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作收3100加更） 别太荒谬……
27
被说了记仇, 枝川空绪本想反驳，仔细想想发现自己的确很记仇，也乐呵呵地应下了这个评语。
柯南只带了自己一个人过来, 没有换洗的衣物, 空绪找了件自己的t恤给他。于是枝川空绪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坐在镜子盯着衣服上印着的美少女立绘眉头紧锁的幼年版工藤新一。
枝川空绪则是穿着非常正常的睡衣，指着他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真没想到你还是个二次元！”
柯南：“……”好想揍他哦。
最后还是没有揍成功, 以前在空绪的放水下还能打个五五开，现在不用道具的情况下，柯南用尽全力的一拳都不会有多痛。
所以两个人还是特别友好地躺在了同一张床上，背靠背玩着自己的手机。从背后传来了空绪轻缓的呼吸声，柯南心不在焉地盯着手机上的字, 在回复了毛利兰‘已经准备睡了哦~’之后, 他更是干脆锁上了屏幕。
他回想起了晚间空绪说的那些话，总感觉其中有哪些地方不对劲，可是每当他要抓住那一点的时候，又像是涓细的水流般从指缝间溜走了。
所以空绪说的是真的吗？还是又是随口编出来骗人的？但他当时的表情分明不像是说谎，简直就像是在说……他自己的事情一样？
“喂, 空绪。”柯南没有转身，叫了声好友的名字，“聊天吗？”
“嗯？”枝川空绪随意地应了一声，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柯南听到了他翻身的声音，“不是说身体变小但头脑依旧灵活，你在撒娇？”
“……就当是吧。”柯南说道，声音略有些闷。
“可以啊。”枝川空绪坐了起来，似乎觉得这种事情很新奇, 语气也略有些兴奋，“要聊什么……说起来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red venus[注1]做的吗？那么应该怎么叫你，《儿童侦探》，《名侦探柯南》。这个不错，感觉会是那种能连载十几年的作品。”
“这么简单真是太好了呢。”柯南同样坐了起来，和枝川空绪在黑暗中面对面，两人都只能看到对方大概的轮廓，柯南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像是被人喂了一种药物，总之醒来的时候就在博士家里了。”
“反正肯定不是什么慈善组织，能有这种技术的黑/道全世界都没几个吧。”枝川空绪从旁边拽了个抱枕抱在怀里，“啧，要是能快点消失就好了。”
他说的非常真诚，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算了，不说这些事情了。”柯南挥了挥手，打算将这个话题跳过去。
他心情有些复杂，情感上对空绪的信任以及理智上知道空绪身上的确有奇怪的地方，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他不想造成更多的误会。
他还是愿意相信空绪不会骗他。
“我现在这个样子做什么都不方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变回原来的样子。”柯南伸了伸腰，整个人比之前要放松了许多，靠在团成小山的被子上，“每次我去现场的时候都会被人拎着领子扔出去，还有学校……你知道我现在上课学的是什么吗？二十以内的加减法！”
柯南忍不住吐槽起来，知道他变成小孩子的人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阿笠博士，他的爸爸妈妈，还有服部那家伙。前几个人都不是能吐槽这种话的对象，至于服部平次，他们两个虽然关系也不错，但大家都是侦探，还是稍微有些竞争心的。
现在总算是遇到可以随意说话的朋友了，全部说出来之后他也感觉轻松多了。
枝川空绪听到他说的话后大笑起来，安慰他道：“没关系，就算没有找到可以让你变回以前样子的东西，十年之后你也可以变回工藤新一的！”
“你这是安慰吗！”柯南抽了抽嘴角，他想快点变回去除了那些众所周知的原因外，还有……
他握紧了手机，屏幕亮了一瞬，显示出了毛利兰给他的回复。
“不是，只是因为事不关己所以在幸灾乐祸而已。”空绪靠在另一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最后还是稍微正经了些，“不过呢，你的运气还不错，既然让你变成这样的人现在还没有派人来追杀你，就说明他们根本不知道那个药物的效果，占据主动的人是你。只要他们不是干完这票就回老家结婚，你将来肯定能再遇上他们的。”
柯南的表情也变得若有所思起来，这话说的很有道理，他也是这样想的。会住在毛利家也是因为侦探平时更容易参与进案件中，遇上那个人的概率也会变大。
