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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为了要让喜气充足,圣上不只是将四皇子和贾赦的婚事提前,想着四皇子妃毕竟年纪还小,即使进门也不能行夫妻之事,又同情自家儿子毁了容貌,还一口气给四皇子指了一个侧妃并着二个庶妃,而且还全都是出自三皇子门下的得力人家。
如此一来,这三皇子的势力顿时衰弱了不少,毕竟所有的利益关系之中最稳固的莫过于姻亲,这自家女儿一但成了四皇子的人,那几户人家也势必投向四皇子,要不即使继续待在三皇子门下,即使他们仍效忠于三皇子,三皇子怕是也不敢用他们了。
不只如此,平康帝似乎总算想到了被他过继出去的五皇子,也给五皇子指了门亲事,一样勒令其提早成亲,当然啦,平康帝也知道这事有些委屈了裕亲王,做为交换,他也帮着平安郡主指了一门亲事。
裕郡王夫妇虽是隐暪的好,不过平康帝是何等人也,自然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因着平安郡主无法生育一事,平康帝想了半天,最后把平安郡主赐婚给三皇子的表哥,虽是做人继室,一进门就当娘,不过以平安的身体情况,这也是没办法之事。
而且三皇子的表哥──马昶安贵为礼部员外郎,虽然只是从五品,但以他未满三十的年纪能够在礼部做到员外郎一职也算是有能,相较之下,倒是不比贾赦差了,更妙的是裕郡王本就与三皇子交好,这婚事也算得上是亲上加亲。
果然裕郡王得知此事之后,这脸上总算多了几分喜色,虽然马昶安膝下已有一子一女,还有二个庶子,年纪都有些大了,怕是养不熟,略有些遗憾,不过他跟三皇子交好,又是三皇子的长辈,他也不惧马家敢欺负他女儿。
不过三皇子的脸色可没这么好看了,这马昶安是他的亲表哥,又是他的伴读,可说是他的左右手,他对马昶安自然不同于旁人。
这裕郡王不过就是在宗室中有那么一点地位,但较真而言可真没多少实权,想到让自家表哥娶了平安郡主,三皇子总觉得有些委屈了自家表哥。
至于马家就更别提了,他们算是书香世家,自重规矩,平安郡主贵为郡主,本该是他们家攀不上的人家,不过一想到平安郡主曾被拐卖,又在甄家养了那么多年,这清不清白着实难说。
况且她们也从旁人嘴里得知平安郡主无法生育一事,他们也担心平安郡主怕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这才被甄家下了绝育药,要不甄家养女如此之多,怎么就平安郡主……等被下了绝药呢,是以难免嫌弃了些。
不过圣上都下了明旨,马家虽是不愿,也只能捏着鼻子办起婚事来了,好在马昶安之妻才刚过世未久,圣上再怎么的也没有强压着人不管妻孝成亲之事,这婚事还能再拖上一阵。
在京中一群被勒令提早成亲的人家之中,最最状况外的莫过于石家了,当石家得到婚事提前的消息之时,还有几分二丈摸不着头脑呢。
石勉最是性子直,忍不住抗议道:“圣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想的一出是一出。”
一下子先是一个招呼也不打的就赐婚,接着又要他们马上成婚,一时间叫他们怎么办婚事啊?虽说嫁妆是早就置办好的,不过里头还有好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得慢慢攒呢,像是家具还没打,嫁妆箱子也还来不及让人做,不说别的,这喜服还未绣好,总不能让妹妹随便穿件红衣出嫁吧。
更重要的是,钦天监将婚期定在一个月后,贾赦还远在东北呢,这时唤贾赦回来,这一来一回也要好些时日,那有可能在一个月内赶到,怕是来不及了来钦天监定下的婚期,总不能叫妹妹抱只公鸡成婚吧?
石勉都快捉狂了,他才刚刚把自家妹子的生辰八字送出去,还没得到贾赦究竟让不让他妹妹生孩子呢,便突然把自家妹子的婚期提前,这是在开玩笑吗?
石母也是心疼的紧,这婚事是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大事,可是被圣上这么一搞,这婚事搞的匆匆忙忙,六礼还没走完呢便要出嫁,知情的人自然知道这是圣上一时兴起,但不知情的人只怕还误以为她们家的女儿是有些什么问题,这才匆匆出嫁了也不定。
“老爷,能不能跟圣上求上一求,再缓个几月?”石母拉划了一下,要是再晚上半年出嫁,倒也算不得太早,东西也差不多置办好了,这时出嫁,无论是她们石家还是贾家的脸面也能好看些。
石父抽着水烟也是颇为为难,叹道:“圣上也是急着冲喜,那容得下咱们再拖半年呢。”
都怪那个钦天监监正,他想推三皇子上位,何必非要扯到什么冲喜之说?结果搞的圣上就像是疯了一般的到处作媒。
他这还算好呢,比起马家那门不情不愿的婚事,还有裕郡王不得不捏着鼻子帮五皇子操办,至少他们和贾家在这婚事还能勉强算得上你情我愿。
石父微一迟疑,“这件婚事也不是咱们家说了算,我去一趟荣国府问问贾代善的意思。另外旁的来不及置办,就干脆别办了,直接多陪嫁些银钱便是。”
按他估计,女儿成婚之后说不得会跟着贾赦那小子到东北去,如此一来,那些笨重、大件的东西也不用带了,想想还是带银钱最为实际。
石母一方面不情不愿的把嫁妆换成银钱,同时石父亦哀声叹气的跑
了一趟荣国府,不只是他,就连贾代善接了圣旨都有些傻眼,两个老父亲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圣上这是怎么了?有病就要吃药啊?儿子做的不对就打啊!欺负他们这些乖巧的臣子做啥?
