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恶人先告状
擦……身……
曹操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张让莹润白皙的皮肤,不知怎么回事儿, 眼神突然不知该如何安置才好, 来回来去的乱转,一时间竟然想到了很多……
“曹校尉?”
“曹校尉?你怎的了?”
张让见曹操忽然走神, 一脸神游天外的模样,有些奇怪,说:“曹校尉?!”
他唤了三声, 曹操这才“嗯?”了一声, 终于回了神, 赶紧把自己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赶出去, 说:“怎的?”
张让更是奇怪的看着曹操,说:“是让该问曹校尉怎的, 为何突然便走了神?可是这些时日歇息不好?”
曹操咳嗽了一声, 说:“无妨。”
张让听他说无妨, 便点点头, 既然曹操自己都说没事,那应该是没事,并未多虑。
于是又说:“曹校尉,烦请您帮让打些热水来, 擦……”
“擦擦身”这三个字还未说出口,曹操突然厉声断然拒绝,说:“不可!”
张让被他这惊心动魄的喊声弄得有些纳罕, 说:“这……让只是想要擦身, 为何不可?”
上次是沐浴, 这次是擦身。
这宦官怎么没有半点羞耻之心,明明是残缺之身,却总是在自己面前“卖弄”!
倘或不是曹操了解张让这个人石头心直肠子,换作另外任何一个人,恐怕都要以为张让又在以邪辟之术引诱人!
曹操言色正义的拒绝说:“自然不可,你刚刚手上,身子虚弱之际,擦什么身?老实呆着,倘或染了风寒如何是好?”
他说罢了,再次断然拒绝,说:“绝对不可!”
张让:“……”
张让感觉十分难受,出了一身的汗,现下不得沐浴便罢了,擦身也不可,总觉得十分别扭。
但曹操说的也是,他这具身子本就体虚,万一真的感染了风寒,又要受罪。
因着曹操说的话有道理,所以张让便没有太过坚持,而是说:“曹校尉考虑的全面,是让偏颇了。”
曹操听张让“认错服软儿”,心里头想着,自己自然考虑的全面,而且十分之全面。
曹操想了想,又说:“日后这等沐浴、擦身的活儿,你绝不可对我以外的任何人说起,可知道?”
张让不解,说:“为何?”
为何?
曹操一时间也有些不解,为何自己会说出这样儿的话来,难道……
曹操脑内灵光一动,十分正义的说:“那是自然,这里距离酸枣越来越近,你如今的身份乃是名士长秋先生,已然不是昔日里十恶不赦的大宦官,可惜身子残缺无法修复,倘若被旁人发现,少不了一番麻烦,你麻烦不要紧,还要牵累与我。”
张让听曹操这么说,便点头说:“请曹校尉放心,让定不牵累与曹校尉。”
“嗯。”
曹操答应了一声,补充说:“尤其是那个袁长公子,一定不要在他面前提起这等事情。”
那个袁谭一看就知不安好心,想要以颜色勾引张让为袁绍所用,若是张让中了奸计,还会连累自己。
“袁公子?”
张让十分坦然的说:“我为何会与袁公子说这些话?”
张让的语气冷淡,表情十分坦然,曹操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眼神中未有半丝波澜。
这副冷冷淡淡的表情反而取悦了曹操,曹操心中得意,好一个袁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结果呢?
完全白搭,张让根本就不理解你的奸计。
耍计谋什么是最可怖的?
并不是计谋失败,而是计谋在旁人眼中,根本不算计谋!
曹操得意的一笑,就在这时,突听帐外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朗声说:“长秋先生可在?谭特来探看。”
曹操一听,好嘛,正叨念着袁谭,袁谭自己就跑来了?
曹操冷笑一声,就见袁谭打起帐帘子,从外面走进来。
袁谭显然没想到曹操也在张让的营帐中,有些吃惊,随即给曹操作礼,说:“谭特来感谢二位,多谢曹公相救家父之恩。”
曹公?
曹操听袁谭对自己的称谓都改变了,不由笑了笑,十分讥讽的说:“曹公?这名头我可当不起,我不过是个没什么眼界的小卒罢了,如何能称得上这一声公呢?”
袁谭知道他在讽刺自己,也不好接口,十分尴尬,便对张让打岔说:“谭听说长秋先生中了冷箭,所以特来探看。”
张让冷淡的说:“并无大碍。”
袁谭杵在原地,曹操也没请他坐下来,张让更是没那个客套的心窍,袁谭杵了一阵,十分之尴尬,便硬着头皮说:“那……谭这便告辞了。”
袁谭本立刻就要离开,张让却突然说:“袁长公子请留步。”
曹操眼看着袁谭都要迈出营帐了,突听张让这么说,袁谭立刻驻了足,回过身来,而且还神采奕奕,一脸欣喜,笑着说:“长秋先生?”
曹操眯了眯眼睛,抱臂站在一边掠阵,盯着袁谭,生怕他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袁谭走回来,张让便说:“袁长公子也受了伤罢?你脸上的伤口还未医治。”
“
哦……”
袁谭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说:“只是小伤,不碍事儿的。”
曹操听到此处,立刻警铃大震,生怕出现曹昂那般的情况,方才张让差点就与曹昂亲在一起。
于是曹操心中一动,便立刻笑着说:“不若……让我为袁长公子上些伤药罢?”
