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举贤避亲
温鸿阑被她这一问整得人一懵,倒不是因为搓衣板三个字,而是那话中的笑意
“槿儿看出来了。”
在榻边端坐的人儿把勺子收了回去,搅上一搅,将温热的汤重新递到了他眼前。
乳鸽性甘,最适春日。木槿将其同山药与玉竹一起放入砂锅炖煮,文火慢煲,临出锅前再辅以白胡椒粉调味,汤色清而不浑,肉质紧而不柴。牙齿轻轻一撕,细嫩的鸽肉就顺势滑到舌尖,咀嚼间鲜味十足。
看着他喝下一小碗,头一次体会到投喂的快乐的人儿才慢悠悠地开了口。
“即便最开始时我确实没能看出来,但后来秦函他们的举动,再加上”
想起之前的场面,木槿不由轻笑一声,继续说了下去,“等回过神来,细细一感,就知道夫君你根本没有把重量压我身上。都到这一步了,我若是还看不出来鸿阑你是装的,岂不是再蠢笨不过”
咽下口中鲜美的浓汤,被戳破的人抬眸看着自家娇娇,二人眸中是如出一辙的笑意。
“娘子聪慧,为夫不及。”
木槿没搭理他,将旁边的米饭盛出一小碗,递到对方手上。
“鸿阑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就算稍稍夸大了些,可这脸上的疲态是做不得假的,况且夫君不也看出我撒谎了吗不然怎会那么巧,每次风吹都是你替我挡住的。”
真论起来,在对方牵住她手的那刹,冰凉的触感便把她暴露个彻底了。想必那时自家夫君就已经知晓,她不止等了他一时半刻了,这才握得更紧了些。要不是后来对方频繁挡在风口,木槿说不定就真以为他被自己给骗过去了。
半躺着的人把碗放了下来,微直起身,牵住了他娇娇的手,再在身侧的被褥之上轻拍了俩下,语带诱哄。
“槿儿,过来。”
木槿偏过头,看向被冷落了的吃食,语气里有些不赞同,“夫君你合该再用些才是。”
人儿这手才伸到半道,整个人就被抱了个满怀。清润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言语中还带着些委屈,“我累了,娘子陪我歇会可好”
被他抱着人无奈地发现,即便过了这么久了,自己对兄妹两的撒娇依旧是毫无办法。
“好。”
等得了她肯定的答复,温鸿阑这才稍微退开一点,给了对方动作的空间,可那视线却如影随形,未曾有片刻偏离。
夫妻二人一起躺了下来,松手不足几息的人立马侧过身去,将自家娇娇拥入了怀中。周围寂静无声,两人紧绷的心弦都悄然放松了下来。
许是真的太过疲累了,不知不觉间,本还在轻轻抚着怀中人的那人竟就这样睡了过去。被他拥着的木槿微抬起眸子,修长的手指从她脸颊上划过,眼瞧着就要垂落了。瞬息之间,本该砸在榻上的手腕却被人轻柔地挽住了,小心地捧进了褥子里。
做完这一切的人儿看着自己熟睡中的夫君,悄声凑近了些。欺身过去的人在对方棱角分明的脸庞上落下一吻,笑靥如花。
屋内的两人相拥而眠,岁月安然,而屋外
“箬姐姐,这些哥哥们比团子能吃多了。”小孩摸着自己的有些鼓鼓的小肚皮,舔了舔唇。嫂嫂做的炒饭
细密松软的蛋丝缠绕在每一口米饭上,蛋香和大米的香气相互交融,脆嫩的豌豆又增添了口感。鸡肉的肉香,虾子的鲜美,配上醇香的米酒提鲜,最后再撒上翠绿的葱花激味。一口下去,米粒干爽,颗颗分明,各种香气交缠在一起,让人欲罢不能。
又被馋着了的小人儿晃了晃小脑袋,不行不行,清儿吃不下了,不能再想了。
团子身侧坐着的人把她抱起,学着木槿的手法在小孩肚子上慢慢揉了起来,“好点了吗,要不要再轻一点”
她可是在自己和自家阿娘身上试过了的,可奶团这摸起来软乎乎的,跟她一点都不一样。至于她阿娘没揉几下人就不见了,眼角还泛着泪光,让按揉的人差点以为是自己手劲太大了,结果
走神的小人被脸上软软的触感给唤了回来,嘴角扬起了微不可察的弧度。获得小孩这枚奶乎乎的吻的戚箬在小团子的眉心处亲了下,继续专心致志地给人儿揉了起来。
在旁边冷眼盯着,脸越来越黑的唐承安“”他觉得光宣扬男女大防不行,女女应该也授受不亲才是。
秦函几人看着长桌上不见一颗米粒的碗筷,满足地喟叹了一声,“嫂夫人这手艺,真真是百吃不腻。”
他们还在闲谈呢,一阵叩门之声就突兀地传入了耳中,坐在最外头的宋梓仪担起了开门的重任。
“谁秋白”
不仅是开门之人被惊到了,秋白也没好到哪去。不过只一瞬,他就立马掩去了眼中的讶异之色,坦然开口。
“宋贡士安。我家主子想着许是温夫人事忙,脱不开身,这才迟迟未去,便派我来取今日份的膳食了。”
“膳,膳食咳咳,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没做完,秦函他们在里头呢,你问他们就行。我,我先走一步,再会”
