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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这也太上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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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9 这也太上道了

    “大家可是奇怪这些卡纸的用处?”李煦高声问道。

    见众人点头,李煦从盒子收罗了十二张不同的卡纸出来,说:“你们相互看看,每个人的卡纸都可能不同,每个盒子里有十二张,十二张为一套,这些卡纸是送给买茶叶的客人当见面礼的,收集起来当书签用很不错,也可以送人。”

    众人相互看看,果然见每个人手上的卡片颜色花纹都有些差异,而他们自己盒子里的十二张,颜色也不各不相同,但花纹是一样的,看着相当别致。

    这种卡片比他们日常用的纸张更厚实,纸质好上许多,加上素雅的花纹,让人不忍心在上头落下一点笔墨,送给家中的女郎定会喜欢。

    李煦当初设计礼盒时就想过要放些赠品,但不知道该放什么好,太贵的肯定不实际,太便宜的又怕拉低茶叶的档次,这种礼盒装肯定是要卖高价的,赠品最好是素雅一点东西,既能讨人欢心又不用花费太多,于是他想到了书签。

    这些书签可不好做,不仅对纸质要求高,而且还要印刷出暗纹和图案,为了达到美观的要求,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为此还特意收购了一家造纸厂。

    造纸对现代人来说不算多高深的技术,李煦只是多试了几次就得到了更洁白更厚实的纸张,不过他暂时不打算大量生产,一来工人有限,现在都忙着做包装用纸,二来,他想等这批茶叶卖出去提高知名度了再扩厂。

    “好了,大家也都饿了,先用膳吧,饭后再来品茶聊天不迟。”李煦上次招待全城官员吃的是廉价的豆腐宴,今天请这群土豪们则吃的是佛跳墙,这道菜他没有在食杂铺上架,而是单独卖给了福来酒楼,光是这笔卖配方的钱就足够支付今天的菜钱了。

    佛跳墙是高端菜,普通百姓消费不起,到了这群土豪面前,才能抬高它的身价。

    果然,小二把印着佛跳墙字样的坛子端上桌时,众人都惊诧不已。

    “怎么连坛子都端上来了?”

    掌柜亲自过来给大家介绍:“这是小店新出的菜色,叫佛跳墙,是连佛祖闻了都忍不住跳墙而出的美味,众位老爷可是第一个品尝到的人呢。”

    “徐掌柜就会夸大其词,上回你这新出了个烤鸭也是如此说的,结果还比不上顺王的食杂铺里出的呢。”

    “这您放心,这佛跳墙就是顺王给的配方,往后也只有小店有卖,老爷们吃的好了下次再来光顾。”

    话不多说,盖子一掀,那无法用词语形容的香味就溢了出来,众人表情愣了下,然后集体伸长脖子往坛子里看,有人甚至不顾形象站起来了。

    “香!真是香!”

    等小二将坛子里的食物分装到众人面前,大家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一个个露出惊艳的神情,还真别说,这道菜的味道真是一绝,汤浓鲜香,肉烂入口即化,每一勺舀到的东西还不一样,不知道汇集了多少山珍海味在其中。

    这福来酒楼他们也常来,尤其这几个月常常出新菜,他们也都愿意呼朋唤友地来尝鲜,但之前的新菜没有一道可以和这道佛跳墙相提并论,这鲜美的滋味果真不是一道墙能抵挡得了的。

    李煦自己也吃了一碗,这道佛跳墙里头包含了二十多种山珍海味,文火慢炖了一夜,他平时也是很难吃到的。

    “徐掌柜,明日某要预订二十桌酒席,必须有这道佛跳墙,其他菜你看着添一些。”

    徐掌柜为难地说:“多谢王老爷捧场,不过这些食材有的太难找了,这一趟也是王爷提前准备了半个月才备齐的,您一下要定二十桌,至少要给小人五天的时间准备才行。”

    “不要紧,缺什么你只管去我家取,东家没有的西家借,只有多的没有少的。”王老爷话说完起身到李煦面前作揖道:“王爷,明日是小女的及笄礼,您可否赏脸来喝杯喜酒呢?”

    众人暗道:这老王真不要脸,他家女儿几十个,随便拉一个出来说要办及笄礼,还不是借机想巴结顺王,说不定还打着送女儿的心思,真是无耻!早知道自己先一步预订了。

    家里就算没有年龄符合的闺女不也还有高寿的父母或者刚满月的幼子吗?要办一场宴席还不容易?

    李煦对这位王老爷略有耳闻,是个擅长钻营的,家中田地无数,还做了内河船运的买卖,腰包鼓的很。

    他很给面子地说:“能有好酒好菜吃,本王求之不得。”

    王老爷乐呵呵地拱了拱手,“多谢王爷赏脸。”

    之后再有人来请李煦赴宴,李煦倒是没答应,也没推迟,只说到时候再看,有空了再去。

    他忙得很,没有闲暇时间消耗在一场场的应酬上,会答应王老爷的邀请,完全是看中了他家的船队,等其他地方开始修路,运送物资最好能走船运,又快又便捷。

    酒足饭饱,李煦让人撤掉桌上的酒菜,又上了茶和水果,准备边喝茶边聊天。

    说来他更适应酒桌上谈生意,一瓶酒灌下去,三分清醒七分醉,大脑最不设防的时候,谈生意事半功倍,但南越的果酒不醉人,只好靠茶水来沟通感情了,就不知道今天能忽悠到几个人。

    “不知各位老爷可见到了城中正在修建的道路

    ?”

    这个话题是最近的热门,大家自然是知道的,并且也去看过,但说实话,水泥刚铺上去,他们还看不出样子,也不知道所谓的水泥路到底能有多好,不过有消息灵通的已经知道了这水泥的用处和用法,只是苦于买不到水泥,否则他们有的是钱和人,建房子修路不在话下。

    众人免不了对李煦一通吹捧,然后有人提出:“王爷,不知这水泥可否对外贩售,家母年纪大了,腿脚不便,住的房子太阴暗了对身体不好,听闻用水泥修建的宅子亮堂干爽,若能为家母建个宅子,也算全了某的孝心。”

    不要脸!大家齐齐瞪着那满嘴孝心的家伙,谁不知道他家中的母亲是继母,平日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哪来的母慈子孝?

