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七[1更＋2更]<!>
一群熊孩子旁若无人的诉说着祁思明这一走后的“苦楚”, 完全无视了还有他这个班主任的存在，明目张胆地把自己是如何“利用”祁思明躲罚的操作说出来, 听得周天纵那叫一个哭笑不得。
管也不是, 不管也不是。
知道大家其实是舍不得祁思明，同样有些不舍的周天纵装瞎做聋了好一会儿，直到眼见大课间已经过去了一半而学生们还想继续耍宝，担心身为1班班主任会对祁思明第一天上课就迟到有意见, 他才赶紧清了清嗓子, 拍拍手示意：“好了，都别闹了, 快帮祁思明搬东西。再折腾，我马上选几篇英文让你们自习课慢慢抄，好好宁心静气。”
迫于周天纵的罚抄威胁，20班的大家只得收起了故意的嬉皮笑脸。
“祁哥，1班的那些人要是欺负你了, 回来20班说, 刚他们！”
“就是就是, 我们成绩差归差，心还是很团结的，就算祁哥去了1班，也永远是我们20班的人。”
“敢欺负我们老大，那不就是欺负我们20班？抄家伙！”
“抄个屁的家伙, 我看你是想回家被抄家伙狂揍一顿吧。”
…………
大家嬉嬉闹闹了一阵, 却是借着玩笑的语气说出了真正的心里话。
他们20班在学校里就是社会最底层, 1-10班看不上他们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啃老族”，11-19班也看不上他们在家族里是没有地位的废物，觉得没多少利用价值，好像谁都看不太上他们。
但这又如何？祁哥说了，他们自己看得上自己就行。
成绩不好又不吃你家大米，在自己家里没地位也没耽误你拿零花钱……管那么宽，你家住海边的吗？再说了，比团结，他们20班绝对在全校稳排第一，不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才是正确的。
在周天纵的催促下，20班的每人都帮着搬了点书或者本子，“千里相送”祁思明去了位于一楼东的1班。
知夏转学来京都外国语高中这件事在微博公布后就一直被学校的同学们高度关注。因此，她被安排到了1班的事仅用1个课间就传遍了整个高二年级，还有往高三年级和高一年级扩散的趋势。
但他们没想到，20班那个笨得出了名的学渣祁思明竟然也转学去了1班，想想求指导肯定是看在他爸那么多笔巨款赞助的面子上。
1班之前也有个转班过去的富二代，也是因为突然不想出国留学想参加高考了，所以祁思明的理由并不奇怪。
他们只是在同情1班。
这1班是不是最近水逆啊？先是五年不学习还敢直接无基础参加会考去读高三的知夏，现在又是不管什么考试都只能拿最多十几分的祁思明，这也太惨了吧。
也就幸好他俩的分数都不挂在1班，不然1班那群每天都翘尾巴的骄傲学霸看着班上的平均分被两个插班生以一己之力拉下去，可不得原地气死？
这样想着，他们不由得扁扁嘴，但也知道20班的那群人都护短，还特别豁得出去，一点都不怕丢脸，便只是用表情示意，或者彼此小声嘀咕，没有直接说出来。
直到进了教室，祁思明才知道自己竟然被安排在了讲台旁的那个传说中的“专宠”座位。
祁思明：……这位置好像有点过于打眼。
之前，知夏被网络暴力了整整五年，家人和经纪公司也不断压榨她，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糟心事可以回来上学，还重新找到了人生的努力方向，他别的没有，就是钱不缺，也是认为她“学习强国娱乐圈”想法有实践价值才提出了“合作”。
而在确定了合作关系后，因为工作需要，对知夏过去的那些事了解到了更多细节，他在怜惜之余也忍不住担心她会不会太好欺负了些。
一如现在，他知道自己就读的京都外国语高中的师资力量和教学环境在国内都是顶尖的，想到知夏对学习的渴望，也有把握自己在这里绝对可以帮她考上本科，便将她安排了进来。明明已经什么都安排好了，结果还是担心她会不会由于成绩不好被班上的同学排挤，然后什么都不说，就自己默默委屈，这才一起跟着转了班过来。
——一不小心就忘了自己也是个需要被盯着的“学渣”，还是个全校老师都重点关注的“学渣”，拜他爸所赐。
