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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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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粮库建好之后,就搬到了河堤上,原来的粮站只留下一间门面,卖些杂粮豆子植物油之类的,跟城里的粮油店差不多。而旁边那两间屋子在里头新砌了一面墙,跟粮站隔开,挂上牌子,成了种子站。

    种子站跟比粮站还清闲,农村人种地一般会自己留种,买种子的情况少之又少,多是粮种不够,或者自己留的种子产量越来越低,粮站有新研发的高产抗病种子等等。

    一群人大部分是今生第一次踏进种子站的大门,屋子里只有一个低头打盹儿的售货员,靠墙放着不少粮种。

    情况比社员们在村里预料的还要不顺利。

    那女售货员年纪很轻,听见门口的动静,抬起头瞥了他们一眼,懒洋洋开口:“要买什么种子?”

    柳建华:“玉米种,秫秫种、还有谷子种。”

    她看都不看,手指随便指了一下靠墙的地方,“喏,都在那,20块钱一袋,一袋100斤,在我交了钱,买多少搬多少,搬完喊我数一下。”说完,伸出手,手掌向上,等他们交钱。

    柳建华从兜里摸出那张欠条,递到她面前。

    看见他们只拿出一张白条来,刚才跟得了软骨病似的售货员立刻站直身体,缺少阳光照射的脸拉了下来,指着门口,不耐烦的骂道:“没钱来买什么种子,瞎捣乱!告诉你们,粮站欠你们的钱,上隔壁找粮站要去,这里是种-子-站!只收纸票,现钱,其它啥都没用。赶紧出去,别耽误别人买种子!呵,也不瞧瞧自己什么样,一群泥腿子还想来挖社会主义墙角。”

    ‘泥腿子’三个字她咬字特别轻,但还是被最前排的柳东旗、柳建华和柳东睿三个人给听见了。

    柳建华被最后一句话给激怒了。他一脚踹在边上摞着的塑料编织袋上,‘嘭’的一下,一袋玉米种子从最上面掉了下来,差点没砸到售货员。

    售货员被跳下来的东西吓了一跳,在此之前还从没农村人敢来公社里撒野的,哪个农村社员见了公社里上班的人不是低声下气的,今儿她竟然遇上一群‘土匪’!

    她一点都不怕!这可是种子站,公社里的民兵天天在他们房子外面巡逻,谁怕这些闹事儿的呀!

    售货员小小的身板绷的紧紧的,指着柳建华的鼻子骂骂咧咧:“啊——,你干什么?呵,好啊,厉害了,买不着种子就搞破坏是吧,这些可都是集体财产,破损一点,你们就等着被公社批d游街吧。”

    柳东旗指着售货员的鼻子,仰着下巴就要骂回去,柳东睿立刻上前把他胳膊往后拉,侧身挡在他前面,神色严肃,气势唬人,“小同志,主席同志都曾说过,贫下中农是工人阶|级的同盟军,怎么到了你们种子站,我们拼下中农就是泥腿子了?“

    “白条种子站要是不认,你可以好好说话,我们自己找公社沟通,犯不着上来就言语攻击我们吧。”

    “还有,挖社会主义墙角这种话,说出来之前最好仔细想想,到底是谁还说不一定呢。”

    那售货员冷笑,“我说错了,低头看看你们裤腿,上面的泥巴洗干净了吗?社会有你们这样的,出来不换件干净衣裳,故意往国家脸上抹黑,哼,还在这跟我谈阶|级,呵,你们懂阶|级两个字怎么写么?我·······”

    柳东旗忍不住指着她掰扯,“俺们平常就穿这样,怎么就给国家国家脸上抹黑了?主席同志都提倡要保持艰苦朴素的作风,哎,你这个同志,你这小资的思想可要要不得。”

    售货员不耐烦,把人往外轰:“别啰嗦,买就掏钱,不买就赶紧出去······”耽误她睡觉。

    “小孙!”突然后门进来一位身材魁梧,穿黑色中山装,一把络腮胡,留着主席同款大背头的中年男人,他气势汹汹,走到售货员面前骂道:“怎么跟社员同志说话的?对待同志要耐心语气要像春风拂面一样温暖,你怎么能犯这种低级的政治错误。”

