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2)
宁华裳的手很小很软, 她挣扎了两下便放弃了。
宋允眼角余光落在宁华裳的手腕,那里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是当年先皇死后, 皇位争夺白热化的时候, 有人刺杀原身, 宁华裳为了救原身留下的。
那天原身和她乘坐的马车在郊外出事,马车翻了, 她搀扶着原身一路逃走,被逼到悬崖。
原身被杀手扔过来的侍从尸体撞了以下, 失足滑落悬崖, 是她一把抓住了原身, 死咬着牙不肯放手。
当是那地上又一块特别尖锐的石头,是直接扎进了她的手腕上。
被救的时候太医都惊呆了, 实在是想象不出来以宁华裳这样娇小的体型是如何拉住原身这样高大的男人的。
原身没有事, 她昏迷了三天,醒来后她的手留下了疤,伤了经脉不能再弹琴了。
宋允看着那道疤, 大拇指轻轻的在上面摩挲,有些心疼她, 毫不保留的爱然后换来的是自己的男人一次又一次的背叛……
感受着宋允指尖的温度,宁华裳有些不安, “怎么了?”
“没什么。”宋允淡淡的说道。
这时, 李郁德说道,“皇上,到了。”
太后宫, 宫门紧闭,太后的贴身大宫女彩绣站在门前,跪下行礼,“皇上,太后正在休息。”
宋允冷笑,“朕来了都不开门,太后好大的威风。”
彩绣并不怕皇上,毕竟原身是如何被太后哄的晕头转向的她是亲眼所见,这些印象根深蒂固,而宫中传言的那些残暴杀人,她却根本没见过,只当是流言夸张。
彩绣不卑不亢的说道,“皇上且等片刻,太后大约一炷香便好。而且皇上……”
她抬起头,用一种责备的目光看着宋允,“太后说,她只想见您一人。”
“是吗?”宋允轻轻的呢喃让人听不出情绪,然后看向宁华裳,“皇后,你说朕被拒之门外该当如何?”
宁华裳心里疯狂吐槽,你们小情人闹别扭非把她扯进来干什么?嫌她还不够柠檬吗?
骗子!装模作样!
太后宫一个丫鬟都这么恃宠生骄还不都是你的锅?
宁华裳心里波涛汹涌,面上却仍旧是一幅雍容华贵,端庄淑仪的一国之母风范,她目光温和,笑容大度,“皇上和太后既然有事相商,臣妾便先告退了。”
彩绣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果然,太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是无与伦比的。皇后,也不过是一个空架子罢了。
“不对。”
宋允仍旧抓住宁华裳的手,“皇后,今天朕就教你怎么处理后宫之事。”
“嗯?”宁华裳诧异的看着他,她回答错了吗?以前不都是让她回避吗?
再者,太后就算不是皇上亲母也是一国太后,皇上是儿子,她是儿媳,他们又能做什么?
“李郁德。”
“奴才在。”
宋允吩咐道,“彩绣蔑视皇威,对皇后不行礼不请安视为不敬,拖下去仗责三十送进劳役司悔过。”
“奴才遵旨。”李郁德挥了挥手,招来两个太监就要将彩绣拖下去。
彩绣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皇上会突然发难,登时慌了,“皇上,奴婢可是太后娘娘的人!”
宋允没理她,反而问宁华裳,“皇后以为这样处罚如何?”
这是把锅往她头上推吗?
宁华裳嘴角抽了抽,笑的风轻云淡,“极好。”
这边,彩绣张牙舞爪的试图推开两个太监,“放肆,你们居然敢抓我,我可是太后身边的人,滚!”
李郁德是见识过皇上在殿上杀人的,知道皇上现在已经大权在握,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根本不管彩绣的叫嚣,又叫了两个人,直接就将彩绣绑了。
彩绣不甘心的对着宋允大叫,“皇上,您这么做就不怕太后伤心吗?”
李郁德怒骂那几个磨磨蹭蹭的小太监,“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拖下去!”
“太后娘娘救奴婢,太后娘娘!”
在彩绣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中,太后宫的门开了。
“慢着!”太后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皇上何故如此生气?”
