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远离是非之地
工作面试四处碰壁，距离目标越来越远，没有进账只有支出，日子过得心慌慌，一天三顿饭只敢吃早饭和晚饭。
两片卤肉、三片青菜、一勺米饭在中江就敢卖到十八块钱，银行卡里的钱最多支撑五个月。
再找不到工作，年底回家的钱都没有，三年没回家陪奶奶过春节，今年无论如何都要回家，哪怕是要饭也要回家。
吃完一盘卤肉饭，盘子像是被狗舔过，只是半饱，还能再吃一份，可，没有收入的日子处处要省。
喝了店里两碗例汤才离开。
路过大排档，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间段，啤酒杯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叮当响。
一个个年纪差不多的人光着膀子，嘴里叼着香烟，烟雾缭绕，朦胧看不清长相，不管工作多狼狈，这会儿自己最牛逼。
真羡慕他们下班有人一起吃喝，一起玩，虽然这样的快乐没有意义，是短暂的，但快乐不是随处可见的廉价劳动力。
向前很少参与部门聚会，没什么酒肉朋友。
职场有鄙视链，高档写字楼的白领看不起送外卖的，送外卖的看不起工地的，工地的看不起工厂的
不论做什么行业的，即使是在夜场端果盘拿三千月薪的小二张口说:工厂没前途。
都说自己所在的行业很好，又没在这些行业见到有大人物。
高档写字楼里的白领自诩高人一等，聚餐的地方通常选择在人均五百的酒店。
那是一个礼拜的开销，实在舍不得。
谈恋爱是件费钱的项目，是不确定有未来的投资。
兜里不能没有钱，随时要能拿得出一些钱，不能让人家女孩跟着自己受苦，在这样的想法下向前对自己很苛刻。
除了工作穿的衣服外，周末居家的衣服没有一件超过五十元。
网购常常加群拉陌生人一起拼团，能省则省，日子过得完全不像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陡然想起那副熟悉的面容情绪毫无波澜，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她从心里拔出去了，大概她从未在自己心里扎根。
或许自己也没有想象中的深情，生存永远被放在第一位，荒唐的是过去几年的时间全浪费在她身上。
如果她选择用最体面的方式分手，可能会念念不忘，甚至反思为什么挣不到钱，为什么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把一切责任归咎到自身。
走进旅馆大门，老板娘火急火燎跑过来，面色慌张:“你你的”
见她着急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向前心头顿感不妙，快步跑上楼，早上离开时明明关上的房门敞开。
房间里，衣服、裤子扔得东一件西一件。地上有一大滩刺鼻的黄渍，行李箱中也有不少，
用了六年的笔记本摔得七零八落。
向前声音低沉:“谁干的？”
“不认识。”
向前:“你为什么不报警？”
“对方临走前删除所有监控，还说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再收留你就”
向前无力的怒呵一声:“去他妈的不该得罪。”
捶了一下墙壁冷静下来；报警吗？没用的，不出人命又没有重大财产丢失，没有监控，老板娘不敢指认，最后不过是徒劳一场。
向前无力靠墙蹲在房间门口，心中有屈辱、不甘、悲愤，蔡坤随意欺负人不就是有个有钱的爹吗？
这是自己没有的，起点就是天堑，永远无法跨越
“那个要不我给你还间房，不收钱，剩下的房费我明天退给你。”
向前仰头看了眼风韵犹存的女人，见她怯生生的模样，不忍冲她发难，缓和了下情绪:“明天我就搬走，对不起，给你招来麻烦了。”
给人家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没有选择直接把他赶出去，实在拉不下脸跟她谈损失。
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正好丢掉一切关于这里的东西，干干净净的离开这座城市重新开始。
换了一间房，除了早上带出门的背包和证件，再也没有任何东西。
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干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眼睛直勾勾盯着窗外，看不到半点光亮。
自懂事以来人生处处是灰暗。
四处碰壁，不知道是怎么颠颠撞撞走到今天？
对过去的三年没有特别的记忆点，只有一事无成的忙忙碌碌和全心全意对一个不确定有未来的女人好而忽略了养大自己的人。
闭上眼脑子像进了浆糊混沌不堪，直勾勾盯着黑暗的窗外亮起一道光。
顶着黑眼圈麻木地起床洗漱简单洗漱，急匆匆离开。
买了最近出发的一张高铁票，惹不起躲得起，换一个城市生活，不相信蔡坤能把手伸到全国。
想了一夜选择远离是非之地。
很早买了一身衣服换上往高铁站赶去，上车前回头看了一眼生活三年的城市，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它给的记忆并不美好。
尽管努力去想它的好，想到的全是屈辱。
怀着复杂的心情拖着行尸走肉般的躯体找到位置，不一会儿困意上头，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有人在耳边低声说:“帅哥，到了，帅哥”
睁开眼，入眼是一张红透了的精致小脸蛋，年纪大概二十出头模样的女生，
脑袋还有些懵，直勾勾看着人家。
女生不悦的皱眉:“我知道我是美女，有你这样看人的吗？”
经她提醒立马收回目光，脸上肌肤在升温，不断地道歉:“不好意思，对不起，我睡蒙了还没缓过神。”
“用不着。”冷冷丢下一句话起身离开。
伸了个懒腰背上包跟随着人群往外走，第一次到超一线城市有些恍惚
对天海的了解仅限于它很繁华富有，剩余一无所知。
正如第一次到东南省上大学。
跟个土豹子一样，眼神四处打量，天海的繁华超乎想象。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
向前为不影响行人站到靠墙的位置拿出手机找附近最便宜的酒店。
找了好一番，总算找到十公里以外最便宜的酒店，打开打车软件输入目的地嘟囔了一句:“车费真他妈贵。”
习惯了爆粗口，突然感觉有那么一瞬间能把心里的不快吐出。
“没素质。”
瞥了眼是刚分开没多久的邻座上的女生，嘴角扯出淡淡的笑容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男朋友出差了，要三天才回来，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女生有些落寞的说完随后问了一句:“你呢？”
“我第一天到这里，刚找好酒店马上打车走。”
“带上我一起吧，咱俩认识一下，我叫林可可。”女生伸出白嫩纤细的手。
向前目光瞥向一边，淡淡的说:“我叫向前，握手就省了吧，省的你误认为我占你便宜。”
“搞得我很想跟你握手似的。”林可可坐在行李箱上傲娇的仰着脸。
向前没有理会她，拿着手机打车，连眼里的余光也没给她。
这年头看一眼都有可能被人造谣，他可不想给自己惹一身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