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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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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厅中的红烛燃烧着, 原本是该洞房花烛的大喜日子, 却成了安国公府有史以来最难堪最耻辱的日子。

    匆匆赶来的宁氏目瞪口呆,看着两个女儿不知所措:“什么留龙舍凤, 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这话?”

    “只有国公夫妇和世子夫妇才知道这个预言。”卫茹哭着说道,“姑奶奶,我也是没办法,做母亲的, 谁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去死?”

    “所以你就狠心让我的女儿去死?”宁氏定定神,转脸看向安国公, “为了一个无凭无据的传闻,就能狠下心来杀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这样的家族如何能兴旺长久?”

    安国公沉着脸:“你懂什么?你现在是孟家的人,我宁家的事轮不着你插嘴!”

    “好孩子,走,我们不在这里!”宁氏抹着泪, 一只手拉起宁越,一只手拉起孟素, “跟娘回家!”

    卫茹跌跌撞撞地过来拉住了孟素:“她是我的女儿, 她不能跟你走!”

    就在此时, 咣一声, 乌木八仙桌被一脚踢翻, 宁震暴喝一声:“够了,够了!”

    他一把扯下喜服撕成几片,夺门而出。

    孟素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只是本能地哭着,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

    宁越回手握紧了宁氏的手,声音轻柔却坚定说:“娘,我跟你回家。”

    就冲宁氏刚刚说的话,她就知道,这是个正直的人,肯定也是位好母亲。

    “素妹妹,跟我们一起走吗?”宁越抬手替孟素擦掉了眼泪。安国公府不是什么好地方,如果孟素留下来,只怕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我……”孟素泪眼婆娑,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素儿你别听她挑唆!”卫茹紧紧扯着孟素,“都是她害的你,是她故意带人撞见你们,是她挑唆王妃赐婚,都是她,她就是见不得咱们娘儿俩好!”

    孟素一阵茫然,真的吗?

    最后只有宁越跟着宁氏回了孟家,宁越叹口气,她已经尽力了,如果命该如此,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安国公府成亲变成认亲的奇事一夜之间传遍了大街小巷。接连几天里安国公府闭门谢客,却仍挡不住满京城的议论,杀女婴,亲兄妹险些成亲,国公夫人试图让外甥女替自己女儿去死,外甥女侥幸没死后还受到她的百般虐待……

    言官立刻上书弹劾,几天后圣旨传下,安国公降爵为安定伯。

    “啪”,吴氏一巴掌甩在卫茹脸上:“蠢妇!国公府近百年的荣耀都毁在你手里!”

    孟素护着卫茹,哀哀求饶:“祖母,求求您不要再打了……”

    吴氏又一巴掌甩在她脸上:“你是早就该死的人,为什么不去死?预言说得对,你就是宁家的祸胎,如果不是你勾引你哥哥闹出事来,宁家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孟素捂着脸愣了,长这么大这是她头一次挨打,她突然想到了那夜在金光寺她跟宁越说的话: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只要你懂事听话,他们肯定会对你好……

    原来宁越说得对,她什么都没做错,可还是会挨打挨骂,还是会被他们逼着去死。

    孟侍郎府中。

    桌上的饭一直没动,宁氏心神不定。

    宁越知道,她在想孟素。当成亲生女儿亲亲热热地养了十几年,怎么会不想?

    “娘,如果你想素妹妹的话就去接她回来吧。”她柔声说道。

    “好孩子,宁家不会放她回来的。”宁氏知道她这么说是为了安慰自己,忙搂住她,掉着眼泪摇头,“人各有命,娘已经亏欠了你那么多年,以后不会再亏欠你了。”

    回到孟家以后,宁越体会到了久违的父爱和母爱,开明的孟侍郎,慈爱的宁氏,他们因为前十几年的错过,都在极力地弥补她,宁越心里残存的不平已经被这双父母的疼爱消弭大半,她窝在宁氏怀里,心里一片安详:“娘,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再也不分开。”

    就在此时,丫鬟站在门外回禀:“夫人,沁阳郡主在府门外,要找大小姐。”

    宁越怔了下,楚襄竟然会跑来找她?真是奇也怪哉,小萝莉一向傲娇的很,她还以为只有她去找他的份呢!

