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降书<!>
胡轸被曹操这么一说, 只觉得后背发凉,头皮发麻, 愣是一时不敢开口言语。
曹操也不废话, 便说:“写。”
胡轸一咬后槽牙, 似乎笃定主意,说:“曹操, 你这小儿不用威胁与我!我今日写下降书是死,不写降书也是死!何必做不忠不义之臣!我胡轸是铁铮铮的好汉, 绝不会屈服于你!”
胡轸说的慷慨凛然, 曹操眯起眼目,说:“是么?”
张让淡淡的说:“胡将军所言也有道理,毕竟这种事情, 恐怕胡将军做的多了, 因此也不相信旁人,但胡将军可曾考虑过……”
张让慢慢的在胡轸身边踱步, 表情冷漠, 看似十分悠闲的说:“胡将军若是写了降书, 还能保存一时性命,若是不写降书,可能连一时性命也保不齐。”
胡轸冷笑说:“啐!别他娘的威胁老子!老子打仗的时候, 你还在屈颜侍奉呢!”
张让不怒反笑, 但是笑意不怎么真诚, 他冷着脸, 一挑嘴角, 反而比曹操的冷笑还要渗人。
张让淡淡的说:“胡将军一直在董卓身边侍奉,应该很熟悉董卓的为人罢?让听说,董卓为人残暴,超出常人许多,不知道胡将军可有领教过?”
他说着,突然蹲下一些,扳住胡轸的脸,将他的脸瞥向一边,让他与幽州牧刘虞对视。
张让轻声说:“刘公之子,曾在雒阳奉职侍中,董卓挟持刘公子,曾逼迫刘公子吞碳,如今嗓子还未大好,不知……胡将军领教过不曾?”
胡轸看向刘虞,刘虞也正看着胡轸,刘虞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儒雅风气,但张让提起刘和之时,那他身儒雅之气已然荡然无存,眯起眼睛,狠狠凝视着胡轸,仿佛眼目中可以喷出刀剑来。
不止如此,刘虞放在案几之下的双手已经死死握拳,他现在抓不到董卓,但胡轸是董卓的爪牙,能抓到胡轸亦是好事儿。
张让说:“既然胡将军不肯写降书,是个硬骨头,那不若……也品尝一番吞碳的滋味儿,如何?”
他说着,看向刘虞,说:“想必刘公,很愿意为大家效劳,亲自帮助胡将军吞碳罢?”
刘虞当即冷笑了一声,说:“列侯如此抬举虞,虞自然幸不辱命,只要人主与盟主一句话,虞必让这叛贼也尝尝这番苦楚滋味儿,自是好生招待!”
胡轸听着,呼吸都粗重了不少,使劲摇头说:“你们这群疯子!狂人!休想让我写降书!”
曹操淡淡的说:“拿炭来,请胡将军用食,咱们酸枣大度,管饱!”
“疯子!!放开我!放开我——”
“你们这些疯子!放开我!”
“疯子,不……不——”
张让看到这里,已经没有再看,抽身离开了幕府营帐,准备去马场看看白鹄,不知白鹄的伤口如何了。
张让刚进入马场,很快曹操也跟了进来,说:“你这吞碳的法子好,胡轸已经降了,正在写降书。”
张让似乎早就知晓,并没什么惊讶,而是淡淡的说:“能忍受吞碳之痛的人,非比寻常,既然能忍受这种痛楚,必不会为董卓卖命,胡轸并不是董卓的亲随,董卓攻下雒阳之后,却转而为董卓卖命,这说明他的意志本就不稳。”
张让分析的头头是道,如今胡轸写了降书,不怕那些人不撤兵,既能解决袁术的燃眉之急,巩固曹操身为盟主的地位,又能打破各个军阀想趁机浑水摸鱼的歪心思,而且重创胡轸,再不给他翻身机会。
张让这做法,可谓是一石三鸟,精妙的很。
曹操心情大好,笑说:“你看你,吓人的本事儿,与医人的本事儿一并的好。”
张让淡淡的看向曹操,说:“主公这是在夸赞让么?”
