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烟雨阁内的对话
作为肃州城最大的妓院，烟雨阁一直是男人们梦寐以求的地方。
这里汇聚了大常国各地来的漂亮姑娘。
有说话软糯腻人的江南女子，也有豪爽大气的北方丽人，更有来自西域的绿眼白肤美人。
只要你出得起价钱，在这里足不出户就能阅尽天下美女。
曾经，一众常年流连于烟雨阁的豪客，想把里面的姑娘排个位，结果争吵了三天三夜也无法确定下来。
但这群人却出奇一致地把花魁的名号给了沉香。
要说沉香有何过人之处，大家却又说不清楚。
论身材长相，沉香确实属于上等，她不仅有着姣好的面容，精致的五官，而且鼓鼓的胸脯总是似露非露，让面对她的客人总有征服这块高地的欲望。
虽然沉香已经很漂亮了，但如果真要说谁最漂亮，谁也不敢说自己是第一，毕竟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论技艺，沉香虽然对琴棋书画也都精通，但毕竟肃州城内的风雅之士并不多，而且肃州尚武，这并不是她最出众之处。
最后他们的结论是，沉香与别人不同的地方，就是对待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沉香对所有客人都竭尽所能去接待，并不因为你钱多或者钱少。
你花了三百两银子与她春风一度，她会让你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有男人气概的人，让你从内到外都认为这三百两银子花的超值。
假如你只有二十两银子，而且你运气足够好，被沉香所欣赏，在她空暇的时间，能够与她相对而坐，喝杯茶聊聊天，她会让你认为只花了二十两银子，简直是对沉香姑娘的侮辱，有种对不起她的感觉，只盼望着下次能花一百两或者一千两。
自从沉香被确认为烟雨阁的花魁以后，名气更大了，
听说有京城的高贵子弟不远千里慕名而来，直到花光了身上所带的银子后才满意而归。
如今在肃州城内，想要见到沉香姑娘，没有一百两银子让老鸨给你递话，根本连沉香的面都见不到。
但此刻，在烟雨阁后院为沉香专门建造的小楼之中，她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在她面前站着一男一女。
男子佝偻着身体，老态龙钟，皱纹爬满了脸颊，披着一件破旧的皮袄，偶尔还咳嗽几声，然后将一口浓痰吐到光洁如镜的木地板上。
女子却穿着仆役的衣服，丰满而凹凸有致的身体撑得衣服紧贴在身上，她粉脸含怒，正大声训斥跪在地上的沉香。
“沉香，你知不知道这次情报失误，给我们造成了多大的损失？”
女子的声音即使在嗔怒时，依然充满了魅惑。
“属下知罪。”
沉香此刻没有了往日的风采，估计任何人都没有见过她如此小心翼翼、卑躬屈膝的样子。
“要不是木根长老大发慈悲，此刻你已魂飞魄散了。”
女子这话显然是说给旁边的那位老者听的。
老者听后，颤颤巍巍地慢慢踱步来到窗前，似乎没有听到她们之间的对话一般。
“我问你，绿珠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她没有报告丐帮的动向，也没有及时增援白凌？”
“事后属下调查过，绿珠起初隐藏在曹家，后来被人发现了踪迹。”
“被什么人发现了踪迹？以绿珠的修为，在肃州根本就没几个人能发现她的踪迹。”
“属下已经查清，她是被佛界一个叫怀尘的小和尚与一个叫林妙庭的年轻人发现的踪迹。
两人追逐绿珠到了肃州城外，将她杀死，最终导致无人监视丐帮行动，她也无法带领狼族前去增援。”
“佛界之人？”
站在窗前咳嗽的老者缓缓转过身来。
“是的，当时在曹府大门口，很多人都听到绿珠称那个小和尚为佛界之人。”
听到老者开口了，沉香立刻跪着转身面对老人：
“木根长老，绿珠被杀着实出乎意料，您也知道她素来不喜欢与我来往，我也是接到主人的命令后，才去打探消息，才知道她已被杀。”
老者用浑浊的眼睛盯着沉香问道：
“那个叫林妙庭的人是什么来路？”
沉香低着头不敢看老者，赶紧回答说：
“属下已经查清，这个叫林妙庭的年轻人除了会吟诗作对外，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他与丐帮来往颇密，却并非丐帮中人。”
沉香的话刚说完，只听“啪”的一声响，脸上多了道鲜红的巴掌印，嘴角瞬间流出了血水。
穿仆役装的女子幽灵般来到沉香面前，杏眉倒立，脸上暴怒，刚才是她给了沉香两巴掌。
“你是不是在人界呆久了，已经忘记了自己职责使命？木根长老已查清，林妙庭是新一任丐帮肃州分舵的舵主，你竟然说他不是丐帮弟子。我现在就废了你，让你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沉香吓得浑身一抖，哭着在地上磕头请求饶命。
木根长老制止了仆役装女子的动作：
“腥红，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盯住这个叫林妙庭的年轻人，还有就是找到佛界之人这次与我们妖界为敌到底是什么目的？”
老者突然又剧烈咳嗽起来，过了好一会，吐出一口浓痰后，才缓缓说道：
“我告诉你，你这次犯了两个错误，丐帮所获的灵石是假的，你提供的情报有误，另一个错误就是因为你和绿珠不睦，不仅导致绿珠被杀，间接让白凌惨死霄云山。妖界的九大妖人之一，竟然死在肃州，妖王大为震怒，让我们彻查此事。”
木根长老的话让沉香震惊之余，更感到了恐惧，纤细柔弱的身体如杨柳般颤抖，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昔日的风采，披头散发，痛哭流涕，不住的磕头请求饶命。
“腥红，沉香是你的手下，你说对她怎么处置？”
老者将皮球踢给了仆役装女子。
“木根长老，事已至此，现在杀了沉香也于事无补，不如让她戴罪立功，继续监视丐帮与肃州，倘若再犯错误，定不饶恕。”
沉香见自己的主人替自己求情，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木根长老，等着他做最后的定夺。
木根长老再次转身看向窗外，过了半晌，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就这样办吧。我已经收到关于灵石的最新线索，下一步，你要时刻关注肃州李家的动向，并时刻将李家的情况报告过来。”
“谢木根长老不杀之恩。”
沉香一听老者答应饶恕自己，再次哭着在地上磕头道谢。
仆役装女子见木根长老答应饶过沉香，也松了一口气。
“沉香，既然木根长老答应不杀你，你还不好好侍候一下他老人家。”
沉香一听顿时脸色煞白，浑身抖得更加厉害，仿佛比杀了她还要可怕。
腥红说完之后就出了房间，留下浑身颤抖的沉香和不停咳嗽的木根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