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有点伤人
花锦这个态度实在是过于紧张了, 李秋常直觉之下花锦和蓝晴晴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什么纠葛，但他决定隐瞒下来，只摇摇头说道：“没什么,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听过也就忘了。”
李秋常走到了赵清明身边, 他上下打量着看了赵清明一眼，“你怎么了？也就一会儿没见，怎么颓废成了这样，谁欺负你了, 我帮你揍他。”
赵清明是缺心眼，但他再傻也知道他和花锦那段上不得台面的破事, 还是不应该让李秋常知道为好, 毕竟两边都是他的朋友, 他不想看到李秋常难做。
赵清明不动声色地看了花锦一眼，花锦正蹙眉沉思着什么,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的是练舞室的方向。
花锦没有继续同他们说些什么，一句招呼也不打，直接走了进去, 面色沉重着, 步履坚定地好像要和蓝晴晴来个什么最后对话一样。
赵清明眼神有点飘忽，他对李秋常说道：“李哥, 我们不等他行么, 我想……我想我舅舅了。”
他这个情绪属实是不太对劲, 李秋常也瞥了一眼练舞室敞开的门, 决定还是先安抚赵清明重要, 花锦什么的就让他和蓝晴晴继续叽叽歪歪好了。
他们下午也没课了，李秋常直接就把赵清明带到了自己的家里，准备一块和赵清明等秦亭回家, 一进门狗儿子一个大跳就蹦到了他的怀里，赵清明也稳稳地接住了他。
他嘴里念叨着：“狗狗，狗狗你真好，不用上学也不用烦恼，成天只要蹦蹦跳跳，叫一叫了就有人抱。”
李秋常走到饮水机那边给他倒了一杯水，“你这都念叨的什么玩意儿，是想参加下一届中国有嘻哈么？”
赵清明摇摇头，他重重地叹气道：“其实我还是想去选个101，让我舅舅给我买个出道位。”
李秋常坐到了赵清明的对面，“秦亭应该还要好一会儿才会回来，你饿不饿，我要不给你叫点外卖吧？”
“不饿了，今天看到了恶心人的东西反胃到现在都恶心想吐。”
李秋常见他情绪还是不佳，有意地开玩笑道：“咋地，你还是个有孕了个状态？我也能当上个舅舅？不对啊赵清明，你什么时候搞得对象啊？”
赵清明听到这句话，出乎李秋常意料的，他不像往常一样能立刻没皮没脸地应下，说自己魅力大什么的，还能顺便找李秋常要份子钱。
这次他猛地一抬头，看向李秋常，脸色还有些微微发白，眼中有水花闪烁。
他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李哥，你怎么知道了。”
李秋常见他如此，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就是随口开个玩笑，怎么还真的让他给说着了么，不过他倒是没往复杂了想，再怎么想他都想不到花锦能把赵清明给搞了，他现在还单纯的以为是赵清明做了错事，搞大了人家姑娘的肚子。
怪不得想舅舅了呢，等着秦亭给他摆平呢吧。
李秋常张嘴就骂道：“你可是真是个瘪犊子啊，怎么能干出这种混蛋事啊？你得对人家姑娘负责啊！”
赵清明听到李秋常对自己的疾言厉色，心里知道李秋常是不知道他和花锦栋事，但他还是越想越难受，尤其是今天花锦对他那么一个漫不经心的态度，这事明明是他受的委屈比较大。
赵清明哼唧了一声，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把他怀里的狗儿子都给吓了一跳，从他的怀里蹦了出来，往李秋常那边跑去。
李秋常整个人也傻了，好好的二傻子怎么说哭就哭。
他忙不迭地从桌面上抽出几张纸巾递给赵清明，试探着开口问道：“你很喜欢那个女孩子么？”
赵清明边嚎边喊：“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我真的要烦死他了！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啊李哥！”
“到底咋回事啊？”李秋常被他哭得心都跟着揪起来了，“你不喜欢她，你还和她发生了关系？”
赵清明本来今天挺好的心情，全都让花锦给整完犊子了，这件事憋在他心里跟一根薅不掉的刺一样，一直在膈应着他。
今天他也是十分的想宣泄一下了，“李哥，他人真的太坏了！我当时喝多了，他又没喝多了，就这样他都能把我给睡了，他真的太坏了！”
李秋常卧槽一声，“这姑娘这么虎的么？这么说来，你还是个受害者？”
其实赵清明心中最难受的一点还是他觉得他对不起李秋常，他是最早一个知道花锦对李秋常有不轨的想法，甚至在花锦的威逼利诱下还帮着他追过李秋常。
但他现在又和花锦出了这档子事，总觉得自己是那种厕所文学里要被防火防盗防闺蜜的典型教材，自己撬了李秋常的墙角了。
赵清明拿着纸巾擦掉眼角的泪水，他直视着李秋常说道，“李哥，我有一个朋友，他不小心和他朋友的追求者发生了关系，你说我这个朋友是不是很垃圾。”
李秋常一下子就听懂了，赵清明以为自己拐弯抹角一下，李秋常就发现不了，但他实在是太明显了，他说的这个朋友就是他自己啊。
他在心里面梳理着赵清明的关系网，赵清明也就和他还有江小满关系好一点了，江小满一个直女，追求者肯定是男的，但是也没见过江小满有追求者啊。
