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决定让楼唳去上学, 林随意着手去托人办。 </br></br> 不用什么重点小学,就楼唳偷学的那所学校。大抵是因为楼唳的姓名是出自于此,林随意并未去过这所小学, 却对这所学校有滤镜。 </br></br> 楼唳八岁, 应当就读二、三年级,可他之前并未念过书。 </br></br> 是让楼唳从头读起, 还是跟班读,林随意仅仅纠结分钟就决定让楼唳去二年级, 以楼唳的聪,林随意相信楼唳跟得上。 </br></br> 够卖林随意这个人情,被托付的人竭力去办这事, 很快地就给林随意回复。 </br></br> 学校没问题,楼唳没学籍建立一个学籍也是小事, 但有一个问题——楼唳没户口。 </br></br>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br></br> 林随意没有表现出惊讶,也没有对楼海和方莎莎有什么指责。 </br></br> 和学籍一,没有户口那就去上一个户口,不是什么难事。 </br></br> 同的, 林随意托人去给楼唳办户籍。 </br></br> 过程不难,楼唳属于‘未办理收养登记的事实收养无户口人员’, 有《收养登记证》申请办理常住户口登记就行。1 </br></br> 林随意不奢求楼海和方莎莎还保存着楼唳的收养登记证, 但福利院一定有。 </br></br> 福利院还真有。 </br></br> 证件齐全,林随意带着楼唳去派出所办户口。 </br></br> 去派出所的路上, 林随意面露纠结之色。 </br></br> 一旦上户口, 楼唳的名也就算定下来,之后就算改名也要颇费一番功夫。 </br></br> 林随意不是不喜欢楼唳的名, 但他总觉楼唳的名太凶。 </br></br> 还是因为楼唳苦命,被这的凶名沉甸甸压着, 难免背不住。 </br></br> 在一个路口停下,偏头,林随意问楼唳:“楼唳,改个名怎?” </br></br> 楼唳犹豫一下,随后点头:“好。” </br></br> 楼唳同意就成,林随意问:“你有想法吗?” </br></br> 楼唳试探:“林唳?” </br></br> 林随意:“……” </br></br> “不是。”林随意笑起来:“你跟我姓算怎么回事,姓氏不改,改名。” </br></br> 楼唳摇头:“没有想法,你有想法吗?” </br></br> 林随意道:“我想想。” </br></br>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br></br> 前面不远就是派出所,林随意站在原地苦想。余光中楼唳耐心地等着他,林随意看看楼唳,看看街道,抬头又看看天。 </br></br> 倒是媚。 </br></br> “楼黎怎?”林随意问楼唳意见。 </br></br> 黎,黎,黑夜褪去黎将至,于解梦而言,黎就是希望,是历艰险的夜晚后的喘息,是梦境结束的新的开启。 </br></br> 有着林随意对楼唳的期许。 </br></br> 楼黎,楼黎。 </br></br> 这名字是林随意取的,楼唳当然没有意见。 </br></br> 林随意说,“没意见那就走吧。” </br></br> 他们二人走入派出所。 </br></br> 然而在登记姓名,林随意却突然失悔,还是说,“楼唳。” </br></br> 比起‘楼黎’,林随意更喜欢‘楼唳’,黎是象征希望,可黎是否来、什么候来,无人操控黎,人是被动的。 </br></br> 但‘楼唳’不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白鹤是否引吭歌,尽在白鹤的一念之间。 </br></br> 林随意不想楼唳成为命运的被动,他想楼唳在命运里亢啼鸣。 </br></br>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br></br> “为什么不改名?”获得户口本的楼唳看着自己的户籍资料页,抬眼,不白地看着林随意。 </br></br> 林随意抢过楼唳手中的户口本,看着‘楼唳’二字,心中原本是更厚重的期许,嘴上却道:“我觉得楼黎更像是小姑娘的名,你这么沉闷的小孩,哪有小姑娘的可爱。” </br></br> 楼唳低下头:“哦。” </br></br> 好吧。 </br></br> 楼唳的户口搞定,于是接下来就是楼唳的学籍和入学。托林随意的福,一切顺利且迅速,再等几天后,暑假结束小学开学,楼唳就是正式的二年级生。 </br></br> 底楼唳没正得念过书,虽然笃定楼唳必然跟得上,林随意不想楼唳会因成绩原因被轻视——他以为好多孩都不跟差生交朋友的,比如他,他就不爱跟差生交道。 </br></br> 他想楼唳像正常孩一,在学校里学习、交友。 </br></br> 于是,林随意给楼唳请家教,恶补楼唳没有学习过的识。 </br><
