,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淑娘倒在角落,嘴角沾着血迹,显然受了重伤。

    约莫两刻钟前,淑娘和她定下计划,说有法子把赵沉临左手上的纱布弄脏,让她等在门外,听她信号行事。

    她等了半天,先是女人们此起彼伏的尖叫,然后是“哗啦”一声巨响。直觉告诉她出事了,于是没多考虑就破门而入。

    “发生什么事……了?”

    沈乔一时弄不清楚情况,视线不由自主就飘到了赵沉临的左手上——白色的纱布已经染上了点点猩红。

    脏、脏了?

    她再看向淑娘,只见她努力撑起身子,沉着脸冲自己摇了摇头:危险,不要过去……

    “……”沈乔思考了两秒,然后顿悟了!

    淑娘居然为了帮我,不惜牺牲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把赵沉临的纱布弄脏了!她冲我摇头,是想告诉我她没事,让我不用担心,放心尽管上!

    太伟大!太感动了!

    沈乔竖起大拇指,冲淑娘的方向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保证完成任务,随即往赵沉临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噗。”淑娘立马喷了一口血,淦,我让你别过去啊喂!

    沈乔对上赵沉临的视线,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他的脸色不大好,跟以往比更苍白了,显得眼珠子暗沉了不少,盯住人的时候就像一个钩子锁住咽喉。

    “主子,你的纱布脏了,我,那个……”

    她说的什么,赵沉临一句都没听进去。不知从何时开始的,他的左手在隐隐作痛,一下一下地刺激着神经,让人渐渐地失去理智,此时此刻,他的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她来的正好。

    赵沉临往前一步。

    视野里突然跃入一卷白色。

    “……拿去换吧。”

    少女的声音清脆,递过来一卷纱布,嫩笋似的指尖比她手中的那物还要白,指甲上是一抹淡淡的粉红,像是桃花落在雪地里。

    赵沉临眸光微动,像被点了穴一样怔在那,所有的情绪都像潮水一样退了下去,只剩下满脸的意外。

    半晌后,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左手——纱布上沾了几滴血,像几朵绽开的红梅。

    “什么?”他听见自己怔怔开口。

    “我说主子你的纱布脏了。”沈乔重复了一遍,尽量表现地若无其事,“我这有新的,你拿去换吧。”

    “娇娇。”赵沉临反应很快,在脑子找回理智的那一刹那,就抓住了问题的重点,“你没有任何伤,为什么会随身带着纱布?”

    未等沈乔答话,他又道:“还有,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直躲在门外?刚才淑娘是在给你传递消息?”

    一连串的问题炸得沈乔无从招架。

    “啊?我、我……其实……”少女支支吾吾半天,又开始尴尬地挠头。

    简直和下午跟自己闲聊时的神态一模一样,赵沉临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她反复伸进衣兜里的手,她当时,似乎是想拿出什么……

    一个猜想落入脑海,如泉水叮咚。

    “你是不是白天就想给我这个?”他问。

    “我——”沈乔的一口气卡在了喉咙里,妈的,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算了,不挣扎了,花了这么多功夫,还让淑娘受伤了,再磨磨蹭蹭就是对不起淑娘的付出。沈乔轻轻叹了口气,将纱布放入赵沉临空着的左手:“我逛街的时候顺手买的,想着主子应该需要。”

    需要?

    赵沉临垂眸,视线再次落在自己的左手。

    泛黄的破旧布料与崭新的雪白布料一暗一亮,构成一幅刺眼的画。

    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捏了一下,炸裂般的抽动让他短暂地失了神。赵沉临握紧了手中的纱布,喉结滑动,声音沙哑:“白天你来找我,支吾半天不肯说,就是想要给我这个?”

    “是啊。”沈乔说,“不按时更换纱布的话,对伤口的恢复不好。”

    “那你说说。”赵沉临握紧纱布,倏地靠近了一步,“怎么才算是按时?”

    他这一下靠得太近,鞋尖几乎抵着鞋尖,沈乔连忙后退半步,不料赵沉临又紧跟了半步上来,她只好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我不懂医理。”沈乔慢吞吞道,“主子平时是几天换一次的?”

    “没去记过。”

    沈乔感觉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甚至连气息都不太稳。

    不就送他一卷纱布吗,至于这么高兴?

    沈乔觉得气氛怪怪的,遂将目光瞥得更远了些,盯着屋子里遥远的角落,问:“那上次换是什么时候?”

    “记不清了。”

    这什么破记性,难怪一个伤能翻来覆去折腾这么多年也没好,让明璇钻了空子。沈乔转回目光,快速扫了眼他垂着的左手,就这脏兮兮的程度,可能一两个月没换了。

    她低头看着脚尖,嘀咕道:“我觉得至少三五天就要换一次吧。”

    “三五天……”赵沉临思索了一会,笑道,“好,那你以后每三天就买一卷新的纱布。”

    什么?我买?