“安心，我会帮你的。”枝川空绪的身体前倾，伸出手摸了摸男孩的脑袋。
透过窗帘的模糊光线下，柯南并不能看他看的特别清楚，但能感觉到从那只手上传递而来的温度。
柯南将自己的手压在空绪的手背上，抬起脸特别认真的问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嗯。”枝川空绪欣然答道，他弯起了眼睛，“这件事上，我一定会和你站在一起的。”
-
闹钟响起来的时候，柯南还困得睁不开眼睛。算起来，他和空绪也很久没有单独见面了，昨天在说开之后他们一直聊到了深夜，两点半的时候还肚子饿，空绪去做了夜宵。
但是枝川空
绪的料理水平一如既往的稳定，还是熟悉的水煮一切，看到只加了一点点盐的水煮菜叶子后，柯南突然就不饿了。
后果就是今天要上学，但是他实在是不想睁眼，困得要命。
挣扎了许久后，柯南黑着眼眶坐了起来，睡得头发都有些炸毛。他打了个哈欠清醒了一点，转过头就看到了空绪。
少年的睡姿极好，双手轻轻在胸前交覆，衣衫整齐脸头发也没怎么乱，嘴角还微微地翘起，美貌值在清晨都能爆表。
柯南知道他并不是在装睡，这大概是他的特殊能力，在奇怪的地方会显得非常优雅。但也仅限于睡着的时候，现在要是叫醒他，不要说优雅了，能直接变成恶魔。
柯南小心地掀开被子下了床，没打算叫醒他。就像是空绪说的，这里离帝丹小学并不远，他又不是真的小学生。空绪的话，还是让他继续休息吧。
他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去阳台的洗衣机里拿出已经被烘干的前一天穿的衣服。早饭的话，他记得空绪昨天好像有买面包，凑合吃一点吧。
踩着凳子从冰箱里觅食的柯南忽然听到了脚步声，回过头的时候看到了睡眼惺忪的空绪踩着拖鞋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直直地倒在了沙发中：“好困。”
叼着面包的柯南关好冰箱，抱着椅子放回原来的地方，含糊地说道：“你睡就好了，我可以自己去。”
枝川空绪模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根据音调柯南猜测大概是‘没关系’。
·
正式出门后的枝川空绪已经没有刚刚在家里困倦的模样了，小偶像只戴了副墨镜，其他的倒是没怎么遮。
他穿了件不对称的潮服外套，头发从中间分开留下了一部分，绑起来的部分梳成了丸子头，粉色的头发里夹杂着一点金色的发丝，非常时髦。柯南想起另外两个女孩子就非常喜欢叫空绪一起去逛街，果然还是有依据的。
从他住的公寓步行到帝丹小学只有十分钟不到的路程，比毛利家过去还要早些。不过他们还是提前了二十分钟出门，毕竟前一天柯南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带书包，毛利兰说今天早上会把书包给他送来。
他们到的时候毛利兰还没有来，于是两人在校门口稍微等了一阵，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些没营养的话题。
“柯南——”从远处传来了孩童稚嫩的声音，两人同时转过头，枝川空绪还是第一次见到少年侦探团的其他几位真·小学生，饶有兴趣地看了过去。
枝川空绪翘了翘嘴角，弯下腰问道：“你认识的小朋友吗？”
“同学啦。”柯南说道，同时也切换到了和同学相处的状态中，“是你们啊。”
吉田步美小跑到他面前，问道：“怎么不进去呢？”
她说着话，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了站在旁边存在感特别强的枝川空绪，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是只看下巴也知道绝对是个帅哥。而且不仅仅是帅哥，这个感觉，实在是非常熟悉，就像是……
“这个人不是那个……”一旁的圆谷光彦却先一步认出来了，指着枝川空绪十分惊讶的大喊道，“枝、枝……”
“嘘。”枝川空绪做出了噤声的手势，在小学生们面前摘下眼镜给他们看了一眼，笑眯眯地说道，“真没想到居然会被认出来呢。”
“呀——”步美双手捂着脸，挡住了泛起的红晕，“柯南居然认识空绪吗？”
原本还因为幼驯染在小学生面前耍帅露出半月眼的柯南听到点名，眼睛飘向一旁：“啊，是新一哥哥的朋友，所以……”
“嗯，昨天柯南在我家里住下的，所以才会送他来学校。”枝川空绪弯下腰，营业起来的样子非常能糊弄人。
要不是知道他的本性，都会觉得他真的是这种有耐心的人了。
不过比较起来的话。柯南回忆起了他们在幼稚园认识的时候，如果现在是外热内冷，那时候的空绪可以说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热的，性格冷淡又傲慢，一副不愿意看不起所有人的样子。