    她很快出去迎接,楚襄已经走到了垂花门里,绷着脸抿着薄唇,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老远看见她后楚襄的目光就再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快走几步到她近前,冷冷地开了口:“六天了,你一直没去王府看我……母亲。”

    主要是竟敢不去看他,真是可恨。

    宁越笑着说道:“郡主知道我家里那点事,我便是想走也脱不开身,再说我眼下正在风口浪尖上,不好去给王妃添麻烦。”

    她一边说一边拉住楚襄的手撒娇似的摇了几下,却突然想起那个疑似百合的梦,连忙又松开了。

    楚襄却拉住了她,轻哼一声:“我……母亲想你了,你跟我回去。”

    娇软的手握在手里,意外的妥帖,于是楚襄舍不得再放开了。

    一刻钟后,连内院都没进的楚襄拉着宁越匆匆上了王府的车驾,理由是南安王妃十分思念宁越,急召她到王府作陪。

    然而车子走起来后,宁越很快发现去的不是王府的方向。

    “郡主要带

    我去哪儿?”宁越笑着说道,“该不会见我不认路,要把我带去哪儿卖了吧?”

    “卖?有人敢买吗?”楚襄瞥了她一眼,“一肚子鬼主意。”

    “过奖过奖。”宁越笑嘻嘻的,反正在楚襄面前她不用假装无辜,这种轻松自在的感觉她还是蛮喜欢的。

    楚襄转过头看着窗外不再理她,似乎对她的惫懒无话可说。

    宁越扁扁嘴,口是心非的家伙,如果真的不想理她,干嘛又把她的手攥得那么紧?等等,该不会真的是个百合吧?

    她像被烫了一样,连忙往回抽手。

    楚襄回过头,拧了眉:“怎么?”

    “好端端的拉着手,挺奇怪的。”宁越继续努力抽手,“郡主你是不是练过武?力气好大!”

    “你难道没听说过那个词,将门虎女?”楚襄垂着眼皮看她徒劳地抽着手,唇边泛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宁越放弃了硬来,开始装可怜:“郡主你看,我的手都被你攥得发红了,人家肌肤那么娇嫩,万一留了疤痕就糟糕了。”

    楚襄下意识地松了手,宁越立刻缩回去抱了胳膊,跟着皱了皱鼻子:“郡主饶了我吧,你们将门虎女手劲大,再攥一会儿我这可怜的手就要废了。”

    楚襄轻哼一声:“嘴里没一句实话。”

    他嘴上说着,心里却觉得一缕柔情渐渐漾开,如果能一直这样握住她的手,并肩坐着说着话,该有多好。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南安王府的别院停下,楚襄当先跳下,跟着一伸手将宁越抱下来,自己一转身往前走,说道:“陪我钓鱼。”

    宁越跟在她身后一边走一边犯嘀咕,先是拉手,现在又抱她下车……怎么看怎么像百合,要命啊,生得太美了连女人见了都把持不住可怎么破!

    别院的湖比王府里的还大,楚襄坐在画舫上垂下鱼钩,只是这一次,垂钓再不能像从前那样使他平静。

    他瞥了一眼,她离得远远地坐着,正拿松花糕一块块掰着往水面上丢,楚襄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道:“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怕惊了郡主的鱼,到时候郡主怪我,我可吃罪不起。”宁越笑嘻嘻地说。

    又没说实话。楚襄盯着她,声音喑哑:“怕?你什么时候怕过我?”

