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第105章
有趣的灵魂不能缺胳膊少腿,示爱的订阅不能半途而废~季老爷动作一顿,抬头看他:“温钧他真的这样说?!”
季明瑞狠狠点头:“真的!”
不等季老爷反应,他一屁股在旁边坐下,继续震惊道:“爹,你说温钧是不是疯了,咱家都没钱了,怎么供他读书科举啊,他怎么一点事儿都不想的,光会吹牛……”
“太好了!”季老爷猛地跳起来,打断了季明瑞的话。
季明瑞懵住:“爹,你怎么了?”
季老爷没理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兴奋地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温贤侄可算想通了!承贺在九泉一定也能瞑目了!”
季明瑞明白过来,有些无语地看着他:“爹,你真的相信温钧能考上?”
“怎么不能?可别忘了,你温伯父生前就是秀才。”
“然后一辈子也没考上举人,只能开了私塾教学生。”
“啪。”季老爷给了他脑袋一下,严肃道,“你在胡说什么,可别忘了那也是你的先生!”
温承贺当年帮季明瑞开蒙过,算是季明瑞的蒙师。后来温承贺在岳家的帮助下,在城南开了一间私塾,和季家的距离太远,就没有再继续教导季明瑞,季明瑞则在季柳氏的安排下,就近找了私塾读书。
那时候季明瑞年龄还小,对这个蒙师没有太多印象,并不太相信这个人的能力。
自然的,连带着温钧的能力也不太信任。
他哼了一声,不敢和季老爷再争执,小声嘀咕道:“可是他没有考上举人也是事实。”
“唉!”说到这个话题,季老爷也有些难受。
那时候温兄的先生都说了,温兄水平已到,只要不出意外一定能中举。
没想到,意外真的就发生了。
五年前,温兄赶考的路上遭遇大雨,不幸感染了风寒,在考场的时间坚持不住提前出来,错失了那一届的秋闱。
后来回到家里,郁结于心,病情加重,没几日就病逝了。
不然说不定早就成了举人。
要是温兄成为举人,被朝廷派官,有温兄帮衬,他季家也不会一朝败落。
搬离旧宅那日,季老爷就想清楚了,这个世道没有靠山不行。他季家就算日后能够东山再起,没有后台撑腰,迟早也会出事。
他巴望着在族里挑一个好学的孩子培养,将来为季家撑腰,不过培养一个孩子耗资巨大,他现在还没开始着手。
没想到短短几日,温钧他竟然想通了。
温钧这个孩子,小时候聪慧机灵,继承了温兄的天赋,读书非常的快,温兄还准备送他去试一试童生试。
可惜被望子成龙的温兄逼迫着念书,一点自由都没有,长大后反而厌学了。
温兄过世,他再不肯念书。
那时候季老爷就十分遗憾,暗自为温兄可惜。现在温钧想通,愿意主动念书,说不定温家又要重新在温钧的手上立起来,真是太好了!
季老爷想到这里,刚才难受的心情瞬间没了,又来了精神,非要拉着季明瑞念叨温钧小时候有多聪明。
季明瑞听着听着,忽然沉默。
原来人和人是真的不同的。那些他看了就头痛,怎么也学不会的书本,在温钧小时候就已经倒背如流了吗?
“如果像老爷说的,那温贤侄愿意读书,果然是一件大喜事。”
内室里的季柳氏听了半天,带着季雪雁出来,插了一句嘴。
季老爷点头,满脸喜色:“没错!怪不得古人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温钧和明珠的婚事眼看就要提上行程,温钧立刻就懂事了!。”
季柳氏也是试探,见老爷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情,脸色一喜,忍不住又夸奖了温钧一句,惹得季老爷愈发高兴。
高兴得仿佛温钧已经通过童生试一般。
季明瑞悻悻然地撇了撇嘴。
而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试图让众人忘了她刚才做过的蠢事的季雪雁,听着季老爷热切的夸奖,忽然感觉眼前一片光明,整个人都开窍了。
她现在这个身份,嫁不了富家子弟,嫁不了达官权贵,难道还不能嫁给有前途的学子吗?