    “张站···站长!”孙向红气势一下子萎了下去,嗫嚅着不敢多说一句。

    张站长转身换了个极其标准的笑容,“我是种子站的站长张志军,小孙同志是站里新来的,年纪小不懂事,政治素养还有待提高,但一颗红心牢牢向着党,希望各位社员同志们给她一个改过自我的机会,不要跟她计较。”

    话说的漂亮,但他给人的感觉却很不舒服,原本是孙售货员有阶|级歧视,这是政治立场的错误,现在被他说的,就是年纪小的个人问题,再纠缠下去,好像他们一群大老爷们装二流子故意跟年轻女同志过不去似的。

    都是人,农村二流子跟农村社员的概念可是差远了去了,就跟对待地主和贫农的差别似的,一个是秋风扫落叶般无情,一个是阳春满三月般温暖。

    一队的几个人都没有吭声,二队和三队虽然平常跟一队经常有点小摩擦,可毕竟是一个队的,这会儿全都站在一队旁边,紧张对峙。

    柳东睿正在观察他。

    张志军一个人对着十几个社员,气势却一点不弱,他看了一眼柳建华手中捏着的熟悉的欠条,先笑了下,然后板着脸说:“我们站里的女同志虽然有不对,可社员同志们拿着一张白纸就过来买粮种,这可说不过去吧。”

    柳建华看柳东睿不说话,壮着胆子开口:“这可不是白纸,这是一张欠条,公社粮站收了俺们的征收粮没给俺们大队钱,你瞧,这上面可还盖了公社的红章。”

    张志军又轻轻笑了笑,说:“你这个小同志呀,公社跟你们生产队怎么能一样呢?在你们队里,张三欠李四的,李四欠王五的,一顶账,张三直接把钱给王五就行。可在公社,这招可使不通了,粮站是粮站,种子站是种子站,就算有公社的章,这张欠条在这里,呵,不好使,这是规矩。”

    口气还挺大的,小小一个种子站的站长,连公社都不看在眼里,要说没后台,谁信呐!

    真不知道他嘴里的规矩到底是公社定的规矩,还是他本人的规矩?

    张志军好意的劝他们:“粮站刚把粮食收上去,听说还没运走,可能粮款还没批下来,不过你们放心,公社在这里,他们欠你们的款项肯定跑不了,耐心再等待一段时间,啊。”

    柳东旗:“俺们可以等,但老天爷可等不了,现在俺们整个大队都等着买了种子种地呢。”

    张志军哈哈大笑几声,说:“那就请你们大队长、生产队长想想注意嘛,实在不行,暂时先向社员们借一点,不多,一家几十块钱就够了,我呢,跟公社的干部熟,改天帮你们问问,尽量让他们把款项早给你们批下去。”

    听着是好意,可有几个社员家里能一下子拿出几十块钱出来?这个张社长话里话外都是让他们自己想办法筹钱的意思,却不劝他们追着粮站要欠款。

    怎么听怎么奇怪,怎么都像是他在维护粮站的样子。

    柳东睿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他拧着眉,总觉得这个张站长举手投足很有些眼熟,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似的。他手肘碰了一下身旁的柳东明,低声问:“大哥,这人我看着有一点眼熟,你认识不?”

    柳东明这人有一个不为外人知的特点,他记人脸一记一个准儿,但凡是见过一面说过一句话的人,他都能记上好几年。

    柳东明也莫名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熟悉,他盯着张站长那张被络腮胡子盖住了一半的脸,绞尽脑汁地往前回想,大队外面的人他认识的不多,肯定是在公社里见过的,公社···公社里接触过的,是谁呢?······

    哦!有了!柳东明眼睛一亮。

    他侧头朝柳东睿无声的说了个‘粮’字,手指还在下巴上比划了一圈。

    柳东睿想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

    他说呢,原来张站长是跟那天在粮库见到的站长有五六分相似,只不过粮站那个站长下巴刮的干干净净,这个张站长络腮胡子盖住了半张脸,不在一起,外人一时还真难以把两个人联想到一起去。要是把络腮胡子刮了,说不得两个人有七八分相似。

    呵呵,有意思了!两个人都姓张,长得还这么相像,要说两个人没有关系,柳东睿一丁点都不相信。

    两个人同时把持着人民公社的粮站和种子站这么关键的部门,更不会是巧合了,白条一打就是几年·······呵,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能办到的,这下柳东睿不多想都不可能了。

    现在敌强我弱,不适合硬碰硬,他朝柳东旗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先拒绝。

    看来今天还真得去公社走一趟了,别的先不说,种子粮今天势必得买到才行。顺便去打听一下,种子站规矩到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群人从种子站出来后,立刻直奔公社而去。

    孙售货员在门口看见了,还跟张志军说了一声,不过张志军并不在意,一群泥腿子能干嘛?进了大门也见不到领导,他怕个屁!

