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知春的笑都还来得及收回去,就僵在嘴角变成了尴尬,万事开头难,出师不利……没关系。 </br></br> 但孔宴白比想象中好像还温和一点,她以为照着原文那种描述,今天打个招呼,孔宴白会直接说“滚”或者是“再说话,我就杀了你”。 </br></br> 毕竟他的长相就显得不好惹,他上唇很薄,唇珠微微上翘,抿唇没有表情时显得很凶,像含着盛怒,平等的无视所有人。 </br></br> 看来本人现在应该还是比较单纯,还没变成那种调调,知春心情轻松了一些,不要退缩,再接再厉。 </br></br> 系统道:“宿主,任务对象就在眼前,你不攒钱吗?” </br></br> “……”知春的笑变得有些勉强,心里回系统道,“刚搭讪失败,他哪有耐心听我说话?” </br></br> 但一看到孔宴白她心情又愉悦不少,那她现在的任务就容易一些了,只需要成为他的挚友,将他好好的保护起来,监督他的学习。如此友情前途一把抓,爱情看看时机,再慢慢给他寻觅,到时一切都有,遇见大事,总有一样能留住他。 </br></br> 她很满意自己的计划,又对少年露出春风一般的笑, </br></br> “……行吧,那我先吃饭,待会儿再找你交朋友。”知春说完转身离开,孔宴白黑眸凝了她一会儿,眼睫微微垂下,神色淡淡,一句话没说。 </br></br> 反正无所谓,他不感兴趣。 </br></br> 回到饭桌上,看见孔宴白端着餐盘目不斜视的走过去,知春才慢慢收回眼神,大快朵颐。 </br></br> “傅兄,你找孔宴白干嘛?”孟轩又给她夹了一块肉,知春伸手将他筷子挡了回去,随口答道:“交朋友。” </br></br> 孟轩一听不乐意了,看她的眼神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你要跟他交朋友?他冷冰冰一个人,你眼神没事吧?” </br></br> “本小爷风流倜傥,见多识广,你不跟我交朋友,你……唔……”知春拿起一个包子塞进了他的嘴巴。 </br></br> 他咬了一口,又要说话,知春当即笑着打断他,“包子什么馅的?” </br></br> 孟轩品味了一番,认真答道:“红豆馅的,还怪好吃的。” </br></br> 说着还给她看了一眼红豆沙,那抹红色却让知春想到了那天孔宴白肩膀上的血迹,他又是中毒又是受伤,不知道恢复得怎么样了。 </br></br> 知春看向孟轩,好奇的问,“你来书院多久了?认识的人多吗?” </br></br> 闻风书院的入学时间是不定的,科举毕竟三年一次,只要能在之前通过了入学考试都是能进书院的,现在离下一次科举还有正好一年。 </br></br> 听到这个孟轩来劲了,拍了拍胸脯,“小爷我来了有三个月了,这院里人不说认全,八成都认识。” </br></br> 知春听完笑着又往他碗里塞了一个,“好吃就多吃点,吃完陪我去打听打听孔宴白住哪里?” </br></br> 闻风书院学子众多,住宿的舍监区域分了五个,分别为松柏园,桐梓园,青潭园,翠竹园,太白园。 </br></br> 她一个个找太费时间了。 </br></br> 孟轩听完她的话,包子也吃不带劲了,“……傅兄,这孔宴白真的没什么好看的,你不知道听到他要来的时候,这院里其他的学子吃饭都吃不下。” </br></br> “为什么?”知春不解。 </br></br> 孟轩小声道:“他九岁的时候,家里没大人了,他父亲母亲相继病亡。后来照顾了他整整七年的神医也没能善终,他就是因为在江南没人照顾才回来的。” </br></br> 他叹了一口气,接着道: </br></br> “他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走,京城里就传他天煞孤星,谁对他好他就克谁。”孟轩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那傅兄你说,谁敢接近他?谁又能对他喜欢得起来?” </br></br> “这不是无稽之谈吗?”知春不平,“人人有自己的命,他当年不到十岁,他能左右得了谁?” </br></br> “话是这么说,但大家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信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br></br> 知春“诶”了一声,“这其中不包括你吧,对吧?” </br></br> 面对知春坚信的眼神,孟轩咳了一声,“那是,小爷什么都不怕……” </br></br> “对啊!你又不怕他,有什么好回避的。” </br></br> “哎呀,有道理,去去去!”孟轩摆了摆手。 </br></br> 很快知春就见识了孟轩的社交能力,牛是牛的,就是每次都认不清人,小牛能给人叫成小马,小马叫成天鹅,牛头不对马嘴,全靠硬扯,令别人尴尬。 </br></br> 好在废了一番口舌,左聊聊右扯扯还是找到了孔宴白的住处。 </br></br> 他住在位置最偏僻,人最少的清潭园。清潭是书院后山一条溪汇成的一个湖,因为湖水碧绿,看着深不可测被取名为清潭。 </br></br> 这里的舍监挨着湖,常年阴冷潮湿,书院会尽