/br> 补课地点就在酒店里,一开始家教还怀疑过林随意的用途,好在林随意有一张功德圆满的俊脸,没有人把他当坏人。 </br></br> 楼唳补课,林随意就在床上坐着,坐累就躺,躺累又换成别的奇怪姿势。 </br></br> 每次补课结束,林随意会去送送家教。 </br></br> 主要是好奇楼唳的水平。 </br></br> 听家教说楼唳没问题,林随意才咧开嘴笑。 </br></br> 他也算终于理解元以对自己的心情,他风光,元以也风光。 </br></br> 楼唳虽然是他的编外弟,也算半个弟,楼唳学业没问题,林随意也才没问题。 </br></br> 距离开学的这几天里,林随意还折返回去一趟元清观,他做下的这个决定还是得禀告元以。 </br></br> 元以刚解梦魇之梦,受梦主情绪影响,精气不太好,林随意也不敢说多,只向元以保证,他是决定要帮楼唳,但不会试图更改楼唳的命运,情劫也一定会解,但是要等那个告诉他谁是系铃人的人出现。 </br></br> 他还对元以说,他虽然不常在元清观,但他依旧是元清观的人,他会继续为人解惑消//灾。 </br></br> 元以摇摇手,晓林随意做决定便再难更改,只叹气道:“元意啊,想得太简单。” </br></br> 林随意不想和元以辩证什么,他站在台阶上看着元以,身后有一颗桃树,树上结着果,大都熟透。 </br></br> “师父,一切后果,我自会承担。” </br></br> 元以挥手不欲再说,林随意拱手,转身离开。 </br></br> 他看着林随意的背影,树上一颗熟透的桃砸下来,摔在地上,果肉泥碾。 </br></br> 很多候,元以回想这日,他悔于放林随意离开,他应该…… </br></br> 应该死死地拽着林随意,软磨也好硬泡也罢,哪怕是哭天喊地都应该把林随意拦下来。 </br></br> 应该把林随意拦下来的。 </br></br> - </br></br> 林随意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行踪,一些上门请他解梦的人不再去元清观,而是辗转这里。 </br></br> 在楼唳开学前,楼唳就见一次单主上门请林随意解梦。 </br></br> 一个西装革履的国字脸,还带着他的司机。 </br></br> 二人风尘仆仆,看起来是从很远的地方找来。 </br></br> 楼唳提前把桌上的书本收,抱着酒店里准备的白色大瓷杯沏三杯茶。一杯林随意的,另外两杯是给那二人准备的。 </br></br> 他自己没有,他就站在林随意身边,座下童一般安静地听。 </br></br> “元意道长。” </br></br> 国字脸一进门,差点扑倒在林随意脚边,还是司机搀扶着才勉强坐在椅上:“求您救命。” </br></br> 林随意问他:“梦什么?又一连梦多少日?” </br></br> “我梦见我采很多菊花,我把菊花摆在家里。”国字脸恐惧地回答:“这的梦连续一个礼拜!” </br></br> “梦菊,梦菊大多是吉,菊寓意收获,梦赏菊、采菊、赠或得菊都可寓意心愿可成。”林随意又问:“不过要区别底是吉梦还是凶梦要看你具体梦什么颜色的菊?除此之外,你在梦里又做些什么?” </br></br> 国字脸脸色发绀,颤抖着回忆梦境:“我梦见我的家里被我摆满菊花,满满当当的,处都是,就像……就像灵堂一,我就在花丛里……” </br></br> “菊从哪里来?”林随意问。 </br></br> 国字脸追忆道:“好似是我采摘而来的。”猛然想起什么,国字脸嘴唇都白,“菊花的颜色是白菊……” </br></br> “白菊啊。”林随意呢喃一声,低头喝一口茶水。 </br></br> 国字脸察觉不妙,“元意道长,是不是……是不是……” </br></br> 楼唳这小沏茶沏得还不错,林随意一口气喝干,把杯交给楼唳,楼唳会意,又给林随意倒一杯。 </br></br> 这个中途,林随意问:“在梦里采摘的白菊是连着根茎还是单有花朵?” </br></br> “好像……有根茎,哦不……没有,不不不……有……没有……” </br></br> “你说白菊是你采摘的。”林随意继续细问下去:“在哪里摘的白菊?” </br></br> 国字脸不敢怠慢,连忙回忆梦境:“我想想……好像是……河边!对,是在河边。” </br></br> “河你家的距离。” </br></br> “远!我记得我走很久很久,走得我都累。” </br></br> “累?”林随意念一声,笑起来,对国字脸说:“去医院做身体检查,尽早治疗还有得救。” </br></br> 国字脸一怔,反应过来后忙不迭点头:“
好好好,我这就去。” </br></br> 林随意:“那就不送。” </br></br> 国字脸:“您留步。” </br></br> 国字脸走后,桌上多一张支票,林随意拿起看上面的数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br></br> “楼唳。”林随意唤道:“你解解这梦。” </br></br> 楼唳哪解得出来,林随意就拿支票敲他脑袋,吐出:“笨。” </br></br> 他公布答案:“梦金菊是吉,但梦白菊不是。单主梦见白菊本身就不是什么好寓意,再则他提采摘白菊的河边很远,他走得很累,若梦里行走乏力则预兆肺上有疾,这不是有病是什么。而他之所以还有救,也是因为那条河,他在河边采菊却未沾水,便是‘河’字去三点水只剩一个‘可’,加之梦里他先笑后哭,反解其梦就是现实里先哭后笑,不难得出‘重病可愈’的结论。” </br></br> 楼唳记下这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