宁华裳见太后出来,正要下撵行礼,再次被宋允拖住,“记住出门前,朕和你说的话。”
霸道处事,只手遮天。
这八个字,宁华裳此时此刻才真切的明白是什么意思。
宋允和宁华裳高高在上的坐在轿撵上,丝毫没有行礼的打算,是对太后的大不敬。
甚至李郁德也没有理会太后的命令,硬是让人堵住彩绣的嘴拖走了。
很快,彩绣凄惨的叫声传了过来。
扶手太后的宫女的手都被太后抓出了血。
太后心里涌上一阵恐慌,再联想到这几日的流言,她觉得有什么事情超过了她的掌控。
尤其是眼前这个容貌虽然没有任何变化,但却陌生无比的男人。
宋允从轿撵上下来,又将宁华裳小心翼翼的扶了下来,两个人在簇拥下踏进了太后宫。
屏退左右。
宋允牵着宁华裳的手坐下,“先皇驾崩已经一年有余,朕听闻太后日夜思念,每
晚不能入眠,今日便请太后前往无极山替先帝祈福。”
“你让哀家去祈福?”
太后身子一晃,“皇上,你便忘了你我过去的情分了?”
“太后慎言,朕和太后仅止于母子。”
太后看了宁华裳一眼,眼波流转,挑衅十足,软了身子,风情无限走向宋允,跪在地上,抬起头,露出那张灿若玫瑰的脸,拉着宋允的衣摆,“皇上,你前不久在床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宁华裳别开脸,虽然知道了两人的奸情,亲眼目睹,心就像被人拿了一把刀沿着伤口又捅了进来。
宋允拉开自己的衣摆,“太后第一次给朕下、药的时候难道料想不到?”
下、药?
宁华裳睫毛微微动了动,皇后的凤仪半点未失。
“皇上,你难道忘了我们恩爱的日子了,您可是和我说要废了皇后和我在一起的。”说着,她落下伤心泪来,“皇上,我是真心心慕于你,不然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请父亲助你铲除太师。”
“你是心慕我还是心慕权势?”宋允推开她,站了起来,从上往下藐视一切,“朕可记得你父亲如今的位置是你哄着朕和太师差点闹翻争夺来的。”
“皇上!”
“行了!”宋允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朕现在没工夫陪你演戏,朕就和你明说了,你给朕下药,朕利用你迷惑太师让他放松警惕,从头到尾朕对你都是虚情假意。”
宋允道,“念在你也算有功于朕,就好好的在无极山为先皇祈福吧,否则朕不介意这宫里再多一颗人头。”
“呵呵!还真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皇上真是无情啊!”
太后擦了擦眼泪,站起来,大步走上前,站在宋允面前,下巴抬的高高的,气势十足,“皇上,哀家的母家可是吏部尚书文儒海,你别忘了朝堂上三分之一的重臣都是我父亲提拔起来的!”
“你在威胁朕?”
“不敢!只要皇上敬重哀家,哀家的父亲就会好好辅佐皇上!”
“既然你对文家如此自信,朕不介意今天就废了文家。”宋允道,“李郁德,传朕旨意,文儒海教女不善,秽乱宫围,着刑部革职查办。”
“皇上就不怕朝堂乱了!”太后大叫,不知不觉节奏已经完全被宋允掌握。
她失了进退。
“万里江山,千秋霸业,朕主天下,谁敢乱!”
“皇上就不怕哀家将你我之事说出去?到时候,天下人都会只有皇上不只是一个暴君,更是一个和先皇妃子乱lun 的好色昏君,届时,史官直书,千秋万代,遗臭万年,皇上有何面目去见历代先皇?”
“呵!”宋允轻嗤一声,眼底似乎酝酿着狂风暴雨,李郁德端着圣旨和药进了来,跪在太后面前,“太后娘娘,皇上吩咐奴才给您准备了两样东西,一样是文家革职的圣旨,一样是哑药。皇上念及太后娘娘对大宋有恩,特此准许太后娘娘喝了哑药之后入无极山祈福,切莫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好心,最终落得个和太师一样的下场。”
太后的身子晃了晃,勉强手撑在桌子上才能撑住,太师何等下场?抄家灭门,全族诛杀,一个不留!
“你……”
她恶狠狠的指着宋允,全身都在发抖。
她想不通,他们苦心孤诣多年怎么竟然连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她自以为了解男人,更了解宋允,将他拿捏在掌上,享受着太上皇的权力,可是竟然反被他利用,用来迷惑太师!
到底是哪一步错了?