曹操咳嗽了一声,说:“自然。”
二人正说着,便看到典韦正在马场里洗马。
典韦身为军中校尉,虽然官阶不若曹操这和车骑大将军高,也不如杂号将军高,但他好歹是个校尉,竟然在洗马?
这实在不可理喻。
曹操一转头,便看到了曹洪暗搓搓的趴在一边,偷偷往这边看着。
心中登时了然,怕是曹洪又在耍什么心眼儿。
典韦卷着袖子,露出手臂上精壮的肌肉,随着擦马的动作,肌肉起伏,看起来果然英俊威武的很。
不止如此,典韦因着在用水,所以衣衫上难免潮湿了一些,退去介胄的衣袍紧紧箍着,衬托着典韦伟岸高壮的身材。
张让看到典韦这番模样,脸色淡漠的感叹说:“典校尉不愧是习武之人,身材当真是好。”
曹操一听,当即酸的不行,说:“其实我身材也不错,你平日里又不是没见过?”
张让只是看了一眼曹操,淡淡的说:“是么?”
是么?
曹操心想,张让这是无视了自己的身材么?
曹洪躲在一边,看的十分欢喜,正美滋滋的看着,突然撞见了曹操的目光,赶紧咳嗽了一声,“正义凛然”的走过来,说:“洗的如何了?”
典韦十分诚恳的说:“曹公子请放心,已经洗了三匹,还剩下一些。”
曹洪点点头,上下浏览了一下典韦,只
觉若是再湿一些,怕是更好?
曹洪这么一想,当即便说:“如此……我也来帮忙罢。”
他说着,打了一盆水来,想要泼在典韦身上,然后再好好趁机欣赏一番。
只可惜曹洪千算万算,他忘了算典韦的功夫,典韦的功夫可与吕布比肩,而且力大无穷,可谓是世间少有,曹洪在他面前,根本便是“三脚猫”的功夫。
曹洪端着水冲过去,装作不小心,立刻手一扬,“哗啦!!”一声,便要将水泼出去,结果典韦反应太快,“唰!”一个闪身,立刻闪了过去,曹洪一盆水结结实实泼在了曹操头上。
“哗啦——”
曹操只觉得大冬日里的,一盆冷水兜头而下,方才整治胡轸的那些欢喜之情立刻全都不见了,灰飞烟灭!
曹洪:“兄……兄长!?”
曹操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迹,滴滴答答往下流,还是洗马的水,不知曹洪脑子里是不是有水,冷淡的说:“别唤我兄长。”
曹洪:“……”
张让看到曹操一身狼狈,便说:“天气寒冷,主公还是快些去换衣衫罢。”
曹操本想借机让张让跟自己去换衣衫,这样还能亲密一番,哪知道曹洪一把拉住曹操,说:“兄长,子廉陪您去换衣衫。”
他说着,赶紧把曹操一溜烟儿拉走。
曹操甩了曹洪两把,说:“你做什么?平日里那么有眼力,今日怎么没个成算?别是典校尉没有追到手,自己先痴了。”
曹洪先是赔不是,赶紧说:“弟弟这不是想要跟兄长请教请教么?”
曹操狐疑的说:“请教什么?”
曹洪笑说:“想要请问兄长,如何将典校尉拿下。”
曹操一笑,说:“你日前不是信誓旦旦么?我也大发慈悲,将典韦拨给你使唤,怎么,还没拿下?”
曹操是有所不知,曹洪好像是撞到了石头一般,简直头破血流,十分惨烈。
像是刚才在马场里的翻车,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曹洪把典韦要到身边之后,便让典韦侍奉在自己身边,晚上还要给自己上夜。
结果两个人整夜相对,典韦根本没一丁点子的特别表情,看到曹洪好像看到了木桩子一样。
曹洪自负容貌上乘,口舌伶俐,昔日里什么样的美人儿不爱见他曹洪?