一旦对方日后功成名就,她也能顺势成为官夫人。
至于这个有前途的学子人选……
耳边听着季老爷对温钧的吹嘘,季雪雁都不用费心去思考,只是站在一旁,露出了一如既往的淡雅微笑。
……
温钧还不知道,他只是说了一句要考科举,季老爷就吹了他一堆彩虹屁。
连带着,还引来了窥探他的人。
他和季明珠交代了自己的想法,本是打算给小姑娘一个定心丸,减少她对温家生活的恐惧,没想到季明珠一点也不在乎,单纯地信赖着他的所有话。
他深感不能辜负这份信任,安抚小姑娘在家安心待嫁,等他准备好了就来提亲,便起身回家去了。
到家后,天色不早,温常氏照旧准备了丰盛的饭菜。
见温钧投来疑惑的目光,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都是之前买好的,不吃倒浪费了。”
不过家里的银子都交给了季家还债,
自明日起,一日三餐可能就要艰难些了。
“这个倒是不要紧。”
温钧点头表示理解,在饭桌上将自己的打算又说了一遍。
温常氏脸色一喜:“当真?”
在这个按照“士农工商”四字进行地位排序的时代,农民太过辛苦,工匠太过少见,商人太过卑微,只有科举做官才是上上策。
时下许多人家都想着让孩子走科举之道,只是家资不丰,没有能力供养孩子。
温家先前没有这个烦恼,温常氏自然是巴不得温钧去读书科举的,可惜温钧那会儿不肯读书,她娇惯儿子,也不敢太过逼迫。
如今见他想通,主动要读书,怎么可能有反对的意见?
温常氏满心欢喜,夹起一块肉就往他碗里放,喜得都有些磕巴了:“好,科举好!我儿读书科举,娘就算砸锅卖铁也要让你读书。”
就连温蔷,也默不作声地给温钧夹了一筷子菜,眼底露出喜色。
倒是温钧微楞一下,没想到温家人如此鼓励他的想法。
由此也可见,对原身放弃读书的决定,她们有多痛心,可是却一句话都没说,由着他自己做决定。
原身在这个家里,话语权不可谓不高。
这样也好,以后有些事情他可以自主做决定,不用束手束脚。
用过晚饭,温钧回了房间,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他没有什么经验,不过原身从小跟在温承贺身边,耳濡目染懂一些。温钧可以按照这些经验,一步步摸索着走。
想要考科举,第一步自然是认字。
这一点温钧在这些天看书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已经通过了,不用担心。
第二步,则是练字。
古人都信奉字如其人的理念,一个人如果字不好,则会被视为人品也不好。
想要科举,没有一笔好字是不可能的。
温钧没有专门练过毛笔字,写出来的字只能勉强看出形状,和“好字”这个词没有半毛钱关系。
不过这个还算简单,可以找一下温承贺留下的字帖,在家勤加练习,相信会有长进</
。
说做就做,温钧等不及明天,立刻出门又去了耳房,在温承贺留下的箱子里翻出来了几本字帖,拿回屋里对比着,希望在里面挑选出一本适合他的字体。
一边挑选,他一边想起了最重要的第三步。
第三步自然是找个好的先生。
想要考科举,没有人带路是不行的。考试的规矩、考题的范围、考官的喜好……这些细微的东西都有可能让一个十年寒窗的学子名落孙山。
只有找到一个考试经验丰富,自身文学修养又厚重的先生,在他的带领下,才能最大程度降低风险。
不过这一点就难了。
上林县虽然隶属于江南范围,还靠近运河,可是地方小,百姓愚钝,文风并不昌盛。
近二十年来,只有两个考上举人的。
本来温承贺会成为第三个,一场大雨要了他的性命,让他错失举人功名,使得这两个举人就更显得弥足珍贵,一般人都接触不到。
县里还开了三家私塾,都是由秀才创办的,和温承贺生前属于竞争关系。
温钧是温承贺的亲子,贸然上门去求学,不知道会不会受到刁难……
不过,事情还没发生就担心,实在太杞人忧天了。
温钧还是打算明日出门去这三家私塾看看,他这个身体年纪小,进入私塾读书也不显眼,若是能够有个先生引导,一切都会轻松许多。
这样想着,温钧默默有了决定,手上动作不停,挑出一本看起来最顺眼的字帖,又裁纸磨墨,打算趁着天色还没彻底变黑,先练练手。
不过老大这几年威风惯了,压根不信他的话,看了温钧一眼,露出满是嘲笑又强忍着的古怪表情。
“温钧,你是不是疯了?”
