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一番
天色黑的阴沉沉, 乌云弥漫了天空,一层一层的席卷而来, 仿佛被黑夜的吹风得滚动了起来。
滚滚的乌云,伴随着电闪雷鸣, 聚阳城的第一场春雨似乎便要堕下。
“沙沙……”
“沙沙沙……”
“沙……”
脚步的跫音, 踏着细碎的沙土和狂野的杂草,由远而近,慢慢的逼近而来。
“典校尉是个守时之人。”
随着一个低笑的“喋喋”声, 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男人, 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站在黑夜之中, 乌云被一阵狂风席卷, 正好挣扎的隐露出一丝丝月色, 暗淡的月光打在高大男人的面上, 露出他刚毅的面容。
——召典!
召典站在原地,目光阴沉沉的打量着对方。
有如山一般的身体, 身材高壮无比,骑在高头大马之上, 那马十分壮实, 被他一压, 再加上衣袍宽大,几乎遮蔽了整个马背,看起来有些不堪重负。
有如山一般的男子腰配着象征权力和地位的宝剑, 身边士兵环绕戍卫,正是把持朝政,占据玄阳的佟高!
因着嬴稚日前受伤,被魏满射中了后肩和大腿,所以今日没办法护卫佟高,便没有来。
佟高身边团团围着许多高手,看起来是很忌惮召典,生怕他袭击自己。
召典目光阴沉,面无表情的凝视着佟高,说:“我来了,有话你可以说。”
佟高笑了笑,他十分谨慎,上下打量着召典,却没有立刻切入正题,说:“老夫尝听说,召典校尉力大无穷,有开山之本领,能单手举起幕府牙旗,可谓是当世绝无仅有的英雄豪杰!如此英雄豪杰,给魏满那无知小儿卖命,不是太大材小用了么?”
佟高观察着召典,他谨慎的很,想要先试试召典的口风,也没有将召典带进自己的军营之中,而是约在了这荒郊野岭见面。
佟高因着已经有了今日的地位,所以其实很怕死,还想享受自己的荣华富贵,他落脚的军营是绝对机密的,不允许外人知晓,就怕有人来刺杀行刺他。
召典可是个中高手,佟高自然要防他一防。
召典声如洪钟,底气十足的说:“废话便不必说了!你想招安于我,便叫我先看看魏子廉,否则一切休谈!”
佟高一听,不怒反笑,“哈哈”大笑的抚掌说:“是了,典校尉说的对,来人,把魏子廉带上来。”
士兵们立刻应声,随即便听到“刺啦——刺啦——”的声音,有两个士兵,拖拽着什么从黑暗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是魏子廉!
魏子廉伤痕累累,他闭着双目,似乎没有任何知觉,垂着头,浑身疲软,被两个士兵拖拽着往外走。
召典一看,立刻大喊着:“魏公子!”
魏子廉听不到召典的声音,还在昏迷着,他脸上都是血浆,已经干涸了,身上被衣裳遮盖着,并看不出来什么,但手上的伤口很多,大大小小,因为拖拽而裸露出来的胳膊上,也遍布着蜿蜒的伤痕。
召典的眼珠子登时通红起来。
“轰隆!!!”
正好此事一阵白光劈下,滚雷随即而至,众人只听到一声雷响,随即便是一个士兵的大吼声:“啊!”
拖拽着魏子廉的士兵突然喊了一嗓子,“咕咚!!”脑袋直接挨了一拳。
召典的拳头犹如大钵子一般,打得那士兵脑袋嗡嗡作响,跌在地上,鲜血长流,一下子便昏厥了过去。
另外一个士兵大惊失色,“嗤——”一声拔出兵刃,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召典已经犹如鬼魅一般,出手带风,一把抓住士兵的肩膀。
“咔嚓!!”一声脆响,直接将那士兵的肩膀头子给捏碎了。
“啊啊啊啊!!!”
士兵惨叫声,膝弯还被踹了一脚,“咕咚”跪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肩膀,恨不能在地上打滚儿。
魏子廉身上无力,那两个士兵全都被召典打趴下,魏子廉便一歪,就要倒在地上。
召典一把接住跌倒的魏子廉,将人搂在怀中,不知怎么抱着魏子廉才好,生怕碰到了他的伤口。
“嗤!!”
是抽剑的声音,随着召典的暴怒,戍守佟高的士兵立刻抽搐佩剑,针对召典。
召典则是一点子也不慌乱,默默的用一双虎目,凝视着那些士兵,眼神阴沉的仿佛天上的乌云,斯时便要下雨。
“且慢!”
佟高此时大喝一声,说:“谁让你们亮兵刃的?典校尉打你们,你们就应该受着,都给我收起来!”
士兵们不敢有违,立刻将兵刃全都收起来。
佟高“啪啪啪”的拍着手掌,笑着说:“好!甚好!典校尉的功夫,果然出神入化,今日能得一见,果然十分赏心悦目啊!本相更是对典校尉钦佩有嘉了!”
召典虽打了人,但佟高见识到了召典的功夫,出手狠辣,犹如惊雷一般,毫不拖泥带水,再加之他乃是魏满的贴身护卫,佟高便更时喜爱了。
佟高十分欣喜的说:“典校尉,你只要忠心于我,本相也不想难为魏公子,你说是也不是?”
