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这一夜注定无眠
“什么事?”
君之牧清冷问了一句,已然是冷峻脸庞,沉沉地气场不好靠近。
“汤,参汤。”方大妈立即半低下头,没敢与他直视,有些慌张地解释,“之牧少爷,你今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我叫人给你炖了参汤,你喝一些吧。”
说着,连忙将手上端来的炖盅放在一旁的桌面上。
君家主子的事,他们这些下人自然不敢过问,放下参汤就应该转身出去,可是方大妈表情有些纠结,她知道乔宝儿离开君家二天,只是二天而已,可就觉得已经很长时间了。
如果平时乔宝儿在家里,他们少爷会多吃一些,有时候也不知道是她陪他,还是他陪她。
“之牧少爷,嗯,那个……”
方大妈收拾了空端盘,开口有些紧张无措,“之牧少爷,你如果有什么心事,应该要说出来……就是直接告诉她,你不说她不知道。”
你不说,她不知道你想她。
君之牧脸色一怔,眸子微眯,落在这位老佣人身上,方大妈不由地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了。
外面的人都说他们少爷是天之娇子,其实也只有他们君家的人才知道君家唯一的孙儿很孤单,他父
亲体弱多病很少跟他交流,与江美丽又很生疏,老爷子别扭脾性也不可能温温柔柔教导他什么,整个童年都是冷冷冰冰,长大以后更甚。
他们都知道君之牧不擅言词,平时一个眼神都能让人怕他,更别说让他去哄女人了,可这二天时常发现他看着远处一动不动想事情,想什么呢,自然是跟乔宝儿有关的。
君之牧并没有为难方大妈,也没有立即赶她出去,反而沉默地想了一会儿,张唇仿佛还要向方大妈问一些事。
然而这时,走廊外面传来了一阵仓促的脚步声。
一位衣着严谨的高大保镖立在门口处,“君少,医院那件事有新消息。”
君之牧瞬间一变,沉下声音,“到书房去。”
见他们神色匆匆,方大妈自然闪到一边给他们让道,君之牧和保镖去了隔壁书房,她看了一眼卧房内那盅被遗弃的参汤,叹了一口气。
“少夫人并没有说谎,她在医院那天下午确实有个女人潜入她的病房,试图用医院的枕头捂着她的嘴鼻,让她窒息而死。”
让她死。
书房的灯光都被打开,亮如白昼,明晃晃地光线,照在办公桌前君之牧的脸庞
上有些寒渗人。
这件事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他不提起,不代表他不重视。
比起顾如烟将人带走,他更加烦躁这连串阴谋布局的事情,谁有这个胆子想要她的命……
保镖不太敢去看君之牧阴沉神色,稍稍地侧过头,继续恭敬汇报。
“当时潜入少夫人病房里的女人用的是医院正规的护士通行证,根据出入记录,她在少夫人遇事前一天特意到过那间感染科病房收拾,所以她有很大的嫌疑就是当天早上送外卖至让少夫人肠炎感染,设计错开了医护人员交班时间,伺机动手。”
“护士?”
一直沉默不出声的君之牧咬牙切齿地呢喃着这两个字,“普通护士?”
“不,”保镖抬头,声音愈发严肃,“假护士。”
君之牧心头收紧,像是积压着怒意濒临爆发,“很好……”拖长的尾音,毫不掩饰阴戾的杀气。
假护士,果然不是普通人。
“对方盗用了一位护士的通行证,在医院里正常出入,由于每天医患比较多,加上戴了口罩,身形也相似,所以一开始没人发现她是假冒的,直到今天f市警方在一处旧公寓里发现一具去逝将近一
个月的女尸……”
“女死者的身份已经检实,正是我们之前怀疑失踪的护士,但法医出了鉴定,这位死者本人不可能谋害少夫人,她在少夫人出事前三天已经被杀害,她的身体被暴力强行屈折塞入冰箱内。”
说着,保镖将手上一份带着密封条的牛皮纸文档袋递了上去,“这是在案发现场,以及法医鉴定拍下的照片。”
君之牧面无表情的接过,快速的打开了文档袋,什么暴力现场他都见过,只是这些照片出现在他眼瞳中时,他忍不住将这一张张惊心动魄的照片捏皱。
“这位死者因为被强行塞入比她体形小一倍的冰箱内,所以尸体出现多处骨折,但除了她死前惊恐瞪大双眼,死不瞑目,身上却没有任何出血伤痕,她受害时,是被人在一瞬间扭断了她脖颈的脊椎骨,力劲惊人。”
乔宝儿那天在病房里,她就是面对这样一个凶残暴戾的人。
君之牧愈发难看,手上的照片被他拍到了桌面上。而紧绷着神经的保镖也是非常震惊,他们怎么也无法相信,一个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道,可以徒手将人杀死。
f市警方人员一眼就认定
是男性凶犯所为,可是他们一直在追查,可以非常确定是女人。
这么危险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普通人
生活圈里。
外面的夜漆黑一片,君之牧狠狠地看着这片黑空,心口那份不安不断地扩大。
“唐聿呢?”
过一会儿,这静寂的书房才传出他的问话。
“唐聿一直都有派人跟踪在少夫人身边,当天少夫人吃外卖入院之后,他仓促从f市赶去a市医院,他对预先有人谋害少夫人并不知情,而且我们细查过了当天的病房,唐聿应该有跟对方动手打起来。”
保镖的话顿了一下,低低地总结一句,“当天意图谋害少夫人的不是夏垂雪,也不是唐聿安排的。”
这样的结果,是最坏的结果。
到底是谁……
黑空那片厚重云层渐渐地移开,朦胧的月色洒下一地阴凉,月华之下,君之牧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保镖已经将整件事的汇报完毕,向他恭敬的点了点头,就退了出去。
而这一夜注定无眠。
方大妈负责君家东苑大小事务,她凌晨半夜还特意到二楼走了一圈,卧房那盅参汤早就凉了,而隔壁书房门板底缝却透着灯光一直亮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