自从他请了两个周的长假，回来之后忽然就变得非常可爱，小孩子又不怎么记仇，原先害怕不敢靠近的人轻松地被他哄的高高兴兴，一跃成为了校园偶像级别的人物。
不可避免的，他也是被哄的高高兴兴的人之一:d
柯南干脆眼不见为净，看着路的尽头希望毛利兰能快点过来。这时忽然听到了一声鸣笛，一辆白色的轿车停在了不远处，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了侦探事务所楼下咖啡厅里的帅哥店员的笑脸。
他举起一个书包冲这边招了招手，柯南迎了过去。
“因为正好要来这边办事，看到毛利小姐，就顺便帮他送来了。”安室透将书包递给了柯南，看向了那边完全没有关注这里，还在认真地和侦探团说话的空绪，“我现在要回去了，你去问问空绪，需不需要我送他。”
“好哦。”柯南答应了下来，但在转身的时候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他现在确实不怀疑空绪，他怀疑的是空绪被其他人骗了，如今他对枝川空绪身边的所有人都非常警惕。
他记得空绪和安室先生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波洛咖啡厅，当时他们一起在那里吃了饭，空绪的确和安室透私下里说了几句话。
再后来就是空绪参加的那个节目，安室透以他的助理的身份替他去走位，这件事当时在网络上还引起了一番热议。
是空绪的助理不奇怪，但是安室先生他同时还在波洛咖啡厅兼职，又是私家侦探，拜了毛利小五郎当侦探方面的师父……一个人同时做三份都非常辛苦的工作，简直太不正常了。
许多思绪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来到了空绪的身边，柯南转述了安室透的话。少年看了过去，金发的青年冲他一笑，他也点头答应下来：“那我就坐他的车回去好了。”
柯南将他拉到一旁，小声说了自己的猜测：“我觉得安室先生这个人不简单。”
枝川空绪居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柯南的猜测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一个人打三份工确实非常奇怪，但是如果他同时还兼任着公安和组织成员波本的工作，听起来就正常多了！
“我觉得应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其实并不是他在同时做三份工作，而是他的工作就是打工。”
枝川空绪一本正经地说道，柯南的眼睛变成了豆豆眼：“欸？”
“没错，安室他喜欢体验不同的工作，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将打工作为他的职业，看起来这是三种不同的工作，其实都是同一个工作。人各有志吧，也有人不喜欢太稳定的职业呢。”
“……原来是这样吗？”
枝川空绪竖起了大拇指。
看着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仔细想想又没什么问题的柯南被朋友们簇拥着进了学校，枝川空绪非常欣慰。
安室透下了车来到了他的身边，低声恭敬地叫了一声：“boss。”
“走吧。”枝川空绪对他笑了笑，安室透先他一步上前为他打开了车门，轿车扬长而去。
和朋友们走了不远的柯南还在想空绪刚刚说的话，忽然他停住了，转身看向空绪的方向：“不对，我总感觉他在哄我……”
正好看到了空绪上车的画面，安室透过于殷勤的样子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柯南？”元太问道。
“啊，没事。我们快点进去吧，已经有些晚了呢。”柯南假装无事地笑着说道，然而在其他人不再看他的时候，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远处似乎也有什么人在注视着这里，枝川空绪乘坐的车离开后，那个人一直盯着柯南他们进入教学楼彻底直到看不见。
-
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顺利接到枝川空绪后，安室透在心里比了一个“v”。昨天晚上在枝川空绪和幼驯染卧谈会到凌晨三点的时候，他也在和自己的幼驯染聊天。
当然了，他们的话题并不像男高中生们那么的日常和轻松，还会聊波子汽水的存在意义是不是为了锻炼臂力之类的话题，成年人的话题更加沉重，说的自然是关于他们卧底的这个组织的内容。
最重要的话题，自然是枝川空绪了。
和hiro的意见一致，他并不认为枝川空绪讲述的琴酒的过去只是个为了糊弄小孩子编造出来的故事。
‘或许是我想的太多。’诸伏景光的语气非常轻柔，他轻轻叹了口气，‘我觉得这可能更像是他本人的经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对组织的态度也并非不能理解了。’
