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三十六口
甘棠昨夜被任于归独自丢在书房, 气到失眠,直到两三点才睡着。
任于归生物钟多年如一日, 无论夜里睡的多晚,第二日都会准时清醒,整个人如时钟一般精准。
一早醒来,简单洗漱过后, 就要出去晨跑。
此前主卧理所当然是他的房间,昨日甘棠入住, 他搬去对面。
待得收拾利落推门出来, 就见甘棠房门仍旧紧闭。
敲三下门,里面未有任何动静。任于归拿出早已备好的钥匙,直接推门进去。
甘棠自然还在会周公,躺在床上睡得歪七扭八,被子被夹在双-腿间, 嘴巴还微微张开, 十分没有清醒时名媛的偶像包袱。
“甘棠。”任于归叫她,“六点了,起床。”
甘棠听到声响, 睡梦中被打扰后不耐烦的皱皱眉,随后翻身,妄图屏蔽掉干扰。
随着她转身,后背也正正对向任于归,屁-股上细细弯弯的猪尾巴正好展示在他眼前,它甚至还随着她的动作上下晃了晃。
任于归事后回想, 那一刻自己大概是被雷劈了。
他竟然伸手拽了拽那只尾巴,猪尾巴。
甘棠原本就被他声音扰到有些模糊意识,此时感觉到屁-股上的动静,立即惊醒。
一个高难度的鲤鱼打挺,瞬间从床上跳起来,捂住自己被“侵-犯”的小屁-股:“你要做什么?趁我睡着占我便宜,非礼我?”
任于归眼神看向落地钟:“起来跑步,已经晚了三分钟了。”
甘棠这时才想起那张惨无人道的时刻表,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平躺回床上,一副任人宰割的咸鱼模样,生无可恋道——
“你还是非礼我吧。”
任于归眉心跳动。
甘棠见他迟迟不动作,食指对他晃了晃,一副自己明白的模样。
随后再次坐起身,十分懂事的捉住他的手,往那个奇奇怪怪的猪尾巴上一放。
然后再次背过身对他躺下,动作一气呵成。
任于归看看捉住的那条尾巴,再看看甘棠一动不动侧躺的模样,不知怎的,就读出了她全身上下散发出的“不要因为我是朵娇花而怜惜我”的气息。
“甘棠。”任于归一贯寡淡的声音,此时带上了几分一言难尽,“跑步了。”
“我都这样了,你却只想跑步?”甘棠十分不可置信,一巴掌拍掉他握在尾巴上的手。
呸,咸湿佬,逼我跑步,才不让你摸我尾巴。
随后一咕噜起身,跪坐在床上,仰头认真威胁任于归:“我九点半才上学,你逼我六点起床,是在苛待中学生,我要去教育局举报你。”
未曾想,任于归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从运动裤兜里拿出电话,翻开通讯录,递至她眼前:“吴生电话,你可以即刻打给他。”
甘棠只看一眼姓名,就识得这是现任教育局局长电话:
你这个万恶的资本家。
见这狗男人实在油盐不进,甘棠耍赖般朝床上一趟,全身上下写满“腿长在我身上,不去不去就不去,你能奈我何”。
任于归见她打定主意,也不再多言,直接将人从床上抱起,随即熟练的抗在肩上,要下楼去。
“咳咳,任于归,你放我下来。”甘棠被他硬硬的肩头硌的腹部疼。
“到了外间,自然会放你下来晨练。”任于归这狗男人显然没有同理心,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冷冷回她。
甘棠:“你讲什么?你要把我带去外面?”
她瞬间屈服:“放我下来,我跟你去跑步,让我先换身衣衫。”
昨日大婚,今天外面一定还围堵的有记者狗仔,穿成这样,连脸都没洗,怎么能出去?
“快点啦,我真的去跑步,我发誓。”甘棠见他仍旧下楼,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连声示弱,“求求你了,于归哥哥,老公,放我下来啦。”
“愿意跑步了?”任于归站定。
“愿意愿意,我最爱跑步了。”甘棠像沙袋一样被他抗在肩头,毫无骨气的点头。
“以后每日都跑?”任于归不紧不慢同她确认。
甘棠:……
不过是回答的慢了一瞬,任于归就已经再次迈步,要走到门口。
甘棠连忙阻止:“跑跑跑,每天都跑。”
“那张作息表?”任于归得寸进尺。
甘棠屈辱签下丧权辱国的割地赔款条约,咬牙切齿保证:“我会认真遵守的。”
任于归这才满意,让她重新双脚着地。
甘棠再次脚踏实地,感动到要落泪。随后像做贼一样朝任于归身后一躲,双手捉住他腰间的运动衫:“喂,刚刚没被拍吧。”
任于归的这栋房屋是去年新建,做的现代化设计,四周都是通透的落地窗,甘棠十分担忧有狗仔会偷拍到自己刚刚丢人的画面。
“不会,昨日已派人将他们清走。”任于归淡定道。
甘棠:???