还有一个就是他自己了，妈的他的追求者也全都是男的啊。
李秋常右眼皮跳了一下，好家伙，这事不简单了啊。
赵清明见李秋常一时没有回话，心都凉了半截，他自暴自弃道：“果然李哥你觉得我是个垃圾。”
李秋常沉下心来，“赵清明，你把我吓到了，你总不会是和秦亭……”
“那可是我舅舅，李哥你怎么能这么想！”而后赵清明说完就反应过来了，他也是一惊，“我舅舅在追你么李哥！”
李秋常忽然也觉得自己失言了，自己绝对是跟赵清明待得时间太久了，被他传染了什么话都不过大脑就说的毛病，也怪秦亭对他最近态度实在是太明显太露骨，可不想到自己的追求者，第一个就想到了秦亭这个狗东西么。
赵清明也不哭了，他一把抓住李秋常的手说道：“李哥，你千万不能和我舅舅搞对象，我姥爷这个老头真的很凶残的，他恐同恐死了！我舅舅上一个老相好下场真的好惨的。你跟我舅舅拜把子都行，就是千万不能跟他又不正当的男男关系啊！”
只要是知道秦亭曾经过往的人，知道了秦亭对李秋常目前有想法后，都是一个反应，全都过来劝阻李秋常不要和秦亭有故事，蓝晴晴是这样，赵清明也是这样。
李秋常心中虽然有疑惑，但他坚信自己绝对不会弯，他跟秦亭也绝对不会有一腿。
他只说：“放心，我还想好好活着，而且我真的是个直男。”
赵清明见李秋常说的认真，包票都打好了，也就安下心来，继续又开始感怀自己的事。
“李哥，其实我也想做个直男……”
话题这就又回到了赵清明身上，李秋常结合起今天看到赵清明和花锦两个人不对劲的气氛，一联想，他瞪大了双眼，“赵清明，你说的那个人难道是花锦？”
赵清明哇地一声又哭了起来，声音拔高了三度，泪水跟不要钱似的哇哇往下淌，哭得比刚才还要凶。
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听得李秋常都觉得赵清明真的好惨，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他妈的，花锦算什么男人，我现在找他去！”
赵清明赶紧抱住李秋常的腰，把他给拦了下来，“李哥，你找他干啥啊，我一个男的，这事这么丢人，总不能让他对我负责吧。”
李秋常觉得赵清明真是懦弱的没边了，他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有什么觉得丢人的，你现在是受害者！你难道还觉得这事是你的问题？”
赵清明悲戚道：“我应该是有一部分责任的，我那天就不应该放任自己喝酒，好像一开始也是我先扑上去的，李哥，我有责任的。”
“那他妈至少也要个说法啊？”
“李哥，花锦全然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了，我也想当没发生过……”赵清明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朵蔫巴巴的红玫瑰，“他今天塞给了我一个这个，他说：我把送你李哥的花都送给你了，不要生气了。”
“这他妈说的也是人话？”李秋常怒意四起，从赵清明手中夺过那朵玫瑰花，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给扔进了垃圾桶里。
赵清明直勾勾地盯着垃圾桶，“我懂了李哥，你这是再告诉我，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应该物归原主。”
“我他妈是想告诉你，别再垃圾桶里找男人！”
赵清明这下子全跟李秋常坦白了，“我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他，就是今天有一点难过吧，他真的很不在乎我。还有就是觉得很对不起你，他明明喜欢的是你，我这算什么啊……”
李秋常那叫一个气啊，赵清明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啊，他瓮声瓮气地说道：“他喜欢我，我喜欢他么？你这算什么，你这算被害了，就应该让他蹲监狱。”
赵清明停顿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算了李哥，就当事情没有发生过吧。”
李秋常真想给赵清明一拳头了，把他脑子里的水都给他打出来。
赵清明又拽着他的衣角说道：“李哥，这事也别告诉我舅舅，他和花锦认识那么久，难得交上一个朋友……”
“那你还想见秦亭？你自己的嘴你也知道，你觉得你的口风很牢么？”
赵清明喃喃道：“就是突然想他了，毕竟我舅舅在，我就能安心不少……”
秦亭在他心中一直是个无所不能，他作再多妖都能替他遮风挡雨的存在。
然而等到了半夜，赵清明都在李秋常的屋子睡下了，秦亭还是没有回来。
狗也都睡下了，还打着呼噜，李秋常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他真的很替赵清明愁，花锦这个人，原书里提都不提一下，他根本不了解这只老狐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从前还觉得他是个好大哥，如今出了赵清明这档子事，李秋常决定必须和花锦割袍断义，一般人都干不出这事，真的太他妈的不是个东西了。
约莫着是凌晨三点钟，房门叮了一声，被人打开了。
