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岙县中的初中部与高中部是在一起,初中部就4个班,每个年级2个班,高中部就少了,就2个班,如今初中高中都是两年制的。
这一回,王兰兰与小哥王保国非但不能同桌,还不能同班,为了这事儿二哥还问了校长,校长笑眯眯地说:两个学生都十分优秀,一个班分一个,对老师同学们才公平。于是,王兰兰分在初一(1)班,王保国则分在初一(2)班。
如此情况,王兰兰暗暗窃喜,求之不得呢?
王兰兰在玉泉那个乡下地下呆了六年之久,在种植空间种了六年的地,收获的可不仅仅只有那‘数以万计’的蛋类,还有那各种各样的粮食作物蔬菜瓜果棉花等等,这些满满当当的大批物资,可都可以换成钱。
新学期开始了!
分了班的兄妹只有早晚同路,以及中午吃饭时在一块;别的时间,王兰兰都挺自由,比如说午休时间,小小的县城可以让她在午休时间兜俩个来回的风还有午剩余。
王兰兰细细观察过,县城内的条件还是不坏。她班上共计四十四人,有个别住县城里同学的条件挺好,男生梳着光溜溜的头发,穿着崭新的白衬衣,笔直的黑裤子,还有崭新的黑皮鞋;还有女生还扎着鲜艳的头花,真是黑白灰中的一点红,十分耀眼!这头花,这小小的县城可没有呢。
这一日午休时。
王兰兰与往常一样骑着二八的‘凤头’自行车,无聊的在县城的大街小巷里慢悠悠的东转西转,来来去去的穿梭着,好在县城的路比较平整,没有那样跌。
终于找到了。她看到一个佝偻着身的老人抱着一个小布袋子鬼鬼祟祟的朝着一个巷子走去,顿时眼睛一亮,迅速的从自行车上下来,拐到没人的角落,放出精神力(空间异能者本身拥有的)四处警戒着,确定没人偷窥,才瞬间将自行车收入空间,同时白皙纤长的手掌则多了一个布袋子,想了想,又多了一条黑色面纱,戴上黑色面纱,跟着刚刚那佝偻老人的方向摸索着进去。
这是一条既隐蔽又无死角的窄小巷子,走了大约十多分钟,才看到人影,里面的人都抱着或者扛着袋子,大多低着头,要么东张西望,神情紧张,动作鬼祟;见此,王兰兰则高兴坏了,这便是传说中的‘黑市’啊,没想到竟然被自己无意之中遇到了。
前些天自己可是大街小巷摸了个遍。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王兰兰没有多想,就近寻了一处靠墙的位置学着别人蹲了下来,将布袋子抱在怀里。唉,可惜不能叫卖,想想法子,哦,写上一张广告纸吧!她从空间摸出一张红纸,将就的在上头写了几个大大的钢笔字:白面大米、鸡蛋棉花、土豆地瓜、蔬菜瓜果、应有尽有。
多了这张广告纸,一下子就引起了一个刚进来的老妇人注意,只见她动作利索地走到了王兰兰跟前,蹲了下来,眼睛向后瞟了下,压着声音悄悄的问道:“小姑娘,有多少个鸡蛋?”家里闺女刚刚生下外孙,家里的鸡蛋加一块也不过一斤半,加上亲朋好友送来的,也不过五斤,哪能吃得到月满啊。今日她也就是想出来碰碰运气,鸡蛋是个精贵东西。
“您要多少啊?我这里不够,家里还有呢。”王兰兰对第一个上门生意十分重视,想尽量满足客户需求。
“能先给看看吗?”大热天,她也有些怕坏掉呢。可,如果今日不买,之后也不知能不能再有运气遇上。来黑市,就是看到有需要的,就要买下,不然,下一回不知道有没有了,这是她的经验之谈。
王兰兰笑一笑,雪白粉嫩的小手在怀中地布袋子里一摸,再伸出手时,便多了三枚大小不一的蛋——鸡蛋、鸭蛋、鹅蛋。
老妇人一瞧,不客气地将三枚蛋从王兰兰手里接了过去,又看又瞧地,花了近五分钟,才狠下心来,低声道:“怎么卖?”
