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平静
当看见一身狼狈至极的音涟匍匐在地上，素馨有几分震惊。
可过后，更多是困惑不解。
既白看出她心中所惑，单手撑着桌面，神情漫不经心又带着几分冷肃。
“在上次音涟让你误闯了姻缘台后，我就在她身上下了跟踪术。”
闻言，她微微惊愕看向他，没想到他做了这样一件事。
他侧眸看着她，伸手握住她的手，低柔开口：
“我不会让你在九天界再次发生像之前那次那样的事情，不会允许的。可是。”
后面两字，他咬重音，转过头看向地上的音涟，眼神猛然变得犀利锋锐。
“尔胆敢一次二次地出手陷害于你！我不会放过此人的！”
音涟浑身是看不见的伤痛，皆是受了雷霆电击所伤，听到既白的话，身体猛地一震。
忙抬起头，一脸怜楚又悲伤地恳求着既白：“帝尊！你我几万年情意，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刚晋升主神的朱雀族而这么对我！”
音涟不甘心，凭什么帝尊会不顾及几万年的陪伴，选了一个才出现不过几百年的人！
音涟的字字句句带着痛苦的撕心裂肺，那双噙满恨意的眸子似有若无地盯着她看。
“情意。音涟，本尊看你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才会自认为几万年就可以对本尊的人肆意妄为。”既白声音冰冷刺骨，没有一丝感情可言。
话音落下，他就抬起手，一道刺目伴随着蓬勃神力的金白灵光打在了音涟身上。
“啊！”一阵惨烈的叫声随即响彻整个宫殿。
音涟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满脸狰狞。
素馨看见这个场面只觉得震撼，内心久久无法平静，再次审视眼前男人，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她真的有认真地了解过他吗？
开始在心底生出了疑问。
他就像是拥有了读心术般，再次猜到她所想似的，转眸看来。
手指撩起垂落在她胸前的几根青丝，低磁幽冷的音色透着一丝乖戾：
“阿馨，此人害你险些神灵受损，我就交给你来惩戒，如何？”
素馨倏地回神，看向他，对上他那双如深渊般漆黑的看不见底的眸子。
心头微颤，连忙收回目光，移向还在地上呻吟喊痛的音涟。
音涟那憎恨又晕染着仇色的眼神直射她双眸。
她并不惧怕音涟仇恨自己的目光，毕竟此人的确要害她。
自己不是善人，肯定不会原谅她曾经对自己的伤害，只不过。
“我看她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嗯哼。不过区区百来道雷霆神罚。几万年修为被削去一半。”既白轻描淡写地说着，好似在说一件再轻不过的小事一样。
但听在素馨的耳中，却觉得十分惊骇不已。
几万年的修为硬生生被削去一半，这等惩罚对于神族人来说是很重的了。
既白睨了一眼她，凑近，温热的气息洒在她侧脸上：“阿馨，心软？对待一个这般恶毒的人，只是削去一半修为而已，已经算是轻罚。
再者，本尊给过她一次机会。是她不珍惜，造成如今境地，皆是她咎由自取！”
他声音逐渐变冷，带着无尽透骨寒意。
素馨看着一脸痛苦虚弱的音涟，于心不忍，音涟看见她对自己露出了怜悯的目光，眼神顿时变得狠厉，朝她怒骂：
“我不需要你来可怜我！素馨，你不过是仗着帝尊的宠爱而已。那又如何？哈哈，你也享受不了多久，在莫高墟邪戾被灭那一日，就是你魂飞魄散之时！”
音涟狂肆大笑，不顾身上挫伤，讽笑不断。
既白眼底翻腾着浓郁的冷色，素馨还未表态，他就已经忍不住，他听不得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音涟，既然你这样不知悔改，那本尊就剥去你的神体，贬谪为人，罚你永生入大千界，不得再重返九天界！”
音涟闻言，瞳孔缩起，一脸惊骇：“帝尊大人！你不可以这样对我的！帝尊大人！”
音涟后面的话根本没有机会再说，既白冷着脸，甩袖，一道白光笼罩住她。
音涟就这样消失在大殿之中。
殿宇里又恢复了安静，仿佛方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闹剧。
既白努力压住难以平复的愤怒，察觉到素馨一直沉默，心微颤，生出紧张，连忙转头看向她。
见她低着头，看不见她的眼睛，他更慌乱了些。
连忙双手握住她的手，用极为温柔的声音安抚她：“阿馨。没事，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绝对不会。不要听她胡说。”
素馨不是因为音涟说的话感到难过，因为那是事实，也是她本身使命，并不是什么值得伤心的事。
她心情变得糟糕，是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个自己一直认为很是了解的男人，此时此刻，他真的很陌生。
陌生到令她觉得可怕。
“我问你一件事。”
既白见她如此平静，反倒心发慌，握紧她的手，温笑着：“嗯。你问。”
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冷静开口：“你真的是你吗？”
既白错愕了一瞬，笑容微微凝滞几秒，
然后又恢复笑容，轻抚她的手：“阿馨，你好好看看我，我怎么不是我呢？我就是我啊。是你的既白。”
他说着便半蹲在她面前，仰着头，仰视着她，以这个低位者的角度注视她。
素馨低头凝望着他，抬起手，轻抚他俊逸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弧度恰到好处的嘴唇，轮廓分明的下颌线。
这五官是他，这张脸是他，那双如墨色般深沉的眸子也是他。
但，种种相似，却又透着种种不安荡在她心头，怎么也驱不散。
“可是，我觉得你很可怕。”她看着他，微笑中带着一些苦涩。
既白神情一滞，黑眸凝着她，握住她轻抚他脸的手，轻轻用力，她就被拉到他面前，望着她惊诧的神色，勾起一抹邪肆笑容。
“阿馨。我原本就是这样的人。无论我是怎样的人，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那便是我爱你，爱到可以付出所有。”
话音落下，一个吻印在了她的嘴唇上，危险又冰冷，缠绵又沉沦。
那一夜，他们突破了界限，肆意放纵着，彼此相拥入眠，她也许潜意识里，根本抗拒不了他，因为爱太难压抑和攻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