秦亭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一进门一股冷风也被带了进来，李秋常打了个冷颤。
他扭头看向玄关处的秦亭，“怎么才回来？”
秦亭脸上有明显的倦态，但他语意其实很有些兴奋，“你一直在等我？”
李秋常淡定的点点头，“不止我在等你，还有你侄子。”他指着自己的卧室，“睡着了。”
秦亭嗯了一声，他并不在乎赵清明找他到底有什么事，他走到李秋常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李秋常，“李秋常，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像一个在等丈夫回家的妻子。”
李秋常最后还是决定不把花锦和赵清明的事告诉秦亭，他转移着秦亭暧昧的话语，开门见山道：“今天，有人来找我了。”
秦亭刻意讨好着李秋常说道：“你的魅力大我是知道的……”
“蓝晴晴来找我了。”
秦亭的笑意瞬间停滞在了脸上，“她跟你说什么了？她说的你不要信。”
秦亭和花锦反应居然一样，都是告诉他不能相信蓝晴晴的话，真是稀奇了。他们的过去没准还真是一段狗血剧加长版。
“她说你让她弟弟变成了废人，她说你曾经做的事畜生都不如，她还让我离你远点呢。”
秦亭垂下了眼，似乎是陷入了一段回忆，兀自开口说道：“她说的是有几分真。”
李秋常笑了一下，出奇的理智道：“哎呀，几分真几分假对我来说无所谓，因为我不在乎。”
其实秦亭突然离职，蓝晴晴的突然找他谈话，这两件让李秋常措手不及的事，同时让李秋常多多少少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那就是他心里好像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像一株刚刚生长出来的小树苗。
他今天坐在这也是想了许久，原书都听过八百遍了，他深知着一切的结局。这些本来就不是他应该来承受的情感，不属于他的东西是不能拿的，李秋常决定快刀斩乱麻，一点阳光雨露都不会给这棵小树苗，早早夭折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秦亭本来是拿捏着李秋常的，他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会攻下李秋常的心房的，但最近突生的变故，却让他做出的这些，一下子都被打回了原型。
惨淡的月光从落地窗洒进来，在秦亭身上涂上了相间的阴阴影，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阴鸷了不少。
秦亭沉声道：“你在害怕什么吗？”他只把这当成了蓝晴晴告诉李秋常他家里会干预他的感情，用很强硬手段那种，让李秋常感到了恐惧，“你不必怕，我会处理掉她，然后……”
李秋常坚定摇摇头打断了秦亭，他并不想听秦亭给他做出什么承诺。
“你的曾经如何是个混蛋我不在乎，你的家里如何控制你我也不在乎”
李秋常将自己今天的慌张悉数视而不见，堂而皇之地说道：“而且就算你今天离职了我给你打的那通电话，也是因为赵清明以为你出车祸了，他担心你。”
秦亭脸色又沉了几分，他没做声。
“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继续把我绑在你身边，但是秦亭，我就是想告诉你，你在我这儿永远是得不到反馈的，自己跟自己玩着吧。”
李秋常在给秦亭放的狠话，其实也是在说给他自己听，他不可以给秦亭一点反馈，这真的是很危险的一件事，他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可就得好好活着，不能扯那么多七七八八的情天恨海。
李秋常算是给正在兴头上毫无容易看到了点曙光的秦亭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叫他周身彻骨的冷。
秦亭笑了起来，但在惨白的月光照射下，却让他看起来很是骇人，“你说这话，有点伤人。”
李秋常不置可否，他面上还是保持了一派冷静，但是他心里清楚着，砍树的时候挥刀太狠，也是伤到了他自己的。
“我从学校离职是因为秦家……”
李秋常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我又没问你为什么离职，你突然讲什么啊？我说了我不在乎！”
秦亭平静地嗯了一声，然后他突然暴起，逼身上前，掐住了李秋常的脖子，将他整个人都压在了沙发的角落里，秦亭几乎是将自己全身都压制在了李秋常身上，叫他避无可避。
他掐着李秋常的脖子，并没有用力，只是迫使着李秋常仰头看他。
李秋常张嘴就大骂道：“你他妈的不发疯是不是能死！”
“你真的不在乎么？你骗不了人李秋常，你分明就是担心着我的，你真的不想听我的解释么？”
秦亭就是笃定李秋常对他有情了。
没有等到李秋常的回答，秦亭又继续说道，“我父亲觉得我在大学做个老师不体面，说我辱了秦家的脸面，可我并不在意他的看法，他还能活个几年？”
秦亭是真的一点也不把李秋常当外人，大逆不道的话张嘴就来。
“我是因为你，我跟你有着这层身份，我是怕你不自在。”
李秋常顿了一下，剧烈地挣扎起来，“滚一边去，别搁这儿道德绑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