    公社大门口站了两个持木仓守卫的民兵,看见他们一群人明显是社员的打扮,简单问了一下,就放他们进去了。

    柳东睿提议直接去找公社书记。

    “不好吧,咱们是为了农业生产,该去找韩部长才对吧。”以往来公社开会,见的最多的就是农业部的部长韩长福,他是主管公社农业生产的一把手。

    再说,公社书记也不是那么好见的,门口有秘书和警卫员挡着呢。

    柳东睿却不想那么波折,这事儿最后还是得公社第一书记点头,不如直接去找他说,小鬼更难缠。

    王明德刚开完了‘深翻地插红旗’运动的总结会,正在办公室思考怎么继续推动公社全面大y进,就看见几个农村社员不顾秘书和警卫员的阻挡,闯了进来。

    全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脸上气呼呼的,进门就开始告状,你一句我一句的,他听的稀里糊涂,却也提起了倾听的兴趣。

    柳东睿等了一会儿才把事情的缘由给他讲了一遍,“王书记,公社要求我们生产队要农业生产大y进,给国家赶英超美加把力,总不会是嘴上说说吧?“

    王明德怒道:“瞎说!开展生产大y进是再正确的政治决定,咱们公社作为全国第一个人民公社,是紧跟着国家的步子走,怎么能说是嘴上说说而已,所有生产都是要落在实处的。”

    柳东睿说那就好,“书记,今年夏种我们种子粮不够,必须得买种子才能开展生产,可我们大队没钱。征购粮卖给粮站只给我们打了一个欠条,种子站却不认这个欠条,说公社的章在种子站不

    管用,还说这是规矩,必须现钱。这个难题得您帮我们解决一下。”

    他又补充道,“这应该不只是我们大队的困难,别的大队肯定也有。”

    要知道,公社可是政社合一的机构,甚至还有武装力量,绝对的实权老大,粮站竟然敢不买公社的账,实在是令人费解。

    王明德愣了一下,惊讶道:“你们说粮站拖欠农村社员征粮款?”公社虽然今年才成立,可打从初级合作社时起,征购粮的款项都是足款批付下去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所有人都答是,“每年都欠!去年的款子俺们今年开春才拿到。”柳建华补充说。他爹是大队长,这种事情他再清楚不过。

    王明德眉头拧紧,着急的跟椅子上有钉子一样。

    炼钢铁的浪潮下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以粮为纲”,农业生产再重要不过,大y进新的浪潮必须全面的开展,王明德不敢不重视。

    他大声叫外面的秘书,“你去叫一下农业部和财经部的部长过来,就说了解一下今年生产队征购粮款项拨付的问题。”

    不一会儿,农业部部长韩长福和财经部的部长谭武一起过来了。

    柳东睿又把刚才的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他装作不懂账目的样子,“我们没别的要求,也不懂这规矩那规矩,只要今年能把钱结给我们大队,能买到足额的种子,要不然,这农业生产我们大队可搞不下去了。”

    韩长福压根儿不知道还有这种事儿,没钱买种子老百姓还种个屁的田,那他不就是白干么,还提什么升迁。

    他听闻后气呼呼的站起来,“书记,这件事情必须调查清楚,账面收支不平衡,是很打击农村社员生产的积极性的,耽误农业大生产大y进,咱们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王明德望向谭武,“谭部长,这件事情财经部应该知道吧?”

    张志国和张志军是财经部部长谭武的小舅子,谭武听完柳东睿的话,心里就大骂了起来,准是又背着他把款项挪出去用了。

    仗着身后有人,胆子大到不行。

    以前生产队的社员大都大字不识一个,就算来问,三两句大话就能把他们吓退,拖延一段时间给钱倒也没出过问题。

    今年农村形势变了不少,生产队的开支相应也要增多,谭武早就跟两个小舅子说过这件事,但他们两个竟然一点都没有听进去,还敢这么明目张胆!

