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勾引”<!>
魏满一阵尴尬。
他当时就顾着气愤林让与姜都亭亲近来着, 所以根本没有想到,当时自己也在场, 所以林让其实是说给魏满听的。
想想看, 林让在魏满面前故意让姜都亭去偷袭魏满, 这结果是什么?
结果当然是魏满请君入瓮,等着姜都亭乖乖钻套了。
都说谈恋爱的人智商会下降, 其实谈恋爱却不自知的人, 智商才会脱轨。
魏满显然是这样的人……
魏满尴尬不已,连忙“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说:“是了!孤怎么会不知呢,孤早就知道, 方才……方才不过是逗逗你罢了!”
林让淡漠的看着尴尬的魏满,淡漠的说:“哦。”
魏满:“……”这个哦, 是在鄙夷孤么?
林让又说:“既然魏公已然同意卑臣的条件, 那么卑臣现在就帮助魏公,攻破郯州,这一地步……便是腐蚀姜将军。”
魏满狐疑的说:“腐蚀?”
林让点头说:“姜将军乃天下第一飞将,很多武士都会听闻姜将军的名头, 从四面八方归顺而来,对郯州牧来说,姜将军便是一块漂亮的牌匾, 魏公不防先摘了他们的牌匾。”
魏满听着觉得有趣儿,便说:“哦,如何先摘掉他们的牌匾?”
林让便对夏元允说:“夏将军, 可否将改道屯粮的地点和路线,给卑臣看一看?”
夏元允一听,有些戒备,虽这个人生得与列侯一模一样,而且行事作风也一模一样,夏元允是厌恶不起来的。
但林让到底是陈继营中之人,他怕林让真的是一个细作,因此不敢给林让看如此机密的文书。
魏满便摆摆手,说:“给他。”
夏元允立刻递过去,说:“先生。”
林让接过文书,手上的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魏满一看,锁链如此沉重,好像很是碍事儿。
其实魏满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他只是想要给林让一个下马威罢了。
昨日夜里头,段肃先生问魏满,需不需要把林让关起来,当时魏满便想了,不关起来,有失自己的体面。
但若是关起来,林让这小身子板儿,就怕吃不消,再害了病等等……
于是便想到了这样的下马威办法,把林让枷锁加身,锁在自己的营帐中。
但这般看起来,有点……
魏满咳嗽了一声,装作很无所谓的走过去,将林让的锁链“咔嚓”一声解开。
林让正在专心的查看运送粮草的地形图,根本没有关心锁链的问题,很淡然的配合着抬起手来,让魏满将锁链打开。
魏满突然有一种错觉,锁链加身的林让不像个阶下囚,反而像是个大爷一样!
魏满打开了锁链,负气扔在一面儿,锁链沉重,发出“哐啷!”一声,林让似乎嫌弃魏满杂音太大,还冷冷瞥了魏满一眼。
魏满:“……”这张狂的书生,方才是不是瞪自己了?
林让看过了运送粮食的地形图和屯粮地点,说:“这两个地点,一个隐蔽,当地势崎岖,树林茂密,虽是深秋无太多树叶,但天干物燥容易引火,另外一个相对开阔,又容易被人发现。”
夏元允点点头,蹙眉说:“正是如此,本如今眼下的地点就是最好的屯粮之地,不过……”
眼下他们的营地是最好的屯粮之地,隐蔽又避免了过多的树木,可能引火烧身的意外等等,但姜都亭或许会来偷袭,不得不防。
魏满听到此处,不满的说:“偷袭的伎俩,不也是你给姜都亭那猘儿提的?”
林让便说:“姜都亭武艺高超,魏公当时藏身在箱子中,想必姜将军已然知晓。”
魏满眯了眯眼睛,心中暗想,林让说的无错,当时姜都亭抱着林让离开,显然是发现了自己,想要引君入瓮。
所以林让提出偷袭计策的时候,魏满和姜都亭其实都已经发现了对方。
如此一来……
林让眯起眼目来,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说:“卑臣提出计策之时,姜将军知晓魏公就在附近,那么魏公您说,姜将军会乖乖的钻入圈套么?”
魏满说:“你的意思是……?”
林让语气平静,却十分笃定的说:“卑臣有一计,可擒姜将军……”
林让献计,魏满便立刻让夏元允去配合计策,夏元允拱手称是,很快速离开了营帐,自行去安排布置去了。
夏元允离开之后,魏满便说:“这对于郯州,只是消化一个姜都亭,是万万不够的,姜都亭虽然骁勇善战,但远没有二杨的十万兵马之众,你待如何对付二杨?”
说起二杨,虽远远不及陈继兄弟,但说实在的,这四五年间,陈继兄弟因为不和,所以二陈是在走下坡路。
而二杨呢?