    一卷二十灵石,你他妈敲诈吧。

    “不行。”沈乔连忙抬头,“这纱布加了什么天蚕草,有疗伤功能的,特别贵,我没钱!”

    提到钱,少女明显急了,乌溜溜的大眼睛睁得圆圆的,满是抗议。

    赵沉临觉得她有点可爱,想捏一把,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这笔钱会在月钱里加给你,你按时去买来就是。”

    沈乔的脸被捏着往上提,只能歪着头踮起脚,含糊不清道:“但是¥&amp;……也不行啊¥……”

    赵沉临放开她:“说清楚。”

    沈乔搓着脸嘟囔:“我现在还没有飞行宝器,下山来回一趟得花不少功夫……”

    “跑路费也会给你。”

    “真的吗?好耶!”

    见她开心,赵沉临也笑意更深。

    淑娘还趴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方才她还觉得自己大难临头了,谁知那个摆出要杀光在场所有人的气场的大魔王,此刻仿佛头上开出了一朵花,笑容间竟然有一丝离奇的温暖明朗。

    “主子……”沈乔扫视了一圈狼藉的四周,犹豫了一下,还是抬眼,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没有。”赵沉临应得很快,面上依旧带笑,“曲子弹到兴致处,难免激动了些。”

    沈乔:“……”谁他妈弹琴也能弹得人仰马翻的?而且有一位还在喷血呢!

    “城主说得对。”淑娘在数名侍女的搀扶下站起,擦干嘴角的血迹,赔笑道,“这好听的曲子,就是有这样的魅力。”

    魅力个头,是威力吧!淑娘你的前襟还沾了一大片血呢,真的没事吗!

    沈乔移开目光,吐槽不下去了,这血看久了人就晕。

    “城主,这屋子乱了,还请城主移驾其他厢房。”淑娘受了伤,但职业操守没忘,立刻指挥着人把东西收拾了。

    “不用,今日不听了。”赵沉临说,“我们回无念山。”

    沈乔刚点头,眼前的风景刷地一变,她已经站在了无念山的院子里了。

    哇,这修为高就是不一样啊,说瞬移就瞬移,来去自如,什么时候我也能这么牛逼啊,沈乔在心里默默羡慕。

    “手头上的灵石若是不够用,可以找辛罗拿。”赵沉临看着她,说道,“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约定?

    沈乔看向赵沉临捏在掌心里的那卷纱布。

    哦!每三天送一次纱布!

    “记着呢!为了监督主子按时更换,我一定准时准点送到您手上。这跑腿一次,来回得花一个时辰,按照雾影城小时工的市场价,一个时辰就是五颗灵石,然后加上纱布本身的价钱……”沈乔掐着手指算钱,没注意到赵沉临一直盯着她。

    “那么送一次就是三十灵石——”等到她终于抬眼时,恰好对上赵沉临的视线。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脸上一如既往挂着游刃有余的笑,只是眼神有些许不同,带着如狼似虎的侵略,仿佛她是一条他最心爱的鱼,在案板上任他观赏。

    “天色很晚了,早点休息。”赵沉临微笑,负手离去。

    沈乔摸不着头脑地挠了挠头发。她觉得赵沉临刚才的笑容很变态,但又说不出哪里变态。但今日也算有惊无险,纱布送出去了,还有外快可以赚。沈乔心情很愉悦,也就没多想。

    赵沉临回了屋,他没有点灯的习惯,在案前坐下,借着月色看了半晌握在手里的纱布。他放下纱布,转而打开抽屉,里面放了好几卷大小不一的纱布。

    他不是没有纱布换,他有很多,只是懒得换,也没有这个习惯。

    至于上次是什么时候换的,是真的记不清了。

    右手撕开旧的纱布,一圈圈绕开。他目无表情,视线瞥向别处,皮肉黏连后又被撕裂的感觉太过清晰,即便避开不看,疼痛也让额上沁出一层薄汗。

    旧的纱布被卷成一团扔在地上,上面沾了一些污秽般的腐肉。他拿出抽屉里的一卷,单手咬开,视线不可避免地触及到左手。

    ——已经完全烂了。

    他的目光只停留了两秒,就将新的纱布胡乱缠了上去,眼神冷漠地不带任何情绪,仿佛例行公事。唯有在瞥见桌案上那孤零零的一卷纱布时,他的眸光终于闪烁了一下。

    他拉开另一边的抽屉,将它单独放了进去,手即将落下时又顿住了。

    犹豫了一下后,他缓缓抬手,将纱布凑到面前,鼻尖触到那卷柔软,清甜的芳香流溢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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