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六十六口
阚梦之与席明瑞的订婚仪式定在2月14日,情人节这天。
甘棠简直比订婚者本尊阚梦之还激动。
见她早上还有来上课,十分不满:“你今天订婚哎,竟然还来上课?”
“晚上才开始,我不来上课,去做什么?”阚梦之老神在在拿出课本。
国语理解永远慢半拍的许珊妮,闻得好友疑惑,掰着手指认真作答:“要做spa,试礼服,做妆发,还要检查场地和流程,有很多事要做的,对吗大嫂?
一个反讽被这样拆解,阚梦之被她气到胸闷。
甘棠偷笑一下,一脸正色的点头赞同:“珊妮讲得对。”
“对你个大头鬼啦,我看你们姑嫂两人就是联合起来气我。”阚梦之不满。
“你真的准备就晚上去露下脸?”甘棠不再故意拆台。
“我今晚没落跑,就已经是在报答阚家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了。”阚梦之摆摆手,“别讲这事了,心烦。不如给我讲讲这道题怎么解。”
甘棠:……
说来惭愧,在任于归的高压逼迫下,她原本吊车尾的成绩,在新学年中垂死病中惊坐起,突然柳暗花明又一春,取得了突飞猛进。
现在都能给阚梦之补习了。
连任于归最近都常常夸赞她。
晚间下午放课时,阚梦之偶然问她:“甘伯母身体怎么样了?甘伯父反港了吗?”
“妈妈已经好多了,还在做康复治疗。爸爸就辛苦一些,又要顾鸿基,又要顾妈妈,所以一直两头跑,昨晚又飞过去陪她了。”
这段时日甘仲文一直做空中飞人,一周至少要往返两次,十分辛苦。
阚梦之点点头:“我以后要是能找到甘伯父这么好的老公就好了。”
甘棠:……
小姐,你是不是忘了晚上你要订婚?
而这位一心想着向外发展的小姐妹,略略感叹一句,就想到另一个现实问题:“对了,甘伯父又去英国的话,晚上是由你代甘家参加吗?”
甘棠闻言愣了下。
席阚两家订婚这么大的事,甘家自然要出席的。
只是原本应当出席的甘仲文夫妇此刻都不在港,而她也没收到家里的交代……
见到她这模样,阚梦之立即反应过来:“不会是你大伯要过来吧?”
唐琳动手术的事,不知被哪个多嘴多舌的人将消息放了出去,正有人以此为由,指责两头奔波的甘仲文不顾及鸿基利益。
不知情的大众在感叹甘家这对模范夫妇感情深厚,令人羡慕。
可半山众人却对此隔山观火,认定甘家兄弟阋墙,甘伯承在做小动作。
作为甘棠的好友,阚梦之自然立场分明。
甘棠不确定,不过看她原本就不怎么开心的神色,此刻更是恹恹的。
就故意对她讲:“别担心了,我保证,今天就算有讨厌鬼在场,也一定保持克制,不给你订婚晚宴添乱。”
阚梦之:……
“那我真是要谢谢任太贴心了。”
晚间在订婚晚宴中,甘棠没想到,还真是甘伯承携礼过来。
大概是心知肚明,带黎千妍过来出席这种场合更像是砸场子,所以今日充当他女伴的是黎菲菲。
甘棠一眼带过,便不再给予关注,她跟在任于归身边,不断有人过来同他们问候。
好不容易在席阚两家长辈致辞时,有了喘口气的功夫,甘棠直接同任于归咬耳朵:“我以后再也不要给你当女伴了。”
以往参加这种晚宴,她都只负责吃吃点心喝喝饮料,再同一群小姐妹聊聊八卦,互相商业吹捧一番,心满意足的开心回家。
哪像跟在他身边,一群人排着队往他跟前凑,甘棠假笑的脸都要僵了。
任于归:“累了?”
甘棠重重点头:“再这样下去,我也要学你当冰块脸了。”
说着,她原本困顿的眼里突然狡黠一亮:“你是不是因为这样,才总是冷脸不讲话的?”
