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袒护<!>
“死了?!”
曹操纳罕的说:“怎么死的?”
典韦说:“听说是被曹公子……打死的。”
曹洪立刻一个反驳说:“不可能, 我就打了他一下,又不是娇滴滴的姑娘家,一拳就给打死了,绝对不可能。”
张让眯了眯眼睛,说:“执金吾离开之时, 声音很是洪亮,看起来底气十足,而且执金吾乃将领出身, 应该不会这么容易便被打死。”
曹洪说:“没错!列侯都这般说了, 是这样儿, 我只打了一拳,怎么可能一记便被打死了, 也是在太过不堪。”
张让又说:“但若执金吾身患旧疾,引发了病根,也的确可能一拳被打死。”
曹洪一听, 当即便被噎住了, 明明以为张让是为自己说话的,结果还泼冷水。
曹操抹了一把脸, 说:“如今情况如何?”
典韦说:“还不清楚, 卑将听说了消息,立刻便赶回来禀报主公, 其余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 吕布已经走进来, 大约拱手抱拳, 说:“主公。”
曹操看到吕布那表情,就知道带来了坏消息,说:“说罢。”
吕布说:“董贼的使者已经叫嚣着让主公将曹公子交出去,交与他们处置,说是曹公子打死了使者,理应问斩,告慰执金吾。”
曹操就知道会这样,大鸿胪韩融虽不是个将领,但心里头的弯弯绕绕必然很多,有这样机会,怎么能不咔嗤曹操呢。
曹洪一听,当即便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打得胡母班,我自承担!”
“承担什么?”
曹操冷喝一声,说:“你准备怎么承担?”
曹洪低声说:“陪他命便是了。”
曹操冷笑一声,说:“赔命?!董卓要的是你这条贱命?”
曹洪一听,登时没了声,虽曹操说的难听了一些,但确实如此,董卓肯定会借机做文章,煽动民心。
酸枣义军与董卓不同,就是因着要掌握民心,如果不得民心,便不是义军,而是叛军。
如此一来,只会失势。
曹洪一时没了话,跪在地上,垂着头,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张让最为冷静,淡淡的说:“曹公子切不可逞匹夫之勇。”
曹洪点头说:“是。”
典韦着急的说:“如今怎么办?大鸿胪只怕会立刻便要来问责的。”
正说话间,果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的声音,是大鸿胪韩融来了。
大鸿胪带着一队士兵,已经直闯了酸枣义军的营地,长驱直入。
曹操立刻迎出营帐,皮笑肉不笑的说:“大鸿胪大驾光临,不知所谓何事?”
大鸿胪韩融走上前来,说:“曹盟主,贵营中的士兵,将我执金吾一拳打死的事情,曹盟主不会不知情罢?”
曹操故作惊讶的说:“竟有此事?我营中的士兵,竟有一拳能将执金吾打死之人,那真是旷世奇才了,本盟主竟不知收留了这般的人才,怕是神仙下凡罢?如若当真如此,本盟主肯定会委派此人,悄悄混入雒阳,干脆一拳将乱政的董贼打死,不就完事儿了?”
大鸿胪韩融一听,当即面上无光,被说得简直丢人。
大鸿胪韩融说:“曹盟主不必顾左右而言他,盟主必然心中清楚,贵营门卫曹洪,不听军令,出手打死执金吾,今日必须给老夫一个交代!”
“执金吾?”
曹操吊儿郎当的冷笑说:“执金吾是谁封的?我怎不知胡母班乃系雒阳执金吾,人主就在营中,难道是皇上册封的执金吾?”
大鸿胪被他这么一说,登时就僵住了,当然不是小包子册封的执金吾,执金吾上任都很久了,是董卓册封的执金吾。
曹操说:“既然大鸿胪也回答不上来,是谁册封的执金吾,那么何来执金吾一说?”
大鸿胪韩融被曹操瞬间憋了好几次,一张老脸都涨红了,气的头发恨不能全都树起来。
大鸿胪冷声说:“曹盟主,您若是这般偏袒从弟,恐怕会引起百姓非议啊!老夫也是为了曹盟主着想,还请交出曹洪,以正军法!”
大鸿胪说着,挥了挥手,身后的士兵立刻冲上来,准备去抓曹洪。
曹操则是突然“嗤——!”一声拔剑出鞘,长身站在那些士兵面前,脸色阴霾的说:“本盟主今日倒要看看,谁敢在我酸枣营地动手撒野!”
曹操引剑站立,一瞬间冲上来的士兵都有些发憷,互相对视了一眼,一时不敢上前,全都逡巡在原地。
曹操冷声说:“想从我酸枣营中带走人,也要问问我说中的剑,它愿不愿意!”
曹操拔剑相向,营中又都是嘈杂之声,其他诸公也全都走出来看情况,众人围拢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今日的事情可谓是大消息,诸公们也都略有耳闻。
大鸿胪见曹操发作,又见诸公全都走出来,当即便说:“曹盟主,你如此袒护曹氏中人,不能给我一个说法,就不怕义军诸公们不服气么?”