她陡然想起,自打太师被灭之后,宫门一直在戒严,她任何消息都传递不出去,家里人也传递不了消息进来。
他们文家真的就败了吗?
“太后娘娘,皇上等着呢。”李郁德催促道。
太后抖着手,抓住白瓷碗,一口气灌了进去,“皇后!”
她哈哈大笑,似癫狂似疯魔,“你看清楚了吗?你身边的这个男人他何等无情!何等冷漠!这样的男人你还敢相信吗?他今日如何对我,将来就会如何对你!”
她就是死也要在两人之间扎下一颗钉子!
宁华裳如同一只高贵华美的凤凰,眉目骄傲,“本宫的事情,不劳太后费心。本宫与皇上的感情,天地可鉴,日月同心。”
“那哀家就恭祝皇后死得其所,别像哀家一样被人利用,扫地出门!”
“太后娘娘放心在无极山祈福,皇上和本宫会派人好好协助太后的。”
宋允和宁华裳从太后宫出来,阳光正刺眼。
两个人并肩走着,宋允没让李郁德跟着。
宁华裳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宋允的表情,现在她可以肯定了,她眼前的男人是真的帝皇了,连从小一起长大的她都看不懂他的情绪。
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是挺无聊的,两个人都在沉默。
宁华裳不自觉地就开始畅想九天了。
御花园的杏花开了,一片两片没入浅草中。
她想起了七岁时学女红走神,被阿爹责罚面壁思过,他给她偷偷带来的杏仁酥,还有一小壶桃花醉。
杏仁酥甜甜的,桃花醉香香的。
可是谁曾想两个
人都没喝过酒,那桃花醉闻着香,喝着也没什么酒味,后劲会那么足。
两个人醉倒抱在一起。
阿爹回来生了好大的气,大骂阿允拐跑了他的小棉袄。
后来,她出嫁的时候,阿爹拉着她的说,幸好臭小子是个乐呵呵没脾气没志向的,不然,以后怕是要委屈了你。
可是谁会想到最贪玩,最没志气的人会被推上皇位呢?
然后人就变了。
她没学过怎么当皇后,阿爹也没教过她,就连女红她贪玩不爱学阿爹罚了她几次也就由着她了。
后来阿爹没了,她当了皇后,阿娘才教她,皇后啊要雍容华贵,要气度宽大,要母仪天下。
这一天天的坐着,绷直了身子,坐着真累。
今天也好累,还得陪阿允演戏。
她觉得自己是魔障了,竟然会把一个梦当真。
如果是梦里的阿允,估计绝对不会让她知道他和太后的事情。
可是这个阿允也好陌生。
当上了皇帝,人肯定会变的。
就像当了皇后,她不也变了吗?
话说,腿都走酸了,她家皇帝陛下还要走多久?
“皇后,你在想什么?”
“腿酸了,不想走,还想吃杏仁酥。”思绪飘的太远了,宁华裳还没来及收回来,真心话脱口而出。
旋即,躬身请罪,“臣妾一时口误,请皇上恕罪。”
“还不到半里!”
这也是脱口而出的真话。
宁华裳心里的小人怒叉腰,他那什么惊讶惊吓的语气?是在嫌弃她吗?
宁华裳低头,郑重的提醒某人,“皇上,臣妾这身衣服重达六斤,头上的凤冠五斤重。”
阿爹说的对,男人,呵呵,对女人的服饰打扮就是睁眼瞎!
宋允笑了笑,“下次不想穿可以不用穿这么厚重的服饰,毕竟,你是宫里最得宠的皇后,嚣张霸道,只手遮天。”
宁华裳憋着一口气,咬着牙说,“臣妾遵旨。”
“别站着了。”宋允扶她在凉亭坐下,她的皇后华袍很长,他躬下身子,将裙摆理了理,蹲下来,温柔的捏着她的小腿,“揉揉就不疼了。”
“皇上。”宁华裳缩了缩,“这样不好。”
“你和朕恩爱,总要有些事迹传出去别人才会信。”
“臣妾多谢皇上。”
宋允一边揉着一边说,语气中有些自责,“刚才我一路上都在想怎么跟你解释,忽视你了。”
“皇上乃天子,做事不须像任何人解释。”
什么解释?分明是想骗人编不出词儿吧?骗子!
