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月底，求营养液??♀?）<!>
自从经历了买种子粮这事儿,柳光耀深觉自己大队实在是太穷了。他就琢磨着要发展一下大队的副业——只靠卖点粮棉油料，大队每年的收入太少了，一个工也就能划一两毛钱,这还是年份好的时候，年份不好时,都不够吃的。
谁都知道干副业赚钱多又快,可老农民没什么能力，公社成立后,镇上的集市也不让开了，社员们编的草帽草鞋就只能买给供销社,价格被压的很低；又不允许给人帮工挣钱········限制多如鸡毛，柳光耀想的脑袋上头发都快掉光了，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不是缺技术，就是缺本钱。
恰好，种完地后，公社开会，让大力发展大队副业和家庭副业，相应公社展开全面大y进运动。
柳光耀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把握住了,他们大队也能像城关大队一样,不说日子富得流油，至少吃饱穿暖不成问题。
柳光耀：“公社催着咱们大队赶紧建工厂，搞集体副业，说这是咱们公社全面大y进很重要的一部分，今天这个会，就是要讨论一下这件事,大家伙都说说什么有想法，办的好了咱们日子都能好过些。”
吴金喜就坐在柳光耀旁边，他一反常态的没有蹦跶起来，显得异常的安静，他为刘爱荣根本车前马后了几天，愣是没得一个好脸，吴金喜老脸挂不住，又开始闭门不出。
倒是吴二有，柳光耀话音刚落，他就高高的举起手来，“大队长，俺们队申请办卫星养猪场、先进养鸡场！这就是俺们队的副业了，以后争取能让俺们队的社员们多吃点肉。”
谁不想多吃肉？他话音刚落，一片叫好鼓掌声在三队里响起，“二有，好样的！”“二有，俺们就跟着你等着吃肉啦！”
吴二有是个不能夸得老崽，越听头扬的越高，特别骄傲，林谷雨真替他的脖子感觉到担心。
连副业的名字都取好了，看来是早有准备。也是，这事儿早在报纸上刊登了好多天了，有的大队步子快，已经快搞起来了，柳河大队这反应速度在公社只能算一般吧。
柳光耀哦了一声，说：“你这卫星养猪场、先进养鸡场，跟跟现在养的猪和鸡有啥不一样？”
吴二有眉毛一扬，骄傲的说：“那当然不一样了，首先，养猪/鸡场规模要大的多；其次，养出来的猪/鸡肯定比现在的猪/鸡重的多。”
他在那畅想，“最好能喂出几头超过300斤的猪，还有10多斤重的鸡出来。交完任务猪俺们生产队能多分点，最好能天天都吃上肉，哈哈！”
柳光耀耀耀头，笑了。
养猪和养鸡在农村里不是什么新鲜的事儿，家家都会养，不过猪和鸡容易生病，一场瘟病发下来，赔钱的也很多，要不，农村早就富起来了。
如今一头猪养上一整年也不过120-150斤重，当然也有那养了好几年的大肥猪，能超过200斤，不过上300斤的猪他还真没听说过。
但是不能因为猪和鸡会生病，就觉得这个主意不行，一切都说不准呢，没准儿多喂几顿饲料就能成了呢。
二队的李开路一向比较务实，他说：“俺们除了养猪养鸡，还想办个编织厂，不求立刻挣大钱，只要保证不赔钱就是好的。”
编织厂没什么成本，原材料就是些柳条、葶子、茅草之类的，就算卖不出去，社员们自己也能用，肯定是不会赔钱的，卖出去一个都是赚的。
吴二有撇嘴，看不上二队裹脚小太太迈步的架势，调侃道：“我说二队长，公社都支持咱们大干特干，你咋说那丧气话呢？俺们都想着给队里多赚钱分肉，咋你就只想着不赔钱就好呢？俺看你整天算着算那的，咋就不知道算算编织厂能赚几个钱啊，是吧？哈哈！”
对那些个想吃肉的三队社员，有肉就是娘，现在，吴二有就是他们的亲娘无疑！亲娘说的话，再没有错的。