    “郡主是天家威严,我一直都很怕的好不好。”宁越嬉皮笑脸地说,她才不要挨着这个疑似百合坐,被他揩油。

    “王妃一直夸你乖巧懂事,与世无争。”楚襄放下鱼竿,慢慢站起身来走近了,弯腰深深地看她,“你演得真不错。”

    “郡主这话说的,怎么是演呢,难道我不是与世无争吗?她们都这么夸我呢。”宁越笑得更开心了。

    她说的可是实话,最近这些天不断有人到孟家来探望她,顺便打听内幕消息,但她什么都不肯说,于是这些人全都夸她恬淡温柔、与世无争,受了卫茹那么大的委屈还不争不辩,时至今日也没说过卫茹一个不字。

    不过,她越是不说,人们就越是好奇,越是会用全副精力去打探,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把安国公府这点事扒个底朝天,至于卫茹,根本不用她再做什么,单是安国公府那些人的怒气就足够让卫茹生不如死了。

    “一肚子鬼主意。”楚襄眼中闪过一丝爱怜,跟着一伸臂圈住她,抱起到鱼竿边上放下,又在她身边坐下来,道,“不许跑,若是惊了我的鱼,我唯你是问。”

    他个子高力气又大,用一只胳膊圈住她带走时,就像夹着一个小孩一般轻松,宁越忍不住冲她皱皱鼻子,这算什么,怪力萝莉,仗势欺人吗?

    楚襄眼睛的余光瞥见她的小动作,嘴角噙上了一丝极淡的笑,又说:“不许做鬼脸。”

    宁越低了头,心想管得可真宽啊。

    “也不许腹诽。”楚襄补了一句。即便不看,也知道她肯定在腹诽。

    宁越简直要击掌赞叹了,小萝莉莫非有火眼金睛,连她心里想什么都知道?她轻声说道:“郡主怕我惊了鱼,可郡主一直不停地说话,就不怕惊了鱼?”

    “我自有分寸。”楚襄刚说完就觉得钓丝猛地一沉,似乎是有鱼上钩,不由露出一个笑容,“这不就上钩了吗?”

    他抬起鱼竿往回拉,带着几分得意说道:“定是一条大鱼。”

    说话时鱼钩已经露出水面,钩住的东西的确很大,一只被水泡得破烂的箩筐。

    宁越笑出了声。

    “不许笑!”楚襄绷着脸丢掉箩筐,脸上掠过一丝可疑的红。

    宁越笑得越发厉害了,小萝莉吃瘪,简直是天下最好看的风景。

    也许是老天听见了她的心声,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楚襄接连几次起竿,可拉上来的不是杂物就是吃不得的沙鳅,楚襄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宁越的眼睛笑得弯成了一痕月牙。

    楚襄脸上终于挂不住了,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我钓不到,你好像很欢喜?”

    “我不是,我没有,郡主有好生之德,不愿杀生,所以才故意没钓到。”宁越连忙拍马屁。

    楚襄横了她一眼:“午饭吃鱼,要是钓不到,就等着饿肚子吧。”

    “怎么会?”宁越笑眯眯的。

    就在楚襄以为她要说怎

    么会钓不到的时候,就听她话锋一转,说道:“我可是郡主的客人,郡主怎么会让我饿肚子?”

    真是顽劣!楚襄把鱼竿往她手里一塞,抬眉道:“你行你钓。”

    等她也钓不到的时候,看她还怎么敢暗中嘲笑她!

    宁越对钓鱼这种老年人的活动没有任何兴趣,拿着鱼竿一脸苦闷:“这……我不像郡主这么有耐心,怕是钓不到呢。”

    话没说完,她就感觉到鱼竿猛地向下一沉。

    宁越本能地向怀中拉线,心里想着这么沉别又是什么箩筐水草之类的吧,然而猎物很快浮出水面,一条尺把长的梭形白鱼。

    “是鱼,我竟然钓到了!”宁越欢喜地叫了起来。

    楚襄绷着脸说:“肯定是我钓的时候就已经上钩了,结果被你捡了个现成便宜。”

    “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好运气,王妃说过,我是福星嘛!”宁越洋洋得意,连忙取下白鱼,重新抛钩。

    没过多久,又一条青鱼上了钩,跟着是鲤鱼、白鲢,宁越乐得合不拢嘴,楚襄抿着嘴唇拿过鱼竿,说道:“大约是有鱼群刚巧游到了附近,被你撞上了。”

    然而就像中邪一样,自从鱼竿到他手里,就再没动过。

    宁越差点没笑趴下。

    “很好笑吗?”楚襄淡淡地问她。

    “不不,我是在高兴今天中午有鱼吃了,”宁越立马开始谄媚,“郡主喜欢什么做法?清蒸,红烧,还是烤了吃?”

