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六十八口
如果不是莫名成了“恶太”,甘棠都快忘记两个月前的这个小插曲了。
任于归见她接了电话,就在那里看手机看个不停,丝毫没有重返球场的意思,走了过去。
“怎么了?”
甘棠嘴巴嘟起到鼻尖,看起来十分郁闷了,将手机递给他。
本港媒体为了吸睛,历来标题起的夸张。这种风气影响下,连民众都有样学样。
“我派人联系删除?”太太明显不悦,她又一惯好面子,任于归有些想笑,却不露声色揽过她肩头,尝试做提议。
甘棠有气无力摆摆手:“算了,又不是第一次被人乱讲。都传遍全网了,删除照片,又不能清空大家记忆。”
“真的不用?”任于归不太喜欢被公众议论,更想保护她。
甘棠闻言斜睇他一眼:“说来,自从嫁给你我就三天两头被人乱写,也不差这一次了。”
她一副要同他算账的模样:“我倒是要问问你,怎么做人老公的?这种普通人在社交网络发帖就算了,为什么媒体那边也会乱写报道?”
背靠信德强大背景,任于归以前是从不上花边新闻的,现在呢?
在媒体的笔下,自己都快成本世纪全港第一狐狸精了,整日里将他迷的五迷三道。
任于归大概也早有耳闻,听她借这机会抱怨,没掩住眉眼间的笑意:“确实乱写,任太一早吃定我,何需拜狐仙?”
甘棠见他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十分手痒,想再当次殴夫恶太。
任于归俯身亲她一下:“等这段时间过去了,我会吩咐下去,日后媒体那边注意。”
唐琳已经康复出院,甘仲文也在半个月前返港,不再继续两头跑。
鸿基内部暗潮汹涌,外界尚不清楚,甘棠也模模糊糊,任于归这个做人女婿的却有收到风声。
那些关于他们两人的报道,倒在某种程度上,释放出两人感情和睦的信息。
令鸿基的股东在站队时,或多或少会受些影响,无形中为甘仲文增添一些砝码。
他未与甘棠讲明,她也能听出画外音。
“知道了。”甘棠叹口气,自己真是十分孝顺了。
为父甘当狐狸精,简直孝感天地。
网络上的小插曲很快便被甘棠抛在脑后。
学习小组在丛笑家汇合的时候,其他三人都小心翼翼的看甘棠,十分担忧她受影响。
“都看我做什么?”甘棠自己则看着阚梦之,“比起我,梦之,你难道没什么要说的吗?”
阚梦之知晓瞒不下去,干脆坦诚:“我爸妈不知搭错哪根弦,将我打包送去和席明瑞同住,说要我和他培养感情。”
甘棠:“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同我们说。”
“订婚后没多久,已经一个多月了。”阚梦之低声道,“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就一直没说。”
甘棠却找到疑点:“那之前有时送你,我都有把你送去阚家啊?”
“那衰人会在你们离开后,再把我接走。”
甘棠长大嘴巴,实在看不出,一向肆意妄为的席生,会配合好友做地下工作。
许珊妮这傻白甜则在兴奋感叹:“你们这样好像史密斯夫妇,谍战呐。”
阚梦之立即反驳:“话不能乱讲啊,什么夫妇,最多就是室友而已。”
随后拍拍桌子:“学习学习,提到这事,我就又有看数学的动力了。”
晚间照旧是任于归过来接人,而席明瑞这位司机大致是由于过了明路,今日不仅没躲在街边一角,藏在车中不出,还十分大喇喇的和任于归一起站在车外等候。
甘棠一出来,就看到两人并排站在一起。
任于归永远一副挺拔模样,如松如柏,站的笔直。
席明瑞则十分没形象的斜靠在车上,指尖还有烟火在明明灭灭。
见几人出来,他停下讲话:“有事尽管吩咐。”
语毕便掐灭香烟,几步上前,接过阚梦之的书包,松松垮垮挂在肩头,同她一起朝车辆走去。
任于归坐在车中,时不时拿余光瞟甘棠脸色。
被她抓到:“干嘛看我?”
她边讲边拉出遮板,要照镜子,看看是不是脸上有什么东西。
任于归又看她一眼:“网络上那些东西,不用放在心里,我已经在让人处理。”
甘棠皱眉:“又怎么了?”
几人闷在屋里复习,丝毫不知那两张照片经过一天的发酵,已经引发怎样的轩然大-波。
甘棠不等他回答,直接打开社交软件。
接着就发现,两张照片被炒到火热,内容已经由八卦他们两公婆的情感是否已破裂,转到批评甘家不会养女……
甘棠:???