召典眯着眼睛去看佟高,已经
气愤到了极点,声音沙哑的说:“我还有旁的选择么?”
他说着,环视了一圈四周,目光注视在杂草中的一点,说:“恐怕这四周,遍布的都是丞相您的伏兵罢,今日召典来了这里,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么?”
佟高笑着说:“好!典校尉的观察也很敏锐,说得好,典校尉是个聪明人,既然如此,咱们也不绕什么圈子,直接步入正题罢。”
佟高说罢了,又说:“典校尉本是魏满的护卫,虽说降我,但别怪老夫心肠狠,总要试探试探典校尉才是。”
召典冷笑一声,说:“有话便直说。”
佟高说:“好!爽快,我便让你现在就去杀了林让,提着那阉党的首级前来!”
召典听罢了,却很冷漠的说:“不可。”
“不可!?”
佟高听他拒绝自己,立刻大怒,用马鞭自指着召典,说:“召典,你果然是假意投降!”
“嗤——”
随着佟高暴怒的话,身边的士兵们立刻抽出佩剑对着召典。
召典却一脸冷淡,不急不缓的说:“林让乃是魏满的宠臣,这一点谁不知情?魏满被林让的美色迷惑,每日与他同吃同住,饮食起居皆在一起,防备十分严密,我一个校尉,如何能在聚阳城中取了林让的脑袋?魏满与林让又不出聚阳城来,必没有这种可能……况且。”
召典顿了顿,眯眼说:“难道丞相能舍得林让的宝藏?林让若是一死,宝藏必然便石沉大海。”
佟高听罢了,面色一顿,突然从暴怒转为欣喜,哈哈大笑起来,说:“好!说得好!其实……方才本相不过是试探与你,若你一口答应,那才是搪塞与我,如今你无所畏惧,言辞有条有据,不愧是典校尉,好得很!”
召典蹙眉说:“丞相想要如何试探与我,直说罢。”
佟高笑眯眯的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只需……偷盗出聚阳城的兵防图便可,相信对于典校尉来说,必是十分便宜之事。”
召典脸色阴沉的很,兵防图,那可不是小顽意儿,一旦丢失,若是查出来,恐怕不只是杀头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就在此时,召典怀中的魏子廉突然动了一下,似乎有些清醒了过来,他嗓子里发出“唔”的一声,便慢慢醒了过来。
魏子廉眼睛被血污蒙蔽,有些难受,疼痛的看不清楚,召典赶紧轻轻给他擦拭。
召典是个粗人,手掌很大,魏子廉因着受刑,显得十分淡薄,召典便轻轻给他擦拭,生怕弄疼了魏子廉,还避开他面上的伤口。
魏子廉怔怔看的看着召典,嗓音沙哑的说:“我……我怎么又做梦了?”
召典听到魏子廉如此说,只觉心头一拧,自己的心脏仿佛变成了一只潮湿的布巾,被人狠狠的拧着,阴沉的都能滴水。
召典放轻了嗓音,低声说:“放心,放心……我会救你,没事的。”
魏子廉只是睁开了一下眼睛,便没了力气,头一歪,靠在召典怀中,又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召典深深的凝视着伤痕累累的魏子廉,眯起眼睛,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抬起头盯着佟高,说:“好!我答应了。”
佟高笑起来,说:“典校尉,您只有一天,一天之内,若是不能将兵防图送来,本相仍然会信守承诺,说到做到,将魏公子的手指,一根一根砍下来,送到聚阳城的城门下,给各位……酿酒。”
魏满等人正在紧急商讨对策,是放弃魏子廉,还是与佟高会盟,魏满自然是不想放弃魏子廉的。
义军的大兵还没有到达聚阳城,而且佟高偷袭了粮草,抓住了魏子廉这件事情,义军也听说了,丘南太守陈宏业等等,都有些害怕,因此拖延了脚程,并不努力赶路,似乎是想要孤立魏满,趁机除掉魏满这个心头大患。
如此一来,棘手的问题简直是一个接一个的迎头砸来。
就在此时,吴文台“嘭!!!”一声撞开府署的大堂门,直接冲了进来,火急火燎的说:“盟主!大事不好了!”
魏满皱眉说:“又是什么事儿?”
吴文台说:“聚阳城的兵防图,突然丢失不见了!似是……似是被人盗走了。”
“什么?”
魏满一听,登时震怒非常,说:“兵防图不见了!”
魏满当即“乓乓乓”连拍了三掌案几,说:“为何不见,兵防图如此重要的军机,竟能不见?!”
魏满火气十足,震怒的表情甚是……浮夸。
此时林让慢条条的站了起来,淡淡的说:“破虏将军镇守聚阳城,兵防图却在破虏将军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乃是大罪过,主公,若是轻罚了破虏将军,唯恐军中日后一而再再而三的缕犯,还请主公明察啊。”
林让说的淡淡的,表情也十分冷漠,浑然把“奸臣”两个字,用面瘫脸展现了一个淋漓尽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6更,这是第5更!
【小剧场】
蠢作者:嘀——让宝穿越倒计时,十、九、八、七……
魏老板:媳妇儿,听说咱后妈要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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