    李煦装作思考的样子,又招来吴进耳语了几句,然后皱着眉头说:“以水泥厂目前的产量,只能供应修路的,无法外卖,不过……”他停顿了下,看向众人,露出个笑脸说:“众位可以等个几年,等本王将南越的路修通后,再生产出来的水泥也就可以卖给众位了。”

    几年?这南越的路哪里是几年就能修好的,顺王怕是没还走过南越的路不了解这里的地形,那群山环绕的地方,别说是水泥路,就是泥巴路也修不出一条来,若顺王目标如此远大,那他们还是别想了。

    有人动了心思,看看左右,站起来说:“王爷,某有事想私下和您商谈,您看可否行个方便……”

    大家看着那人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这水泥厂产量少所以不够拿出来卖,那如何扩厂呢?如果能多出水泥,那不就有他们的份了?最重要的是,如果能拿到配方,那就不需要求人了,自己要多少水泥就能弄出多少来。

    顿时,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抢起来,“王爷,某也有事……”、“王爷,某愿意出钱资助水泥厂,您看多少合适?”、“王爷……”

    李煦看着这群激动的大老爷们差点一口茶喷出来,这些上赶着给他送钱的人到底是思想觉悟太高还是商业嗅觉太敏锐,这也太上道了吧?

    他举高手拍了下,“先安静!”有人没听到他的话,还在高声喊叫,贺遵皱眉喊道:“肃静!”那声音的穿透力非同一般,整座楼都震了三震,场面立即安静了下来。

    李煦站起来说:“大家的好意本王心领了,水泥厂若能扩建,于修路来说是好事,但修路是无偿的,挣不了钱,众位何必破费呢?”

    大家暗道:我们哪里是为了修路,我们是为了那水泥配方啊,如果能弄到配方,那他们完全可以去外地建厂,到时候卖多少价都有人抢着要的,那可比困守在南越这小地方发达多了。

    李煦敲了敲桌子,思索着道:“不如这样吧,水泥一时半刻是没有多余的,但各位可以先预定啊,本王承诺,三年后不管路修好了没有,都会优先给各位老爷发货,这发货顺序嘛,就从量大的开始吧,不知众位意向如何?”

    预定?三年后才发货?这……这账赊的也太久远了吧,万一不用三年他们就得到了配方呢?岂不是白费了这一笔钱。

    “还有一点,虽然说水泥是大家预定的,但这笔钱目前也是用于修路,算是造福百姓,本王会将你们的大名刻在路标上,供后人瞻仰,顺序依然是按照谁购买量最大谁在前头,以示公平。”

    还能立碑?

    不等他们多想,就听李煦说:“正巧,纪大人的书法深得卢山长的真传,本王有意让纪大人来刻碑,也好让这路标长长久久地流传下去。”

    这……听着很美好的样子啊。

    像他们这样无官无职的人,只有钱多,在当地有点名望,还真没什么青史留名的机会,如果能将名字刻在石碑上,还是纪大人刻的石碑,将来就算入了土,他们的名字也是与世长存的。

    有人小声问了一句:“不知这水泥是何价格呢?”

    对对,不能头脑发热,还不知那水泥是什么价呢?万一天价,他们可不敢应。

    “水泥一袋是五十斤,以袋计数,一袋是十两银,这价格还算公道吧?”

    吴进在一旁努力地抿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王爷也太黑心了,一袋水泥的成本才多少,竟然敢卖到十两,这建一栋房子下来岂不是成了金屋银屋?

    果然,有人考虑到了这个问题,问:“不知建一栋宅子需要耗费多少水泥?”

    李煦让他们稍等,叫人去请岑堇来,“这个问题本王也不知,不如请个专业的人来回答你们。”

    不管答案如何,大家觉得顺王真是个实在人,没有胡乱欺瞒他们。

    李煦却开始犯愁,这答案要怎么给,总不能给个真实的答案吧?那造价也太高了,以后哪里还有人敢用水泥建房子?但也不能往低了说,这用量是实实在在的,一验证就知道真假。

    好在他现在建的房子全是红砖楼,墙面和地面没有涂水泥,这么一来,建一栋房子的水泥用量大大减少。

    岑堇今天在路上监督着修路,他虽然没能得到一官半职,但王爷发话,让他做修路的技术工,提供技术支持,上头则由纪大人统管此事,也算给他戴了顶官帽。

    接到传唤,岑堇立即赶来了,等听到王爷的问题,他默默一算,便

    当众回答道:“这水泥的用量可大可小,一来要看各位老爷想盖多大的宅子,二来,也要看老爷们哪些地方要用,如果只是用来建楼房,水泥和砂、石子的比例约是一二四,预备个上千斤总是要的。”

    李煦叹了口气,说:“这水泥厂刚建起来,技术不成熟,匠人们也不熟练,所以产量低,而且道路不好,原料运费很高,等过段时间,这路一修好,运费自然大大降低,到时候价格会降一些,各位不如等段时间再看看?”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当然知道运费有多高,要不是路太差太难走,南越的东西也不至于运不出去,如果路能修好,他们往后做生意也会方便许多。

    这么一想,先预付点钱也不算亏,路早一天修好,他们也能早一天受益,只有目光短浅的人才会计较着这点价差得失。

    要知道他们很多人都已经不年轻了,能在有生之年走出南越也是很多人的梦想啊,何况还能将名字刻在石碑上流芳百世,就算是为了后人,这笔钱出的也值。

    等他们离世了,多一分名望在,后世子弟也能多一点生机,这名与利向来不分彼此,就当他们用钱买的名,也值得。

    王老爷第一个举手说:“王爷,无需等几年后,某今日就下单。”