话音刚落,原说自己吃饱了走不动道的宋某人一眨眼就溜出了门去,连个背影都没留下。
而剩下的未能及时脱身的诸人,齐整地避开了秋白的视线,不发一言。
看这陡然静谧下去的气氛,被按得昏昏欲睡的小团子迷迷糊糊地开了口,“嫂嫂做的炒饭没有了,哥哥们可厉害了,都吃完了呢。”
吃完了
嗯他们这次是真完了。
殿试结束,无论结果如何,学子们都已经算是尽全了人力,剩下的便只能听凭天意了。考完了的人在修养元气,京城里的百姓却热情高涨,茶楼书馆,总能听到此起彼伏的谈论之声,比之往年还要更为热闹些。
勤文殿里,被皇帝任命的读卷官们通过三日的反复审阅,终于从几百份卷子里择出前十来,呈至御前,由对方亲自批阅。
在上头批折子的人朱笔一顿,尚未过目便先开了口,“苏卿,这些卷子里,可有一张让你觉得眼熟啊”
苏笙从下首八人中走了出来,恭敬行礼,“回皇上,微臣确有此感。”
发问之人没继续往下说,反倒是往摞着的那一沓卷子上瞥了一眼,看到熟悉的字迹,这才再问。
“举贤避亲,方爱卿尚且知道不参与其中,怎么苏尚书你,依旧是选了此人呢”
上首之人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听这用词,似乎是有些不满。
底下的人被他如此质问一番,面上也不见慌乱之色,不疾不徐地,“皇上容禀,下官只是选出了心中最佳的考卷罢了。在下观他卷子,并不是空洞的泛泛之谈,反倒是言之有物,剖析入微,结合民生,日后若是入朝为官,想来能造福一方百姓。至于避亲,微臣之前连那人名字都未曾听闻过,更别说从老师那听到只字片语了也是经皇上您提点,这才恍觉自己那关门弟子的身份恐怕是已属他人,否则微臣还不知要被瞒到几时呢。”
本来板着脸的人被对方那厚着脸皮的自我打趣逗得破了功,嘴角噙着一抹笑,细细地翻了翻。
“八个红圈,在朝堂之上能争得面红耳赤的诸位爱卿,这次倒是观点一致了。五次魁首,祁晏这游山玩水的,不声不响又养出个好徒弟罢了罢了,这人才华横溢也是真,朕就成了这连中六元的美名又有何妨,也算是一桩佳事了。”
“皇上圣明。”
南安门外,人群之中。
宋梓仪抹了抹额上的汗珠,瞅了眼旁边气定神闲的某人,有些不忿,“鸿阑你就当真一点都不紧张吗”
这可是天下读书人这一生里最为紧要之事啊,对方怎么做到这么淡定的宋梓仪不是不知道他和自己之间的差距,可他要争取的是状元之位,连中六元的荣光,不该有点紧迫感吗
被他问的人不知是想起什么来,眼底眉梢,俱是笑意。
“又不会落榜,梓仪在怕什么”
殿试后,所有参考的贡士会被分为三甲,一甲为尊,三甲最次。一甲总共三名,赐进士及第,按排名的先后分别称为状元、榜眼、探花。其中探花郎通常是三人之中最为俊朗的一个,前朝还有因为容貌出色,御笔亲批为探花的先例,当然,也偶有例外。二甲和三甲人数皆无定数,区别在于二甲赐进士出身,三甲则为同进士出身。不过无论如何,能站在这的,便已皆是科举这条道上的佼佼者了。
“落榜是不会落榜,但这不是关系到以后的官职吗我也不是有多大的野心,就是若与鸿阑你相隔太多,万一去了偏远之地,那不就没了”
即使宋梓仪最后的话并未说出口,可心里有数的秦函几人还是十分一致地颔首,“温兄你是不知道,那天夫子没吃到晚膳,罚”
紧闭的大门再一次再众人面前打开了来,明黄色的纸张被打头的内侍拿在手上,晃得人眼晕。
十年寒窗,胜败荣辱,全在今朝。
作者有话要说论温某人的究极双标
对别人你现在才看出来真是辛苦你了呢。
对娇娇我家娇娇最聪明不过〃039039〃
唐承安这个走向,作者我光环呢,青梅竹马的那个
咕咕啧,男女授受不亲,懂两个可可爱爱的小团子之间的事情,你少管。
唐姓小孩气呼呼地退出了作话想法子去了。
hhh不知道还有没有宝贝记得这几个宅子都是连在一起的,奶团拐个弯就到了的那种,再加上平时晚膳女鹅都会顺带给他们送的,所以
祁晏隔壁香气这么重,嗯准备准备可以用膳了。
祁等了很久没等到人晏刚刚考完,小槿肯定忙着哄逆徒去了,秋白拿碗筷坐等jg
吃完了的众人怎么办,怎么狡辩,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奶团没有啦,都被哥哥们吃光啦补刀,jg
宋梓仪只要我溜得快,你就抓不到我
让我来抓个人营业,夫子就你叭
祁晏谢谢大家的厚爱。鸽子我的炒饭能不能补一份
芝芝你这样太么得感情了,要感谢大家留评收藏追更呀。
祁冷漠晏呵,天天就那么一句话,要我我都听烦了,还不是读者惯的你。
蠢咕所以不吃东西果然会让人暴躁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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