好在两人没头疼多久,夏德全倒是带了圣上更进一步的旨意来了,圣上特许石氏到辽阳府成婚。
面对圣上最新的旨意,石父与贾代善面面相觑,石父呆了好久才惊道:“送小女到辽阳府成亲?”
“正是。”夏德全笑道:“我想石家姑娘在婚后自然也是该嫁夫随夫,即然早晚都要去辽阳府,不如就干脆直接到辽阳府成亲才是。”
圣上也是一口气指完婚之后,这才想到贾赦还在辽阳府呢,怎么算这日子都来不及,不过圣上怎么会犯错呢,犯错的自然是那没算好好日子的钦天监了。
不过日子既然定下也不好更改,也只好让新娘直接赴辽阳府成婚了。横竖石家女早晚也得去辽阳府的,早一步去也算不得什么。
石父的下巴都快惊掉了,这么有‘才’的想法,圣上是怎么想到的。
虽是有些腹诽平康帝总喜欢搞些奇思妙想,让底下人忙活,不过不得不说,在眼下这情况之下,这倒还真是一个好方法。
于是乎贾石两家略一商量,便决定直接送石芷彤到辽阳府与贾赦成亲了,这一路上旅途不便,嫁妆什么的也尽量轻减,石家还特特挑了好几个针线好的丫环同去,一边赶路一边赶绣嫁衣。
石父、石母毕竟年纪大了,这辽阳府路途遥远,自是不方便前去,石家老大也是个身子不好的,石家长嫂得侍候丈夫,又得照顾孩子,也着实不方便,石家二嫂更是刚身怀有孕,也不便折腾,最后石家一家子商量了半天,最后定下了石勉亲自给妹妹送嫁。
至于贾家这边,贾代善虽有心参加自个儿子的婚礼,无奈自己还奉旨养病着呢,也不方便离京,最后只能书信一封,请贾代化代为主持婚事。
于是乎石家匆匆收拾了嫁妆,由石勉带着石芷彤上路,真奔辽阳府而去。
石芷彤毕竟嫁的急了,好些东西都来不及置办,石父和石母一商量,便干脆用最简单的方法,塞钱!且不说那一箱又一箱的金锭、银锭,就连珍珠、宝石之类的都陪嫁了好几匣子,看的石芷彤都有些不安了。
见石母又让人添了好几样她嫁妆中的珍品,石芷彤暗暗惊心,她心下不安,低声和石母说道:“母亲,为了女儿的婚事,着实劳烦家里太过,这陪嫁的东西……是不是该减少一些呢?”
虽然她陪嫁的嫁妆箱子乍看之下不多,可这一箱箱的可都是真金白银啊,仔细一算,竟然和姐姐那份嫁妆差不离了。
这阵子两个嫂子嘴上不说,但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好了,她要是再拿下去,只怕以后当真回不了娘家了。
“算什么多呢,当年你姐姐出嫁时,那才是真风光无限呢。”石母不忍的拍了拍女儿的手,叹道:“这婚事着实委屈你了,可恨你爹无能,咱们石家也大不如前,也没法子帮你好好说说。”
她本来想着,女儿的婚事艰难也没什么,大不了把女儿嫁回娘家便是,自家女儿自己最是明白,能嫁回娘家还是她那侄儿的福气呢。
那知道被圣上横插一手,好端端的配了那荣国府的叛逆子不说,还一进门就当娘,做什么尴尬人,她可怜的女儿自小娇养长大的,那里受过这种罪呢。
石芷彤低声说了句,“圣命难违,或许……这是女儿的命。”
她又何尝愿意嫁给贾赦,按她来看,那怕嫁给寒门子弟为妻也比嫁给将来会抄家的荣国府强些,虽说这荣国府已经和书中的荣国府已然不同了,不过她还记得那句‘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
可见得这坏了事的其实是宁国府,而非荣国府,有着宁国府拖后腿,想来这荣国府怕是逃不过抄家一劫,不过时日还早,细细安排,说不定还有机会,倘若不行,大不了她独善其身便是。
只不过在那之前,她可不能和娘家坏了关系,要是与娘家坏了关系,将来要真有了什么,她连半个搭把手的人都没了啊。
石芷彤连忙道:“娘亲给女儿的已经够多了,娘亲膝下不只女儿一个孩子,娘亲总得给大哥、二哥,还有三妹妹留些才是。”
石母心下感动,她生了二子三女,在这朝中也算是独一份的,不过最贴心的莫过于这嫡二女儿了,其他几个孩子只有伸手向她要东西的,那有像芷彤这般还不希望她多给的呢。
她低声道:“你别担心,你三妹妹的事还早着很呢,这些年来娘亲也没少给你三妹妹攒着,况且……”