祁思明看了眼知夏的座位，离他大约两米，又因为他这个位置的特殊性，桌子朝向和其他同学不太一样，完全是一抬头就能看到知夏，再想到方才来时路上那些窃窃私语，他便没有反对。
算了，这位置聚光灯就聚光灯吧，方便还是挺方便的，放眼皮子底下看着就不用担心知夏被欺负了。至于他自己，只要忽略掉专心那些纯粹只是为了讨好他爸才看着他学习的老师，继续做些打发无聊时光的事，其实和以前也没什么差别。
祁思明决定“牺牲”后正在“自我感动”，却不知道爱好八卦并且资深颜控的董昕蓉正兴致勃勃地和知夏聊他，那叫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祁思明在学校两年里的这么点底，可以说被她兜了个一干二净。
“你别看他座位那么靠前，要不是看他爸爸给学校砸了那么多钱，就以我们班主任那个
看分数说话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同意让他进1班……”
“祁思明的成绩是真的超级差，听说他到现在都没考过20分以上的试卷，我感觉从某方面来说这也是一种特长了，毕竟还有选择题……”
“但他家里背景大，有钱，是独生子，长得还特别好看，我们学校好多女生都喜欢他来着，一群颜狗……”
…………
说到学校那些喜欢祁思明长相的女生，董昕蓉一脸嫌弃地用“颜狗”来形容，很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而从董昕蓉的话中，知夏了解到祁思明是个彻头彻尾的“学渣”，还是一个正处于逆反期的叛逆崽。
知夏不由想到节目拍摄结束的那个晚上。
在田里聊天时，他那么头头是道地分析了她试图以蚂蚁般的个人之力盘动大象似的整个娱乐圈的资本和污水是不可能的事，而后提出假如有他帮忙的一系列不同……
在那之前，她一直觉得祁思明就是个可爱的男孩，性子开朗活泼，很讨喜的那种。聊完天她就对祁思明改观了，觉得他可能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蠢萌，或许参加《明天的你》也是因为家里一些不能说的事，毕竟他家是用公司当成人礼物的豪门。
结果，现在事实证明，还真就是她想多了，他还真就是祁·打不过鹅·思·考不好试·明。
不论做任何事，只要觉得自己是积极分子想起带头作用，那就应该以身作则，从身边亲近的每一个人抓起。
而祁思明，光荣成了知夏的第一个的目标。
陈正文不是周天纵，同样是老师，他的功利心已经大过了对教师这个职业本身应有的责任感，所以祁思明也对他的尊重之心也寥寥。
玩手机、看课外书、睡觉……他干什么都行，反正就是不听课，陈正文说几次都没用。
但浪着浪着，在第n次抬头想看知夏有没有听懂老师的课却和她四目相对时，祁思明终于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大对头。
一次四目相对，可以说是偶然。
两次四目相对，可以说是凑巧。
三次四目相对，可以说是巧合。
这么多次四目相对，显然只可能是故意。但知夏都渴望上学那么久了，怎么课不好好上，反倒只盯着他？他脸上长花了？还是她突然发现他长得很好看，再见倾心？？？
这个担心在知夏课间喊他单独出去，还沿着走廊走到了人最少的东侧楼梯处时，被放大到了极端。
抿抿唇，祁思明有些为难。
知夏这是要告白吗？可他对她只有纯粹的友情，要怎么拒绝才不会伤到她？再说了，被欺负了那么多年才站起来反抗的女孩，竟然在认识他两个月左右就敢把真心的情谊当面说出来，这得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啊，他真的觉得不忍心……
“你现在的想法和做法都是错误的。”知夏开口道。
祁思明松了口气，不是想和他告白就行，那太让男孩子为难了。
然后，知夏后面的话，就让他恨不得知夏还是和他告白算了，不行他和她告白也行。
——反正本来就是因为有好感才会那么干脆地决定帮忙。毕竟他就算心地再善良也不可能会只是因为一时的感兴趣和冲动就随随便便用一个公司陪玩，傻子才做这种亏本生意。
