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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都亭只觉, 如果自己与郯州牧再站在这里说话儿, 可能不过多久,魏满必然就要暴露了。
而暴露魏满之人, 不是自己,正是林让无疑……
姜都亭本不想帮助魏满,奈何不得不帮助他, 便对郯州牧说:“都亭舍中不是很方便,不若……咱们移步厅堂, 坐下来一叙?”
郯州牧不疑有他,连忙说:“是是是,大可大可, 请, 不会耽误姜将军太长工夫。”
姜都亭便点点头,与郯州牧出了房舍, 还回身将门关紧。
魏满听着姜都亭与郯州牧渐去渐远的脚步声,这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林让闹腾够了,因着酒气精疲力尽,十分耗神,便直接睡了过去,这会子才真正消停下来。
魏满“吁——”的松出一口气来,这辈子就没有这么紧张过。
魏满赶紧把人一扛,直接扛起来,林让睡了过去,也没有什么反应, 便老老实实的让魏满“抗麻袋”。
魏满不敢耽误,唯恐姜都亭去而复返,赶紧带着林让出了房舍,从郯州府署偏僻地方离开。
魏满带着林让偷偷潜出郯州府署,找到了藏起来的绝影马,赶紧把林让抱上马,飞快打马狂奔。
林让睡得正好,感觉十分颠簸,绝影虽然是万众挑一的良驹,但在马背上睡觉,自没有在榻上睡得安稳舒坦。
林让嫌弃的皱了皱眉,还翻了个身,差点子从马背上掉下来。
魏满眼疾手快,一会把捞住林让,十分无奈,虽面上都是不耐烦,但动作小心仔细,将人搂紧一些,还把自己的外袍退下来,盖在林让身上,给他裹得严严实实。
魏满策马一路飞奔,直接出了城,来到了野外,直奔郯州附近安置的探子营地。
这个营地乃是魏满派出来探查郯州情况的营地,营中除了精兵探子之外,还置办了不少粮草,之后若是真的打起来,可以做辎重屯粮的要地。
可谓十分隐蔽。
“来者何人?!”
夕阳西下,天色已然混沌昏黄,魏满带着林让飞扑而来,到了跟前,立刻被守门的士兵拦住。
“是主公!”
“主公回来了!”
“快放行!”
“通知夏将军与段肃先生!”
士兵门赶紧打开辕门,沉重的辕门轰隆隆的大开,魏满策马飞奔而入。
听闻魏满安全归来的夏元允和段肃,十分着急,赶紧从营中迎了出来。
他们一出来,便看到主公的坐骑之上,竟然还有其他人。
定眼一瞧,原是派出去送战书的“奉孝先生”。
没成想主公去了一趟郯州府署,竟然把林让给带了出来。
魏满来不及下马,立刻指挥着夏元允与段肃,说:“姜都亭那小儿,不时便会来偷袭粮草,另外快马加鞭告知魏子廉,运送战马的队伍小心戒备,必要之时改道,以防姜都亭偷袭。”
魏满可没忘记,当时姜都亭找到林让饮酒,请林让出谋划策,林让“毒计”连连,每一条都是坑害自己的计策,实在令人愤毒。
夏元允一听,立刻拱手说:“是,元允这就去办!”
魏满吩咐完,十万火急,夏元允与段素先生都要离开,便在此时,魏满似乎想到了什么更要紧的事情,突然说:“对了!”
夏元允与段肃先生连忙回来听命,就听魏满语气古怪,干巴巴的说:“令人端一碗醒酒汤到孤营中。”
夏元允:“……”醒……醒酒汤?
魏满吩咐完,赶紧抱了林让下马。
段肃先生有些迟疑,似乎闹不清楚主公到底是个什么心思,日前还痛恨林让痛恨的咬牙切齿,今日却……
段肃先生试探的说:“主公,可需要将这陈营的细作,关起来?”
魏满眯了眯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说:“关起来……”
林让头疼欲裂,自己又宿醉了。
就算是浴火重生,林让的酒量仍然是一杯刚好,两杯就倒,三杯饮下第二天绝对痛不欲生……
林让揉着自己额角,脑仁儿疼得厉害,胃中也不舒服,翻滚着胃酸,不知为何,手臂还特别的酸。
林让一抬起手,就听到了“哗啦哗啦——”的声音。
像是锁链的声音……
林让起初以为是自己的幻听,哪知道那锁链的声音无比真实,眯着眼睛定眼一看,真的是锁链。
黑色的铁索,足足有半个手臂粗,叩住自己的双手手腕,蜿蜒向外,不止如此,脚腕也叩着锁链……
林让仔细的打量着周围,自己身上虽然叩着锁链,但这里却不是阴暗潮湿的牢房。
四周十分常亮,像是一处大帐,而且规格很高。
“哗啦——”
就在此时,帐帘子被人从外打开,一缕阳光泄露进来,刺得林让眼目有些不适。
他抬起手来,遮住自己的眼目,来人逆着阳光,实在难以看清楚容貌。
只能隐约看到他高大的身材,一身黑色华贵的长袍,腰间别着名贵的宝剑,整个人挺拔有力的从外面走进来,带着一股沉稳与自信。
帐帘子很快闷响一声,又放了下来,林让这才看
清楚了来者的容貌。
是魏满……
魏满走进来,戏谑的看着躺在自己榻上,却浑身叩满锁链的林让,轻佻的说:“如何,孤的榻,睡得可舒坦?”