大鸿胪韩融显然是想要挑拨离间。
他知道酸枣义军虽然兵力可观,但其实并不齐心,这么多将军蹙在一起,谁都想
要独大,谁都不想卖力,谁都想要趁机吞并旁人,谋取利益,这便是军阀的心思。
大鸿胪是个大行人,一直掌管出使的任务,对于谈判这种活计,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十分善于利用人心。
大鸿胪拿捏到了义军的短处,自然要开始攻击。
在场众人之中,有不少心存异心之人,听到大鸿胪这般说,便纷纷应和起来。
其中叫嚣的最严重的,当然是刘岱了。
刘岱去雒阳送信,就是曹操的意思,一去一个月,被董卓扣押羞辱,曹操不但不救他,反而送来了催命符。
如此阴险狡诈,刘岱如何能不记恨于他?
因此趁着这个机会,便装作和事佬的说:“盟主,依卑将看,不若将曹洪交出去,也好息事宁人,若不如此,恐怕军心不稳,民心不安啊。”
刘岱这般说辞,显然是想要趁机给曹操使绊儿。
大鸿胪赶紧又说:“曹盟主,老夫也不是想要难为与您,老夫深知曹盟主为人,为天下社稷,百姓安居,曹盟主可谓是费尽苦心,我等也不是助纣为虐之辈,如今董卓有意求和,我等是为了天下百姓,才这般奔波游走,还请曹盟主知晓此点,不要心存敌意。”
张让眼看局面有些不稳,便插话说:“大鸿胪说的的确在理。”
大鸿胪没成想张让替自己说话,当下有些吃惊的看着张让,心想着,难道张让这佞臣阉党,一看局面不对,竟然直接倒戈过来了?
曹操也看了一眼张让,但是他并没有觉得张让是想要倒戈,反而想知道张让要如何羞辱大鸿胪。
果然,曹操对张让的了解可谓是相当透彻的。
就听张让淡淡的说:“大鸿胪觉悟如此之高,真当是我等楷模,但让想要请问大鸿胪,大鸿胪口口声声是为天下苍生,并非助纣为虐,那董卓扣押幽州牧李公之子的时候,大鸿胪身在何处,为何不奔走解救?”
“这……”
大鸿胪登时语塞,不知情的还以为吞了炭的是他大鸿胪,而并非刘和。
张让又说:“刘公身为宗亲之后,品性高洁,为人谦恭,德行兼备,大鸿胪不可能不知情罢?刘公子深陷囵圄,被董卓残害吞碳,大鸿胪为何不做理会?难道大鸿胪怕不是个假把式,只会说,不会练么?”
张让用冷酷的语气,冷漠的表情,冷淡的言辞,将大鸿胪嘲讽了一个透透彻彻。
不止如此,还成功的将刘虞拉入了曹操的阵营。
刘虞心底里最大的心结是什么?
当然是爱子的嗓子,董贼逼迫刘和吞碳一事,刘虞永远也不会忘记,而且每每想起,都会愤毒难消。
刘虞听到张让提起此事,自然迁怒于董卓的使者,立刻站在了曹操的阵营。
曹操的阵营里还有济北相鲍信。
广陵太守张超因着手中兵马很少,平日里依附于兄长张邈,而那死掉的胡母班,不只是河内太守的妹夫,还是张邈的旧交好友,所以张超一时有些摇摆不定。
臧洪此时便轻轻的在张超手心里扣了两下。
张超一个激灵,吓得突然踏前一步。
他手心里麻嗖嗖的,还痒的难耐,都说十指连心,果不欺人,张超心窍都跟着麻痒起来,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那日里因着张让的一推,与臧洪偶然亲在一起的场面。
他下意识的踏前一步,仿佛被烫了一样,甩开臧洪。
哪知道反应过来之时,众人全都看着他。
张超一向随风倒,如今却“大义凛然”的跨步出来,登时被人另眼相看起来。
张超则是头疼难忍,狠狠瞪了一眼始作俑者的臧洪。
张超尴尬的“哈哈、哈哈哈”大笑起来,说:“虽我……虽我张超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但、但……但我最看不上眼的,便是这种虚伪假惺惺的穷酸之人,今日你大鸿胪想把我们义军之人带走,也要问问我张超同不同意!”
张超恨的牙根痒痒,但赶鸭子上架,也只能如此了,总不能灰溜溜的退回去,实在丢人。
张超把心一横,便站在了曹操的阵营之中。
这下子好了,阵营不断的扩大起来。
大鸿胪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曹盟主,义军非要如此么?”
曹操冷声说:“若非要如此,也是大鸿胪您逼迫的。”
大鸿胪说:“那贵营的士兵军纪不严,打死了人,这话该如何说道儿?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罢。”
张让淡淡的说:“大鸿胪此言差矣,胡公到底是怎么去世,我们并不得而知,全凭各位两片嘴皮,到底是不是我营中士兵打死,还有待考证。”
大鸿胪气愤的说:“那依列侯的意思,待要如何?!”
张让冷淡的看着大鸿胪,语气也冷冰冰的,只说了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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