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我让他们先回去了，说你醒了再说”
温将厌听着没太上心，他更关心另一件事。
“我衣服呢？”
江铭昱仔细想了想。
“不清楚，应该换下来了，你找它干什么？”
“东西揣兜里了……”
“什么东西？我去问问。”
温将厌张了张嘴，随后闭上。
“算了，……不是很重要”
温将厌得住两天院再观察观察，时间不是很长，但生活洗漱用品还是得要，江铭昱抽了时间去买，一次性的多，到时候走就扔，方便。
温将厌挂完水，要拔针，护士动作利落。
“你好，药是输完了吗？”
护士点点头，答道
“对，只是要注意外用药。”
他垂着眼，袖口露出来的一截手，颇具骨感，又苍白，连着指尖都透着脆弱感，似乎一碰就会碎。
“就是能……问一下，我来的时候，衣服是谁帮我换的”
“衣服？”
护士想了想
“好像是小陈，患者衣服没征得同意下，基本上都会留着，你是有什么东西要拿吗？”
“对……”
“能问一下是什么嘛？我可以让他们找”
温将厌唇角平直，眼神看着极为淡漠，只是在对上护士的眼睛时有片刻移开，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顿了大概两秒才说。
“暖手贴……”
“啊？”
护士有些疑惑，就是为了一个暖手贴吗？像这种事情她们也是遇到过不少，不过要的东西基本上要不是什么银行卡就是手机什么的东西，专门为了一个暖手贴。
“额，还……还有什么东西吗？我们可以一起帮你送过来，然后不需要的，就顺带一起处理了”
“没有，只有这个”
“好吧……”
“谢谢”
温将厌很快拿到了东西，接过东西，再次道谢，正好江铭昱回来，他抓着东西就缩到了被子里，他不知道江铭昱开门的时候看到了没有。
手里攥着的东西似乎开始发烫，他手心出了汗，趁着江铭昱转身塞到了床垫下，枕头下他不敢放，如果他要吃饭，江铭昱会将枕头换个方向垫着。
他速度够快。
江铭昱似乎没注意他的小动作，只是将东西放了，还顺带打包了饭，青菜白粥，除此之外没有其它，连根咸菜都没有，很清淡。
江铭昱跟他吃的是一样的，模样是好看的。
眉目深邃，头发黑，五官无可挑剔，一勺勺吃的干净。
果然，长得好看，吃东西什么的也会好看。
第二天，火锅店的店长就领着人再次来了，服务员是一个年轻的女孩，眼神闪躲，有些不安，在店长的诚恳表示歉意下，女孩也战战兢兢的道了歉，拿了一张卡出来说是医药费她全付。
温将厌本身也没打算追究谁，骨节分明的手把卡推了回去。
卡是没收，但人还是又送了些水果来。
事情算是做罢。
但是温将厌发现江铭昱是不会让他多吃其他东西，更别提后面送的水果，除了之前那一牙橘子，之后的东西几乎都是温热的，粥偏多，再者就是汤，有着统一的标准，清淡。
温将厌不是很挑的人，只是吃了两天下来他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失去了味觉，一点味道都没有，他想吃点其它的东西到家也没吃上一口，偷偷塞到口袋里的饼干也被发现查获了。
而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出院的时候，医生的叮嘱。
最好的话，最近一个月，在他身上的印子完全消完前，都吃清淡点。
这话要是放温将厌这里，会听一耳朵，但也只是听，开头可能会吃上两三顿，后面就不好说了，江铭昱不一样，他这个人做事情认真，以前上学的时候就见识过，现在……
在连续吃了两个星期后，
他看着眼前碗里的东西，捏着勺子搅了搅。
“要不，我喝盒牛奶……”
江铭昱眼皮子都没掀。
“先不说它是冷的，而且，空腹最好不要喝，如果乳糖不耐受，会胃疼。”
语气是平和的，温将厌不知道自己要是坚持喝的话，江铭昱会不会生气，喝了粥，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昱哥，之前我们回来，换的衣服呢？”
“洗了”
“洗了？”
“有什么问题吗？”
“没……”
“那你有看见什么东西吗？”
江铭昱抬眼，瞥了他一眼，复后又盯着他看了三四秒，不是很长的时间。
“找什么？”
温将厌桌子下的手，在膝盖上握了握，眼睛往左看了一下，睫毛下垂，保持着声音的平静。
“没什么，只是问问”
终于，江铭昱收回视线，注意力也移开。
“阳台”
温将厌听着江铭昱收拾了东西，进门咔哒关上的声音，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目光虽然看着电脑屏幕，但耳朵却是时刻注意着，没再听到动静，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盘着腿伸开穿鞋，把电脑放在沙发上。
阳台上晾衣服的位置有些高，平时温将厌都要用撑衣杆来挂取衣服的。
现在，他不需要取衣服下来，只是伸手摸口袋，明明在自己家，掏的也是自己的衣服，还跟做贼似的。
东西还在。
