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因果
“你们俩留在船上，别到处乱跑。”
李观海一句话打破了一人一鹿美好的幻想，又一句话让她们激动的眼泪从嘴角流下来:“想吃什么，直接吩咐灶房，管够。”
说完，带着殷冰雁离去，前往灵虚山驻扎的军营。
两人前脚刚走，杨婵儿后脚就推开门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见肩上趴着一只鹿的韩灵萱，皱起小眉头问道:“你是谁呀？”
难道又是与李观海纠缠不清的女人？
韩灵萱很实诚地回答:“我叫韩灵萱。”
杨婵儿一愣，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走得近了，她忽然蹦了一下，指着菩青神鹿大叫:“是你！”
“啊？”韩灵萱以为她在指自己，于是伸出一根手指:“我吗？”
“不是你，是你肩膀上那头鹿！”
杨婵儿盯着它，死死盯着它。
菩青神鹿有些害怕了，缩了缩脑袋，它不记得自己招惹过这个人。
韩灵萱伸出一只手，做阻拦状，忙说道:“它只是一只鹿，怎么可能跟你有过节，你是不是认错鹿了？”
杨婵儿无比笃定:“不可能，一定就是它。”
她至今还记得，当初在迷雾森林的秘境中时，自己运气好，找到一个藏着宝贝的遗迹，遗迹里的高台上有一个九色光团。
经过一番激烈的争斗后，眼看就要将九色光团收入囊中，这头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吞掉了光团，逃之夭夭。
她又气又急，紧追不舍，最后鹿和九色光团都被李观海捡漏了，把她气了个半死。
那件事在杨婵儿心里留下了创伤，她深以为耻，痛定思痛，自那以后再也没有犯过同样的错误了。
她对那头夺了她机缘的鹿，可谓是恨之入骨。
本以为已经被李观海煮了吃了，没想到居然养了起来。
韩灵萱觉得杨婵儿的眼神有些古怪，忙后退几步，叫道:“冷静点，它只是一个孩子。”
杨婵儿嘿嘿笑了两声，刚要说话，几个侍女端着菜盘快步而来:“小姐，您吩咐的菜全都做好了，放在桌上可以吗？”
“哦，放这儿吧。”
……
另一边，殷冰雁跟在李观海身后，看着下方人来人往的军营，问:“如今上界的局势如何了？”
李观海没隐瞒，如实回答:“互有损失，现在已经休战了，四海皆无战事。”
“哦，那就好。”
殷冰雁放心了，虽说以她微末的力量，根本改变不了四海的战局，虽说被困内宇宙这么久，但她其实一直心系上界安危的，不希望人族的土地被海族占领。
她又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灵虚山。”
“啊？”殷冰雁更疑惑了:“去灵虚山做什么？”
李观海回头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说头疼吗，我带你去治治。”
你会有这么好心？
殷冰雁下意识地这么想，聪明如她，当然不可能轻易相信李观海的话，却猜不出他究竟想做什么，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她本以为李观海真的要带自己去东玄境灵虚山，原来灵虚山就在东海前线的军营里驻扎。
两人方才落地，营帐里立马有人迎了出来，是一个穿着灵虚山服饰的中年男子。
李观海知道他，此人名叫郑荣，修为不弱，是负责教导弟子的授业长老，作战时很是勇猛，总是当先厮杀。
战场凶险无比，局势瞬息万变，他这种性格能活到现在，足以证明其实力强悍。
李观海觉得他的性格更适合练刀。
郑荣拱手笑道:“哈哈，观海少主这次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李观海还礼，态度很是客气:“晚辈想求见于洪前辈，烦劳前辈去告知一声。”
郑荣刚要说话，一道雄浑的声音传来:“不用那么麻烦了，进来吧小子。”
李观海朝郑荣颔首，带着殷冰雁朝传出声音的军帐走去。
帐内陈设简单，一张矮桌，一张床榻，一个茶壶，几个茶杯，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于洪盘腿而坐，悬于半空，正在吐纳天地灵气。
李观海拱手:“前辈，晚辈有一件事想请前辈相助。”
于洪对他挺有好感，闻言睁开眼睛，笑道:“说吧，什么事？”
李观海把站在身后的殷冰雁拉到前面，“她时常会头疼，儿时就开始发作，随着修为日渐精深，发作的频率也越来越高，晚辈已经探查过了，是神魂不稳导致的。”
“这位姑娘来历不凡，她前世的记忆似乎要觉醒，但始终差了点儿什么，请前辈助她一臂之力，恢复前世记忆。”
殷冰雁惊呆了，睁大美眸看着他:“我的前世？”
于洪眉梢一挑，用诧异的目光审视这个小姑娘，“按理说前世的因果早已断绝，记忆不该与今生产生任何交集，如果发生了，只有一个可能。”
李观海与殷冰雁异口同声:“什么可能？”
于洪道:“保留了记忆，延续到这一世，与转世重生类似，但能做到这个地步的，前世必然是个手段通天之人。”
殷冰雁彻底说不出话了，感觉脑袋瓜子被闪电劈中了似的，晕晕乎乎，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我我前世到底是什么人？
李观海有些激动，他很想知道殷冰雁前世的女祭司身份究竟什么来头，于是忙问:“前辈，您手段通玄，可有办法助她觉醒前世记忆？”
于洪摇头:“我对神魂没什么研究。”
李观海顿时大失所望，紧接着又听他说道:“但是我师兄懂。”
李观海又笑了起来:“那褚江前辈他可在军营中？”
于洪笑了笑:“师兄，别躲着偷听了，现身吧。”
帐内白光一闪，一身文士打扮的褚江现身，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没偷听，是你们说话声音太大。”
李观海立即拱手:“惊扰了前辈，实在不该。”
褚江摆手，盯着殷冰雁看了一会儿，说道:“人死后，了却今生凡尘，斩断一切因果，方能入轮回。”
“前世的记忆其实与你并无关系，你可以选择接受，也可以选择拒绝。”
“但是我要提醒你，一旦苏醒前世记忆，便会拿起前世因果，这份因果你或许能承受，或许不能承受，谁也说不准，全看你自己的造化。”
“如何抉择，你自己拿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