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
“魏满!?”
“是魏军!”
“我们被包围了!”
魏满的军队突然杀了出来, 这可不是两百兵马那么少, 四面八方瞬间陷入了魏满的兵海之中, 说是两千也不为过。
将领登时脸色煞白,握着林奉的手都松了一些。
与此同时,姜都亭猛地一眯眼目, “唰——”一声, 长戟突然脱手飞出。
银光一晃,长戟冲着林奉直扑而去, 看看蹭着林奉的脖颈,“唰”的飞了过去。
“嗬!”
那将领根本没来得及说一个字,嗓子里只发出一声浅浅的抽气,登时被长戟破开了喉咙, 扎了一个对穿。
“滋——”
鲜血横飞,喷洒了林奉一脖颈,侧面颊也一片温暖, 随即便是“嘭!”一声, 将领一个字儿也没说出口,登时仰倒在地,睁着眼睛一动不动,面上竟是吃惊的狰狞表情。
姜都亭双肩受伤,几乎扎穿, 伤的十分严重,却将长戟甩出,已经用尽了全力, 随着将领轰然倒地,姜都亭疼的双膝一软,“嘭!”一声,也摔倒在地上。
林奉吃了一惊,赶紧冲过去扶住姜都亭,捂住他肩膀上的伤口,给他快速止血。
郯州军的将领突然暴毙身亡,又被这么多魏军包围在内,瞬间混乱一片,变成了一盘散沙,根本无能有什么作为。
魏满捡了一个大瓜落儿,心情大好,笑着说:“全都扣起来……”
他说着,又低头看着姜都亭,一脸微笑的说:“连带着这位飞将军,也一起给孤扣起来!”
姜都亭一听,眯着眼睛抬起头来,他的额头上都是冷汗,涔涔的淌下来,已经汗湿了介胄。
姜都亭沙哑着声音说:“这是圈套?”
魏满挑眉说:“孺子可教,看来你姜都亭也不算有勇无谋,虽后知后觉,但也算是有些小聪明了。”
姜都亭忍耐着疼痛,喘着粗气去看林奉,说:“你竟引我上钩?”
林奉并不知情,也是在刚刚魏满出现之时,他才看出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主公布下的陷阱,目的自然是抓住姜都亭无疑了。
林奉被他这么一说,脸色登时有些苍白,声音颤抖的说:“奉……”
“不是林奉的注意。”
就在此时,有人突然冷冷清清的说了一声,随即便是“沙沙沙”的脚步声。
一个身材瘦削,穿着月白衫子,披着白领毛披风的清俊男子,从月色中走了出来。
林让一面走出来,一面冷淡的说:“不是林奉的主意,是我的主意。”
姜都亭看到林让,轻笑了一声,说:“原来又是先生。”
林让低头看着肩膀染血的姜都亭,面无表情的说:“事实证明,姜将军果然不是自立门户的料子。”
姜都亭险些被林让气死,他被魏满再一次擒住了,如今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林让竟在一边说“风凉话”。
魏满笑眯眯的说:“孤不会食言,说过放你三次,便是三次,这次孤也放你走。”
姜都亭挣扎着站起来,冷淡的甩开林奉的手,说:“魏公总有一日,会后悔今日放走都亭。”
他说罢了,“嗤——”一声,将长戟从将领的脖颈中一把拔出,随即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似没受过伤一般。
林奉想要开口阻止他,姜都亭肩膀上的伤口不浅,如果用力会造成大出血,就算他身强体壮,若是医治不及时,很可能落下病根。
只不过姜都亭没给他这个机会,已经翻身上马,带领自己的兵马,喝马离开。
林奉面容有些焦急的看着姜都亭的背影,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魏满还冲着姜都亭摆手,说:“姜将军,如今已经是第二次,可千万别第三次犯在孤的手中啊。”
姜都亭冷声说:“不劳魏公费心。”
他说着,便驱马而走。
只是没走出几步,突听“嘭!!”一声,姜都亭身子一歪,竟然从马背上摔落下来,摔在地上,登时陷入了昏迷,一动不动。
“将军!”
“主公!”
“主公昏倒了!”
林奉大吃一惊,再顾不得旁的,赶紧冲过去,费尽全力的扶起姜都亭。
林让快速走过来,看了一眼,镇定的说:“失血过多,需要抢救,赶紧抬回营地。”
他说着看向魏满。
魏满震惊的说:“看孤干什么?”