“……无论你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肯学习，但显然你是有这个能力可以学出好成绩的，这点从我们那次聊天你可以说出那些见解就看得出来。而且，既然我们决定要带领粉丝们学习强国娱乐圈，如果自己都不去好好学习，凭什么指望粉丝会听你的劝说去努力，是吧？”知夏诚恳道。
除了这些原因，还有就是她也不想让祁思明被别人看不起。
他是一个很好的男生，家境好，长得好，性子好，待人细心有礼，做事妥帖到位，连那只以欺负他为日常乐趣的大白鹅也只是嘴上说说要吃鹅肉，实际上家里最溺爱霸王龙的就是他……知夏觉得，成绩不该成为别人看不到祁思明这些优点的原因。
听着知夏的“谆谆教诲”，祁思明哭笑不得，心里却也微暖。
不过确实，说起成绩变好这件事，他本就已经答应周天纵通过会考，也一定会考取本科，三年学渣一夜学霸，换谁可能都不信，也确实应该“稳扎稳打”地慢慢进步……
最重要的是，他没打算当一辈子别人眼里的废物。荒唐这么多年已经够了，他的未来还很长，也有自己真正想做的事要去一一实现。
想好了祁思明便准备回答，一抬眸，却是正好撞进知夏专注的眼神里。
这边楼梯口人少，他们又躲在阴影里，说话本就带了几分的神秘的感，更何况知夏还那么专注地看着他……
女生白皙的面庞被阴影遮笼，背阳的那侧看上去沉着理智，向阳的那侧又眼眸清澈，眉目温柔，嘴唇看上去倒是挺水润的，粉粉嫩嫩。
他赶忙“咳”了一声，打断自己忍不住跑歪的思路。
“好。”点了点头，祁思明放柔了声音，“我会和你一起努力的，慢慢进步。”
然后他就后悔了。
祁思明想的“慢慢进步”，是以后每次考试都控制着一次往上多考十来分，平时还是爱
干嘛就干嘛，自由自在像小鸟。但知夏想的“慢慢进步”是从现在开始，每次上课都要认真听讲，课后作业认真写，老师教育好好学习的话也要认真听，即使那个老师是他十分不喜欢形式作风的陈正文……
这对早已习惯了20班“自由飞翔”的“学渣”日常的他的幼小心灵而言，是何等痛苦的折磨！
化学课，他正在刷朋友圈，习惯性的一抬头
——知夏 is watg you。
祁思明：……
放下手机，立地学习。
so2，漂白性不稳定，就像他的朋友圈，别人都是刷到天长地久，他只能暂时拥有。
地理课，他摸出本课外书正准备看，一抬头
——知夏 is watg you。
祁思明：……
他当时怎么就说出了“一起努力”四个字？肯定是当时脑袋偏转的角度超过了黄赤交角吧！导致他不得不对明明懂的知识硬装不会，也不能一夜换脑，只能被迫苦哈哈地在这里“努力学习”。
哭天喊地小白菜，数学英语试卷埋。
祁思明自觉水深火热，知夏也自觉只是对朋友的督促和负责，但落在班上其他同学的眼里完全就是“郎情妾意”。在他们看来，知夏逼着祁思明做题，祁思明试图拒绝，被她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脑袋，这是“打情”，而祁思明小心翼翼地瞪一眼同样在埋头学习的知夏，一边写试卷一边委委屈屈地嘀嘀咕咕，这是“骂俏”。
不是，你们转到我们1班，到底是学习还是秀恩爱来了？？？
董昕蓉很生气。
漂亮小姐姐是大家的！祁思明你仗着自己学习成绩差，假装弱势群体，整天霸占知夏的注意力，简直太自私了！！！
腮帮子鼓起，董昕蓉成绩不差，正常发挥稳定985，就只能从自己擅长的点出发，帮助知夏从高一开始，把那些基础慢慢吃透，顺便还可以增加和知夏的聊天机会。
“这是三角函数，tan、cos、sin……”翻出早就压箱底的数学教材，看着知夏那张养眼的脸，董昕蓉心里哼着歌，十分耐心地细细讲解了起来。
知夏：……
这回终于是她感受到了那种明明会还要装不懂，不得不慢慢从头学起的痛苦。
迟曼彤是知夏那个“高冷”的同桌，也是在祁思明之前转班的那个变了目标的富二代先例。
从知夏和祁思明转学来1班的那天开始，迟曼彤就一直冷眼旁观，始终不曾和他们俩说过一句话，既是和祁思明较劲，也是和自己较劲。
迟家和祁家是世交，所以迟曼彤对祁思明的很多事都了解得清清楚楚。她和祁思明从小认识，清楚他曾经是个天才，也眼睁睁看着他因为那件事自甘堕落。她曾试着劝了，怕他会觉得转班尴尬，还自己先顶着家里的压力先转了过来。
可谁会想到，那个她从小暗恋的人，她苦劝多年不得，却会为了一个只认识了两个月的人就拿一个公司作陪，为她铺路，为她护航，同意转班，还在明明很容易就能学会的东西故意写错，就为了等她一句恨铁不成钢的训斥……