“我是不是疯了,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难道还怕了不成?这个年龄段的男人,本来就自以为是,十分冲动,何况老大的身份摆在这,性情更加浮躁,从来不怕威胁。
温钧说完这句话,他立刻站起来往外走。
杂食铺子位于集市入口的拐角处,人流并不密集,生意本就不好。因为里面坐满了十里八乡的小混混,更是没有一个人进来,老板的脸色都快要愁哭了。
看见有人站起来要出门,还以为他们要散了,脸色一喜,赶紧上来收钱送客。
谁知道还没走到近前,“砰”一声,最后一个来的生面孔少年突然暴起,从后面用手肘勒住要出门那人的脖子,将人狠狠地掼到在地。那人轰然倒在桌子前,两只手像落水的母鸡一样拼命挣扎,因为距离太近,将桌上的东西都震落,发出巨大的动静。
再仔细一看,那人倒在地上,脸上满是被勒出来的涨红,而少年却还是举重若轻的表情。
店老板咽了咽口水,默默又退回了后厨,掀开半扇门帘,悄悄地旁观,免得这些人做出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至于劝架?对不住,那都是他们混混之间的事情,他一个老实做买卖的小贩,可没那么闲心去管。
其余人不明就里,也被温钧镇住,坐在凳子上,傻眼地看着面前的场景,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说到底,他
们并不是真正的漕帮黑道,只是一群流窜在十里八乡的小混混,今天偷这家的鸡,明天摸那家的狗,菜地里捞个瓜被发现了,都要狂奔逃跑。
以前出门,一群人也只是仗着人多,欺负欺负小孩子,连大人都不敢去招惹。
现在温钧猛地翻脸,他们怎么敢上前去插嘴?
过了半天,眼看老大的脸色由红色变为青紫色,才有人回过神来,试探叫道:“温钧?”</
温钧松开了手,站起来,冷静地看着老大趴在地上,脖子上一圈吓人的淤痕,一边干咳一边干呕,咳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死掉。
他不急不缓问道:“老大,你试过了。”
老大的脸色更加难看,咳得喘不上气来,仇恨地抬起头看着居高临下的温钧,咬牙切齿道:“温钧,你在找死!”
“砰!”
温钧冷着脸,一脚踹上去,力气并不算很大,打断老大的狂言。
老大像只虾米般一下子抱紧了自己肋下,满脑门的冷汗,痛得差点去见阎王。
太痛了,当年他偷鸡摸狗,被人半夜追得跳进山崖子,摔断了半条手臂都没有这么痛。就好像……就好像有人拿个锥子在他的肋下使劲钻,钻进肉里,在他肚子里搅和,痛得他全身抽搐。
为什么会这么痛?老大满脸茫然地回头看温钧。
温钧悠然站立,知道老大经受了这一次,没个几分钟起不来,安心地转身去找看热闹的老板要了纸笔,抬手开始写欠条。
温钧没怎么用过毛笔,好在身体还有记忆,写出来的几个字勉强也看得懂。
他写了一小摞,拿上老板的红印泥,走回老大身边,放在地上,示意老大按手印。
老大身上的痛楚缓解了许多,却还爬不起来。看着面前的欠条,他脸色变幻,在这关头,突然暴起……
“砰!”
温钧又踢出一脚,还是踢在老地方,老大顿时瘫软,砰一声倒回原地,脸色煞白,痛得差点昏迷。
看着他没用的样子,温钧皱了皱眉,没有再继续追着他,看向了其余十几人。
温钧偷袭老大,单方面殴打老大这些事情看起来很久,其实也才过了几分钟,不够这些人回神用的。他们的心里还在懵逼地想着,温钧今天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发疯,老大为什么这么没用,连温钧都打不过……
看见温钧过来,才总算集体回过神来。
胆小的有些站不住脚,悄悄往后退了一步,胆子大的却没觉得有什么,却也有些不安,故意粗着嗓子高声问:“温钧,你想干什么?”
