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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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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景清像一头刚长出利爪的狼,无惊无惧。

    若谁敢碰他一下,他便会立马伸出爪子狠狠给对方一爪,直挠到人头破血流。

    唐拓眼带深沉,觉得今日好像头一回认识这人。

    心中也很震惊,嫁人当寡夫,竟能让一个人的变化如此大?

    “还请王妃息怒,我等口不择言,向王妃赔罪,还望王妃不要为了这等小事惊扰皇上。”

    “唐公子好大的口气,将你们诋毁污蔑淮王妃称之为小事,难道是叫你们今日的奸计得逞了才叫大事吗?”

    “还是说,淮王府入不了你们唐家,钟家的眼?!”

    苏景清没说话,湘雨便愤然而出,张口将钟唐两家给扯了进去。

    唐拓皱眉,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钟楚然心里也憋着气,要真让他开口的话,大概只会说淮王再能耐,如今也不过是个死人,没了萧北淮的淮王府算个屁。

    “你跟一群听不懂人话的东西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反正他们也不会觉得自己有错,浪费口水,还不如直接进宫找皇上主持公道。”思烟看了眼面带讥笑的钟楚然,抱怨湘雨做无用功。

    也是这时,苏景清迈了脚,对两个丫鬟道:“走了。”

    思烟朝这群人哼了声,与湘雨一起快步跟上苏景清。

    见着主仆三人快要走出院子,有人不可置信地说:“就这么走了?”

    两个丫鬟反应那般激烈,苏景清现在就这么轻飘飘地走了?

    想也不可能,走是假,只怕出了府,入宫去告状才是真。

    在场稍微有些脑子的都反应过来了,这一想明白,好些人顿时就软了腿。

    唐拓一把拽住钟楚然手腕拉着他去拦人,“王妃请留步。”

    苏景清脚没停。

    唐拓拐了钟楚然一下,躬身拱手,“今日之事,是我们错了,不该妄议王妃,还请王妃见谅,放我们一马。”

    钟楚然再是不情不愿,也开了口跟着一起认错。

    苏景清挺脚,回头,“今儿你们满口粗话诋毁我一顿,说声错了,原谅你们。明儿你们又栽赃陷害毁我名声,再说声错了,本王妃还要原谅你们?”

    “是你们面子太大,还是你们觉得本王妃嫁给了王爷,就能任由你们轻贱!”

    一番话让好些人心头一跳,头埋得更低了,哪敢回话。

    唐拓自知今日失误,让苏景清抓住把柄是他们理亏,这个时候只能妥协,他道:“王妃误会了,王妃侯府出身,身份本就尊贵,如今又嫁与淮王殿下,何人敢轻看王妃。”

    “今日口不择言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唐拓知错,任凭王妃处置。”

    苏景清视线落在他身上,会说话,能沉住气,比旁边恨不得跳起来打人的草包钟楚然聪明多了。

    苏景清低眉一笑,“看在唐公子的面上,这个状本王妃就不告了,不过……”

    他话未说完,唐拓立马抢先表态,“我回去便备礼,上淮王府登门道歉。”

    钟楚然在他胳膊肘的攻击下,再次不情不愿地开口,“我也是。”

    至于后面的其他人,这里压根就没他们说话的份儿。

    苏景清摇头,“那倒不必,只需将两位将今日所作所为写下来,再签字画押,这事就算过去了。”

    唐拓平静的脸色转为难看,签字画押,说的轻巧,一旦落笔,就成了他们留在苏景清手中的把柄。

    钟楚然猛地抬头,张口就骂:“你算个什么……”

    “闭嘴!”唐拓大喝一声,阻止钟楚然把话说出来。

    “你还想再拱手送出去一个把柄吗?”

    钟楚然浑身暴躁,压低声音同唐拓吼,“可他欺人太甚。”

    唐拓冷笑,“计划若成,他也会说你欺人太甚,与其在这儿生无用的气,不如想想怎么让白纸黑字的把柄成为废物。”

    警告完钟楚然,唐拓上前,“多谢王妃宽容。”

    湘雨转身去取笔墨油印。

    来的人多,但最终下笔的人只有唐拓和钟楚然两个,剩下的那些,还不够资格。

    收好两份签字画押的“罪证”,苏景清被众人恭送着离开。

    而在不远处的阁楼上,萧云逸将这里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又有人可以死了。”

    像一句轻声呢喃,却把跪在他脚边的男人,也就是驸马钱正宣吓了一个哆嗦。

    萧云逸突然出脚,直接将钱正宣踹出去老远,钱正宣想爬起来继续跪着,萧云逸没给他机会,走过去将脚踩在他胸口辗了辗,疼得钱正宣直喘粗气。

    “连个女人都管不好的废物,今日又坏了本王的好事,你说本王还要留着你吗?”