不论祁思明对知夏这么好到底是出于同情，友情，好感，还是喜欢，她都不服气，也不甘心。
论成绩能力，论先来后到，论家庭背景……她哪点比不上知夏？凭什么她不行，知夏却可以被他这样对待？
贝齿咬唇，迟曼彤收拾了下桌面，而后面无表情地趴下去，看似趁着课间小憩一会，却是在重新坐起来的时候，桌面上有几滴水意被她的衣袖顺便擦了掉。
数学课，陈正文前半节课惯例梳理了一下高考知识体系，后半节课则开始讲大学时才学的微积分题，拓宽大家对数学的了解。
“这道微题对现在的你们来说应该比较难，但提前感受一下微积分的魅力也不错，有没有哪个同学愿意上讲台来试一下？”在黑板上写出了一组g(x，y)函数，放下粉笔，看着讲台下一众面上仍带有些许少年青涩的学生们，陈正文笑着问道。
函数是g（x，y）=（x2＋y2）sin[1/（x2＋y2）]，后面有一些条件限定，最终的问题是求偏导g\x(x，y)，g\y(x，y)，不算难但也不基础的一道题，但对于今天才了解了相关基础的理论，还没理解透相关定义的学生们来说，肯定是做不出来这道题的。陈正文故意写下了题目，就是想炫耀一下自己在专业领域比学生更广博的知识，也是想压一下他们别骄傲过了头。
这么简单的题，知夏在脑子里一过就知道要怎么写了，根本懒得认真思考，还在翻看之前发下来的语文课本，把早已经被埋在记忆深处的高中知识重新挖出来，擦干净二次利用。她是理科生，后来读的也是理科专业，搞科研亦然，语文的这些高考知识点确实太久不接触了，稍微有点遗忘，现在得从头复习。
就在这时——
“老师，我和知夏想试一下。”她身旁的迟曼彤突然举起了手。
正在默背《滕王阁序》，满脑子“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知夏：？
她意外地转头看向这个从没和自己说过话的同桌，
纳闷迟曼彤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举动。
和祁思明一样，迟曼彤也是富二代，陈正文虽然不想让知夏上台，觉得这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事，但也不好驳了迟曼彤难得举手的面子，就兴致缺缺地答应了。
迟曼彤想着，她对数学兴趣不大，而且和知夏一样，都是今天才接触的这些理论，勉强也能算是公平竞争了。不过，她有高中的做题思维打底，可以稍微再让知夏一点作答时间，也可以对她的解题思路额外加分。她倒是要看看，到底谁更有资格陪在祁哥哥身边。
要是自己赢了，就这节课下课和知夏开诚布公直接说清楚，要她不要和祁哥哥那么亲近。要是知夏赢了，她也说全都清楚，然后干干脆脆地放弃喜欢祁哥哥这件事。
反正……她也早就累了。
数学不香吗？英语不香吗？恋爱有什么好的。
祁思明本来还在看着书发呆，觉得上课这件事实在是没意思极了，没成想迟曼彤这小妮子下一秒就给他搞了个这么“有意思”的事，当即脑袋都大了。
迟曼彤的用心他很清楚，这些年的故意冷落既是因着心里那个坎还没到觉得可以过去的时候，其实也是不想她误会了自己对她单纯的兄妹情，结果她到现在还是这么一根筋，疑心他有喜欢的人了就不服气地要和人家比，孩子气得不行。
虽然他知道迟曼彤会举手是因为觉得大家都是今天才学的相关理论，很公平，但知夏都那么多年没读书了，数学做题思维还没建立起来，更别说微积分了，就是普通的月考试卷估计都写不出来，肯定还是会觉得很为难，而且这件事还是因为自己……
“老师，我也想试试看。”迫不得已，他只好也举手。
陈正文一脸惊讶。
祁思明？
这几天他能知道在老师面前稍微做做表面功夫，最起码不继续在上课时候明目张胆地睡觉和玩手机，而是撑着头看黑板发呆，陈正文已经觉得这个进步很大了，对此深感欣慰，却是没想到他还要想试着研究一下微积分的兴致。
这样好啊！太好了！他终于看到了可以把祁思明教得能考取一所好的二本大学的希望！
“好，你也上来试试吧。”陈正文笑道，暗自庆幸还好知夏也上来了，这样等会祁思明就算什么都写不出来也有个人陪着，而写出来更是有人垫底，完全不用担心丢面子。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