这样一来,不想笑就不笑,不想搭理人就不讲话,大家也不会不满。
天呐,她为什么才发现这种经典人设?
“老公,你说我现在开始努力,像你靠拢演面瘫还来得及吗?”
任于归:……
他有时十分疑惑,自家这位跳脱的小太太,大脑到底是什么构造。
“甘棠。”他眉心跳动。
“怎么了老公?”甘棠还不知自己已在危险的边缘来回试探,一脸无知无觉,同他对视,模样十足乖巧。
任于归看到她傻乎乎的模样,头疼的叹口气:“累的话,不用跟在我这边,去找你朋友玩。”
甘棠顿时兴奋,大庭广众下,不好意思同他太亲密。
她只偷偷在大家眼皮子下面,勾了勾他的手心,眉眼弯弯:“那你走的时候叫我。”
跟着就十分没良心的将任于归一人丢在宴会厅中央,让他接下来都独自应对。
自从和任于归结婚,她就没参加过这种宴会,此刻和以前的一帮小姐妹重新聚头,听着大家高杆的恭维,甘棠简直身心舒畅。
这才是她参加派对的原因嘛,谁要听什么房地产合作意
向。
甘棠一路吃吃喝喝,听听各家最新的八卦,连去洗手间时,眉眼中都是笑意。
洗手补妆的时候,看到黎菲菲那张脸,甘棠差点将口红涂花。
这可真是一尊摆不脱的瘟神了。
甘棠一见她不怀好意的表情,就知道她又要来找茬了。
这种时候拼的就是气势。甘棠手中的动作顿了一瞬,随即就淡定的继续涂起口红。
“甘棠。”黎菲菲大概是心情真的很好,被她这样无视,也依旧带着笑。
甘棠将口红收进手包,转身要离开。
黎菲菲却一个错步挡在她身前。
甘棠冷下脸:“今日梦之订婚,我不同你计较,让开。”
“放心,这次不是来同你吵架的。”黎菲菲表情称得上迫不及待。
“虽然你够讨人厌,但我们好歹姐妹一场。别怪我没提醒你,任于归的前任秦妙丽回来了,听讲当年她为了事业抛弃任于归,任生呢也痴情,这么多年不近女色都是为了她。”
“麻烦你努努力,别到时成了弃妇,累的甘家同你一起丢脸。加油。”
甘棠看对方讲完就跑的这种小学生的行为,无言到极致,白眼差点要翻到天上去。
任于归这种工作狂,没有感情的冷血机器,也就是修了八辈子德,才有幸遇到自己,能收获一份绝美的爱情。
为白月光前女友守身如玉?
就这狗男人花式折腾自己的闷骚样,她宁愿相信是自己这朵旷世奇花,医好了他多年不治的不-举。
就是这么自信!
甘棠这样严密推理了一番,然后走进一间休息室,十分没有形象的整个人缩进阳台球形的秋千里。掏出手机,上网检索那位秦妙丽。
信息栏里是位身着芭蕾舞服的女人,身材纤瘦,气质卓群。
是大江实业秦家的千金,七年前出国进入皇家舞团,两年前成为领舞,去年底受伤退出舞团,确实在前几日返港。
甘棠冷笑,难为黎菲菲这次这么用心,找了这位秦家千金来编故事。
她收起手机,面色如常,正要离开。
听到外间有脚步声传来。
“一直有人来邀舞,累死了。”
“谁不知道秦二小姐舞姿冠绝全港,大家自然都争相邀你共舞了。”
“我的舞算什么好,跟我大堂姐比起来,只能算三脚猫功夫啦。”
“哎,不是我八卦,可外面都传遍了。妙丽姐到底是不是和任生有过一段啊?”
“当时我才十岁,具体不清楚,不过有段时间,家里是有讲大堂姐要结婚。可是再后来她考进皇家舞团,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那传言岂不是真的?”