    楚襄沉着脸放下鱼竿,一手提了桶,一手圈住她的细腰,踩着甲板只轻轻一跃,便从画舫上跳到了岸上,跟着松开手把桶往她怀里一塞:“去做。”

    宁越眨着眼睛,可怜兮兮:“我胆小,不敢杀鱼。”

    她来的时候已经留心观察过了,别院虽大,但是下人们却少得可怜,也不知道是本来就少,还是楚襄把人都打发走了,总之她猜厨房里应该也没什么人,她才不要杀鱼洗鱼,滑溜溜黏糊糊的好恶心。

    楚襄确实已经命令别院的下人都在后院的排屋里待着,没有他的允许不准出来,因为今天,他想和她单独在一起,不被任何人打扰。如今听她这么一说,楚襄的脸顿时臭了:“我不杀!”

    “那,就只好饿肚子了。”宁越叹了口气,“好可怜,郡主请人做客,居然没有饭吃。”

    楚襄的凤眸瞪着她,许久,才咬着牙说:“我杀。”

    厨房的刀被楚襄拿在手里,像拿着千斤重的一块砖头,怎么用怎么不趁手,到后来楚襄失去了耐心,刷地抽下了腰带,宁越吓了一跳,忙说:“郡主别生气……”

    然后她眼睁睁看着那腰带竟然变成了一柄剑,软剑。

    然后又看着那柄软剑被楚襄拿在手里,如灵蛇出洞,瞬间将几条鱼洗剥的干干净净。

    宁越摇着头拍手:“郡主将门虎女,果然不凡!”

    楚襄轻哼一声:“你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他说着话,却也忍不住地笑,真没想到这柄重金打造的绝世名剑,有朝一日竟然用来杀鱼。

    又经过一番折腾,火也生好了,乳白的鱼汤在锅里咕嘟着,楚襄一边往锅膛里添柴,一边说道:“刺要剔掉,我从不吃带刺的鱼。”

    宁越心说,上次的鱼也没剔刺,你不是照样吃的精光?

    但是今天小萝莉又杀鱼又烧火,委实辛苦,要求剔掉鱼刺似乎也不算很过分。

    她笑盈盈地说道:“好。”

    楚襄抬眼冲她一笑,额头上沾着一块烟灰,异样的可爱。

    宁越忍不住用指腹替他擦着,笑着说道:“郡主额头上沾了烟灰。”

    楚襄握住了她的手,沙哑的声音里有一丝异样的忧伤:“宁越,我要走了。”

    宁越没反应过来,怔怔地问:“走?去哪里?不吃饭了吗?”

    楚襄从没见过她这么傻傻的模样,虽然感伤,却露出了一点笑意:“南境的边民有些骚乱,父王正在请命去平叛,我要跟着去。”

    他布置了这么多年,军中都已安排妥当,仍旧忠心于父亲的部下也都一一联络,只等他和南安王顺利从京城脱身,那就是顿开金锁走玉龙,从此竖起反旗,迟早用他原本的身份杀回京城。从前他想起前路,总觉得凶险中还有一丝迷茫,但是自从心里有了她,他知道他不可能退,必须一战到底。

    南境?宁越心里一紧。

    原文里南安王死在了在去南境平叛的路上,朝廷公布的死因是暴病身亡。但是很快,失踪多年的皇长孙在南境现身,向天下公布南安王是死于皇帝的刺杀,就连十六年前的太子谋逆案亦是当今皇帝为了夺位设下的阴谋。随后皇长孙帅领义军讨伐皇帝,楚氏皇朝陷入了长达十数年的内战,皇长孙虽然勇猛无双,但终究失去了南安王这位战神的助力,所以最后只攻下了一半的疆域,与如今的朝廷划江而治。

    宁越沉吟不定,这一次南安王去南境,还会不会遇刺身亡?