偏偏典韦多看一眼都不看。
曹洪叹气说:“让他上夜,他真的上了一晚上夜。”
曹操一想,登时想到了典韦那实诚的性子,也的确如此,典韦这人最多就是对张让脸红,可能曹洪这油滑的性子,不和典韦的胃口罢。
曹操没好意思打扰曹洪的积极性。
曹洪便说:“所以我想向兄长请教请教,该如何拿下典韦。”
曹操想了想,说:“要不然……我赏赐典韦一些好酒?”
典韦火烧胡轸营地,大胜而归,曹操褒奖典韦一些好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曹操想到自己另外一个从弟,夏侯惇与文和先生,那不就是酒后发生的干系?
而且张让每每饮完了酒,那性子都十分火辣的。只可惜太火辣了一些,曹操没能降住,反而险些被扎成了筛子眼儿。
但到底来说……
酒,都是好东西。
曹操说:“你小子不是号称千杯不倒,不若与典韦拼酒。”
曹洪一想,这主意不错,自己千杯不倒,还未曾有人喝的过自己,可这法子,到底有点胜之不武。
曹洪犹豫了一些,说:“兄长,若是我这般得到典校尉,恐被笑话,到底不是真正的你情我愿,兄长可还有什么其他法子?”
曹操“啧”了一声,似乎嫌弃曹洪事儿多,不过转念一想,若真的是因为醉酒,曹洪把典韦给办了,按照典韦那性子,说不定会手刃曹洪。
自己失去了一个油滑的弟弟不说,还要失去一员虎将,不值不值,实在不值得。
于是曹操仔细想了想,但实在是没想出什么来,毕竟……曹操至今也还未得逞,是个青瓜蛋子。
曹洪但凡再聪明一些,去问夏侯惇,或者去问吕布,都可以,再不济去问文和先生。
文和先生“足智多谋”,把夏侯惇这个老实人吃的死死的,曹洪应该朝文和先生问道解惑才是。
曹洪却不知曹操这个风流名声在外之人,还是个青瓜蛋子。曹洪给他戴高帽子说:“谁不知兄长能个儿,将列侯训得那是服服帖帖,别看列侯那冰霜一般的人物,什么也不喜欢,却如此爱见兄长,兄长若说没法子,子廉必然是不相信的。”
这高帽子……
曹操恨不能被曹洪的话给压死。
曹操咳嗽了一声,心中十分尴尬,自己至今还未将张让拿下,不过是仗着自己的脸面儿,与张让的“叔叔”长相相似,才能占尽便宜罢了。
曹操却不肯丢脸,吹嘘的说:“自是如此!你别看张让他对什么都冷冷淡淡,却对我极其的痴迷,恨不能天天缠在我身边,死心塌地!张让的滋味儿,为兄都不知品尝过多少次了。”
曹操一面说,一面自己都信以为真了,幻想着张让死心塌地的缠着自己的场面儿,只觉心中十分酸爽。
曹洪眼中不尽崇敬之情,说:“当真?兄长果然是兄长!”
“真有此事?”
后背突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嗓音,曹操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谁在问话,便说:“千真万确……”
他一说完,突然脑袋里“腾!”的一下,只觉不对劲儿。
回头一看,便看到张让站在远远的地方,遥遥的看着自己。
因着方才曹操说话声音洪亮,底气十足,所以张让不用走近都能听见。
张让给白鹄看了伤口,愈合的不错,便想到曹操衣衫湿了,不知会不会害了风寒,想要前去看看。
哪知道走到一半,便发现曹操与曹洪那兄弟二人并没有回营帐,而是站在一个偏僻的地方。
“眉来眼去”的说悄悄话,曹操说的兴起,声音难免大起来,便被张让给听了个清清楚楚。
张让正满面冷酷无情的微笑,幽幽的注视着曹操,声音也十分温柔的冷酷,说:“主公,不知让的滋味儿,如何?”
曹操:“……”现世报……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