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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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性犯罪中，男性一直占据着压倒性的比例。zicuixuan
内衣窃贼是个比较特殊的分类，从行为上看，它属于盗窃罪。然而从心理上看，则属于性犯罪。
通过窃取贴身的，隐私的衣物，获得性满足，是恋物癖的一种。大部分拥有恋物癖的小偷并不具有强攻击性，但当中仍有一小部分，会因为阈值的不断提高，而又没有被抓到，逐渐加重犯罪欲望。
“如果在偷窃的时候，当事人独自在现场，又没有防备。那么采取更深一步的犯罪行为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宋柏解释道。
“老宋，行啊你。读了几本书，还真懂点犯罪心理了。”黎兴笑道。
宋柏瞥了他一眼，“我们还是继续和工厂的人谈。必须搞清楚李山富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
接触过秦白秋和他的导师后，宋柏意识到自己在犯罪学上的知识储备还不够，买了几本这方面的书翻阅。
上一辈的老刑警办案大多依靠经验，而这些年国内的犯罪学体系逐渐建立起来，理论上的知识能提供不少新视角。
特别是对于警队新人来说，理论可以让他们在尚未培养出直觉时，仍旧拥有一定的破案思路。
大刘烦躁地抓了下头发：“还谈？我都看够那帮领导的嘴脸了。一个个滑得不行，兜着圈子打官腔。”
大部分刑事案件左不过那几种动机，普通人犯案后也不懂那些反侦查手段，总得来说还是比较容易侦破的。
不过也有些案子格外复杂些，往往稍有进展便又碰壁，剩下的唯有推倒重来。
目前的这个案子就属于这种。
死者人际关系简单，因为自身的特殊癖好平时也很注重保密，死亡现场的目击证人没得到什么有效信息，他们好不容易追到了罐头厂，那里的人又一问三不知，嘴比蚌壳都严。
反反复复跑下来，换了谁都不禁心浮气躁。
“能接触到亚硝酸钠的那几个人翻来覆去问了好几遍。一个个全都有出入登记。他们放东西的地方挺旧的，真要有心进去偷，也不是撬不开。没法儿查啊！”绿箭叫苦不迭。
嘴上抱怨着，身体还是任劳任怨地从椅子上起来，哗啦啦翻阅起笔记。如果能从这些人的叙述中找到漏洞，也许还有戏。
奔波了几日，调查再一次陷入僵局，查了一天案子的众人早已饥肠辘辘，怎奈专注开会完全错过了晚饭时间。
想要出去吃点，外面的雪又越下越大。大家伙的心情都不太美妙。
“方子，瑶瑶打电话来问你什么时候回去吃饭。”百灵从外面探头，“大刘，小敏说让你直接去她爸妈家吃。”
方子和瑶瑶打算过完春节就领证，大刘和林敏也进展飞快，时不时秀其他单身狗一脸。尤其是大刘，在热恋期女友的关怀下，已经呈现出幸福肥的趋势。
看见这两人一幅美得要命还得保持淡定的神情，绿箭羡慕得直冒酸水：“有对象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行了，今天就到这。都回家吧！”宋柏没有起身，对着众人摆了摆手，“外面雪大，回去注意安全。”
“太好了，我肚子都叫好几声了。”四条不好意思地扎紧厚围巾。他住宿舍，回去太晚的话热水房都关了。
“明天见！”
“骑车小心点！”
“拜拜！”
转眼间，拥挤的办公室空了一大半。小桃和四条走出门，并肩往大门走去。橘黄的路灯下雪花急坠，落在他们圆滚滚的羽绒服上。
前段时间才有人在门前摔成骨折，两人都不敢走得太快，一步一个脚印，像两只结伴而行的小鸭子。
四条回头看了眼亮着的灯光：“师父们还不走啊，雪都积起来了，再晚的话路可难走。”
小桃戴好毛线手套，捂了捂冻红的耳朵：“没事儿，我师父和队长今天都是开车来的。”
……
“你怎么还不走？”宋柏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翻阅痕迹报告的黎兴。
“百灵不是也没走？”黎兴头都没抬。
这就是抬杠了。百灵家住的远，每天赶班车上下班，错过了一班，下一班只能等一小时以后。
不过宋柏早习惯了黎兴的性格，闻言也不生气，“你不急着走的话，看看这份毒理送来的报告。”
黎兴起身坐过来，看了几页，神情也严肃下来：“瓶身也检查出高浓度亚硝酸钠残留？”
这意味着什么？凶手下毒的时候把亚硝酸钠涂在瓶身？黎兴往下看，只见被宋柏圈起来的地方，白纸黑字写着“均匀分布”四个大字。