李开路忍了忍，没忍住，回怼他：“······俺算不算数管你屁事儿，又没惨到求你帮俺们队捡麦子，瞎操什么心。”
不知道是谁呢，只记吃不记账，把牲畜的饲料都吃进肚子里了，你们队里连社员口粮都快不够了，还说养猪呢，快把自己围成猪样了，傻缺！傻人有傻福，傻逼可没有！
吴二有尴尬：“·······”他奶奶的，捡麦子这事儿是过不去了是吧。
三队社员：“·······呵呵。”
林谷雨看的津津有味，小声支援李开路：“怼的好！”
轮到一队，柳文明不晓得该说啥，二队和三队都办了养猪场、养鸡场，他们再办，到时候猪肉卖的出去么？他担心供销社收不了那么多，也担心降价。
林谷雨和柳东睿悄悄过去，林谷雨提议道：“队长，咱们养鱼养鸭子呀。”
柳文明拍手，好主意，有河有水，养鱼养鸭再方便省事儿不过，鸭子跟猪和鸡不一样，它们什么东西都吃，蚯蚓、虫子、河里的小鱼，甚至泥土、沙子都在鸭子的觅食范围内，只要往河里一赶，鸭子自己就能找食了。
养鱼也简单，直接往河里多放点鱼苗就行，时不时撒点虫子进去，根本不用怎么管。
“大林子，你这媳妇儿，娶的可以！”他冲柳东睿竖了个大
拇指。
柳文明把林谷雨两个人的主意一说，柳光耀也觉得这主意不错，不像养猪养鸡那么费粮食，又省事儿，不会耽误生产。
谁知三队吴二有听了，也立马抢着说自己队也要养鸭养鱼，不就是费点功夫吗，又没什么成本，傻子才不干。
二队的社员们一看，喊着：“一队三队都干，那俺们也干。”李开路涨红了脸，没吭声。
一队的好多社员不乐意了，骂道：“他娘的，俺们干啥你们也干啥，没长脑子是不是？你们脖颈儿上面支的那个就是个肉球是吧？”
“是不是俺们队上茅房你们也得学着呀，你们吃馒头需不需要俺们给你们先嚼一遍呐？”
这种关系到分肉和钱的事儿，二队和三队的社员也刚了起来，“凭啥俺们队不能养鱼养鸭，柳河是你们一队的呀？你家住在河边，又不是住在海边，管的真他娘的宽。”
一队社员：“我里个大擦！抄袭别人主意你们反倒有理了是吧？原来你们不仅是傻，脑子竟然还进了水！”
现场炒的异常的激烈，谁也不让谁。
柳光耀一鞭子摔在地上，骂道：“都他娘的给我闭嘴！柳河又不是哪个生产队的，谁爱养就养去，贪多嚼不烂，自己好好想想。”
一队社员愤愤不平：大队长姓柳，咋不跟自己队一班儿呢？
二队三队得意洋洋：大队长姓柳，可还是整个大队的队长！
柳文明知道柳光耀的为难，他想了个法子：“那就都不准在河里养了，要不分不清河里的鱼到底是哪个队的。不如每个生产队在河旁边各挖一个水塘吧，水直接从河里放进去，再从河里捞点鱼苗，实在没有，掏钱买点也很便宜，至于养的好不好，各凭本事吧。”
柳光耀点点头，这主意说的清楚；二队和三队的人也都同意，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柳东睿突然开口：“大队长，养这些鸡啊鱼的，主要是为了让咱们社员日子好过点，要说靠这个能挣多少钱，那不太可能。”
柳光耀还不知道他？准是又有啥好主意了，心情顿时就好了不少，笑骂道：“就你小子鬼主意多，看看这边多少人比你辈分大，还敢卖关子，别磨叽了，快说！”
这就是以柳姓长辈，而不是柳河大队大队长的身份，来说话了。
柳东睿站起来，微笑却认真的说：“既然国家和公社都鼓励咱们大办企业，那我建议，咱们生产队办一个真正的企业——砖瓦厂”。
在场的社员们全都大吃一惊，现场轰的一下炸了锅，瞬间讨论开了。
有的说：“一队可真敢想，他们知道怎么垒砖窑么？”
“你咋知道人家不会？人家生产队土炕都会垒，砖窑听上去也差不多。”
那个说：“竟是瞎折腾！咱们社员谁有那个钱买砖瓦呀，土坯房住着就不错了，想跟城里人一样，呵呵，做梦呢。”
“那咋啦？俺们没钱也想住砖瓦房呀，谁乐意住屋子里天天进风掉土块子？”