‘是你的直觉吗，hiro。’他当时是这样问的。
‘我并不是很确定，那个人平时说话也是谎言与实话掺半的，我其实也没办法判断他是否在说谎。’hiro沉默了几秒后，眼神变得非常坚定，‘但是我可以试试看。’
hiro没告诉他打算怎么验证，他也不打算问。他们会交流，但不会事无巨细地汇报自己的行程，倒不是因为泄密，只是有时会去做一些比较危险的事情，不想让好友担心罢了。
安室透没问，但是听说了那个非常奇怪的孩子今天晚上会住在枝川空绪那里，今天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就被他预想到了，最开始只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见到了枝川空绪。
身边的少年趴在车窗边沿上看着窗外，没说要去哪里，安室透根据自己对他的行为侧写，已经从hiro那边得知的他的情报，也没有选定什么地方，只是在城市里兜着风。
回忆暂且中止，安室透在红灯前停下了车，忽然听到旁边的枝川空绪小小的‘哇’了一声。他顺着枝川空绪的视线看过去，交通亭里站在一位年轻的交警正在执勤。
一看就是刚毕业的新警察。安室透稍微看了眼他的制服就做出了这样的结论，穿的这么正式，也只有新人才会这么隆重，时间久了大家都是选最方便穿的制服的。
不过他不在其中，他是公安，并且还是个卧底，总共好像也只有毕业的时候穿过一次制服。
“好帅。”枝川空绪摘下了墨镜，眼神亮晶晶地看着那边的年轻警察，“制服好帅！”
安室透心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虽然很想装作无事发生，但是他实在没办法当成什么都没有，特地在他面前说这种话……是知道什么了吗？
不过即便背后都有些冒冷汗了，安室透还是那副自然的表情：“那个……条子吗？”
“嗯，警察制服真是帅气啊。”枝川
空绪单手托着脸，稍微有些变形，但是这个样子非常可爱，像是毛茸茸的小动物。感觉发到推上去一定会引起很多尖叫的，只可惜现在只有他一个观众。
信号灯发生变化，安室透踩了油门前进，经过交通亭的时候枝川空绪还在回头看，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转过来。
“要不要再转回去？”安室透询问道。
枝川空绪笑着摆了摆手：“不用啦，那个警察还没有波本好看，要是波本能穿那个制服就好了。”
安室透的后背是真的湿了，他感觉到眼前一阵发昏，但还是冷静地撇了撇嘴，表示了自己的立场：“我看到条子就想吐，还是免了。”
“这样。我倒是很想穿穿看呢，警察制服。”枝川空绪并没有一直看他，一只手捏着墨镜的镜腿转了两圈，语气略有些惆怅，“不过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吧。”
警察厅的公安管警察叫条子，而在一旁的真黑/道boss却很自然的说了警察，听起来颇有种黑色幽默。
车内变得安静，只有车载cd的音乐还在响着，枝川空绪很快就忘记了自己说了什么，又看向了车窗外。
“我知道了。”安室透忽然说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
枝川空绪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了他，金发的青年看着前方的道路，并没有特意去看他。
“您想穿制服的事情，就交给我吧。”安室透语气坚定地说道，“不会让您失望的。”
枝川空绪放下了手，神情凝重地看着安室透：“杀人是犯法的，杀害国家公务员罪加一等。”
安室透：“……”我怎么沦落到被黑丨社丨会头目教训这种事的地步了啊！
大概是感受到了波本的委屈，枝川空绪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人，改口道：“我知道了，那就交给你了。”
“了解。”安室透的回应还是非常果决，车内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几分钟，枝川空绪还是没忍住说道：“波本，千万不要冲动，你还年轻……别为了昏君的一句话就做出后悔一辈子的决定。”
安室透：“……我不会的。您多虑了。”
“一定哦，我们约好了。”枝川空绪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反社会的变态，不怎么确定的说道，“你要是被抓了我会很担心的。”
安室透看了眼窗外高架桥下波光粼粼的水，真的很想一脚油门下去和枝川空绪同归于尽。
“到时候我会自己越狱，不会给您惹麻烦的。”安室透面无表情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