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赠画
安阳笑着道:“你们不信为何来此?”
黄衫大哥摸了摸鼻子,道:“我虎林帮看不惯这一老一小招摇撞骗的神棍很久了,见不得他们虚伪的样子,今日我带着这帮兄弟就是来拆穿他们的真面目,免得坏了我大宸的名声!”
安阳有些啼笑皆非,这人明显口是心非,随便闯入人家家中,随意烧掉别人房屋的人估计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即随口说道:“不管如何,今日我先来的,你们回去吧!”
黄衫男子轻笑一声,对旁边之人使个眼色。
然后黑衫大汉脱众而出,向安阳旁边的童子身上抓来,看样子是想以强欺弱,以众欺寡。
安阳见状,哪能让他们在自己眼皮底下如此不讲道理,便朝那黑袍大汉瞪了一眼,手快碰到童子的大汉顿时瘫坐在地,面露惶恐之色,颤巍道:“尊者!”
院内其他人骚动起来,脚步齐齐往后退去,奈何院子太小,退无可退,全部紧贴矮墙而。
黄衫男子额头冒出一层汗水,眼珠一转喝道:“怕他作甚!一个黄毛小儿就算能修行,还能强到哪儿去!大哥我即将成为天命之人,今日就带你们做一件轰天动地的事情,群殴尊者!”
说罢就率先往屋内冲来,其他人也跟着挤了过来,你推我攘,不甘落后。
童子神情自若,抬头望着安阳,眼中期待之色浓郁。
安阳叹了口气,轻喝一声,出鞘三势微放,冲到近前的众人包括黄衫男子立马全部歪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院内响起一片认错求饶之声。
正在这时,右边一道房门打开,走出一长须黑发老者,手拿一截卷起的纸张,身材枯瘦,精神灼烁,两个眼睛格外明亮,出声说道:“罢了,放他们离去吧!”
安阳闻言撤去众人身上的压迫之力,获得自由的大汉们慌忙弯腰致谢退出院门,往山下跑去。
望着缓缓走来的枯瘦老者,安阳抱拳道:“小子安阳见过齐掌门!”
束手而立的童子弯腰轻声道:“师傅!”
枯瘦老者闻言点了点头,看着安阳笑呵呵道:“今日多亏小友,不然我这两间刚修好的房屋又要化作熊熊烈火,酷暑刚走,又来一次,热的很呐!”
安阳客气道:“举手之劳而已,齐掌门无需挂怀,倒是小子不请自来,叨扰二位了!”
枯瘦老者伸出左手,示意安阳到里屋说话。
三人走至木桌跟前,分主客坐下,童子重新沏了茶水,然后在老者身后站定。
安阳这回仔细看了,是热茶。
枯瘦老者见待客之礼已闭,说道:“今日贵客临门,乃我派幸事,可叹徒有四壁,没有什么可招待之物,我便作了一副草画,赠予客人!”
老者说完,将手中卷起的纸张递给安阳。
安阳双手接过,将画卷慢慢铺开,要仔细看下是何等非凡之作,若是与墙上所挂之物一样高绝,他估计愧不敢收。
画卷随着安阳的指尖从左往右缓缓铺开,边缘处一片空白,看样子恐怕不会太复杂。
继续伸展纸张,还是空白一片。
安阳心生疑窦,手指拨弄的速度不自觉快了起来。
直到把画卷打开一半,才看到几个随意勾勒的细小线条,组合在一起应该是一滴水珠形状,又将剩下的半边打开,还是空无一物。
纵观整张画卷,赫然只有一个水滴图案,不及纸张百分之一。
安阳向老者投去询问之色道:“齐掌门,这是?”
枯瘦老者明亮的双眼有光波流转,然后说道:“老朽也是不知,只晓得这东西乃客人极为贵重之物!搁在几年前也许还能画的仔细些,现在估计因为老了,也就画个轮廓罢了!”
正在沉思的安阳闻言猛然一震,内心如翻江倒海不再平静,抬头望向老者,神色不变,淡然道:“苦泥派果真名不虚传,令人佩服!”
枯瘦老者摆了摆手道:“都是虚名而已,不然也不会连几个小毛贼都对付不了,还被人家烧了房子!”
老者说到这里,安阳也觉得纳闷,既然是为一派,多少应该会一些修行之法,哪怕不懂修行,基本的武功套路也应该有吧,为何会是这般光景,今日若不是赶巧遇到自己上山,他们这新建的2间房屋估计真是不保,甚至这一老一小都会惨遭欺辱,还是他们早已预料到这一切了?
而且从上山以来遭遇的种种迹象来看,这苦泥派的确有些邪乎。
想明白的安阳感到毛骨悚然,有些后悔一时好奇拐到了这边。
一瞬间,安阳脑海里无数思绪闪现出来,揉了揉额头道:“齐掌门世外高人,自然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
老者摸了摸他的长须,爽朗笑了几声问道:“小友今日上得山来应是有事要问吧?”
安阳望着老者点了点头。
枯瘦老者神情凝重,缓缓道:“你所问之事老朽回答不了,不过却可以送你几个字。”
“小子愿得齐掌门教导!”安阳郑重说道。
“把手伸来!”
安阳依言伸出右手,只见老者用右手食指在上面快速虚写了几个字,笔画潦草,认不清楚,让安阳有些捉摸不透。
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的老者缓缓道:“上山之事不传他耳,此屋之言尽是胡诌,留下画卷与半数银两五六之数后,你我便已两清,就去吧!”
安阳愣了又愣,呼吸急促不稳,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只锈袋,在桌上倒出一半,问道:“那掌中之言?”
枯瘦老者看了眼屋外的天空,挥挥手道:“确实离去之际!”
老者身后童子走出,作出请的手势,这是在赶客了。
无可奈何的安阳不得不往屋外走去,迈出院门下了山。
牵了马匹,出了小道,随便用了些干粮,走在官道上的安阳总感觉这次苦泥山之行有些荒唐,貌似从一开始自己都处于被动之中,所有事看似合理又透露着怪异,好像得到了些什么,又觉得什么都没获得,但损失了三十两银钱却是真的。
其实从始至终,他都抱着怀疑的态度打量一切,自小就对玄之又玄的命理之说嗤之以鼻,一些思想观念根深蒂固已久。
尽管现在的他已然成为不可以常理度之的尊者,甚至还梦想寻到妹妹,复活娘亲,但他内心最深处清楚的知道前者或有可能,后者估计真是一种奢望。
只不过他需要一个目标和方向,哪怕它们虚无缥缈不切实际。
况且真成为尊者后,明白这类人不过是能利用天地元气,一群强壮的人类而已,不还是肉体凡胎,会饿会疲会贪会死!
所以有些动摇的命理之见又坚定下来。
只是刚才山上遭遇的怪异事情一环接一环,特别是老者最后说的话语,无不在暗示他就是那百年之人,令安阳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将信将疑间就把钱袋掏了出来。
伸出右手来回翻看,除了从缰绳上沾染的点点灰尘,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莫非真被骗了?”
他眉头紧锁,后又无所谓的笑了笑。
“算了,不就一些身外之物嘛!”
拍了拍手,翻身上马,之后一骑身影消失在官道尽头。
在安阳离去后,被他赶走的那群彪形大汉却又吵吵闹闹着上了山,到矮墙后一把推开木门进入院中,带头的黄衫男子咧嘴道:“齐老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