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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战闻初身边的奴仆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脚下一个踉跄的将军, 然后低着头忍笑, 能说出这种话的, 也只有他们家古灵精怪的小公子了。
战闻初站在门口顿了顿,然后转身离开, 当自己从未来过,这会儿进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不当着客人的面将那尽说浑话的小子给教训一顿。
战闻初离开后,寒宁眼睛往窗户那儿瞟了一眼,而凤翎因为太过震惊, 根本没察觉到外面来过人,看着寒宁你你你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这小孩儿如此乱说话, 就不怕你爹爹打你?!”说战闻初娶妻了他信, 童养媳那他是绝对不信的, 他又不是傻子,这小孩明显在糊弄他玩儿呢,实在是太可恶了!
寒宁无奈的摇头:“所以说啊,最让人愿意相信的,永远都是谎言,真相就是这么让人难以接受。”
凤翎直接站了起来,白皙的脸颊被气的通红, 这战闻初到底怎么养儿子的,养出如此个熊孩子!
寒宁却依旧在位子上一动不动,气定神闲的看向凤翎:“你知道男人最爱的是什么吗?”
凤翎生生给气笑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跟他谈男人?
寒宁道:“你知道有一种爱,叫养成吗?”
凤翎很不想继续搭理这个小鬼,但却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没忍住的搭话道:“什么意思?”
寒宁笑了笑:“这世上最美好的不过便是有一个懂你,知你,所生所长都顺应着你,有着绝佳默契的完美情人。”
“就说这完美情人,这世上哪有如此贴合无二的两人,两人从相识到相知,哪怕是那种过了一辈子的,生活中依旧有各自习惯不同的摩擦,就好比你看上了战闻初,战闻初当真就是你的完美情人了吗,假若战闻初接纳了你,以后你们生活在了一起,今后的生活就真的全如你所愿?不会的,哪怕爱再多,摩擦必不可免,但养成就不一样了,我作为战闻初的童养媳,从小在他身边养大,就好像一团白泥,被他捏造成他最喜欢的样子,涂上他最爱的色彩,可以说,我就是依照他内心完美情人的模样长的,毕竟这世上,最了解他的,只会是他自己。”
凤翎咽了咽口水,脑中不由自主的随着寒宁的话进行设想,然后发现,养成好像的确挺诱人。一个根据自己的习惯,喜好来养大的情人,可不就是完美情人吗。
看着凤翎意动的神色,寒宁憋着笑继续道:“别看我年纪小,就我现在这模样,等再过两年五官长开了,定然出落的不比人差,而战闻初那时也差不多刚三十出头,正是一个成熟男人最好的年纪,多相配啊。”
寒宁说着神色遗憾的看向凤翎:“可惜了,你是哥儿,若你是男子,精挑细选一个令你满意的孩子,从小将人手把手的教养大,长大后可不就是你最喜欢的模样。”
凤翎闻言也觉得好可惜,为何他不是男子呢。
等凤翎离开了将军府,被一股微凉的风吹来,浑浑噩噩的脑子瞬间清醒,然后猛地看向身边的随从:“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是在将军府吗?”
小随从一脸纠结的看向自家主子:“刚刚少爷在与将军府中的那位小公子聊童养媳,还还”
凤翎:“还什么??”
小随从:“还相谈甚欢,并且满心遗憾,最后面露憧憬的走了。”
凤翎脸色一黑,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将军府,那小孩,也未免太邪性了吧。
寒宁甩着衣服上的玉带子,悠悠哉哉的往后院走去,战闻初正在练枪,一把长|枪耍的虎虎生风,身上蓬勃的肌肉练薄薄的衣料都遮掩不住了,寒宁站在一旁眼眸晶亮,这种真正有男人味的男人,真是让人看一次便多喜欢一分啊。
余光瞥见小孩的身影,战闻初打了个抢花收势,转头看向来人:“童养媳?”
寒宁笑着朝着战闻初跑过去,张开双手往他怀中一扑:“爹爹!”
战闻初下意识伸手弯腰抱起,一气呵成。
寒宁拽着袖子给战闻初擦汗:“那个凤翎被我吓跑了,爹爹,我是不是很棒?”
战闻初冷眼看他卖笑:“就是以败坏爹爹名声的方式?”
寒宁皱皱鼻子:“哪有,边城谁不知道爹爹有个儿子,他要是往外说,也要有人信啊,还是爹爹希望他一直纠缠你?”