    李煦扫了一圈,见不少人都在犹豫,也有不少人脸上露出肉痛的表情,怕是在计算金额,便说:“这样吧,这也算是各家的私事,不宜大事宣扬,大家如果要下单就在卡纸上写下数量和姓名,我们事后再签订契约。”

    这么一来,就缓解了部分人的尴尬,否则别人都买了他不买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但李煦显然没这么好心,“大家放心,本王做事向来公正,说好按购买量排名就决不食言,事后若有人有异议也可以找本王查证。”

    这是什么?这就是现代版的招投标啊,只是别人花钱买地买产品,李煦就让对方花钱买排名,至于他们要买的水泥,三年后那点水泥的价格不算什么。

    大家听他这么说,心里也都起了较劲的心思,问徐掌柜要了笔墨,挑了一张漂亮的卡纸出来,在上头写下自己要买的水泥数量,再慎重地写上大名,然后交给王爷身边的少年。

    吴进捧着个木箱,将收到的卡纸投入箱中,解释说:“这个箱子只有王爷有钥匙,王爷说他要亲自保管各位老爷的善举,将来若有机会,这里头的东西还要公之于众,让世人也瞧瞧老爷们的善心。”

    顿时,原先没有想要买水泥的人也都写了卡片投进去,否则将来这东西公布出去,人家议论说:快看啊,当初修路时这些老爷都给了钱,就只有某某某没有,白白吃了顺王一餐饭食,真不要脸!那他们还要不要活了。

    也有人听到这话又加了一张卡片丢进去,势必要争个第一。

    一餐饭吃到傍晚时分,李煦原本还想招待他们吃完晚饭再走,但大家午饭吃得饱,这一下午茶没少喝,水果也没少吃,还撑着呢,也就纷纷告辞了。

    李煦回到家,把纪韩宇叫来,和他一起开箱统计,这契约肯定是早签早好,免得这群人反悔。

    纪韩宇一边看一边记录,越写越心惊,这大笔大笔的真的是银子?不是铜板?这些人竟然能拿出上千两银购买水泥,而且还只是预购,得三年后才发货,别是脑子进水了吧?

    等把数据统计完,纪韩宇拿给李煦看,脸上挂着震惊而喜悦的笑容,“王爷,您猜猜,一共卖出了多少水泥?”

    李煦也估摸不出这些人的购买力,他直接跳过明细,看了眼总计数,眼睛立即瞪圆了,“三万七千两?”这可是他重生后见过的最大笔的钱财了。

    他今天只请了十几位客人,原本以为能讹到一万两就顶天了,没想到这群人比他想象的有钱,也比他想象的大方。

    纪韩宇乐呵呵地说:“全靠王爷手段了得,否则可拉不来如此多的赞助银。”

    有了这笔钱,修理的事情可以维持到明年了,至少这闽州城内的路可以修的四通八达。

    李煦拿出自己事先画好的工程图,这图纸是他规划好的第一批要修的路线,除了内城,还有城外通往码头的路,然后便是通往其他县城的官道,可以修的窄一些,但一定要平坦。

    他拿笔在沿海一带画了一条直通盐田的快速通道,这一带没有居民,道路平坦,如果修路会非常快捷。

    他上次巡查走走停停,近半个月才到盐田,换成别人快马加鞭地赶路,三天时间足够,如果这条路能修好,那一来一回也只要天时间。

    他指了指盐田的位置,“这里不仅有南越最大的盐田,还有目前唯一的水师,这条路一定要修。”

    纪韩宇一听就明白,“那不如先让人修这条路?”

    “不,路一旦修好,盐田的位置就瞒不住了,还是等一等,等寇将军练好水师回来,咱们也能多一分保障。”

    “说起这个,下官今日去了趟码头,码头进展喜人,但船坞那边似乎被难住了,并未能造出您要的大海船。”

    “别心急,这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办成的事,几十名工匠聚集在一起,只要每天能有一点进步,将来总能把船造出来的。”

    “这倒是,您让下官重点关

    注的那位秦老,确实是个有本事的手艺人,其他工匠都服他,隐隐有以他为首的意思,您真是挖到宝了。”

    这位秦老就是当初李煦南巡时遇到的船夫的父亲,擅长造船,也顺利地被李煦录用了,李煦之所以对他多几分关注,也是想到这家子品性不错,可以重用。

    “从东城门到码头的这条路先修,内城的其他道路分包出去给几个商户,官府负责验收即可,可以交给雷家全权负责此事,冷了雷家那么久,也该用起来了。”

    纪韩宇确实不太懂经济事务,做起来有些吃力,郡丞管着的事情繁杂忙乱,他自上任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李煦看着他眼底的青色,劝道:“你也别事事亲力亲为,底下的人能用的都用起来,由你面试的那群学子,本事稍差些的也可以招进府里做个幕僚,给你写写文书跑跑腿总是可以的。”

    纪韩宇知道自己是太想用政绩证明自己了,他这官位来的太容易,底下不服的人很多,没有真才实干根本征服不了南越的官员。

    他可不想让人非议顺王用人唯亲,但他毕竟是官场新手,很多事情要先弄明白了才好定决策,有个过程,这才累了些。

    “您放心,下官知道爱护身体的。”纪韩宇抬头瞥了眼李煦,灯光下那张白皙俊美的脸庞格外招人,令人怦然心动。

    他赶紧低下头,摒除杂念,和他说起了其他正事。

    等离开寇府西苑,纪韩宇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刚才他对顺王心动了,那种情绪来的突然来的汹涌,竟是止也止不住。

    可他也知道自己没可能,顺王将来是要纳妃生子的,岂能和自己做无媒无聘的契兄弟。

    110 分别许久,甚是想念

    李煦第二天就拟定好了契约,拿到了第一笔定金,他还挺为顾客着想的,把货款分成了三批,签合同时付百分之二十,一个月后付百分之五十,剩余的百分之三十可以等到收到货后再付款。

    李煦一点都不怕他们到时候赖账,三年时间,足够他大展拳脚,到时候上赶着给他送钱的人不要太多。

    回到家里,小公主捧着两封信来迎接他,“父王,小刘公公和寇叔叔送了信来。”

    “哦?送信的人呢?”