“这群人,会不会太发散了一点。”
甘棠见一群人在那里认真讨论,甘仲文是不是不会教女,实在无言。
任于归:“应当是有人在引导。”
甘棠这下惊讶了,随即再回想期间各种细节,顿时也有了怀疑。
“两个月前的照片突然放出来,还挑在凌晨四点多,大家还在休息的时候。”这样无论是任家还是甘家,都无法及时发现,想
要处理也都已经晚了。
再看看网络上已经出现的一些所谓“爆料”,直指甘仲文为了唐琳,过去两个月弃鸿基于不顾,毫无责任担当,这样儿女情长,难怪会一味溺爱女儿,把甘棠教成这样……
“对方放出这些东西,根本不是八卦,是为了抹黑爸爸。”甘棠反应过来。
豪门秘辛历来最吸人眼球,对方先用照片炒起热度,顺便让外界对她和任于归的婚姻情况打上问号,让大家从中判断两人感情不和,进而对任于归和甘仲文的关系也产生怀疑。
跟着就把甘棠批判成任性骄纵没教养的典范,顺着这个由头,把火往甘仲文身上烧。
“是我大伯做的对不对?”甘棠一下推理出来,“他要发难,同我爸爸争夺鸿基了对不对?”
任于归声音凉薄:“甘伯承不该把注意打到你身上的。”
随即看向她,冷淡的眼眸渐渐升温:“这些很快就会压下去,别担心,甘生不会有事。”
任于归所说确实没错。
第二日,本港就没人再关注那两张照片了。
甘伯承被廉政公署带走问话调查。
二十年前,港讯收购案被爆涉嫌行贿,此外,联讯成立后,还有涉嫌内幕交易和操纵股价。
港地媒体向来爱夸大,各大新闻均对此案冠以“本港贪腐第一案”的称号。
事关套牢本港许多民众的股票,甘棠与任于归那点私人情感纷争自然要靠后。
甘伯承是在甘鸿盛浅水湾大宅中被带走的。
前日网上传言沸沸扬扬,甘鸿盛一早将甘棠叫回家训斥一通,直言她如果不会当任家媳妇,他就将她关在祠堂中好好学习规矩,免得外间骂甘家不会教女。
随后又对甘仲文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正对父女二人骂的酣畅,管家脸色紧张的跑了进来——
“老爷,外面有icac的长官过来。”
“我们甘家一向本本分分做生意,廉署的人过来做什么?”甘鸿盛听到后有奇怪,却无担心。
指指一直在旁观的甘伯承:“老大,你去看看。”
甘伯承点头,却同样不以为意。
他二十年前就因为联讯的事不得不自立门户,与甘家彻底切割,廉署的人要来查甘家,担心的不该是他,而是甘仲文。
哪知不过是去迎了个门,廉署的办案人员就直接对他出示证件:“甘伯承先生,我们是icac工作人员,现在怀疑你与一桩行贿案有关,需要你协助调查。”
甘伯承大庭广众下被带走,听到消息的甘鸿盛直接受不住刺激晕倒。
“爸——”
“爷爷——”
刚刚还在挨骂的父女俩,看着往地上倒的甘鸿盛,连忙将人送去医院。
任于归已第一时间收到消息赶到医院。
“怎么样?”他看向甘棠。
事发到现在,她都是懵的:“爷爷在做手术,他心脏一直不好,前年才做了心脏搭桥。”
她说着左右瞧瞧,像做贼一样,见四周都守着保镖,没有外人,才偷偷与任于归咬耳朵——
“老公,是不是你做的?”
他昨天才说大伯有问题,今天大伯就出事,嘴巴也太灵了一点。
任于归笑一下,随后敛了神色,认正色看她:“害怕吗?”
“我行的端坐的正,有什么害怕的。”她先是挺直腰板,让他少吓唬自己。
随后还是有些担心:“也不知道icac为什么带大伯走,我担心会不会牵连甘家。”
主要是怕牵连甘仲文。
甘家这几年都是她爸爸在负责,万一真的有事,肯定逃不脱关系。
“你爸爸没事的。”任于归见她以为是自己做的,也没躲避他,心情颇好,“是甘生递的材料。”
甘棠:???
“你以为甘生这些日子,就真的只是为爱弃江山,拱手将鸿基让给你大伯?”
“不把甘伯承送去大马,令他精力被牵扯在鸿基,自大自满放松警惕,怎么查联讯的问题?”
任于归点点甘棠额头,对着懵懵懂懂的她道:“你还有的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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