常言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就是这么个理儿,赵梁太守杨琸,与吴邗太守杨樾的关系好得很,俩人是同母同父,没有陈继庶出过继的那么多劳心事儿。
杨樾的大哥很会做秀,想当年也是京城八厨之一,乐善好施,在这里方面是一把好手。
而吴邗太守杨樾,虽没什么
治理才能,但他为人豪爽,虽有一些小心眼子,但平日里待麾下是极好的,兄弟们打成一片,久而久之,二杨的队伍扩张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壮阔。
发展到如今,已经有十万大军。
要知道当时地方割据,带兵的将领们数不胜数,能有十万大军,已经足够逐鹿中原了。
姜都亭武艺再厉害,能敌十万大军?
杨樾这次被他兄长派过来援助郯州,就是想要与魏满,一决高下!
魏满的军队数量虽比杨樾要多,但魏满单方势力,陈继虽然想与他一起攻打郯州,但完全是想捞好处,根本没有动真格儿的念头,到如今还没给他派来兵马和粮草。
因此魏满这边算是单打独斗。
而郯州牧呢?郯州牧不只是找了第一飞将姜都亭,找了想与魏满一决高下的杨樾,还找了号称是皇家后裔的武皇叔。
这么多股兵马集结在一起,势必令魏满头疼。
林让想了想,说:“吴邗太守杨公,为人不拘小节,其实心思并不坏,魏公不防书信一封,请杨公来营中饮酒,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魏满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与带兵的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这先生,怕是个狂人罢?”
对于魏满的“嘲讽”,林让很是平静,说:“魏公此言差矣,虽杨公是带兵之人,但吴邗太守与赵梁太守这二杨,均有一个毛病,那便是谨小慎微,赵梁太守杨琸耳根子颇软,禁不起旁人念叨,在他耳边念叨最多的人,当然便是亲弟弟杨樾,而吴邗太守杨樾呢……”
林让似乎回忆起了与杨樾颇多的过往,笃定的说:“杨樾喜好贪小便宜,最大的爱好,怕就是不劳而获了。”
这世上,没有人不喜欢不劳而获的。
当然,这世上,也没有哪个人可以真正的不劳而获。
或许有的时候真的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但这种好事儿可遇不可求,倘或太过于执着,反而会连累了自己。
林让说:“杨樾此人不喜费力,魏公只需请他过来饮酒,与其说明厉害关系,告诉他帮助郯州牧抵御齐州军,乃是最费力不讨好之事,杨樾必然动摇,等到那时,郯州失去了姜将军与二杨的助力,恐怕不攻自破,还能与魏公为难什么?”
魏满一听,不由笑了起来,说:“好,说得好。”
他说着,立刻提笔,又说:“孤现在便给杨樾移书一封,请他过来饮酒。”
魏满走到案几边,提起笔来准备写信,林让便也跟了过来,说:“魏公不防……”
林让本想让魏公用自己的名头邀请杨樾过来饮酒,因着自己生得“十分酷似”列侯,所以用这个名头来请杨樾饮酒,杨樾估计是拒绝不了的。
但魏满立刻一口拒绝,说:“你闭嘴,孤在写移书,一面儿呆着去。”
林让:“……”
魏满不让他说话,似乎早就知道林让会说什么一般。
魏满之前就看出来了,杨樾对列侯有一些歪心思,后来列侯去世在火海之中,杨樾便因为魏满“无能”,而与魏满决裂。
魏满更是确定,杨樾对列侯有一些歪脑筋。
如今在魏满心中,虽坚信林让不是列侯,但倘或用这种借口去“勾引”杨樾,魏满还是十分不舒坦的,只觉心里酸溜溜的,还有点慌。
魏满写了书信,邀请杨樾过来饮酒。
结果送出去没多久,书信便打回来了,杨樾也给魏满写了一封书信。
魏满展开来一看,上面就几个斗大的字儿,杨樾很猖狂的说,跟魏满没什么好聊的,魏满的酒也定然是苦的,不会好饮,若是想喝酒,他日沙场上对饮便是了。
魏满一看,当即把锦制的移书使劲揉烂,“嘶啦!”一声竟然劈手撕碎,狠狠扔在一面儿,冷声说:“杨樾这竖子,实在不成体统,早晚孤要狠狠的治他!竟敢如此猖狂的与孤言辞,他怕是活的不耐烦了!”
林让淡漠的看着魏满,说着“风凉话”,说:“魏公早用卑臣的名头写移书,便不会如此。”
“呵!”
魏满不屑的冷笑一声,说:“行,你写,你来写!”
林让不会写信,最后还是让魏满写的,魏满亲自执笔,林让说什么他写什么,然后令人封了移书,快马加鞭送给杨樾。
就说,林让想请他饮酒。
没过几天,移书便又回来了,魏满见到士兵过来送信,便十分不屑的说:“移书回来了,怕是杨樾小儿也会拒绝与你。”
魏满说着,随手将移书展开,只浏览了一眼,登时脸色铁青,瞬间由晴转阴,乌云密布,仿佛就要堕下暴雨来。
杨樾的回话还是很简练,只要是林让请他饮酒,无论是刀山火海,也要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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