    “他见您不在家,说要先回趟家,一个时辰后再来拜见。”

    李煦接过那两封信,确实是刘树和寇骁寄来的,想起自己寄出去的那封信,脑壳有点疼,他当时受了点挫折,所以就想找寇骁说道说道,现在回想起来,自己还挺幼稚的,竟然干起打小报告的事情。

    把寇骁的信放在一边,李煦先拆了刘树的信,信中开篇全是表述思念与衷心的情感话题,整整写了两页,李煦耐心地看完,恨不得把刘树抓来敲打一番,养儿子都没他这么粘人。

    再看下去,刘树在信中提到,第一批盐已经晒成了,共有上万斤,将仓库堆的满满的,而且盐的品质非常好,洁白如雪,绝对是全天下最上乘的盐。

    李煦兴奋地跳了起来,跑到院子里喊:“吴进,吴进……”

    吴进小跑着过来,还以为有什么急事,就听李煦吩咐:“快去把纪大人喊来,算了……你去备车,本王要去一趟郡守府。”

    小公主拽着他的袖子问:“父王,您带我一起去吧,我想夫子了。”

    李煦一把抱起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行,一起去,回来时顺道给你买点好看的布匹做新衣裳。”李煦一想到那上万斤的盐,就觉得自己腰缠万贯,经济总算没那么窘迫了。

    “好呀好呀,我昨日学了缝制衣裳,给父王亲手制一件衣裳吧?”

    “宝贝儿都会做衣裳啦?真是太棒了!”李煦抱着小公主转了一圈,将人抛高高,接住后又夸道:“等回头给你皇爷爷亲手做一件衣裳,他老人家肯定喜欢。”

    李煦再不喜欢皇帝也不可能断了他和小公主的祖孙情,而且他还要想办法加固这二人的关系,他自己无官无爵也没关系,但小公主最好能得圣宠,这样才没人敢欺负她。

    可怜自己这个当父亲的权势不够,否则这个靠山应该由他来当。

    小公主好久没听他提起皇爷爷了,高兴地点头:“那姝儿再写一幅万寿图,当做皇爷爷今年的生辰贺礼吧?”

    李煦算算时间,也该开始准备皇帝的生辰礼了,否则从南越运送到京城怕来不及,“好,就这么办。”

    到了郡守府,李煦和纪韩宇关在屋子里相谈了半天,小公主就坐在一旁旁听,不吵不闹,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

    “就如此办,重新登记人口,凡是在三个月内在官府办好户籍手续的百姓可以每人领到三两盐,按人头算,鼓励那些在山里独居的人搬到附近的城镇居住,允许百姓开荒,在未来三个月内开荒出来的土地归个人所有,官府将会免费发放稻种,且今年免收粮税,劳动所得全归他们自己所有。”

    纪韩宇激动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搓着手问:“王爷是说,今年还能再种一季粮食?”

    “是,钟大人日前来报信,山庄那边的试验田稻子长势良好,再过个把月就能收割了,开荒出来的良田可以从七月开始播种,到十月底收割完毕,所以留给他们开荒的时间并不

    多,政令必须以最快的速度下达。”

    “百姓们开荒是好事,但就怕土地丈量不够及时,到时候账册混乱,账实不符容易生事。”

    这确实是个难题,但李煦不想放过种晚稻的机会,这多种一季的粮食就多一分保障,眼看今年的汛期马上就到了,还不知道老天爷给不给他面子,万一洪水暴涨,受灾严重,他连眼前这一关都难过。

    纪韩宇和他想到一块去了,和他提议说:“王爷,水泥那般神物可否用来筑堤坝?这几日都水丞每日都来找我,求着我抢在汛期前加固堤坝。”

    “这确实是要事,但时间肯定来不及,水泥也不够用,这样,你传达下去,让各地官员在暴雨来临前去查看河段,该清淤的清淤,该加固的地方组织民夫加固,等暴雨降临时组织地势低的百姓撤离到高地,本王会让人加紧制作帐篷,还有其他救灾物资也要准备起来,不能等灾情来了再筹集,天灾是我们无法预测到的,但我们可以做好救援准备。”

    “那钱财方面?”纪韩宇当了几天家,也知道一个郡守府要正常运作离不开钱粮,也难怪以前寇将军要支持雷鸣掌权,没有钱真是寸步难行啊。

    李煦当然知道钱的重要性,可他赚钱需要时间啊,现在交通这么差,经济贸易也不是说搞就能搞起来的。

    他特别怀念现代互联网时代的日子,信息传达迅速,交易也快捷迅速,资本回收自然也就很快。

    “这次收到的水泥款先用,不够了再想办法。”

    纪韩宇深深做了个揖,感慨道:“王爷,下官如今深有体会,要做好这一方父母官太难了,若没有您在背后鼎力相助,下官怕是只能做个小小的文吏。”

    李煦摇头:“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不同,你看寇将军那么能征善战,不也搞不定这小小的郡守府吗?本王做起官来恐怕还不如你。”

    李煦走出郡守府时,迎面见雷骆喜滋滋地跑过来,“王爷,家父回来了。”

    “今日是什么大好日子,早晨也没听到喜鹊叫啊,怎么好事一桩接一桩。”

    雷骆不明所以,但看得出来王爷心情很好,抱着小公主走路时都快跳起舞来了。

    “雷兄在哪儿呢?”

