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交手
于洪心里想的是，许清秋是自家最杰出的弟子，小小年纪就领悟了三种剑意，还炼成了两道剑符，如今更是初步领悟无剑胜有剑的意境。
这等天赋，自灵虚山开宗立派以来，除开派祖师外，仅她一人。
本以为自家这个不通人情世故，一心一意追求剑道的丫头，注定会成为这个时代的主角，横推上界，傲视年轻一辈。
可世事难料，云卫司冒出了一个更恐怖的怪物，号称上界年轻一辈第一人。
其余道统的年轻天骄也都不是吃素的，比如北武剑域的剑魔谢天钧，可惜他舍弃修为，折剑闭关，能否重新踏上剑修一途尚未可知。
再比如北武剑域十余年前收的一个女弟子，剑道天赋同样惊才绝艳，有传闻她是天生剑胎，是继沉浮剑主之后，第二个拥有这个体质的人。
但在于洪看来，还是自家弟子更胜一筹，至少许清秋赢在了起跑线上。
还有倒悬殿令狐静云、乾雍城百里玄、藏剑山庄萧应、凌霄城周知许、盛雪晴宫江曦月等，这些全都是人中龙凤，前途不可限量。
但能与许清秋争锋的，于洪认为只有李观海一人。
他想看看，自己引以为傲的后辈，究竟差这小子多少。
许清秋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李观海，跃跃欲试。
“既然前辈都开口了，晚辈自当遵命。”
李观海望向神情看上去有些兴奋的许清秋，笑道:“点到为止。”
“嗯，点到为止。”
许清秋点头，毫不废话，立即出手！
她左手为剑，隔空斩出一道迅如奔雷的剑气。
这一剑的精髓就在于一个快字，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可剑气再快，也快不过李观海的魔主之眼，在他的视线里，许清秋的动作被放慢，甚至剑气斩落的轨迹都被看穿了。
他不慌不忙，也不撑起护体真气格挡，脚掌一挪，身子一侧，剑气贴着他的胸口掠过，斩了个空。
直到此时，这一剑引发的破风声才响起。
“躲得好，再来。”
许清秋激动的不行，剑指好似毛笔，在身前写写画画，斩出一道又一道剑气。
李观海或抬腿，或侧身，或低头，看似惊险的一一闪过。
半空观战的褚江与于洪相视一眼，若有所思。
许清秋眼眸微眯，方才她出剑的同时施展了灵虚山的凝神归元术，观察力与专注力大大提高，她分明发现在自己剑气斩出前的那一刻，李观海先一步做出动作。
“是料敌于先的法门，他会望气术么？”
许清秋心中这般猜测，忽然剑势一变，剑气盈满周身大穴，轻飘飘斩出一剑。
相比先前几剑，这一剑的速度当真不快，却让李观海大吃一惊。
许清秋斩出的这一剑有古怪，她似乎看出自己能料敌于先，于是预判了自己的预判，使自己无法看清她这一剑法究竟会斩在何处。
李观海惊异的发现，那道剑光好像产生了灵智，自己刚想往左闪，剑气就往左侧倾斜，自己想往右闪，剑气就往右倾斜。
这是什么情况？
眼看躲不掉，索性就不躲了，他左手呈爪，周身金光浮动，迅速涌向左掌，凝聚成一颗栩栩如生的龙头，张嘴咬住那道剑气。
于洪挑眉，心中暗叹:“是龙族的本源之力，这小子的机缘当真是羡煞旁人。”
砰！
龙头硬生生咬碎剑气，炸成气浪朝四周汹涌。
李观海看着站在对面五丈外，身姿娉婷婀娜的女子，问道:“刚才那一剑？”
许清秋嘴角一挑:“我领悟无剑胜有剑时，顺便领悟的剑道，名为因果剑道。”
难怪自己刚才会躲不开，原来是因果剑道。
因果剑道极为特殊和奇妙，运用得到会让敌人防不胜防，无处可躲。
如果是同境界战斗，领悟因果剑道的一方可谓是占尽优势，几乎可以说是无敌了。
就算面对境界高于自己的强者，只要修为没差太多，也有一战之力。
不愧是灵虚山年轻一辈第一人，果然不同凡响。
半空观战的于洪和褚江二人，脸上同时露出欣慰的笑容。
后生晚辈这么争气，他们这些当长辈的打心底高兴。
许清秋的确很强，但以如今李观海的战力，想胜她轻而易举。
在不动用魔兵和神器的前提下，李观海能与玄仙境的大能厮杀，输肯定不会输，战胜对方也能做到，但想杀死对方就有些困难了。
玄仙境的强者想逃，实在不好拦。
虽然可以轻松胜之，但许清秋毕竟是灵虚山年轻一辈第一人，长辈对她寄予厚望，她也有她的尊严。
如果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其击败，一定会打击到她，更会折了灵虚山的颜面，惹两位剑仙不快，何必呢？
装叉也得分时候，分对象，现在装叉纯属有病。
身在江湖，人情世故很重要。
而且他也想看看许清秋的战力究竟如何。
“再接我这招试试。”
许清秋双手结印，口中默念真言咒语，地面霎时结霜，空中细雨绵绵，她将耀冰剑符与细雨剑意融合使用，质变成一个剑阵领域。
领域中的每一滴雨，每一阵风，都蕴含剑意。
方寸之地，寒霜如刀，肉眼可见的寒风好似一条银色巨龙在舞动。
身处其中的李观海好似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他撑起护体真气，一圈金光笼罩在他身体表面，随着寒风细雨的攻击，荡开圈圈涟漪。
炼化龙族本源后，李观海的法力发生质变，这护体真气中加持了本源之力，别说许清秋了，就算是玄仙境强者想强行攻破都困难。
倒不是说许清秋弱，同境界中能与她匹敌的，放眼整个上界恐怕也找不出几个，夏侯傲雪算一个。
就算是寻常的玄圣，许清秋也能与之一战。
但李观海是个异类，不是现在的她能够企及的。
眼见剑阵迟迟破不掉他的护体真气，许清秋正要变招，忽听剑阵内传出一声低喝，龙吟声震荡苍穹。
金光乍现，如烈日般耀眼，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虚影冲天而起，碾碎所有细雨与寒风，长啸而去。
盯着冲来的金龙虚影，许清秋神情无比慎重，她能从这道龙影上感受到刚猛无俦的狂暴力量，恍惚间觉得是一座泰山朝自己压来。
她虽惊不乱，双手掐诀，法力如江河决堤，怒涛咆哮，在头顶凝聚出一柄耀目神剑，斩向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