量避开此处,将学生安排到其他几个园,孔宴白却是主动要求来这里的。 </br></br> 想想也确实符合他的性格,他一个人住在最角落最暗的地方,那个舍监与其他间隔着一道假山和几间空屋,又冷又静。 </br></br> 这住处和他本人一样,无言的标示着生人勿近。 </br></br> 孟轩走过几间屋子看着黑洞洞的屋内,伴随着假山上泠泠的水声,觉得瘆得慌,正准备拉着知春离开。 </br></br> 却发现知春脚步坚定地往前去,脸上一点恐惧都没有,反倒是饶有兴致的四处打量,只得跟了上去。 </br></br> 他暗暗较劲,绝对不能输给知春。 </br></br> 终于知春在那间屋子面前停下,孔宴白没有关门,但是屋里也只是比其他屋子亮了一些,他只点了一根蜡烛,此刻正在看书。 </br></br> 不知有没有听到两人的脚步声,总之是一个反应也没给他们。 </br></br> 知春站在门边看了一会儿,摸了摸手里布袋,才走进去,“光那么暗,眼睛会看坏的。” </br></br> 孟轩也跟着走进去,在她身后赞许道:“确实。” </br></br> 孔宴白侧过头看着知春,浓密的睫毛下一双墨眸沉如深潭,他声音冷得像寒冰,“又是你。” </br></br> 知春笑得灿烂,“对啊,又是我。” </br></br> 他微微蹙眉,眼瞳很黑,眼神幽冷。知春扣了扣手指,叹气,他没什么反应。 </br></br> 作者在文里大片留白,对孔宴白的描述便是,受人挑唆成了大反派二皇子的一枚棋子,一个死得早的炮灰。挑唆了什么一概不提,他的一生加起来,在文里不超过两百字。 </br></br> 关键词是镇国将军府世子,早死的炮灰,身体不好。他出场的高光还是今年的十二月,鲜血染红第一场大雪,变成了反贼孔宴白。 </br></br> 要探索的还很多,慢慢来吧。 </br></br> 知春笑着将自己准备的笔放在了孔宴白桌上,一脸真诚,“这是我给你的礼物,一只毛笔,希望对你有用。孔宴白,我是真的希望能和你做朋友。” </br></br> 他不说话,墨黑明亮的眸子盯着她,像站在高处披着冰雪,浑身带着寒冰的气息,再多看一眼都会被冻住。 </br></br> 孟轩搓了搓胳膊,有些不平,“为什么他有,我没有?傅兄你怎么还厚此薄彼啊?” </br></br> 知春心道,我哪知道会有您这一出啊,但还是拍了拍他肩,“有有有,待会儿给你。” </br></br> 孔宴白这回连眼神都不给他们了,纤长的眼睫微微垂下,继续看书。那双眼睛深邃,专注时,看书都平白多出一分深情。 </br></br> 孟轩都察觉到气氛不好了,他虽然不怕孔宴白,但是这么站着他也觉得不自在。 </br></br> “傅兄,东西也给了,咱们走吧?”孟轩揽住了知春的肩,“明日要早起上课,迟到了夫子要罚的,他也要休息。” </br></br> “也是。”知春点点头,缓一缓,“那咱们走吧。” </br></br> 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道:“孔宴白,睡个好觉!明天见。” </br></br> 等他们走出去不久,孔宴白就拿起了桌上的白色布袋,想也没想,面无表情地将它扔在了角落的一堆杂物里。 </br></br> 又看了一会儿书,他收拾了东西躺上了又硬又冷的床,在黑暗里睁着眼,清醒着毫无睡意,一闭上眼就会看见很多人很多事。 </br></br> 他总是睁着眼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着脑海里的画面不再纠缠才带着几分微薄的倦意沉入夜色。 </br></br> 半夜时分,一轮孤月挂在天际,冷白的光泠泠落在路上,似铺了一层薄霜。 </br></br> 一道人影踏着月光,在书院快速穿行,手里拿着一个黑色木盒,人影慢慢进了青潭园,一路往里走慢慢走近最里间的舍监,趴上了窗口,手指轻轻推开窗向里看去。 </br></br> 知春眯着眼看向床上的那道身影,他侧躺着面朝外,蜷缩着身体,像只虾米,只是他身量大些。 </br></br> 她又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估计现在是四更天,一般人这个时候都在熟睡,孔宴白应该也是。 </br></br> 她慢慢将窗门推开,左手掌上窗沿,翻身坐上窗台双脚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没发出一点声音,几步走到了孔宴白床前。 </br></br> 月光透过窗落在他脸上,哪怕他长得英俊,此刻的脸色也有些骇人,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像个手办娃娃,精致但没有生命力。 </br></br> 知春将一根羽毛放在他鼻下,羽毛被他的鼻息吹着上扬又落下,节奏均匀。她一颗心微微放下,从盒子里找出一个火折子,轻轻一吹红色的火苗在风中跳了跳慢慢平稳下来。 </br></br> 她将火折子放在一旁的矮凳上,火焰的高度刚好照亮孔宴白上身。随后才低头打开带来的木盒,从里拿出一个黑色小瓶和一块丝巾,晃了晃小瓶瓶身向下,丝巾捂在瓶口,慢慢一滴液体在上面晕染开来。知春堵住自己的鼻
子,甩了甩丝巾轻轻盖在孔宴白鼻尖。 </br></br> 知春轻声道:“对不住了啊,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来,还是用点药安全。” </br></br> 毕竟不知道孔宴白的睡眠质量怎么样,万一很浅,岂不是被当场抓包。那就尴尬了。 </br></br> 瓶子里是蒙汗药,她还是第一次用,也不敢用太多。她低头凑近孔宴白,他眼睫轻轻颤了一下,随后便什么反应也没有了,知春这才放下心来。 </br></br> 或许火折子的光暖些,孔宴白冷硬的面色居然柔和下来。知春轻轻牵起他搭在床边的手,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 </br></br> 指腹之下,他的脉搏时弱时强,节奏干涩像被什么阻塞了一般,又短又散。 </br></br> 知春眉头拧在一处,这分明是中了毒药的症状,难道是上次的毒箭?她起身小心掀开孔宴白上半身的被子,就这他的姿势,伸手解开他的衣带,拉开他的寝衣,少年劲瘦的身躯袒露在夜露之中。 </br></br> “……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