王兰兰边观察着摸过来的客人,嘴上回答:“8分一个。”副食品供应站是6分一个,不过一般工人每月只有5个鸡蛋供应,还不知道能不能买得到手,如果遇到‘货已售罄’,那也没有法子。进了黑市的东西,就是高价,更何况她这个价一点儿不高呢。
果然,老妇人一听,眉开眼笑地报了数字:“鸡蛋五十个,鸭蛋三十个,鹅蛋二十个,一共一百个。”
王兰兰觉得有些为难了,这蛋很容易磕碰坏掉,让她一个个这样摸出来,太费时费力了吧,于是她低头想了想,才抬头道:“阿奶,你还要些别的吗?到时一起送给您。”言罢,将广告纸上的字让她看了看。
“阿奶不识字。”老妇人笑着道,说完话,想了想,才慢慢接着说:“一百个蛋,不好拿。你送到我家里吧。这些你有的每样送一点到我家,我先看看。我家地址是路号楼室。这三个蛋,我先带回去了。到时一起算吧。”言罢,悄悄藏起那三枚蛋,也不等王兰兰回话,便大大方方地离开了。
老妇人一走,王兰兰便在心底默默记下地址,第一个长期客户谈下来了。她心底有些得意。
下一位客人在边上观察她有几分钟了,是个半大不小的少年,面黄肌瘦,衣裳已旧,但洗得干净,是个好人家的孩子,不对,是个成分不好
的孩子,黑五类子女是这个时代最悲哀的存在,旧日的荣华富贵一刻享受到,一出生便被打上了坏分子地‘烙印’,招工招学招军都没有他们的份。
那少年见她身边没人,便悄悄过来,低声问:“你要换银元吗?8毛换一个。”银行是一块换一个,可是他家是不能拿出去换的,万一让人盯住,就是祸从天降。父亲是参加过国-民-党,解放前是可以离开的,不过爷爷奶奶故土难离,父亲觉得自己一个不重要的文职,没有上过战场,没有杀过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可哪知道会这样子呢?他是家里老大,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不过母亲与父亲已离开,带上弟弟回了上海,好歹划了个工厂成分。他明白,母亲是为了弟弟才离开的,父亲也没有反对。
王兰兰也低声回:“可以。不过,我身边钱不多。你不要粮食吗?”
那少年先一喜,接着一愣,慢慢暗淡下来,摇了摇道:“我家人生病了。你可以换多少?”不知为何,面对眼前清澈而明亮的星眸,他就放松了警惕。
“一百五十块。”这是王兰兰这些年陆陆续续收到的零花钱以及新年时长辈们给的压岁钱,在村中没有花钱的机会。这是一笔不少的财富。
“够了,够了。不对,我没有那么多银元,嗯,给你这个。”言罢,那少年赶紧从怀里掏出来一块金橙橙的东西出来,厚二厘米,宽三厘米,长五厘米,一看就是个真家伙,色泽金黄的闪眼。王兰兰喜欢的接了过来用手垫了下,恩,有二十克了,如今的金价大概在八九块钱,这一条小金鱼最起码有二十克了,算下来,就是二百块的样子。不过,在黑市中出现就没有这个价了。
可,钱是死的(贬值),金子是活的(升值),王兰兰还是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于是先摸了十五张大团结(她不喜欢那些分分角角的,换了最大面值),又摸出十个鸡蛋以及几个蔬菜水果,一点细粮将怀中小布袋子塞得无一丝空隙,才道:“你家有病人,这布袋子里有点吃的,你带回去吧。”言罢,小布袋子放在他脚下,将钱塞到他的手里,自己收了那小黄鱼,不等他反应便先离开。
那少年没有留下点钱,这是黑市,一叠大钱,看样子差不多。将钱收好,弯腰抱起小布袋,便大步离开。到家后,先摸出钱,点了点,十五张没有错,放心之余,才打开小布袋看了看,一惊,再一喜,接着有些惭愧。
王兰兰急急忙忙寻了一处无人之地,快速取出自行车,就向之前老妇人提供的地址骑去,与学校挺近的,到了附近就收起自行车,取了背篓,在背篓里放了五十个鸡蛋,三十个鸭蛋,二十个鹅蛋,刚刚那三个就当送她了。还有空间内各种粮食作物,各取一点,当样品。
就这样子,她每日午休时,都会去黑市做一两单生意,手头也发展了几个长期客户,彼此之间,约定半月一次送货上门服务。不过短短月余,王兰兰的腰包渐渐鼓起来。
这日傍晚,王家兄妹仨人正飞速的骑着自行车回家。行止半路,停下,王兰兰从二哥的后座换到了三哥的后座,不忘将自己缝起来的坐垫也拿上。
正在这时,见到了正赶着骡车的爷爷。
仨兄妹齐声喊着:“爷爷……”声音里透出一股喜悦。
骡马缓缓停下,王兰兰不由笑着跑上前打招呼道:“爷爷,您今天进城啦?接知青吗?”边问边好奇地打量着骡车上的二男一女,以及大小不一的包裹。
三个知青,最惹眼是一位大约十七八岁的青年,身材高挑壮实,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显然是家里并不缺粮,一身军绿色的军装,平整干净,甚是打眼,王家兄弟同时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这年头,能搞到一身军装可是不容易,不少人心心念念都没有门路搞到手。更别说,除了一身崭新的军装服之外,配套的手提袋和被褥都是成套的,更是让讶然这人究竟是有多大的背景?
另一个少年,十五六岁的,白白净净的,穿着一身崭新的蓝色罩衫,脚上则是一双新黑布棉鞋,最普通的是属那女的,大概二十来岁,衣着朴素,脸黄肌瘦的,长年累月吃不饱的模样。这年头,有口吃的,都是留给儿子的,女儿嘛,饿不死累不死就活着,死了,就掉几粒泪就得了。
王爷爷乐哈哈地说道:“天快晚了,走,抓紧时间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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