狗男人,你是不是在耍我?
任于归见她一副后悔不迭的模样,指指腕表,老神在在催她:“任太,你有三分钟时间换装打扮。”
“三分钟够做什么?”
甘棠试图讨价还价。
可任于归在谈判桌上从来不会让步:“两分五十秒。”
甘棠指他一下:“你别太过分。”
又没有狗仔了,我为什么还要受你胁迫?
“两分四十秒。”任于归似乎知晓她心中所想,望她一眼,“虽然外间没有狗仔,可薄扶林每日晨练的人不少,刘生、席生、霍生”
话音未落,甘棠已经拔步朝楼上狂奔。
虽然时间有限,可甘棠再次下楼时,已经换上早已为她备好的运动服,头发松松散散扎上一个马尾,一副元气少女的模样,即便不施粉黛,依旧清丽可人。
一边朝他身边走,一边出声抱怨:“为什么是长裤?我明日要换成短裙,下面还要配运动风堆堆袜。”
说着扯扯宽大到将手完全遮住的袖子,“我要丝绒材质的运动衫,这颜色也不衬我,藏蓝色太深了,明年的流行色是经典蓝啦,我要换经典蓝。”
此刻她整个人就是大写的本港名媛本媛,挑剔且娇气。
对此,任于归的回应是干净利落的推门而出。
甘棠瘪瘪嘴,不甘不愿跟在他身后,一起跑去。
任于归平日自己锻炼,都会沿着沙宣道一路而下行至滨海长廊,今日带上她,便更改了距离。
见她刚刚作里作气的模样,想来自己的小妻子应当像本港大多数名媛一样,比起露天运动,更爱在家中做壁花小姐,娇气到走三步都能喘两喘。
因此已经做好走走停停的准备,想要让她这两日先适应一下。
未曾想,甘棠娇气归娇气,出来时也是万般不愿,可真跑起来,却丝毫不落后于自己,能一直跟在自己身侧。
任于归侧头望一眼埋头奔跑的人,试着提了提速。
甘棠再次跟上,期间连呼吸都一直保持平稳,既没喊累,也没撒娇闹着要停。
她就是时不时一边打打哈欠,一边在心中骂两句任于归狗男人,影响自己睡美容觉。
两人一路跑过滨海长廊直抵贝沙湾,任于归才停下脚步,难得体贴的问了声身边一路未吭声,一直沉默奔跑的少女:“需要休息一下吗?”
同时对身后保镖招招手,即刻有人送来水。
任于归接过,拧开递给甘棠。
甘棠摆摆手:“快回去吧,我还想补觉呢。”
任于归见她面不喘心不跳,确实不是勉强的模样,这才点头,同时纠正她:“不能睡觉,用完早餐,你要开始补功课。”
正在喝水的甘棠差点没忍住喷他一脸。
任于归见她脸颊含水,圆鼓鼓的模样,突然不合时宜的想到,她这模样当与昨晚那身睡衣很相配。
圆圆的脸庞似猪头,皱起的鼻尖变得圆润,也同猪鼻有几分肖像。
他缓缓声提醒她:“你刚刚有同意执行计划。”
甘棠听罢用死亡凝视看他一眼,随即将瓶盖拧紧,往他手中一塞。
任于归不明所以接过,就见原本轻松站立的甘棠,突然开始大口喘气,并弯下腰,双手撑住膝盖,一副随时可能累晕倒的模样:“老公,我不行了,太累了,我感觉自己需要休息两小时才能缓过来。”
说着还勉力抬头,弯着身子勉力望他,眼睛水水润润,无辜又可怜,仿佛此前的轻松惬意完全不存在一样。
任于归:
我怀疑我老婆参加过无线台的表演训练班。
甘棠见他直直站在那里,眼神充满评估的望着自己,整个人不为所动的模样,简直冷血到毫无人性。
狗男人,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她咬咬牙,做出一副虚弱到站不稳的模样,要往地下摔。
原本应该是对自己狠心一点,要摔倒在地,回去同父母据理力争,告诉他们任于归不靠谱,害自己受伤,最好取消那个鬼计划,顺便接自己回甘家的。
可眼见自己都要摔倒,这家伙却仍旧无动于衷。
甘棠顿时心里不平衡,我摔在地上疼,也要拿你当个垫背的,把你砸伤,一样能计划通。
于是甘棠明明已经往后方摔去了,却突然违背人体力学,硬是创造物理奇迹,在半途转变方向,往任于归身上摔去。
今天我就是铁了心要碰瓷你了!
跟随在老板和夫人不远处,随时要注意两人动静的一众保镖们,眼睁睁看到甘棠这一系列高难度操作的全过程,内心集体卧槽:老板究竟娶了个什么品种的太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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