    这下子可踢到铁板了。

    呵,这个农村社员胆子倒也挺大,敢直接来第一书记面前告状,整个公社第一人,不能小觑。

    他立马站起来,先扫了柳东睿一眼,然后才说:“这件事情肯定要调查清楚,不过,不能耽误了农时,王书记,我认为,应该先特事特办,先把大队里种子粮紧缺的的问题解决了,免得耽误农时,误了大生产。”

    “至于征购粮款项拨付的问题,我会找金融局负责这事儿的同事过来谈谈,看看问题出在哪个环节,争取早点解决,尽快把今年的款子拨给各个生产队。”

    王明德点点头,同意了谭武的建议。谭武在公社虽然职务没他高,可关系可比他硬多了。再说,他说的也很道理,当下,什么事情都没有保证及时播种重要。

    谭武亲自他们陪着去了一趟种子站。他进门后就偷偷给张志军使了个眼色。

    张志军没想到这群乡巴佬竟然敢去公社告状,

    完全没有准备,只能答应先把种子‘借’给他们大队。

    柳东睿才不管他说的什么借不借,又没有打借条,有个屁用。

    谭武还拍着胸脯许诺,“等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公社会让粮站尽快把拖欠给你们生产队的余款付给你们。”

    可以说这一回,柳河大队大获全胜!

    回去的路上,柳建华还挺乐呵,“没想到,公社王书记还挺好说话的,咱们一反应就把问题给咱们解决了。”

    柳东旗呵呵笑,“不正说要在咱们农村掀起大生产的新高|潮么,公社正想让咱们让咱们种地呢,咋可能会不帮着解决?”

    他碰了一下柳东睿的胳膊,“大林子哥,你怎么不说话?我刚才说的对不对呀?”

    柳东睿在走神。

    柳东旗注意到,柳东睿自从出了书记办公室就一言不发了,他们拿着白条去种子站,大林子哥一直也皱着眉头,能用白条买下来粮种,多好的事儿,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大哥,”柳东睿突然出声,“那个财经部谭部长你以前见过没有?”

    柳东明正驾着车控制方向,没法回头,他大声吼了一句:“没见过,咋了?”公社领导哪是他这个普通社员说见就见的呀,财经部的部长又不下乡。

    柳东睿摇摇头,说没事,又陷入了沉思。

    柳建华给柳东旗使眼色,无声问他:“大林子怎么了?”

    柳东旗摇头,也无声回答:“谁知道呢。”

    晚上吃完饭后,柳东睿躺在炕上跟林谷雨谈论起今天这件事,“咱们公社是第一个人民公社,能把两个人安排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估计后面得有一家子都在机关里。”他感叹道:“不知道背后的深浅,瞧着不太好对付,只能先把咱们眼前的困难给解决了。”如今根本没

    有政务公开的说法,背后的关系网不好摸。

    林谷雨支着头,想了想说,“他们还挺高调,看起来不怕查啊。”

    柳东睿搂着她,“粮站、种子站这种单位,不是机关部门,的确会有漏子可钻,背后有人,要是手段再高一点,一般人估计就被骗过去了。”

    林谷雨翻身趴到他身上,听见他说:“我猜他们县里头或者市里一定有过硬的关系,要不,他们可不敢这么张狂高调,那么多白条开出去,啧~只放银行生利息都能落下不少,要是干别的,就更说不清多少了。”

    这些大笔资金的运作,必须得有当地的关系网才行。

    “那咱也不怕,”林谷雨冷哼一声,“这种社会的蠹虫在这个年代反而好处理。”这是个唯成分论的年代,扳倒一个蠹虫说容易也很容易。

    柳东睿掐着她的腰,瞬间两个人位置反转,他埋头下去,咕哝道:“不管了,困了,先睡觉。”

    过了很久

    林谷雨无语望着房顶,上气不接下气,哼出的声音软的都要滴出水来,双手废掉。

    神他妈的困了!神他妈的要睡觉!

    您倒是睡呀!

    作者有话要说:驾驶员舆南:我尽力了!

    写到这,这个文我差不多写了三分之二了,下面几章有所谓事业线,然后节奏就会加快了!

    开心,耶!:,,,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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