    “在您家中候着呢,小人是特意出来找您的。”

    “特意来报喜是想要赏钱吧?可惜没有。”

    雷骆被说破心思也不尴尬,笑着说:“能在王爷面前露个脸已经是赏赐了,小人不要赏银。”

    李煦指了指他,哭笑不得,论拍马屁的功夫,刘树认第一,这雷骆可以认第二了。

    回到家里,李煦让小公主先去吃饭,自己连饭都来不及吃先去书房见了雷阳。

    雷阳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奔波劳累两个月也没见少点肉,不过脸上的疲惫和风霜确实显而易见的。

    “雷兄受累了,回来应该先回去休息才是。”

    雷阳行了大礼,抹着眼泪说:“到了闽州,人就乏了,得先给您汇报完再休息,否则这一躺下去没个三五日都起不来,人老了,有些跑不动了。”

    雷阳四十几岁的年纪算不上老,但要长途跋涉的奔波就有些撑不住,他准备跑完这两年就把生意交给三个儿子,自己也可以安心养老了。

    “还没用膳吧?那我们去餐厅边吃边说。”李煦把人带到餐厅,另外开了一桌,边吃边问:“这一趟出行如何?生意可好做?”

    雷阳喝了一碗汤,语气欢快地回答:“比想象的更好些,某记得您说过,红糖对女子身体有益,能补血活血,还能美容养颜,所以某到了扬州府,便专挑富贵人家的女眷推销,试吃过后的人都说好,不管有无作用,这美味总是跑不掉的,拿来煮甜汤再好不过了。”

    李煦点头,“这确实是一大块市场,而且价格相对也能高一些。”

    “是啊,扬州多富户,那边的人可比南越富有多了,雷家在扬州各地都有商铺,这红糖名声一起,卖的极快,若不是有事耽搁了,某能早回来几天。”雷阳说完凑到李煦面前小声说:“这次出行可这是撞大运了,您猜我带了什么回来?”

    “总不会是扬州瘦马吧?”李煦开玩笑道。

    雷阳老脸一红,说:“扬州瘦马是有的,但那是某自个带回来的,您若是喜欢,下回也给您带几个。”

    李煦嘴角抽了抽,暗忖:看不出来啊,这雷阳孙子都有了还那么花心,真真是渣男一个。

    “不必,本王不想养着闲人,你直说吧,带什么好物回来了?”

    雷阳压低声音说:“某买了一船铁。”

    “铁!”李煦大惊,“你从什么渠道买来的?可靠吗?”

    “您放心,是从北地胡商那买的,是走私货,虽然价格高了些,但品质很好,而且对方也深知不能透露出去,会保密的。”

    “这可真是太好了!”李煦正好要下令开荒,如今有了这些铁,农具方面就可以跟进了。

    “王爷,那胡商说他还能弄来更多的铁,咱们要继续和他交易吗?”

    “你可知他哪来的铁?是买的还是私自开矿挖的?”

    “这就不知了,不过他保证说不会出问题。”

    李煦可不相信这样的保证,要想把一船

    生铁运到扬州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这胡商要么官场有人,要么就是背后的势力很强,能摆平各路官员。

    “这件事要做的足够隐蔽才行,一旦被朝廷发现本王买铁,那可就坐实了谋逆大罪了。”

    雷阳一听吓了一跳,“既然如此,还是不买了吧,也不知道对方可不可靠。”

    “买还是要买的,但下次要以其他身份与他交易,不要让他知道一直和他交易的是南越。”

    “这好办,毕竟是走私的东西,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签订契约,每回换个生面孔去谈,运走的时候别被人追踪到就行。”

    说了几句话,李煦便让雷阳回去休息,雷阳确实疲乏的厉害也就不推迟了,走到院子时,才想起自己有礼物送给李煦。

    他指着角落的几个麻袋说:“王爷,这是那胡商半卖半送的东西,您曾说过要在西域搜寻种子,这些东西某也不认识,您看看能不能用。”

    李煦一听来了兴致,让贺遵拆了一个袋子,里头竟然是一整袋的干辣椒,“我去!”李煦眼睛大亮,直接拿了一颗干辣椒放在嘴里咬了咬,冲天的辣味袭击味蕾,呛的他眼泪直流,害得贺遵以为雷阳带了毒物回来陷害他家殿下,差点没把他砍了。

    李煦去漱了口,又灌了两大杯白开水,边抹眼泪边说:“没事没事,就是这个味,太正宗了,我就是太久没吃辣了,不适应。”

    贺遵见他确实无恙,这才稍稍安心,雷阳也拍着胸口说:“还好还好,这东西某也没见过,都不敢尝试,那胡商只说可以治寒症,我还当是药材呢。”

    李煦打开另外一个麻袋,里头胡乱堆着各种东西,大部分李煦都不认识,不过他还是挑出了一部分看着像种子的东西出来,准备都种一遍试试。

    贺遵要帮忙被他拒绝了,李煦提起衣摆直接坐在地上,分了半天也只分出了一小把不知名的种子,便让吴进去把钟水清喊来,“让钟大人带四五个下属过来,这活磨人的很。”

    李煦让雷阳先走,自己又挑选了一会儿,觉得太费时间了,便拍拍屁股站起来,脚下踩到一粒东西,李煦挪开一看,眼睛顿时有些直了。

    他捡起那粒黄豆大小的种子,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不太确定地想:这是棉花种子吗?是的吧?有这种好运气?

    等钟大人带人来,李煦第一件事就让他将长的像棉花种子的东西挑拣出来,其他的自然也是要挑的,“分清楚,每一种都用袋子装好,在山庄专门开辟一个园子种这些,每种种几棵,等长成结果了再叫本王去看。”

    钟水清从小接触植物,对各类种子也很熟悉,指了指其中几样说了名字,其余的也就不认得了。

    这胡商也不知从哪弄来的五花八门的种子,植物也并非只长一个地方,有些在南越甚至很常见,这也正常。

    李煦把干辣椒分了一半给钟水清,“这是辣椒,直接种一亩地下去,等收成了晒成干的,是很好的作料。”

    钟水清听说是作料,也拿了一颗放进嘴里,李煦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他大叫一声,跳了起来直冲水缸。

    贺遵有经验了,急忙递上水让他漱口,又猛灌了几杯,只是稍微缓解了一点,他泪眼弯弯地说:“王……王爷,这……这是何物,怎么如此呛口?”