宋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才是我,好的坏的,我永远不会瞒你。”
宁华裳长长的睫毛垂下,若有所思,“为什么不想瞒我?”
“因为……”
“皇上!”伴随着一声高亢的哭喊,一个穿着紫色华服的妃子在宫女的搀扶下跪扑在宋允面前,泪如雨下,“皇上,姐姐做错了什么,你要将她赶出皇宫?”
太后的妹妹,荣妃匆匆忙忙赶来,哭的妆发都乱了,那尖锐的声音与其说是在求情,不如说是质问。
宋允眉毛微挑,相对于太后的狼子野心,荣妃这个人要单纯的多。
不够单纯也不足以让太后相信。
她漂亮美艳,冲动浅薄,在原身的前半身中基本上太后指哪儿她打哪儿。
但是在太师失势之后,她的浅薄就变成了另外两个女人可以利用的武器。
三言两语就能挑拨她大吵大闹,可以说太后的垮台,她功不可没。
但是说实话,原身其实挺享受她的哭闹的。
因为后宫的女人都太循规蹈矩了,偏有这么个人能不顾及他皇帝的身份,像民间夫妻一样吵吵闹闹。
原身觉得满足了他对于普通人生活的幻想。
对此,宋允只觉得原身可能对普通夫妻四个字有极大的误解。
“你在质问朕?”宋允沉声问道。
“臣妾不敢。”荣妃小意的抹着眼泪,抬头用怨怼的目光直视宋允,“皇上,那怎么说也是臣妾的姐姐,你怎么能让姐姐去无极山祈福呢?无极山那么荒僻,姐姐身子骨本来就弱,根本受不了,皇上,你也太无情了!”
宋允看向一旁又神游天外的宁华裳,“皇后,臣刚才不是教过你该怎么处理后宫之事吗?”
宁华裳偷偷掐了掐自己的手臂,醒了醒神,眼前男人一脸的坏,倒是像极了以前两个人在赌场骗钱的样子。
她不由的在心里感叹,看吧看吧,又到了她背锅的时候。
皇上所谓的他需要一个恩爱的女人,这女人估计全都是用来背锅的。
哦,以后所有的锅都在她头上。
宁华裳纤细白皙的手指将头上的珠钗取了一支下来,拿在手上把玩,有些警告意味的说道,“荣妃,太后前往无极山替先皇祈福那是福分,是对先皇的敬爱,切不可再胡言乱语。”
“我没有胡言乱语!”荣妃恨恨的瞪了一眼宁华裳,有些娇气的说道,“皇上,你是不是被皇后骗了?皇上,不管她跟你说了什么,那都是骗你的,我和姐姐
才是真心对你好,永远不会害你的人!”
啪!
宁华裳手里的珠钗掉落在地,上面最大的一颗珍珠在宁华裳把玩时便被她摇松了,落地撞击,滚落在一旁。
宁华裳一拍桌子,“荣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弄坏皇上赏赐给本宫的珠钗!”
荣妃当场就被震蒙了,“你傻了吗?”
当着皇上的面瞎扯淡,找死呢?
十分懂得察言观色的李郁德立刻眼疾手快的带着人上前候命。
宁华裳吩咐道,“荣妃心术不正,嫉妒成性,故意弄坏本宫的珠钗,自今日起打入冷宫思过。”
“奴才遵旨。”
李郁德说着就着人抓荣妃,荣妃啪啪两巴掌将两个小太监抽开,转而看向宋允,“皇上,你就看着这个毒妇当着你的面冤枉你心爱的女人?”
“皇后冤枉你了?”宋允双眼含着薄雾,让人看不清他的意思,“此时此刻还在狡辩,看来是不知悔改,朕看冷宫也不用去了。李郁德,脱掉她的妃嫔服饰,逐出皇宫。”
“皇上!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臣妾可是你的枕边人啊,你当真如此无情?”
“你说朕绝情?”宋允问道,“你与太后算计于朕,哄骗朕给你父亲升官诰封,在后宫争风吃醋,在朝堂打着扣朕的名头结党营私,还敢说朕绝情?”
甚至,在太师死后,为了怀孕三番四次给原身下药,导致原身早早掏空了身体,绝了后嗣。
“皇上,就算姐姐和父亲哄骗了您,臣妾没有啊!”
“既享受了福荫就必须承受恶果。”
“那臣妾也没有破坏皇后的珠钗,这是诬陷!你们狼狈为奸!”