战闻初哼了一声:“你总有理,这种话也敢胡口乱说,看来我真的是太娇惯你了。”
寒宁在战闻初身上嬉笑:“所以爹爹是全世界最好的爹爹。”
战闻初憋不住笑了,这小鬼,惯会哄人开心。
大概是在寒宁这边受到的冲击太大了,凤翎根本没在边城待,直接带着人就走了,现在边城内外的官道基本都铺设了水泥,道路好走的很,骑着快马两天就能从边城到叶国,比边城到下一个城镇都还要近。
外人不知道这个凤翎为何来去匆忙,樊副将很是好奇,总不至于追到了边城,知道原来是个将军,就打退堂鼓了吧?刚知道原来是将军的时候,不是还一脸坚定吗。
对于樊副将的好奇心,战闻初又给他增加了五斤负重,还有力气好奇,那肯定是训练不够。
当整个边
城的道路都铺设上了水泥之后,丰庸王开始了房屋的建设,原本按照他的设想,是打算先出售水泥,那些豪商都不差钱,完全可以自行购买水泥修缮院落,可惜他想的很好,但人家未必愿意出这个钱,这些水泥铺路的效果的确是很惊人,有些人走南闯北的见识多,一看就知道绝对的好东西,但想要修建自家的院落,这就感觉没必要了,又不是留作传承千年的房子,何必还要花一道钱费一些力呢。
这发展跟丰庸王所想完全不符,他还指望着从这些人的身上搜刮一笔再多备些粮草,这近一年来边城的百姓基本都在铺设道路,不过就算不是铺设道路,他们也没什么肥沃的土地可以种粮食,可是眼下寒冬在即,粮仓不够丰满,但那些豪商们并不配合。
寒宁看着堂堂一个王爷,为了那点碎银子跟战闻初大倒苦水,只知征战不知如何赚钱的战闻初虽然不至于说听不懂,但却听得头大就好笑。
寒宁的笑实在是太晃眼了,看的丰庸王想注意不到都难,想到好多赚钱的点子都是他想出来的,丰庸王心头一动,问道:“你可有将水泥卖出去的办法?只卖本国商户。”
其实这水泥想要挣钱不难,只要任何一个有远见的国主知道这东西的存在,绝对会舍得万金求取,但这不是丰庸王想要赚取银子的方式。尽管夺嫡中他败了,如今天下是老五的,若是老五是个圣明的君主,他败了也就败了,但老五不是,从上位至今,不断的增加赋税,全国到处搜刮美人,弄得民不聊生,从他上位以来,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暴民起义的事情,这是他丰家的天下,老五若是坐不好那个位子,那就让他来,所以在那之前,他不可能让水泥这种东西流出国门。
寒宁道:“皮子瓷器还有琉璃赚的银子已经足够了,所以没必要卡着水泥上继续搜刮,现在该做的不是想如何将水泥卖给富商换粮草,而是如何整顿贫民窟,现在水泥只是用于路面,接下来可以用于城墙,用于建房,水泥房的好处体现出来了,你还怕没有人上门吗。”
寒宁说着转身进去拿出一叠草图:“这些都是我设计的,按照这种屋子给贫民窟建造,先将那写无处可归的人安置下来,最好能做到幼有所养老有所依,边城如今别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而你们最缺的不是银子和粮草,而是人。”
丰庸王听完寒宁的话之后看向战闻初:“你这儿子,当真是智多近妖。我今后选妃,首选是不是应该找个哥儿,这哥儿所生之子,果然不同寻常。”
寒宁却是嫌弃的默默翻了个白眼,不过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个时代的人,可以为了一眼误一生,也有可以为了传承终身不知何为情,相敬如宾的过一辈子,像丰庸王这种,若是个逍遥王爷也就罢了,若是今后要爬上那个位子,那爱情终究是身不由己,传承子嗣才是国之大事,没见历史上,那些皇帝再如何宠爱一人,同时也有后宫三千,真正一帝一后又能有几人。
丰庸王说完便低头看图纸,上面的房屋跟他见过的不太一样,但一列列齐整的规模看起来倒还真挺好看,贫民窟龙蛇混杂,想要管理并不容易,但若是今后都能这般归整好,那也的确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
不过这种事也不是当下便能立刻决定的,想要大修贫民窟,所耗费的人力物力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所以还要另外计划,想到最近军中的传闻,丰庸王忍不住朝战闻初调笑道:“听闻子恒家有童养媳,不知可否一见?”