    “辣椒啊,晚上留在这里吃饭,本王下厨做水煮鱼给你们尝尝。”

    钟水清想摇头,但是他知道顺王擅长厨艺,又有些舍不得这份好待遇,万一是绝世佳肴呢,自己拒绝了岂不是后悔不已。

    李煦很久没进厨房了,有了辣椒便想亲自动手做几样,厨房的徐婶子见他进厨房还吓了一跳。

    顺王的好厨艺是声名远播的,徐婶子也略有耳闻,但到底没见他亲自下厨过,以为是外头的人吹嘘出来的,她家汉子还在时,厨房是进都不进的,她以为男人大多如此。

    “王爷要做什么?奴可以代劳。”

    李煦卷起袖子,径直走到灶旁,“你来给我打下手,本王要先做个辣椒酱。”

    没有料理机,剁干辣椒就有些麻烦,不小心弄到眼睛辣的人眼睛都睁不开,李煦便让徐婶子去洗菜,从食杂铺的后厨叫了个厨子过来干苦力。

    男人用起来就是比女人方便,不是李煦性别歧视,而是糙汉子使唤起来更没心理负担。

    “辣椒剁的碎碎的,再加点花椒,葱姜蒜也要备一些。”花椒是李煦很早就找到的调料,但光有麻没有辣怎么吃,所以他很少用,现在总算能派上用场了。

    热腾腾的油浇到辣椒面上,滋啦一声,冲鼻的辣味弥散开来,多闻闻,竟然也觉得香。

    晚上,李煦不仅做了水煮活鱼,还做了辣子鸡、麻婆豆腐、香辣虾和毛血旺,一道道菜看起来都是红彤彤油汪汪的,让众人望而却步。

    小公主抱着李煦的大腿问:“父王,这些菜……看着有点吓人。”

    李煦眨了下眼睛,忘了小孩不能吃辣,赶紧让厨子再做个肉末炖蛋,熟食直接从铺子里带了几样,摆了满满一桌。

    李煦向来没什么架子,跟大家一起吃饭没负担,但钟水清的下属们却死活不敢上桌,李煦只好分了两桌,然后迫不及待地享用川味大餐。

    众人

    都不太敢对那些辣菜下筷,钟水清更是避之不及,李煦也不管他们,自己埋头猛吃。

    辣是真辣,爽也是真爽,只是他高估了自己承受辣度的能力,吃完两片嘴唇又红又肿,更是吓退了其他人。

    “父王,好吃吗?”小公主期待地问。

    李煦一边擦眼泪一边点头:“好吃,下次少放点辣椒,让你也尝尝。”

    小公主赶紧摇头,“我还小,这种事情等我长大了再尝试吧。”

    李煦哭笑不得,夹了个虾剥掉外壳放进她碗里,“你试试,这个不太辣,辣都在壳上。”

    小公主耐不住父王期待的眼神,夹起来放在嘴巴舔了舔,眉头皱起来,然后把虾仁放进汤里洗了洗,这才放进嘴里,吃完后冲李煦笑着说:“父王,果真是好吃。”

    只带一丝丝辣味的虾,比平时吃的更入味,小公主其实不太喜欢腥味太重的海鲜,这样的味道刚刚好。

    大家被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纷纷倒了碗白开水刷着辣菜吃,别说,只带一点辣度的菜确实更美味,吃完人也热烘烘的。

    饭后,李煦捧着茶小口小口地喝着,感叹道:“冬日里能吃到火辣辣的火锅了,生活真美好。”

    等晚上回房,李煦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问贺遵,对方指着书房的方向说:“寇将军的回信您还没看,还有那位信使已经等候多时了。”

    李煦拍了下额头,“原来是这个,还真忘了,那送信的人呢,刚才吃饭怎么没见到他。”

    “他在厨房外闻到那呛鼻的味道就跑了,说是晚饭后再来。”

    李煦换了套衣服去书房,让贺遵把人请来,自己先拆了寇骁的信来看。

    和刘树通篇的废话不同,寇骁开篇问了个好就直入主题,“王爷想要变革之心,末将能体会,但不宜操之过急,当徐徐图之,南越偏远,官员水平参差不齐,职位甚至是代代相传的,尸位素餐者甚多,但越是如此,官官相护越是严重,王爷想重用贫民子弟,势必触动大家的利益,更有甚者,见您撤了雷家多数人的官职,怕您想将官场清洗一遍,人人自危,自然抱团阻拦。

    王爷若一次只提拔一人,相信阻力会小很多,若事不成,等末将回城,定祝您一臂之力。”

    李煦当初也是气急了才给寇骁写信,算是发发牢骚,现在心平气和了,再看寇骁的回信就觉得这小子真是个人才,比他理智多了,他也知道是自己动作太大了,才导致工部成立的事情遭到一致反对。

    就像寇骁说的,如果他当时只提拔岑堇一个人,就算有些反对的声音,他只要许出一些经济利益,肯定能通过的。

    不过现在他不急着做这件事,他手下的这群工匠,官府要用时都会以技术指导的名义请去,给的报酬也很丰厚,大家都很满足。

    李煦看完信折起来塞回信封里,发现里头还有一个小东西,便倒出来,一看,原来是个纸折的小船,手艺粗糙,边角都不对称。

    李煦拿着小船笑了起来,拆开准备重新折一遍,然后就见纸张中间写了一句话:王爷,分别许久,甚是想念。

    李煦看着这句话沉默了很久,他认真思考起寇骁对他的心意,以前这小子占他便宜他都没当回事,以为是年轻小男孩的躁动,应该是开玩笑成分居多,现在看来,恐怕对方是认真的。

    但是认真到什么程度,李煦不知道,寇骁作为寇家独子,难道还能和男人过一辈子不娶妻生子?估计全南越人民都不同意吧。

    明知不可为可为之,那是愚蠢的,李煦并不打算走这条艰难的道路,康庄大道摆在他面前,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

    说白了,李煦对寇骁只有欣赏,并没有动心的感觉,如果真有一天,他爱上了寇骁,也许也愿意闯一闯荆棘坎坷的道路。

    作者闲话:  老攻:“分开这么久,想媳妇儿了。”

    李煦:“怎么个想法?”