    也许是因为她的到来,整个剧情都已经乱了,原文的楚襄不是这个冷艳萝莉,原文也没有青竹林的刺杀,那么这次去南境的路上,南安王会不会遇刺?

    楚襄一直在看着她,她娥眉微蹙,莲萼一样的脸上笼着一层淡淡的忧虑,

    看得楚襄心底一紧,忙问道:“你怎么了?”

    “昨夜我,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宁越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无论是楚襄还是南安王妃,都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对她很好的人,她不能让南安王出事。她定定神,慢慢说道:“我梦见了红衣观音,还梦见了王爷,他在去南境的路上遭到刺杀,情况很不好,是朝廷派的人……之后,当年太子谋逆案里失踪的皇长孙会在南境起兵……”

    楚襄的手猛地攥紧了,他的声音失去了冷静:“你说什么?”

    宁越的手被他攥得生疼,她连忙覆上另一只手握住他,柔声说道:“郡主别担心,那只是个梦,大多数时候连我自己也分不清这梦是真是假。”

    “你,怎么会知道皇长孙?”

    “只是梦见而已。”宁越以为他在担心南安王,忙抚着她的手背,柔声安慰,“郡主别担心,既然红衣观音已经向我示警,那就肯定不会有事,郡主回去后千万记得告诉王爷加强戒备。”

    楚襄看着她,久久不语。

    宁越猜不透他心里想些什么,只是担忧地回望。

    许久,楚襄叹口气,轻声道:“你既然知道皇长孙,却不知道我……”

    “嗯?”宁越疑惑地看他。

    “没什么。”楚襄拉起她的手送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我这就回去告诉王爷。”

    宁越连忙缩手,坏了,看起来更像是百合!

    楚襄没有勉强,起身似是要走,却又停住了,轻声道:“鱼都做好了,还是吃了再走吧。”

    他和她共同做的这一餐,他不舍得就这么丢下。

    宁越盛出一碗鱼汤,坐在桌前耐心地挑着鱼刺,楚襄就坐在她对面看着,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许久,一大块鱼肉上的刺全部剔掉了,宁越炫耀似夹起来对楚襄晃了晃,笑道:“如何?”

    楚襄飞快地探身出去,张口从筷子上咬走了那块肉。

    宁越脸上一红,太暧昧了,小萝莉只怕真的是百合!

    “很好。”楚襄细细咀嚼着,跟着端起那碗汤一饮而尽,“你等我回来,我还要吃。”

    车马碌碌地往城中去,楚襄心事重重,这一去不知要多少年,会不会在分开的时候,她已经嫁人?

    “你想不想去南境?”他突然问道。

    没有回应。抬眼一看,宁越靠着车厢内壁,已经睡着了。

    一缕柔情慢慢漾开,楚襄伸臂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抚着她厚密的黑发,心内是从未有过的缠绵,他俯下身,轻轻在她恬静的睡颜上吻了一下。

    软玉温香抱了满怀,少年的爱恋中很快萌生出欲望。

    宁越在朦胧中看见了楚襄,他一身甲胄,背后是满天的火光,他迎着无边的杀声向她奔来,在千军万马的包围中不管不顾地抱起了她,放声大笑。他仍旧是那张冷艳的脸,然而上唇有了些微微的髭须,他长成了男人。

    宁越在惊疑中醒来,睁开眼睛时,正迎上楚襄细长的凤眸,他将她抱在怀中紧紧搂着,黑黝黝的眸子一直看着她,眼中是浓的化不开的爱恋。

    宁越吃了一惊,两个人的身体靠得很近,他的胸膛是女人不可能有的坚实和平坦。

    他,是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一更,这个假期太充实了,嗷嗷嗷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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