    钱正宣咳嗽两声,连忙开口求情,“王爷,王爷,我知错,小人知错了,请王爷再给我一个机会,我重新安排,一定会让人强了苏景清的。”

    “机会?”萧云逸冷笑,“你以为过了今日你还是从前的驸马爷,没了平嘉那个女人你是个屁。”

    萧云逸说着更来气了,接连又踹了钱正宣两脚,直踹得他口吐鲜血。

    “你们竟然胆大包天到动皇室的血脉,还想要儿子,是想生个贱种来延续你们钱家低贱的香火吗?”

    “哦,对,本来想攀叶家的高枝结果没攀上,倒叫一个小官的庶女给耍的团团转,可真是能耐。”

    钱正宣脸色惨白,嘴里一直在喊错了,让萧云逸饶了他。

    萧云逸在他衣服上蹭了蹭鞋底的尘,“放心,本王从不亲自动手杀人,如果你能在本王的人杀你之前做点让本王满意的事,兴许本王还能留你一条贱命。”

    至于旁的,萧云逸转身,对着空荡荡的阁楼吩咐,“该杀的都杀了吧。”

    ……

    苏景清前脚出了公主府,后脚就从影十口中得到消息,钱正宣的爹娘因欺辱平嘉公主,谋害两位郡主,畏罪自杀了。

    苏景清感叹,死的可真快。

    罪有应得,死得好。

    淮王府的马车因白术要送人,给赶回王府了。

    苏景清是蹭叶澜芝马车回府的,小姑娘话依旧很少,不过苏景清发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她手中有茧,至少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好欺负。

    苏景清问了句,“叶家的姑娘都会习武吗?”

    叶澜芝愣了下,“你看出来了?”

    她道:“都要习武,父亲说叶家本就是军户出身,现在虽不必上阵杀敌,但习武能强身健体,还能自保。”

    “叶大人说得不错,”苏景清认同,接着随口问道:“皇后娘娘身手如何?”

    “在叶家数一数二,连父亲都不是她的对手。”

    几乎是下意识接的话,说完便反应过来不对。

    “你!”

    “嘘~”苏景清给她比手势,“淮王府到了,今日有事,便不留你用饭了。”

    苏景清说完,便下了马车,带着思烟二人进了淮王府大门,并未回头多看叶澜芝一眼。

    叶澜芝在马车上坐了好半响,直到丫鬟唤她才回神。

    “小姐,你在想什么?”

    叶澜芝摇头,“没什么,回府吧。”

    她这位表哥夫出人意料的聪明。

    ……

    苏景清一回府便去见了那位凉州卫,只不过他来迟一步,刚到门口白术就冲他摇头,“人已经没气了。”

    白术开了门,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屋内,淮王府的军医卫褚生正在替凉州卫缝制伤口。

    人走了,尸身完整,清洗干净,下辈子才能投个好胎。

    苏景清问,“他叫什么名字?”

    白术正要摇头,卫褚说话了,“刘善仁,二十八岁,宜州人,上有双亲,下有三个兄弟姊妹。”

    苏景清看他,卫褚解释:“王爷手下的兵丁皆有名册记载,凉州一份,王府存一份。”

    苏景清道:“所以他说的不对,王爷知道自己手下人姓甚名谁。”

    这个他是谁,苏景清没说,卫褚也没问。

    只继续替刘善仁缝伤口,同时听白术向苏景清禀报刘善仁留下的话。

    “他说黑袍人将他们关在水牢之中,让他们说出王爷的下落,但他们没说,也不知道,几乎日日都有人被折磨致死。”

    “他们中间出了叛徒,黑袍人给他们看过王妃的画像,黑袍人承诺叛徒,只要抓了王妃你,再利用王妃引出王爷,便会留其一条命,刘善仁并不知叛徒是谁,具体有几人。”

    “这是他服了回春丸,回光返照说出来的。”

    苏景清视线落在闭上眼,血还未完全凉透的刘善仁身上,“知道了。”

    他吩咐白术:“去请忠伯,让他寻块墓地将人安葬了,多烧些纸钱,再把抚恤银给他家人中送去。”

    “墓地要大些,多留些位置,另外记得写上名字,刘善仁,王爷的凉州亲卫。”

    苏景清出了门,走出几步,血腥味便淡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今儿天色不好,阴沉沉的,衬得人心情也不好。

    傍晚时,钟唐两家的管家登门,送来了歉礼。

    苏景清没让收,只将那两份由唐拓和钟楚然亲手所书,并签字画押的保证给两府管家看,说事情已了。

    他脾气没那么好,也记仇。

    这注定是有人好眠,有人彻夜难眠的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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