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鬼市
这祭祀的壁画太诡异，看着让人浑身不舒服。
李观海还挺好奇的，这些魔族信徒为什么要办这场法事呢？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他也没多想，壁画终究只是壁画，与其关心那场祭祀究竟是为了什么而举办，不如关心关心持国天王手下有多少实力强悍的魔头。
穿过甬道，甬道的尽头已经没有路了，而是一个垂直向下，不知多深的深坑。
自在天王道：“主上，那持国天王的藏身之地应该就在下面，我也好久没与他走动了，对这里并不熟悉，但应该不会有错。”
李观海点头，二话没说，直接跳了下去。
自在天王等人紧跟其后。
狂风在耳边呼啸，黑发在风中飞舞，李观海一行人做着自由落体运动。
不知下落了多久，脚底下终于出现一丝亮光。
众人法力涌动，减缓下降的速度，落在一条黑石砖铺就而成的街道上。
抬头望去，众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这里的景象，与自在天王治下的城池，形成了鲜明对比。
倒不是说这里的建筑不如自在天王治下的城池气派，相反，此地到处都是高门大宅，飞楼檐角，气派非常。
唯一不妥的，就是这里的氛围太诡异了，整条街显得死气沉沉的，天地灰蒙蒙一片，色调暗淡，就连地上的砖头都是黑色的。
而那些各门各户挂在门前，随风摇摆的灯笼却鲜红如血，红到没有一丝杂色，红的有些诡异。
街道上的来往行人与商贩，也都是一副暮暮沉沉的样子，宛如行尸走肉。
这不像是人居住的地方，倒像是阴曹地府里，专门给鬼敞开大门的鬼市。
艾丝道：“持国天王那老家伙还是老样子，就喜欢弄这些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吓唬人，好好的一座魔城搞成这个样子。”
李观海眼底赤光流转，从街道那些行人身上扫过，眉头不禁一皱：“这些人的神魂全被抽离了，自在天，这也是那持国天王的手段？”
自在天王道：“禀主上，与其说是手段，不如说是喜好，持国天王专修的便是炼器一道，偏偏他只对炼器中最诡异，也最不受人待见的炼傀情有独钟。”
“他认为人心靠不住，唯有牵线木偶才是最值得信任的，也永远不会背叛，所以他几乎将自己的心腹下属全都炼成了有自主意识的傀儡。”
“而且持国天王此人，阴险狠毒，专攻心计，主上在收服他时，务必要以雷霆手段将之彻底震慑，直接动用魔眼，便可大功告成。”
听完自在天王对持国天王的描述，李观海只是点点头，随即道：“打听一下，持国天王身在何处。”
“是。”
蛮牛妖圣自告奋勇，跑上去随便逮住一个魔头，问：“持国天王在哪里？”
那魔头既不恼怒，也不反抗，手臂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旋转，指向后方那座七层高的高楼，声音机械木讷：“持国天王那人的府邸，就在那里。”
“哦，行了。”
蛮牛妖圣松开他，回来向李观海禀报。
众人穿过诡异的街市，来到那座七层楼高的府邸外。
奇怪的是，这里府门敞开，也没有守卫站岗。
李观海带人进入其中，正要上楼，却感觉这座阁楼后方有异响传来，于是便循声走了过去。
阁楼后方原来是一片空旷的场地，此刻，一个脸上戴着狰狞脸谱的老者，盘坐场地正中，在那里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发出阵阵令人头晕目眩的魔音。
老者面前，摆着一尊巨大的怪鼎，李观海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尊怪鼎，正是壁画中的祭祀大典上的那尊，简直一模一样。
就在众人想要靠近一些的时候，四周魔气涌动，十几尊魔头出现在周围，手持兵刃，眼神漠然。
其中一尊圣境的魔头冷声道：“此乃禁地，外人不得入内。”
话音刚落，十几尊魔头体内魔气汹涌，挥舞着手中兵刃，杀向李观海等人。
自在天王眉头紧皱，呵斥道：“放肆！”
妖神境的气势爆发而出，若是在平时，早就将这些小魔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了。
可眼前这些魔头，好似没有觉察到自在天王身上散发出的恐怖威势一般，依旧挥舞着兵刃杀来，眼神从始至终没有过任何波动，更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和恐惧。
很显然，这些魔头都被持国天王炼成了傀儡，所以才这般悍不畏死。
自在天王正要动手，一旁忽然传来李观海的声音：“下手轻些。”
“是。”
自在天王答应一声，他本来就没打算下死手，毕竟这些魔头都是傀儡，跟一群傀儡较真，未免有些太掉价了。
神境的绝对威压扩散而出，封锁了这片空间，那些扑杀上来的魔头，全都被镇压住，身形停顿在半空，一动不动。
这时，带着诡异脸谱的持国天王忽然大袖一挥，收起不断传出异响的怪鼎，转头看来。
“二位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恕罪。”
声音低沉嘶哑，听着很不舒服。
说完，持国天王忽然在原地消失，与此同时，李观海面前魔气涌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红黑相间的恶鬼脸谱。
持国天王从魔气走出，那张恶鬼脸谱距离李观海不到半尺，难以言述的巨大压迫感扑面而至。
李观海却眼神平淡，一动不动，更没有后退半步。
持国天王阴恻恻地冷笑，“自在天，蛛后，别告诉老夫，你们没看出来这是个人族小子？”
自在天与艾丝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他们觉得这个怪不了持国天王，因为李观海的形象，实在是跟魔族扯不上任何关系。
而且身上半点魔气都没有，会被误认为人族，也在情理之中。
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自在天王率先开口打破沉默：“持国天，我们这次来，是想让你一同追随主上，随他重战上界的。”
“你的消息比我灵通，上界此刻正在发生什么，用不着我跟你多废话了，我魔族沉寂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回到地面了。”
持国天王的脸隐藏在脸谱下，让人无法琢磨此刻他的内心想法。
听完自在天王的话后，他沉默了，一语不发，甚至连身体的小动作都停了下来，整个人仿佛凝固住一般。
气氛有些诡异，没人知道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脸谱后传出一阵冷笑：“自在天，如果你想死，不如成全老夫，让老夫将你炼成傀儡，保你肉身万年不朽，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