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难说孰对孰错
几人站在了巨大的空天航母下方，显得他们十分渺小，几人不得不抬头仰望。
卤蛋伸手指了指航母腹部下方，那里有一片预留出来的空位，乔柯一眼就认出那显然是炮位预留。
就听卤蛋说道：“这里会安装三排炮组阵列，能够远距离精准定位，一分钟能消灭一千敌人。恐怖分子不需要露面，卫星就能读取他的dna，我们能把许多威胁扼杀在摇篮里。”
“做了坏事的人才该受到惩罚吧？”美队显然不愿苟同这种做法，不禁皱眉。
卤蛋耐心道：“我们不能等到别人做了坏事，那就迟了。”
“我们？我们是谁？”美队问。
卤蛋略一沉默，抬头看向空天航母，淡淡道：“这是皮尔斯一直在暗中推动进行的洞察计划，他甚至连我都瞒过了，绕过我调动神盾局的财力、人力，就为了隐蔽的实施这一切。”
“我也是直到不久前才察觉到他的这些动作，获悉了这个洞察计划，于是我干脆果断接手过来了这项计划，并重新说服了世界安全理事会，我们需要量子级的精密威胁分析，这套系统能让潜在的犯罪无所遁形。”
“于是这个洞察计划就在我的努力推动下，重新堂而皇之的光明正大重启，我们这次远远的走在了前面。”
早在二、三十年前就有了洞察计划的设想，并进行了具体实施，中间中止了，又被亚力山大·皮尔斯暗中秘密启动，一直延续到了现如今。
卤蛋所说的走在前面，指的是这项洞察计划的三十余年的坚持，通过三十余年的不懈努力和积蓄，这种科技手段，已经无人能及了。
美队微微摇了下头，他还是不能赞同：“拿枪指着所有人，谁都将是被怀疑的对象，人人都要接受监控，连个人隐私都没有了，你管这叫保护吗？”
卤蛋独眼专注的看向美队：“我读过战略科学军团的文件，最伟大的一代吗？你们可干过见不得人的事。”语气中不无反讥。
“战略科学军团？”乔柯疑惑地看向希尔。
希尔小声给他解释：“神盾局前身。”
“哦。”乔柯了然。
美队迎着尼克·弗瑞的目光，毫不退让：“是啊，我们当初妥协了，有时会因为这个夜不能寐，但我们是为了对抗纳粹法西斯，为了全世界人民的自由。”
他神情认真地一指空天航母，直言不讳：“但这不叫自由，这叫恐惧。搞不好，一旦失控，被心术不正的人领导和掌控这些，就成了第二个纳粹恐怖份子。”
“恐惧？”卤蛋闻言，冷哼一声，“你这话应该去和那些在恐怖袭击中死去的无辜者说。”
卤蛋看向美队：“如果我们有洞察计划，就能提前预知各种犯罪行为，从好人里分辨出坏人，避免这种悲剧的发生，避免无辜的人死去。”
美队沉默不语。
乔柯看了美队一眼，也沉默下来，一旁黑寡妇和希尔一直没开口。
所谓的“洞察计划”，就是通过分析每个人的经历和资料，预测他未来会不会对稳定秩序造成威胁，在威胁发生前就用空天母舰予以消灭。
这预测看起来并不困难，通过一个人过去的行为，包括说过的话，看过的书，参加的社团，甚至这个人在网络上发表、点赞、转发的微博，发送过的电子邮件，监听该人每一通电话，每一封短信，根据该人的活动圈子，职业属性，教育经历，医疗情况，乃至血型星座等等，对这个人的未来进行逻辑推演。
假如这人有犯罪倾向，就会在生活里通过点点滴滴暴露出来，在这人做出不利行为之前，就像卤蛋所说的，将之扼杀在摇篮里。
在乔柯看来，这其实就是大数据，是斯诺登曝光的美国“棱镜计划”的翻版。
事实上危言耸听？未必。
他在购物网站上见过“猜你喜欢”、“与你相关”的商品推送，接到过精准推销电话，这其实就是大数据的最初级应用。
只不过洞察计划对其用得更加极端，直接用来判定他人善恶，继而决定他人生死。
洞察计划更进一步，是大数据垄断。
试想，当这一系统逐渐成熟，数据的集中将会带来权力的集中，神盾局将会监管全世界，集中的权力会加速数据的聚集，最终演化成垄断，让监管变成接管。
最终就会形成一种局面：神盾局的绝对控制和独断，就像《银翼杀手》和《黑客帝国》那样被大企业阴影笼罩的世界——赛博朋克。
如果这样的局面被心术不正的人操控在手里，又无人可以制约他，那么完蛋了，整个世界都将陷入危险恐怖中了。
所以权利垄断危害很大，又倒退回到了以前的封建君主王朝。
“待人如待鼠，所有对鼠的措施都可以同等地施加给人。闭上眼拒绝思考，并不能使这个惨不忍睹的画面消失，这就是赛博朋克。”——科幻作家布鲁斯·斯特灵。
然而，该说这计划不好吗？乔柯认为卤蛋说得没错。
可是这样带来的后果，又正如美队所说的，自由将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这个世界原本就根本不存在完美的，可以一劳永逸的事物。
乔柯沉吟之时，卤蛋接着说：“洞察计划原本是霍华德时代开创神盾局起就提倡的，后又经皮尔斯保留下来的。起初，他的想法比我更激进，皮尔斯的主张得到了一部分安全理事会委员的大力支持。原本，我和你一样，队长，并不赞同这件事。可是，终究让我也改变了想法。或许，这个计划并非一无是处。”
“卤蛋，你的想法很危险。”乔柯这时直言不讳道。
卤蛋，黑寡妇和美队，以及关系最亲近的希尔，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你想说什么？”卤蛋对乔柯直呼他“卤蛋”外号不以为忤，他更在意乔柯对洞察计划的看法。
“你觉得大众不能接受？”卤蛋问。
然而却见乔柯摇头：“不，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