他嘴角微微勾起，迅速压了下去，两根手指夹好，一气合成的揣自己身上，再一溜到了沙发上，把电脑放腿上，刚刚坐好，江铭昱打开门出来了，倒了杯水喝，温将厌手指在电脑上敲，速度很快，目光专注。
江铭昱没打扰他，喝完又径直回屋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些惊险和喜悦，好像偷得了什么大宝贝，值钱。
回了房间，关门，抵着门掏出来，因为在洗衣机里搅了出来，所以外包装很皱，不过他仔细看了没有什么破损，应该还有办法用。
他没打算用了，从柜子上取了一本书，找了一页恰进去。
再将书放回原位。
找到了东西他心情好，晚上吃药的时候也痛快了，吃了就上床，意识模糊的还算快。
醒的时候迷迷糊糊，偏头摸了手机看时间，凌晨两点半，吃了药居然醒的时间也还早，强迫这自己再眯了一个小时，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摸索着打开床头柜上的小灯，上半身和下半身形成了分界线，上面热乎乎的，下面连着脚脖子都冷得快没有知觉。
但无论是搓还是捂，都没有什么大的用处。
翻了好几次身，还是坐了起来，披了衣服，打开门出去，进了厕所拿了泡脚的桶，尽量轻的放了一桶热水，桶不大，容纳他的一双脚差不多，就算多得有，也塞不下多的，胜在桶深，能够泡到他的膝盖处，搬了一个小凳子在厕所里坐了，靠着墙泡脚。
稍烫的水温，对于他的脚来说刚刚好，不会觉得很烫，也不会泡着没感觉。
大概有二十分钟左右，脚回了温，水也凉得差不多，脚上的水都来不及擦干净，一路往自己房间奔，窜到床上，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试图留住脚上的温度。
但事实证明，他做的只是无用功。
该冰的地方还是会冰。
蓦然的，
他想起了什么，看了对面的小衣柜，他记得那东西的确是放在里面的，之前一直没想过用，就塞进去了，最下面的一层，他的衣服鞋子又不多，很容易就找到在哪？
扯了出来，他抖了抖上面灰尘，拿湿纸巾又擦了一遍，擦完才想起，这玩意要通电好像不能沾水，他又扯了纸巾再擦干了，没看到什么地方坏了才放手，掀开床单，将东西铺上去，又垫上床单理好。
电热毯是要插电的，他的插板是离床挺近的，只是电热毯本身的线有些短，他又往上扯了几次才勉强插好。
不得不说，果然很暖和，还有些烫，不过睡眠是足够的了。
又因着眯了半个小时。
醒过来的时候精神还算好，只是不太想动。
脑子里转着事情，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江铭昱，对，他还得给人准备一份礼物，送什么他没想好，钱也没有多少，他是懒得理财的人，他更喜欢赚一些用一些的方法，没了又赚，赚了就花，所以没有多少存款。
他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还是有一些也是好的。
就比如，他过敏进了医院，所有的医药费还是江铭昱出的。
江铭昱也不会跟他要，换过来说他给了，江铭昱也不会收，原因很简单，不缺。
江铭昱虽然是单亲家庭但以温将厌这么些年的观察，江铭昱家里也不会是穷的，上学的时候奖学金什么的就随便拿，市省的一些竞赛会有奖金，单算上这么些也就不缺什么。
一个电话炸飞了他要胡乱飘的思绪。
摸过来接通，连上面显示的名字也没看。
“喂……”
江铭昱的声音在电话里有些低，叫了他以后。
“你起来帮我开一下门……”
声音有点低。
他坐了起来，看了一眼窗外，已经天亮了，不过很浅的那种亮，外面还在落雪。
“你在哪？”
温将厌套了鞋子，没来得及拿一件衣服穿上，他先是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客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只是落地窗纱帘被偷溜进来的冷风卷起下面的一个小角，随后鼓起来一个圆，不规则的。
他完全醒过来了。
哐哐很清晰的声音，有人在敲门。
他过去开了，江铭昱看着他放下手机挂断了电话。
“我出去的时候忘了带钥匙”
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大袋东西，不知道买了些什么，注意力被分散，只是提着往客厅走，给放在桌子上，屋里没开灯，依着床帘洒过来的亮，他完全拉开了帘子。
窗子上有沾着被风刮过来的雪绒，贴在上面，因为温度又渐渐消失，天上没有云，但就是阴沉沉的，看东西都不是很清楚，江铭昱是有些近视的，虽然他不常戴眼镜。
温将厌开了灯，让整个屋子里都亮堂了起来。
“要放冰箱吗？”
按着这个天气其实东西不放冰箱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温将厌习惯了这样去给食物安排去处，又比如他洗了衣服干了以后会取下来，用熨斗给熨平整，最后叠好放进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