……
外面的人还有讲什么,可甘棠却已经听不到了,她只觉得今晚的夜风凉到骨子里。
那两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月光倾洒,也能看到今日的宾客陆陆续续在往外走。
她却坐在秋千上摇摇晃晃,找不到支点。
电话声响起,甘棠看了一眼,屏幕里“老公”两个字跳动的欢快。
她看了半响,最终在第三遍响起的时候接起:“我在二楼和朋友聊了会儿,现在就下去。”
甘棠慢悠悠起身,不断安慰自己,他今年28岁,以前谈过恋爱也算正常,再想想平日里的相处,就算以前他真的和那位秦小姐有什么,也都是过去式了……
宾客已经尽数离去,原本喧闹的大厅中,只有侍者在收拾,任于归和席明瑞站在一起,侧身听对方说话,时不时应一声,眼睛却一直静静盯着楼梯。
见甘棠走下来,长腿迈动,向她走去。
“怎么了?”任于归一个照面,就发现她脸色不好,“不舒服?”
说着伸手要牵她。
甘棠一路走来,都在做心里建设,为自己洗脑,这事没什么大不了。
结果他一开口,她心态就全崩了。
怎么可能没什么大不了,她都要气死了,还很伤心。
比那种影视剧里,一头冲进瓢泼大雨里的伤心更严重。
至少是台风天里,要把任于归一脚踹出去,让他被大风卷走的伤心。
原本善解人意的剧本也演不下去。
甘棠挥开他伸出的手,张口就直接问:“秦妙丽是谁?”
任于归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到这个名字,一时怔愣。
好呀,还有犹豫,这下是真的确认了。
甘棠一脚踩向他鞋面:“这反应就是你对她还余情未了了?任生好痴情,为秦小姐守身如玉七年,你怎么不继续坚持下去啊?娶我做什么?渣男!”
任于归被她高跟鞋袭击,吃疼的同时,也第一时间抓住前因后果。
立即出声:“我没有前女友,跟你口中的秦小姐更是连面都没见过。”
甘棠:???
席明瑞在门口见到甘棠一言不合就袭击任于归,整个人都呆住了。
等到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却极快的清场,带着厅内的人全都离开。
甘棠顾不上周遭情况,脑中思路十分清晰:“那你刚刚愣一下做什么?而且我还听人讲,你都有同她
谈婚论嫁。”
任于归叹口气:“七年前我刚进信德,为了改革,一连开掉几名高层,信德内部有些动荡,有人要踢我出董事会。秦家手中有5的信德股份,我妈妈有想让我和秦小姐联姻,稳固在信德的地位。”
甘棠:好呀,果然还是有一腿。
见她一张脸皱成包子,满脸写着“我很不开心”的模样,任于归笑了一下:“我拒绝了,连面都没同她见过。”
见她表情瞬间多云转晴。
任于归没忍住揪揪她的脸:“任太,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那岂止是好了一点?
甘棠要不是为了保持住名门淑女的架子,这会儿简直想出去跑圈。
听听,他冒着被踢出信德的风险都不和秦家联姻。
最后选择和自己结婚,哎,他对我一定很真爱了。
甘棠如果有尾巴的话,这会儿一定摇成螺旋桨,直接带她飞到天上去。
心里甜甜蜜蜜,她却努力绷着脸:“那这个秦小姐就算了……”
任于归却直接打断:“不止这个秦小姐,在认识眼前这位甘小姐前,我的生命中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位发展出恋情的女士。”
甘棠这下再也绷不住,跳进他怀中。
被熟悉的雪松味包裹,甘棠觉得无比温暖与安心。
哎,看来苦情戏还是不适合我,心累。
任于归将人稳稳接住,却不复之前的深情,语调冷淡却压迫感甚重:“既然任太的问题已成功解决,我们回家就该算下其他账了。”
甘棠:呜呜呜,救命。
我现在抱他大腿痛哭忏悔还有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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