    老攻:“日想夜想,吃饭想洗澡想上厕所也想。”

    李煦:“不用干活吗?闲的你!”

    111 我饿,想吃肉

    把纸船折好,李煦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知道是贺遵把人带来了,“请进。”

    来送信的是寇骁的亲卫,当初被李煦套话的那个,进门时手里还抱了个坛子,说是刘总管让他带回来的样品。

    刘树让人带回来的自然就是盐了,李煦打开看了一眼,只见坛子里装了满满一坛雪白的精盐,约莫有二十斤,他捏了几颗放进嘴里,味道和记忆中的一样,比现在吃的盐好太多了。

    李煦见他站着没动,便问:“他们可还有话要你带给本王?”

    那亲卫立马笑着回答:“刘总管让卑职问您,那些已经晒好的盐是否要运回闽州?如果是的话,他可以就近招人运送。”

    李煦有些犹豫,如果都运回闽州,动静太大了,而且花费的人力也不少,何况盐这种东西一遇水就受潮,到时候路途损耗肯定不少。

    船厂那边造好了几艘大船,还未下水测试过,李煦也没去看过,估摸着远航有些困难,但近距离运送物资应该没有问题。

    “你回去告诉他,先囤在仓库里,做好防潮工作,到时候该运到

    哪里运多少本王会派人告诉他。”

    “诺。”那亲卫犹豫了一会儿,又说:“将军命属下拿到您的回信再回去,此外,将军说,天气渐热,他没有带薄衣裳,想问您讨要几套衣裳穿,还有,他想吃您做的红糖馒头。”

    李煦听了嘴角直抽,这混蛋小子,把他当什么人了?他指着隔壁寇府说:“衣裳和吃食去寇府要,寇将军是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吗?”

    那亲卫也知道他家将军的要求有些无理,低着头不敢说话,李煦刚下定决心对寇骁冷处理,不回应,自然不会搭理他的要求。

    不过他还是让吴进去寇府问寇夫人要了几套寇骁的夏裳,又让徐婶子给他做了一袋红糖馒头,然后就打发信使走了,至于馒头送过去后会不会馊那他就不管了。

    “那回信……?”亲卫想起他家将军那望眼欲穿的表情,有些不忍心看他失望。

    “替本王带句话给他,就说本王公务繁忙,没有时间给他回信,让他专心练好水师。”犹豫了一下,李煦又加了一句:“注意保重身体,早日回来。”

    亲卫觉得这样的回话也可以了,便行礼告别,临走前,他还特意对李煦道了谢:“听闻拆迁的事情是王爷定下的,属下家中也受益了,属下替家人谢过王爷。”

    他下午回家时看到原本的二进宅子变成了一进,家门口铺了一条大马路,还以为官府为了修路拆了他家的宅子,问了邻里才知道,他们拆了一进的院子,官府就补了一个新院子给他,而爹娘直接就将新院子过给他了,作为他日后的住所,他们二老还住在老宅子里。

    他还特意去看过那新宅子了,红砖青瓦,虽然面积不大,但每个屋子都很亮堂,和水师基地那边盖的宅子一样,显然是王爷的手笔。

    “这都是正常流程,不必谢。”其实,按照现代的拆迁补偿来算,李煦给出的条件并不高,房子换房子,而且原主是要亲自参与建造的,那点点补偿款也只够他们找个临时住处解决温饱,但就是这样,在南越百姓眼中,已经是无比优惠的政策了。

    能用自家的破屋子换一套干净明亮的新屋子,还不用自己出钱,只出点劳动力,何乐而不为呢?

    夜里,寇骁在月光下折纸船,身边已经散落了十几只折坏的纸船,就送给李煦那个,已经是他目前折的最好的一只了。

    “也不知道王爷是否看到纸船里的字。”寇骁一边希望李煦能看到,又怕他看到,如果看到了,下回再见到他怕是没有好脸色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脑子发热写下那句话,可能是分别太久了,思念日积月累,让他明白,自己对顺王不单单只是一时的迷恋,而是真真切切的爱慕。

    贾平坐在一旁喝茶,茶叶是李煦上次寄信时一起寄来的,他是第一次喝这种茶,开始很不习惯,多喝几次竟然觉得还不错。

    见寇骁又做坏了一个,贾平实在看不下去了,抢过一张纸在他面前折了一只纸船,又说:“将军给王爷寄纸船是何用意?营里有木匠,想要送船,不如送一艘精致的木船模型。”

    寇骁把之前做的都丢进火堆里,拍了拍手说:“这是本将军的心意,岂能送别人做的?”他也是察觉到李煦心情不好才想着送他点东西,刘树那边送了盐,他这边自然也要送李煦想要的。

    而他知道李煦现在最想要的可能就是大海船,这个他给不了,但自己亲手折的纸船也很有心意啊,于是才学了这玩意,结果发现自己是个手残,学了几天也学不好。

    贾平把折好的纸船放在他面前,看着他问:“将军可是心悦王爷?”

    “是又如何?”寇骁站起身,用脚将那只好看的纸船踢进火堆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贾平,“我知道你留在南越是什么心思,但你觉得有用吗?王爷就算喜欢男人,也会选我吧?”

    贾平心平气和地说:“感情之事谁说的准呢,而且我也没有将军那么大的野心,能护他周全为他建功立业足矣。”

    他站起来往回走,给寇骁留了一个坚毅的背影。

    寇骁嗤笑一声,他才没那么伟大,他从小就明白,想要什么就要去争取,有敌人就应该尽早除去,他既然喜欢李煦,又怎么可能只默默无闻地在他身边做个听话的下属呢?

    就算事情成不了,他也得给李煦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哪怕玉石俱焚。

    在夜色下站了许久,寇骁吹了声口哨,一名亲卫从暗处走出来,他吩咐道:“你即刻回闽州,让曹吉来接替本将军继续练兵,告诉他,十万火急,务必在三日内抵达。”

    那亲卫一听这时间,急忙跑去牵马,这一来一回,得日夜兼程才能做到。

    寇骁回到营地,有巡逻的士兵来报:“将军,海上发现了一艘船。”

    “只有一艘?”