“这是下毒，又不是涂墙腻子。还有时间抹均了？”
黎兴拿起自己的保温杯，平放在在桌上滚动一圈，“会不会是把毒物铺开来，像这样滚过去？”
“动机呢？”宋柏不赞同，“这样只会增加下毒的难度，凶手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
“那你说，怎么才能让毒物均匀沾在瓶上。”黎兴把报告扔到桌上，见宋柏拿起来展开，从头翻起来，瞪大了眼，“你干什么？”
“再看一遍，肯定还有什么被遗漏的细节。”宋柏嗓音一如既往地沉静，没有半点起伏。
黎兴像看怪物似地盯了他几秒，发现他还是那副老僧入定的模样，一摆手：“行行行，我真服了你了。你自个儿在这熬着吧！我回家了。”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一阵笑声，百灵小跑过来：“槿姐来啦！”
随着她的足音，另一股浓郁的食物香气飘了进来，两人霎那间认了出来——是距离警局不远的肉夹馍店。
白色的面饼包夹着腊汁微凝的肉末，堪堪露出点生菜边。
黎兴抢先笑道：“你这是送温暖来了？还是馋我们来了？”
朱槿脱掉大衣，露出羊绒衣下的曼妙身段：“小桃说你们加班没空吃饭，我才带点夜宵来。饿着肚子，又哪有精力破案呢？”
宋柏看了她一眼。
朱槿福至心灵，气都不卡一下地表忠心：“不过黎生你纯属沾光，吃到就是赚到。”
黎兴说：“得得，知道你是冲着咱宋队长来的。我也不记你的好，全算他一个人头上。百灵，听见没？咱们都是赠品，买一赠二的那种。”
百灵咬了口肉夹馍，笑着不接话。
宋柏这才放下笔，慢吞吞地拿起肉夹馍，问朱槿：“你吃饭了吗？”
“没呢。”朱槿给他的杯子里续上热水，拿出伺候上司的殷勤，“下班马上过来了。”
最近宋柏忙得没空出来约会培养感情，她有了之前的教训，当然及时抓住机会表示关心。
从嘘寒问暖到表达思念，从甜言蜜语到行为关怀，全方位多角度地扮演完美女友。
她这么努力，效果也称得上喜人。
宋柏把肉夹馍上的油纸一层层打开，又垫了张餐巾纸，递回给她：“吃吧。”
“给你买的。”朱槿推推宋柏的胳膊肘，这个动作随意，又带了那么点亲密的意思，“我刚吃过了。”
黎兴幽幽道：“你俩要是不吃，我还饿着呢。”
宋柏掩饰性地清清嗓子，也不再让，几口吃掉了一半的肉夹馍，“你先出去等，办公室不能随便进。这次就算了，下次别再犯。”
“不是老宋，这儿就咱三个，没人管的。”黎兴夸张地作了个“你真是不可理喻”的表情。
“规定就是规定。”宋柏轻皱了皱眉，对他的态度很不满。
朱槿半点不惊讶，他是什么性格，她早知道了。走得快点还能挣个印象分。
她笑着带上门，“那你快点。”
可喜可贺，在她强大的攻势下，男人的金刚罩中终于出现了裂痕。
先是某日朱槿忙得昏了头，一整天都没联系，到家发现他居然主动发短信打卡，还一本正经把午饭菜单报了一遍。
马拉松长跑中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作为深谙巴普洛夫实验的老海后，朱槿当即奉上准备好的万能金句。
一句“我也想你”，成功将敌军斩于马下。
虽然当时宋柏没说什么，可之后的每一天都主动报备行程。甚至默不吭声地接受了她“不是他做的饭吃不下去”的矫情说辞，周六一大早，拎着从早市上买的新鲜食材上门，在厨房里忙前忙后。
随着宋警官“为人民服务”的次数逐渐增加，朱槿家也发生着某些不易察觉的变化。
缠成乱麻的电线被理好，分段扎起来做了保险处理；空荡荡的橱柜渐渐满了起来，里面还放上了生姜红枣浆和四物汤。
还有一次，朱槿在衣帽间不慎磕到小腿，却没有如往常般传来疼痛。低头才发现，频频伤人的硬角不知何时多了同色的海绵护垫。
对于宋柏逐渐进入角色，她乐见其成。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他工作实在太忙，她还没能找到合适时机把徐驲的事说出来。
耳边，百灵愤慨道：“死变态，弄得我都不敢在外面晾衣服了。”
“别说你了，我听着都觉得恶心。”朱槿道。
……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这不就是现成的时机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时候其实小宋和女鹅的关系是完全错位的哈哈哈，闷骚的老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