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要不然比划比划,别这么早就下定论,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两人等着电梯下来,许攸乐暗地里白了牧盛遥一眼,开口道。
牧盛遥看着身边的人,命运真是奇妙,就这么又相遇了,连他也没察觉到自己轻轻地笑了一下。就默默看了看许攸乐,眼底里也沾了些许的笑意。
电梯的人很多,从十一楼那下来,就这么停停走走。许攸乐看了看时间,还有半小时的午休时间,但回十楼拿好东西,住院部还有点远,时间就变得紧张起来了。
牧盛遥看见身边的人皱起眉头,时不时还看着左手腕上带着的手表,“你有急事吗?”
许攸乐顿了一下,所以说自己的心情表现得这么明显吗,然后迅速恢复到平常状态,“嗯,算不上太着急吧,一会还要去查房。”
“哦。”牧盛遥又问到,“你们医生很忙吗?”
许攸乐看电梯反正也暂时下不来,“嗯,但最近比较安全。或许是冬天到了,终于能喘口气了吧。”
“嗯,你是中央的人吗?”牧盛遥问。
许攸乐:“算得上是,我老师以前是这边的研究员,我是在这边长大的,你呢?”
牧盛遥:“哦,我爸妈都是军人,我小时候在八号基地长大的,后来到这边上学,半年前从这边调过去的,没想到又回老地方了。”
“诶,那你为什么要去八号基地……”
电梯到了,牧盛遥的最后一句话被打断。里面出来了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里面一个年龄较大的男人看见了许攸乐,上午的手术就是一起合作的,于是笑眯眯地说道,“vincent,准备回去?”
许攸乐等着里面的人下来才上去,“嗯,收拾收拾准备查房了。”
“真巧,今天我也有点忙,就不打扰你了,拜拜。”
“拜拜。”
电梯门关闭,许攸乐按下标着十层的按钮,对牧盛遥说道,“你先在我那呆着吧,我一会还要查房,也不会呆很久。”
“嗯,没事。”牧盛遥感觉很奇怪,那个医生下来的时候说的好像是“文森特”,而不是“许攸乐”,自己不会听错的。而且自进来之后有一种黏腻的感觉,更像是有一个技艺不精的蜘蛛在周围拉上了一张网,虽可以挣断,但十分棘手的感觉。一种猜疑在自己心中产生,许攸乐肯定能感觉到异样,或许是对方故意呢?
叮——
电梯门打开,十层到了。许攸乐比牧盛遥后上电梯,此时站在他的左前方。许攸乐差不多有一米八二,但牧盛遥比他还要高五厘米。对方肤色很白,不像是那种经常在外面呆着的人,刚才许攸乐按电梯的时候牧盛遥就注意到了他的手,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手指白暂修长,看起来光滑水嫩。但是,就凭他上次开的那一枪,绝对练过几年的枪法,实战经验也极为老练,手上肯定是有常年练习的茧子。
一路上也没碰见几个人,到了许攸乐办公室,牧盛遥注意到办公室门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外科—vincent”。
“vincent”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吗?牧盛遥心想。
办公室不大,一套桌椅上面还摆着电脑,靠墙那边的柜子里摆了一些专业书,都是后来照着幸存下来的书籍更改做出来的,后面还粘了一排挂钩,上面挂着许攸乐的外套围巾之类的。桌子前摆了两个凳子,估计是方便看病的,在左手边还摊开了一本工作守则,薄薄的,很明显是发给新入职的医生看的。
上面还写着宣言【我志愿献身医学事业,恪守医德,救死扶伤,奉行人道主义精神。我决心竭尽权利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与荣誉。】
许攸乐匆匆拉开抽屉,将里面一个文件夹拽出来,从挂钩上取下自己的白大褂,穿上后又将袖口整理了一下,系好扣子才完成。转头将牧盛遥安排在了一个椅子上,“我还要查房,你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吧。”说完许攸乐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笔,在白纸上留下了自己的联络器号码。
牧盛遥点了点头,“好,你先去忙吧。”看着对方抬手理了理头发,又朝自己笑了一下,接着就出去了。
牧盛遥注意到许攸乐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就像春日里的阳光一样明媚又温和。
许攸乐敲了敲病房门,推开门后,里面是自己上午做手术的那个小姑娘。十三四岁的样子,被子上还展开了一本教科书。
各个基地都有自己的教育方式,在中央是强制要求将六岁以上的孩子送到乌托邦进行义务学习。十五岁的时候会迎来一场毕业考试,按照各个方面的综合评价分成四批,分别接受不同的学习方式,能力不符合筛选要求的会被送到外面进行社会性锻炼,也就是说自谋出路,这些孩子往往会成为社会人员,是基地的重要组成部分。
剩下的孩子会被分到军部和研究院,还有及其特殊的孩子会被送往地下秘密训练,成为基地的最终希望。
女孩抬起头望向许攸乐,“你是医生吗?”
许攸乐调了一下机器,答道,“是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腹部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吗?”
“我感觉有一点疼,那个。”
“嗯,这是正常现象,还有什么事情吗?”
“能不能给我讲一下这首诗啊,我读不懂。”
女孩捧着手中的书眼巴巴地看着许攸乐,他也只好点点头,接过了书。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人的生命如夏天的花一样灿烂,奔放,热情;面对死亡时要静穆恬淡,像秋叶般悄然,不要悲哀和畏惧。”
“那你见过夏天的花朵和秋天的落叶吗?”女孩天真地问道。
“见过。”
“真的吗,我长这么大还没有机会出去呢,这边的一切都冷冰冰的,我都没见过花朵呢。”女孩明显感觉很有意思,又接着不满地撇着嘴,“你肯定是敷衍我的,老师说外面的世界特别危险。唉,我一定要好好考试,争取被选进军部。”
许攸乐笑了笑,完成了最后的检查。将女孩的被子铺好,又拍了一下女孩的头,开口道,“我没有敷衍你哟,外面确实很危险,但考试要加油,把病养好后才能去学校。”
“嗯,我会的,谢谢医生!”
牧盛遥坐在椅子上翻着手中的联络器,一个电话打来,“老大,你还在医院那吗?”
“在,有什么急事吗?”
“嗯,我们十分钟后到那边接你,城门处出现一群中等变异种,请求支援。”
“好,一会门口见。”
牧盛遥见许攸乐还没回来,又担心打电话打扰他工作,于是将他的电话号码存入联络器后在笔筒里抽出一支笔,在纸条上写道,“城门那里出问题了,我先走了,这是我的电话,有事联系我。”
写完牧盛遥又加上了一句,“注意安全。”这才将笔放回原位,又想了想,将纸夹在那本守则里,并且将它合上,摆在原位,就像主人刚看完一遍一样。但只有许攸乐才会注意到这本工作守则里掩藏的问题。
“请看我头置簪花,一路走来一路盛开。”
“频频遗漏一些,又深陷风霜雨雪的感动。”女孩将手中的书合上,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一旁一个温文尔雅的女人问道,“诺亚,你想出去玩吗?”
“不了,妈妈,我今天有点累了。晚安,我爱您。”
“嗯,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