    “是,目前只发现一艘。”

    寇骁皱了皱眉,这个时间会出现在附近海域的不可能是渔民,但如果是海贼也不可能只一艘船上岸吧?难道是打前锋的?

    “立即召集人马,去港口那边候着,再通知刘总管,让盐工带上武器守好盐田,其余人一律躲在屋内不许出门半步。”

    “诺。”

    很快,一千人的水师队伍就集结完毕,港

    口那边有他们的船,但都只是征用的渔船,出不了远海,是水师日常训练用的,此时,已有人登船,将船只横列在码头,静静地等候对方到来。

    寇骁站在船头,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照的海水波光粼粼,看久了仿佛的要将人吸进大海中,他的视野里还未出现那艘船,只能给瞭望台那边的士兵打信号,对方很快回复,船离他们不远了。

    又等候了片刻,远处果然出现了一个黑点,等它靠近到仅剩千米远,寇骁命人击鼓摇旗,如果是海贼,看到他们这么大的阵势肯定掉头就跑了。

    但对方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前进,寇骁握紧手上的枪,命船夫将船往前划了一里。

    等到双方即将对接上时,他运足气息喊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过了许久,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出现在船头,大声喊道:“前方可是南越兵士?我乃羽林军叶长青,请勿动手。”

    寇骁怔了怔,叶长青他当然知道,羽林军在时就知会过他失踪的事,后来李煦也找他帮忙寻人,他都以为这人死在海里了,没想到竟然还能活着回来。

    他忙将贾平喊来,对方离得远,没听到叶长青的喊话,听寇骁说叶长青在那艘船上,迫不及待地让船夫开船迎上去。

    “小心有诈。”寇骁提醒他一句,然后就事不关己地守在一边。

    他心想:要是这姓叶的早回来几天就好了,送去闽州,李煦肯定高兴坏了,比他折一千只纸船都有用。

    这么一想,寇骁心里不平衡了,等看到贾平背着一个人过来,便沉声问道:“是他吗?”

    贾平点点头,将叶长青放平在甲板上,再让个小兵回岸上带医匠过来,对寇骁解释说:“他身体很虚弱,双腿似乎受了伤。”

    叶长青大口大口的喘气,他蓬头垢面,头发如杂草一样覆盖在脸上,身上的衣服脏乱无比,露出来的皮肤也满是伤痕,没人知道他遭遇了什么。

    贾平拿了水小口小口地喂他,足足等了一刻钟,叶长青才缓过气来,声音戚戚地说:“我还以为我回不来了,真是命大啊。”

    寇骁蹲下,扫视了一下他的全身,皱着眉问:“哪里受了伤?跟你回来的人都是谁?”

    对面那艘船已经被水师控制了,船上的人除了叶长青贾平一个也不认识,便先让人看住了没动。

    “都是些皮外伤不要紧,船上的人是和我一起逃出来的,有些以前是海贼,被我策反了,还望寇将军饶恕他们以前的罪孽。”

    见他说话声音越来越低,喘气声越来越大,寇骁也不好继续发问,只好先将人带回去再一个个问话。

    贾平让人抬了担架来,将叶长青抱上去,对方紧紧握住他的手,可怜兮兮地说:“贾平啊,我饿,想吃肉。”

    如果是平时,贾平肯定会刺他两句,但此时见他楚楚可怜的模样竟然心软的出奇,回握他的手说:“知道了,回去立马就有吃的了。”

    等人都上岸,寇骁让人去通知刘树解除警报,该干嘛干嘛去,自己带着人回了营地。

    叶长青足足洗了三桶水才把身上洗干净,换上贾平的衣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任由医匠给他抹药,等上好药,他望着天花板,嘴里嘟囔着:“这是用什么建的房子啊?怎么如此奇怪?”

    贾平断了热粥进来,放在床边的茶几上,把他扶起来,说:“是王爷发明的,将红砖用水泥固定在一起,如今这片营地里都是这样的房子。”

    “王爷可还好?”叶长青只顾问上这一句,就迫不及待地端起碗喝粥,温热的粥水下肚,他整个人都舒服地蜷缩起来。

    等喝了两碗稀粥,贾平就不让他继续进食了,惹来对方的不满:“没有肉就算了,怎么连粥都不让人吃饱?”

    “你是傻了还是不要命了,饿了那么久哪能一次性吃太饱,还想吃肉,美得你。”贾平让人把碗端出去,正巧寇骁安排好事情也过来了,便问:“说吧,你这段日子都遭遇了什么?”

    叶长青叹着气,从出海说起,交代了他这几个月来的经历,“当初我带着人追踪到那群海贼的上岸地点,就想出海寻找他们的老巢,于是雇了一艘船出海……”

    寇骁打断他问:“你为何要去寻对方的老巢?许昌已死,他带去的海贼也尽数杀了,就算老巢那还有海贼,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再说,谁会愿意受雇你出海?这海边的渔民,没那么大的胆子。”

    叶长青露出个奇怪的笑容,他的脸奇黑,原本白白净净的一个俊朗青年变成了一个黑黝黝的瘦竹竿,如果不是贾平和他太熟,都不敢认他。

    “我骗那船夫说想出海寻找一种鱼,我家主子最爱吃那种鱼,承诺只出海三天,没找到便回,等到了海上,自然是我们说去哪就去哪。

    一开始,天气一直不错,我便想着再走远些,但我忘了,海上不容易辨别方向,只能朝着日出的方向一直往东,半个月后,我们在一座海岛上休整了三日,避过了一次风暴,然后继续往东,那船夫一直要求我们返航,但不知为何,我直觉很快就能找到线索,便没答应。

    这样又过了几天,我们在海上遇到了三艘海贼的船只,我骗他们说自己是被流放的罪犯,身边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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