石母幽幽一叹,“你三妹妹的婚事只怕还不如你呢,给她多了,也不见得是件美事。”
昨儿夫君也细细将这事掰开了细说,这三皇子被圣上厌弃,四皇子又毁了容,只怕这天下说不得又会回到大皇子的手上,大皇子和太子之间绝是不好,她们做为太子亲家,必定会被牵连到,这将来三丫头怎样,着实不好说。
到时三丫头的婚事上也不必拘泥什么贵勋之后,门当户对,只要是个人品好的,不妨嫁了便是。
听得母亲一说,石芷彤也不由
得微叹,怪不得这红楼原著里少谈其他四王八公之事,原来都受了废太子的牵连,一代不如一代了。
虽是如此,但石芷彤还是叹道:“虽是如此,但母亲还是别给女儿太多了,再这样,母儿以后怕是没那脸回娘家了。”
石母顿时明白石芷彤的言下之意,当下气的柳眉倒竖,“怎么!?我拿自己的私房给自己女儿添些妆,还要理会那些眼皮子浅?你也别管你那两个眼皮子浅的嫂子,我的私房还轮不到她们两个管。”
石芷彤一听,心道不好,连忙缓颊道:“娘亲你别误会,嫂子们向来知书达理,那会说些什么呢?只不过芷彤不想为了区区银钱闹的家里不开心便是。”
石母怜惜的拍了拍女儿的手,沉吟片刻后叹道:“好吧,就如你的意。”
不过石母虽是从嫁妆单子上划掉了两套头面首饰,却又添了一对汝窑葵瓣杯。
石芷彤本想拒了,但石母说什么也不让,“这姑爷最是好古董玩物,这可是投其所好,事关你的终身幸福,可不由得你拒了。”
石芷彤无奈,最后也只能应了。
就酱,石芷彤带着满满当当的嫁妆,在自家亲二哥的护送之下前往辽阳府,不过万没料到他们才出了京,还没走到京郊驿站呢,便见夏德全公公带着二名护卫在前头等着了。
只见夏德全一身常服,看起来好似一个普通的富家老爷一般,手里还提了个篮子,除此之外,那二名护卫手里也捧了好几个礼盒。
石勉连忙上前,陪笑道:“夏公公怎么来了?”
他这心里直打着鼓,该不会圣上又想到啥了?
说句不好听的,他最近对圣上总是想一出来一出的毛病当真是怕了,真怕圣上又来个什么新想法。
夏德全微一拱手笑道:“老夫是来给石姑娘添妆的。”
他顿了顿又道:“看在太子妃的份上。”
听到此处,石勉微微的松了口气,笑道:“那好劳烦夏公公呢。”
他对夏德全的话倒是没什么疑心,人人都知道太子妃品性端方,极得宫中人敬爱,夏德全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来添妆也不足为奇。
石勉当下便想伸手把夏德全的添妆接过,不料夏德全微微缩了缩手,笑道:“这份添妆老奴想亲自拿给石家姑娘。”
石勉虽觉得奇怪,不过也不觉得如何,横竖夏德全是个公公,也不用避什么嫌,当下便把夏德全直接引到了妹妹的车驾上。
夏德全先是让人把礼盒送上,接着挥了挥手让护卫退下,郑而重之的将手里提着的篮子交给了石芷彤道:“这是太子妃一生心血结晶之所在,还请姑娘切莫辜负太子妃的一番心思。”
石芷彤不明究理的接过,正想让人上杯茶时,夏德全却又以得赶回宫为由,匆匆走了,只是再三交待请石芷彤好生对待太子妃的心血。
夏德全匆匆来回,似乎当真只不过是为了添份妆。
石芷彤总觉得有几分奇怪,低声道:“二哥,你有没有觉得夏公公有些怪怪的?”
“怎么不怪。”石勉一口气喝了好几杯茶,“最近这宫里古怪的事情可多了。”
其中最怪的莫过于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位了。
这石勉还没说完,便听石芷彤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啊~~~”
“怎么了?”石勉吓了一跳,连忙冲过来一看,这一瞧也顿时傻了眼了。
只见夏德全添妆的那篮子里,竟然装着一个睡的正熟小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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