袁谭一听曹操的话,顿时懵了。
他明摆着正在撬曹操的墙角,曹操是个极其聪明的人,自然也看得出来,就在这种情况下,曹操竟然十分热络的准备给袁谭包扎伤口?
这简直不可理喻!
袁谭看着曹操热络,又闪烁着精光的眼神,突然莫名背后一阵发寒,说:“这就不……”
他拒绝的话还未说完,曹操已经十分热情的拉住了袁谭,说:“袁长公子,我可是一片善心,来来请坐。”
曹操按着袁谭坐下来,然后随便拿了一个伤药,便开始给袁谭上药。
“啊!”
“嘶——”
“嗬!”
曹操才开始动作,袁谭已经抽了三次冷气,呲牙咧嘴。
曹操便笑眯眯的恶人先告状,说:“袁长公子,就这么一点儿小伤,您如何这般娇气?我已经极轻极轻了,袁长公子也是上过战场的人,这般矫作可不行。”
袁谭被曹操一阵抢白,本就是小伤口,不碰还不疼,结果一上药,疼的袁谭简直生不如死。
袁谭赶紧摆脱了曹操,捂着自己被按得生疼的伤口,说:“时辰夜了,谭便不叨扰了!”
他说着,逃命一般转身就跑,夺门而出,立刻不见了踪影。
曹操哈哈朗声一笑,心说我弄不死你这小子?
曹操正兀自得意,突然一转头,便看到了张让目光幽幽的盯着自己。
曹操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一边嘴角得意的翘着,一边嘴角已经尴尬僵硬,抽搐了两下,表情极其怪异。
曹操咳嗽了一声,说:“时辰不早了,你快歇息才是,我不打扰你了……”
袁谭和曹操前后脚走了,张让也安心下来歇息,这一睡便是睡到了大天亮。
张让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感觉身上的力气比昨日归拢了不少,精神头也比昨日要好的多。
张让挣扎着坐起身来,也没有唤人,避免了触碰伤口,自行穿戴整齐,出了营帐。
刚出营帐,就听到附近不远处,曹营的幕府营帐之中,传来曹操的喝骂之声。
“竖子敢然!?”
“他若寻思,让他死便是了!”
“若不归降,便不给他饭食,你眼下就去转告他,不仅是他没有饭食,连带着他的那帮子妻妾,都没有饭食!我看是他先饿死,还是他的妻妾先饿死!”
曹操的声音非常愤怒,带着一股冰渣子般的寒意。
平日里曹操都是一脸纨绔子弟的轻佻,说话也喜欢笑,没个正行儿,如今幕府之中却透露出一股森然,曹操的声音夹杂着浓浓的不屑与杀意。
“哗啦!”
很快幕府大帐被掀开,夏侯惇从内走了出来,快速向前走去,消失在视野之中。
张让看着主帐的方向,有些沉思。
“义父。”
这时候有人唤了一声张让,张让转头一看,原是张奉。
张奉说:“义父怎的出帐来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支会奉儿便是。”
张让摇头,说:“并未有什么事情需要支会,只是出来散散筋骨,躺了一天亦是疲乏了些。”
张奉就上前扶着张让,以免他太累。
张让便说:“曹校尉因何事发脾性?”
张奉说:“哦,是这样儿……日前生擒的董卓爪牙张济,异常冥顽不灵,宁死不降,因此惹怒了主公,主公正为这事儿生气呢。”
张让点点头,让他验尸可以,让他医病也可以,但是让张让去顽弄这些权谋权术,张让并不在行,张济归降与不归降,都不是张让的管辖范围,便没有多说什么。
张让这么一撇头,突然看到张奉颈间有一个红彤彤的痕迹,不由仔细看了一看。
张奉起初不知他在看什么,猛地恍然大悟,赶紧用手捂住颈间,不让张奉再看,脸上还有一丝异样,赶紧低垂下头来。
张让不明就理,说:“这天寒地冻的,竟还有蚊虫?怕是夜间被什么叮咬了罢?”
张奉面上更是血红一片,面色僵硬尴尬,硬着头皮“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含含糊糊的。
张让便说:“无成想这时日还有蚊虫,待我去配些止痒消肿的药膏来。”
止痒……
消肿……
张奉登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支吾了一声,又怕自己多说,张让再看出端倪。
便在这时,突然有一身穿黑红铠甲的将领走了过来,正是吕布!
吕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依旧如常的冷漠不苟言笑,他走过来,对张让拱手说:“先生身子可好些了?一会子大军便要启程赶向酸枣,不可原地再多逗留。”
他们此行就是去酸枣参加会盟的,如今酸枣不过区区半日路程,的确不该再耽搁了。
张让被吕布这一打岔,也忘了张奉脖颈上的蚊子包,便说:“
并无大碍,启程无妨。”
吕布就说:“那先生去准备准备,马上便即启程。”
张让点点头,很快回了自己的营帐,准备收拾东西。
他走进营帐,“哗啦!”一声放下帐帘子,外面就只剩下张奉和吕布二人。
张奉看到吕布,眼神有些闪烁,吕布走到他面前,突然弯下腰来,贴在张奉耳边,轻声笑说:“看来冬日里的蚊虫,也不容小觑,是么?”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