林让淡定的说:“夏将军没有跟来,这里能抬动姜将军之人,恐怕非魏公莫属。”
魏满当然不乐意抬姜都亭,但又没有旁的办法,姜都亭身材本就高大,如今还穿着介胄,旁人的确抬他不动。
魏满十足不甘心,但也不敢耽误,赶紧一把拽起姜都亭,将人伏在马背上,众人一并子回了营地。
回营地之后,林奉立刻解开姜都亭的介胄,查看他的伤势,流血很多,而且姜都亭的伤口里都是毛刺,进了很多污秽,想必是那将领的长戟上有勾破介胄的倒刺,才会如此血肉模糊。
伤口止血虽然容易,但若不清理干净,必然化脓,倒时候也救不回来。
林奉着急的不行
,额头上热汗滚滚,手忙脚乱。
林让看了一眼姜都亭的伤势,并没有太多着急,而是将药房中的一个箱子打开,那里面放置着林让的手术刀。
这一套手术刀是魏满亲自打造的,之前答应过林让锻造一套,当时魏满将这事儿忘在脑后,过了很久才记起来,林让很是喜欢这套手术刀。
自从列侯去世在大火之中,便没有人再会用这套手术刀。
但手术刀意外的没有任何锈迹,光滑锋利的很。
自是魏满天天都来擦拭,林让看到过好几次,魏满总是喜欢深夜之时,一个人跑到药房来,拿出手术刀来默默的擦拭。
林让突然打开箱子,众人吃了一惊,不等大家吃惊纳罕,林让已经将手术刀摆放整齐,然后快速消毒,动作麻利的剪开黏在姜都亭伤口附近的衣袍……
魏满吃惊的看着林让,林让的动作非常流利,不打一个磕巴,似乎精于此道。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无论是面容,神态,甚至是医术,都与另辟蹊径的林让如此相像?
四五年都过去了,没有一个人会用林让的手术刀,即使是善于外科的华旉先生,也用不习惯列侯的手术刀。
而眼前的林让呢?
不过是陈继营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谋士,竟然能将列侯的手术刀,用的行云流水,如此自信。
魏满怔怔的看着林让,眼前这个年轻名士的影子,仿佛与列侯的影子慢慢重叠在了一起,是那么相似。
甚至一模一样……
林让根本没有注意魏满的观察,专心的给姜都亭做着手术,将他的伤口处理干净,还做了缝合处理,止血包扎。
姜都亭昏迷了整整一天,第二天傍晚才慢慢醒了过来,因为失血的缘故,身上还有些无力。
但姜都亭的恢复能力极好,体力也好,睡了一觉之后,面色已经好转了不少。
姜都亭睁开眼目,便听到耳边传来“哗啦哗啦”的水流声。
他侧头一看,竟是林奉!
林奉背对着姜都亭站着,正在营帐角落浸湿一块布巾,动作很是认真,将布巾又从水盆子里拿出来,拧干一些,随即转身走了回来。
姜都亭见林奉走回来,连忙闭起眼目,装作没有醒过来的模样。
林奉拿着布巾,坐回榻边上,小心翼翼的给姜都亭擦拭着面颊,然后一点点的往下擦拭,又开始擦拭姜都亭的脖颈。
林奉擦拭了一遍之后,慢慢的抬起手来,搭在姜都亭的面颊上,温柔小心的抚摸着,似乎姜都亭是一件陶做的摆件儿,十分易碎。
林奉一面抚摸着,一面低声说:“你什么时候才会醒来,我当真很担心你……”
姜都亭听到这里,便挣开眼目,嗓音沙哑的说:“你当真担心于我?”
林奉不知他已经醒了,吓了一跳,震惊的看着姜都亭,手中的帕子“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姜都亭挑唇一笑,说:“想必林太医一直在此照顾都亭,是么?”
林奉被他一说,面上有些烧烫,立刻便要离开榻边,说:“我……”
他说着,姜都亭的动作却更是快,一把抓住了林奉,不让他离开。
林奉生怕姜都亭撕裂了伤口,不敢动与他执拗,赶紧站定在姜都亭身边。
姜都亭低声说:“嘘……不要说别的,告诉我,你一直在此照顾我,是么?”
林奉看着姜都亭有些发白的脸色,还有那淡淡苍白的嘴唇,登时心绪不宁,心窍颤抖的厉害,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姜都亭一看,便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只觉这些伤口都浑不做一回事儿了。
姜都亭盯着林奉的嘴唇,眯了眯眼,微微撑起身来,似乎想要去吻林奉。
林奉见他起身,赶紧去扶,说:“你不要动,小心撕裂了伤口!”
姜都亭便笑着说:“可都亭现下就想与林太医亲近,这可如何是好?”
林奉一听,面上更是烧烫,姜都亭轻声说:“林太医若不与都亭亲近,都亭的伤口恐怕会更疼,林太医可忍心了去?”
林奉知道他没有个正经儿,但不知怎么的,心窍便有些发麻,不由自主的慢慢靠过去,便要主动吻上姜都亭的嘴唇。
就在这一霎那……
“咳咳!”
伴随着“哗啦”一声,帐帘子突然打起,魏满大步从外面走进来,十分之大摇大摆,笑着说:“姜将军醒了?那当真太好了。”
他说着,还对被吓得一脸手足无措的林奉说:“林奉啊,你可以下去了。”
林奉方才差点主动吻了姜都亭,魏满突然杀出来捣乱,吓得林奉赶紧站起身来,连忙埋头退出了营帐。
姜都亭:“……”
林让进入营帐之时,林奉正好被火燎了一般快步出去,差点与林让撞在一起。
林让奇怪的看向逃跑的林奉,不明所以。
林让从外面进来,检查了一下姜都亭的伤口。
便听魏满十分闷骚且得意的说:“姜将军,这可是第三次了,孤放你走你不走,又被孤抓回来了……这第三次,来的还当真是快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6更,这是第5更!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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