原来这里是魏满的营帐。
林让已经醒了酒,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与淡然,完全不像昨日那么洒脱霸气,只是冷淡的瞩目着魏满。
魏满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林让,说:“怎么,不记得昨日的事儿了?”
林让饮酒之后总是断片儿,自然不记得自己“殴打”,扇魏满耳刮子的事情了。
魏满也不会将这种丢人的事情说给林让听,毕竟丢人的是自己。
魏满便说:“看你留在郯州府署,十分畅快,是么?”
他说着,讥讽的一笑,说:“是否都忘了,自己是哪个阵营的人?”
林让对答如流的说:“卑臣乃系陈营谋士,不曾忘怀。”
魏满:“……”
魏满气的差点子浑身发抖,心中安慰着自己,不气,不气,犯不着生气。
林让想了想,又坦诚的说:“郯州府署的条件十分优渥,住的的确舒坦一些。”
魏满:“……”不气……不气……
险些气煞孤了!
魏满虽安慰着自己,但当真是气,气的脸色铁青,感觉自己的血管马上就要爆裂开来,一不小心都能与林让同归于尽了!
魏满冷笑一声,说:“看你给姜都亭那猘儿出谋划策头头是道,你若是能帮孤攻下郯州,孤便饶你不死,如何?”
林让想了想,说:“卑臣替魏公出谋划策可以,但卑臣有条件。”
魏满听罢了“哈哈”一笑,说:“条件?!好啊,你这个阶下囚,还敢跟孤讲条件,孤还没治你的罪过,你帮姜都亭出谋划策,坑害我军粮草与战马,孤现在便斩了你的脑袋,你信还是不信?!”
林让十分淡漠的看着魏满,都不用说话,眼神中似乎隐露出“不相信”三个字。
魏满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看出来的,明明林让面无表情,一点子波澜也没有,从那双像极了列侯的眸子,便能看出林让的那些小心思,小波动。
是那么熟悉……
魏满心窍有些发颤,自说自话的咳嗽了一声,说:“不过……看在你还算是有些魄力,和胆识的份儿上,什么条件,你姑且说来,孤听一听。”
魏满自动给自己下了一个台阶,他恐怕林让一开口,自己没了台矶,失足再摔个半残,那便不好了。
林让淡漠的说:“三个条件。”
“三个?!”
魏满吃了一惊,林让这是狮子大开口,一下还要开三个条件。
他这般忖度着,心中有不可抑制的又想到了列侯。
昔日里列侯也开了三个条件,第一个条件是时时刻刻都要看到自己这张脸。
第二个条件是搭救姜都亭。
魏满都做到了,没有食言而肥。
而列侯呢?
列侯还未开除第三个条件,便被吞没在了火海之中……
魏满心中一阵苦笑,这第三个条件,怕是自己穷极一生,也无法完成了罢。
魏满不由回忆了很多,不知为何,眼前这个“细作”的一举一动,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能让魏满回忆起诸多过往,心绪难平……
魏满沉默了一阵,说:“你大可以开条件了,至于答不答应……孤说了算。”
林让点点头,思虑了不一会子,便平静的看着魏满,嗓音淡漠,一成不变的说:“这第一个条件……”
“便是请魏公,做卑臣的男朋友。”
魏满一愣,男朋友?
闻所未闻。
单是朋,或者是友,魏满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不知为何要加一个“男”字。
魏满微微蹙眉,说:“这……男朋友,为何物?”
林让则是突然挑唇一笑,他一笑起来,仿佛春风拂面,瞬间能融冰雪,天地都要为之变色,可谓是风华绝代,不可方物。
但林让只挑起了单边的嘴唇,因此春风一般和煦的笑容之间,竟然夹杂着一丝丝的“邪佞”之气。
魏满不由后背一阵发凉,只觉这深秋的寒意愈发浓烈了……
林让淡淡的说:“魏公不妨先答应,卑臣才好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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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魏老板:不,我不要做蓝朋友,我要做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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