“还看着干什么!不知道捂嘴吗?”李郁德见说到皇后宋允的脸明显沉了下来,当即拿出手帕堵住了荣妃的嘴,“还不把人拖走!”
什么狼狈为奸!呸!那就龙凤呈祥!
李郁德在心里骂了一句,不知死活的东西。
很快,太后前往无极山祈福,荣妃得罪皇后被贬出宫的消息就传出去宫。
文儒海躺在病床上,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就知道!他早就知道了!
在皇宫彻底被皇上所掌控,消息传不进后宫的时候他就料到了今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文夫人坐在床边一脸愁容,“老爷,荣华回来了,皇上显然是对我们文家出手了,我们该怎么办?”
文儒海再一次想起了从他眼前一个一个的被拎过的三十多颗血淋淋的人头。
还有一天之内被抄家的五十多户!超过三百多人被流放。
这其中可包括皇帝的亲姑姑,先皇的十四姐啊!
他们文家府兵不过百人,如何和掌控了皇城几万大军的皇帝相抗衡?
难道他们文家也要步此后尘吗?
“扶我起来。”文儒海伸出骨肉如柴的手,“我要立刻上书皇上,辞官谢罪!”
文夫人傻眼了,“老爷,你辞官了,我们文家怎么办?”
“皇上现在毫不顾忌却没有对文家出手,不过是因为太师之乱杀了朝中将近三分之一的大臣,如果再从我文儒海的头上杀起走,只怕朝堂之上就没人干活了。”
文儒海痛苦的说道,“皇上连逐我两个女儿出宫,就是在敲打我。让我自己走。只有我辞官谢罪,自己远离朝堂,文家才可以保住!如若等皇上已经找到替代我提拔起来的官员人手,那文家才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文儒海将利弊讲的很清楚,文夫人好歹跟着做了几十年的官夫人哪里听不懂?
她立刻命人取了笔墨纸砚,文儒海告罪次官的折子连夜就让人呈了上去。
夜间,宁华裳看着桌上的杏仁酥和桃花醉,心情颇为复杂。
她原以为他都忘了的。
毕竟十多年了。
宁华裳手抓住另一只手臂,教训荣妃的时候她掐了掐自己,她做的很隐蔽,应该没有人注意到才是,可是荣妃被拖走后,他撩起了她的袖子,看着上面红红的掐痕恶狠狠的命令她,以后不准掐自己。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关心,可以伪装,可是再完美的伪装,细枝末节也会露出马脚。
“皇后,你看清楚了吗?他今日如何对我,将来就会如何对你!”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才是我,好的坏的,我永远不会瞒你。”
交替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宁华裳有些烦躁,“绿蚁,你说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绿蚁是跟着宁华裳长大的,是最贴心的,两个人称作主仆却更似姐妹。
绿蚁垂眸道,“其实,娘娘,无论皇上真情还是假意,只要对您好不就好了吗?”
宁华裳眸子暗了几分,话虽如此,可是女人总归对自己的男人是很矫情和贪心的。
晚上,宁华裳早早的歇下了,宋允来时没让人出声。
他褪了衣服在宁华裳身边躺下,也不知是不是这夜太过寒冷,宁华裳摸到了暖炉自然而然的窝进了宋允怀里。
晨曦鸡鸣,宁华裳睁开眼就看见自己窝在宋允的怀里,而他撑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她惊慌的推了一把,宋允再次伸手将
她揽入怀里。
宁华裳红了脸,“皇上你说我们只是演戏的。”
“送佛送到西,演戏演到底。”宋允厚着脸皮收紧手,将她抱的愈发紧了。
宁华裳心里却在疯狂刷弹幕:这两句话是连一块儿的吗?骗子!
同一时间,东南冷宫传来一声震破天的惊叫。
“啊啊啊啊!我居然真的穿越了!”
顾小小疯狂的大叫,“圣母玛丽亚啊,玉皇大帝如来佛啊,你真是大好人啊!我保证以后多给你们供点金元宝。”
古代,美男,我来了!
顾小小摩拳擦掌,从冷宫光明正大的溜达了出去,完全忘记了自己这具身体是被打入冷宫的妃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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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冷酷的催更者、理想汽啼状态方程、我是你亚姐、荆棘鸟、八月蝉声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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