“别怕,只是一点小事情。”
温钧的模样丝毫没有变化,衣衫整洁,笑容温和,连发丝都不带乱的,他将欠条和红印泥放在桌上,叫出几个名字,道:“来吧,把欠条签了。”
十几人里,也不是个个都欠了温钧的银子。
没有被叫到名字的人默默松了口气,被叫到名字的人看了眼欠条,明白过来温钧想干什么,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这个团体里借钱的人,除了一个叫二条的少年,是为了母亲生病找原身借钱,之后一直在默默还钱,其他人都是和老大一样抱着不还钱的心。
现在又怎么可能会老实还钱,还打欠条?
于是温钧又花了几分钟,和这些人动手,将他们打服了。
温钧不是专业的打架人士,只是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争抢食物,后来去上学,遇上不良们打劫,反抗争斗,从小逞凶斗狠,自己研究出了几个人体的弱点,才看起来厉害而已。
和这几人动手,温钧也受了伤,嘴角就被人给砸破了。
但是好在一通收拾,这些人都老实下来,趴在地
上,让按手印就立刻老实地按上手印。
叫二条的少年没有参与打架,站在一边,主动地按了手印。
最后就只剩下老大了。
温钧走向慢慢爬起来的老大,站在他面前。
老大沉默半天,脸上露出一丝挣扎,终于放弃般按上了手印。
温钧很满意,看着手上这一摞欠条,环顾众人,慢条斯理道:“以后出门就不用叫我了,我得在家准备提亲成亲的事情。至于欠的银子,限
你们三个月之内还清,如果没有及时送来银子,那很抱歉,我可就找上门去了。”
几个少年低下头去。
温钧又看了眼老大,想起这人加起来总共欠了七十两银子,又没有父母家人,就算找上门去也要不到钱,免得这人狗急跳墙,于是宽限了些时间。
“老大,你两年内还清就可,每月加利钱按时还我三两银子,明白吗?”
老大像只斗败的公鸡,坐在地上毫无生气:“明白了。”
温钧点头,去后厨找老板,赔偿了几张凳子的钱,转身走出铺子,回家去了。
至于饭钱,才百文铜钱,少年们凑一凑,肯定能凑得出来,温钧没打算管。
……
顺利摆脱了一群拖后腿的家伙,温
钧心思缜密,怕有人想不开要找回场子。
回到村子里,就立刻和村子里的人说了,他已经和那些二流子断交,下回他们再来,让村民们随便打出去。
村民们又惊喜又惊讶,生怕温钧反悔,赶紧满口答应下来。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温钧那日翻脸的情形吓到了他们,之后几个月,没有一个二流子敢从村子经过的。
温钧为了以防万一,在家里待了七八天,没等到报复,也渐渐松了口气。
村子里的生活是非常悠然的,每日看看书,养养花,和温常氏温蔷两人说说话,或者在村子里溜达几圈,和村民们交流,适应穿越后的生活,提升被原身糟蹋的名声和好感度。
正好秋收已经结束,村子里渐渐热闹起来,每家每户都有了闲情逸致出门唠嗑闲逛。碰上温钧,闲聊两句,很快就会被他温润清朗、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打动。
一来二去的,温钧在村民口中就成了洗心革面的好少年,对他刮目相看,态度日渐和善。
另一边在家里,温蔷对他的态度也变了。
以前温蔷不爱和温钧说话,是嫌弃弟弟没心没肺,父亲走了之后也不知道顾着家里,和那些二流子来往密切,趁着温常氏不在,还带那些二流子来家里。
结果那一日又有二流子来家,温钧竟为她出了头,不顾朋友的名头将人赶出院子,让她心内颇为惊讶。
后来出门前,温钧还安慰她“放心吧,过几天就没事了”,她那时不解其意,原来,他是出门去和二流子们断交去了。
温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真真是傻了半天,完全没想到温钧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不过弟弟变好,她自是没有不乐意的。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