战闻初是个不太爱说话的,在战场上不需要说话,打完一场整个人都精疲力尽了,更没力气说话,而杀了那么多人,即便是敌人,事后也有很长一段时间需要调整,慢慢的,战闻初的话也就越来越少,但他话少不表示不会说,正当他准备反唇相讥时,胳膊上一股带着淡淡清香的娇软小身体依偎了上来,寒宁朝着丰庸王挑眉道:“不就在这里吗,丰庸王有何指教?”
丰庸王闻言哈哈大笑:“子恒啊子恒,你这儿子可真是个活宝贝,看到你家阿宁,我觉得我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
寒宁抱着战闻初的胳膊挂在他的身上,朝着丰庸王轻哼:“就算你找了个哥儿生了个儿子,也未必有我一半聪慧,所以还是别指望儿子了,那不切实际。”
战闻初轻轻敲在了寒宁的后脑勺上:“怎么说话呢。”
寒宁蹭到战闻初怀中:“还不兴人说实话啦。”
战闻初掐着他的脸蛋:“你就调皮吧。”
丰庸王拿着图纸哈哈大笑着离开,人缝逆境,有如此神童相助,有如此挚友不离不弃,何愁大业不成。
数日后,经过丰庸王众多幕僚商议,贫民窟开始动工了,贫民窟都是一些残破的庙宇,或者茅草屋子,不说雨天,有时候风大一些,整个屋子都能被掀飞,住在贫民窟的不是乞丐就是手脚残缺之人,几乎每天都有人在这里饿死冻死,尸体就被人随便的丢在距离贫民窟不远的后山,那也是边城的乱葬岗,连个草席都没有的就那般曝露荒野。
丰庸王自问他见过了许许多多的苦难人生,就连战场的断臂残尸都没少见,但去到贫民窟后,还是心中一痛,这些都是他的子民,他连人人最基本的丰衣足食都没能办到,这还是
他能看到的,那些看不到的呢,这一瞬间,他突然感悟到了什么叫天下的责任,同时也更坚定了夺位之心。
贫民窟的改建可以说是全城瞩目,很多人都不知道丰庸王好端端的为何要去费劲动贫民窟,就算搜刮了整个贫民窟,都未必能搜刮出一两金。但看到一栋栋样式新颖的房屋,那能遮风挡雨的夯实,却让人忍不住心热,若是他们也能有这样的房子,那该多好,听说这房子是水泥建造的,有些有条件的,开始打听如何用水泥房建了。
让丰庸王没想到的是,改建贫民窟竟然有意外之喜,这喜事他在外面忍住了,但是一回到战府,一见到寒宁,便忍不住一把将寒宁给抱了起来:“阿宁啊阿宁,你真是本王的福星,大大的福星!”
寒宁面无表情,扯着嗓子喊:“爹爹!有人抢你儿子啦!”
战闻初不紧不慢的从后面出手,长臂一伸,一把将儿子抱回自己怀中。
丰庸王难掩笑意到:“子恒,你可知我在贫民窟里找到谁了?”
战闻初见他如此喜色外放,也不免有些疑惑:“谁?”
丰庸王道:“玉子椒!”
战闻初神色微变:“玉子椒,武王之子玉子椒?”
丰庸王大笑着点头:“而玉子椒手里,还有那一册下落不明的军阵图!”
见战闻初都难掩喜色,寒宁扒拉着战闻初的脸:“玉子椒是谁啊?”
战闻初道:“武王之子,你可知玉敬?”
寒宁眼睛微微睁大,武王是谁他不知,但玉敬他自然知道,曾以一己之力,斩杀敌方上万头颅,更是带领十万雄狮,坑杀一个叫厘国的百万雄兵,生生叫厘国灭了国,国土并入了大夏,成为了传奇。可是后来玉敬下落不明,不知生死,但那是上上一任皇帝的事了,先帝继位后,追封武王,但后来又有了新的武王,现在朝堂上的武王估计是个连兵都没带过的玉姓旁支世袭,谁知道叫什么名字。
丰庸王实在是无法抑制的激动,脚步不停的走来走去:“谁能知道,武王的后代竟然会在边城的贫民窟,只不过玉子椒已经花甲之年,身体糟的很,我已经让人将他送入王府好生休养,至于那军阵图,我已着人复刻了一份,稍后便让人给你送来,有了这军阵图,以一敌万又有何难!”
丰庸王说着,目光灼灼的看向京城的方向,原本以为还要再筹谋许多年,若是武王遗留的军阵图能被练出来,明皇手下那些未经历过风雨的兵,又如何能阻挡!
寒宁双手搂着战闻初的脖子,他们能想到的,寒宁自然也能想到,最多三年,最多再等三年,也许他们就能回京了。到时候,‘寒宁’的仇,也该清算清算了。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