一队的社员们则是眼睛发亮：“可以！砖瓦厂很可以！”
·······
砖瓦厂跟养鸡鸭鱼猪大不一样，不但要垒专门烧砖的土窑，还要买烧窑的燃料——煤炭，此外，烧窑的火候也不好把握，烧不好就是一堆废土。
整个屏南县境内，只有城关公社那里有一个砖窑，每年的产量非常有限，不但卖的贵，而且得排很长时间的队才能买得到。没有关系，公社根本不会给批条子。
柳光耀拧着眉头，显然不是很看好这个提议。他犹豫着问：“大林子你真觉得办砖瓦厂行？黄土咱们不缺，遍地都是，但煤炭可是个不小的问题，没有路子可不好买。”
砖瓦卖的贵，傻子都知道办砖瓦厂赚钱，可那有那么容易能办起一个厂子来？像煤炭这种燃料，基本上都是供给了城市，没有过硬的关系根本就买不到。
更何况他们大队账上根本没多少钱。
柳光耀怕柳东睿年轻，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想法是好想法，可干起来，可太难了。
柳东睿已经提前了解好情况了，屏南县境内全是平原，没有煤矿，但好在中州市西南部已经开采出了不少小型煤矿，足够用了。
柳东睿之所以提议办砖瓦厂，一方面是砖瓦在这个年代以及此后数十年都非常的有市场。
村里人虽然暂时不富裕，但老农民干一辈子心头首要一件事就是盖一栋好房子，为此节衣缩食攒上好多钱的多的很，不愁卖不出去。这时候村里的居住条件太差了——一水儿的土坯房茅草顶，一到下大雪，彻夜不敢睡，总担心大雪会把屋顶给压垮，每年村子里都有被大雪压倒房梁给砸死砸伤的人。
并且，从本质上来说，烧砖瓦是个手工活，村里的很多社员都有摔土坯的经验，轻易就能上手，不用费功夫培训。
另一方面，砖瓦房肯定住着比土坯房舒服干净，听林谷雨时不时嘟囔屋顶上落灰，墙上掉皮子，他想让老婆孩子住的舒服些，这是他的私心。
开砖瓦厂这个主意，二队和三队就没法掺上一脚了，柳光耀说的那什么煤炭他们见都没见过，更别提找路子去买了。
走之前，吴二有还嘲讽
道：“柳东睿这小子在水库受了点夸奖，就真把自己当个人物看了，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初中都没上过，还懂怎么烧砖瓦？咱们整个公社还没个砖瓦厂呢，就他，也就想想吧。”
林谷雨上下扫视了一下吴二有，冷笑一声，“呵，你不行别人就也不行了？扫盲前，吴队长大字不识一个，不也没耽误活着么？呸！我拿你跟东睿比，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吴二有叉着腰，“林队长，你最好客气点，好歹俺也是个干部，再骂俺咱们就去公社评评理去！”
切！小学生吵架啊，还到处找妈。
怕了你算我输。
林谷雨：“走，赶紧去，谁不敢去是混蛋！我倒要问问，柳东睿是水库工作组承认的公社技术革新能手，大炼钢铁时提高了几十倍的工作效率，你除了在村子里嚷嚷，你干啥了？他现在为全面大y进奇思妙想，你有什么资格污蔑他？”
吴二有心虚嗫嚅着：“······俺就说句闲话，咋就污蔑了？”
“哦，对，我想起来你干啥了，你求着一队和二队的社员帮你们队捡麦穗来着，这就是你的‘功劳’了。”
一队和二队的社员爆笑！
吴二有：“······”他奶奶的，又提这事儿。
柳东旗叫他赶紧滚蛋，“没你们队的事儿了，快走！又没叫你帮着捡麦头，啰嗦什么！再多说一句咱们就去公社好好掰扯一下到底嘴贱是不是该挨打。”
吴二有：“······”奶奶的！谁再说捡麦头，他就跟谁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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