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下山游历(8000字求票票)
“你们五色孔雀一族,可真……”
莫沁面色复杂,却也不敢说出什么污言秽语。
毕竟孔雀一族虽人丁稀少,但每一位的战力都强横无比,无人不心生忌惮。
蒋绵倒也不在意,只是轻轻开口:
“我已经让天机阁,把顾师兄排到天骄榜第一位了。”
天机阁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情报组织,他们排出来的天骄榜可信度极高。
不论是那哪个门派的天骄,都以登上天骄榜为莫大的光荣。
但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这天骄榜背后代表着什么。
莫沁一听,再也压不下心头的火气,怒骂出声:
“你这变态孔雀!人和妖结合,会大大损害自身气运的!”
但蒋绵的一句话,却让她哑口无言。
“师兄这气运,还有降低的空间吗?”
她冷下了脸,转身便走,低声自语。
“怎么千算万算,把这孔雀给算漏了……”
上一世还只有纳兰盼秋一个情敌,这一世又多了个蒋绵。
别人不知道,她心里可清楚得很。
所谓天骄榜,就是孔雀一族的选妃榜。
五光孔雀是一个奇妙无比的种族,每代仅有一只独苗苗。
他们遇到心仪的对象后,就会把性别转换成与对方所匹配的性别。
而之前,蒋绵或许是没看上天骄榜上的哪位,一直保持着不男不女的形态。
现在他身上的女性特征越来越明显,又把顾游排到了天骄榜第一,代表着什么,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莫沁思来想去,也想不出自家师兄到底有哪点能吸引这变态孔雀。
除了长得帅一些,剑道资质高一些,温柔一些……
这么一看,自家师兄还真有魅力呢!
莫沁捂住了脸,娇羞地想着。
顾游刚踏进大殿,就见着自己的便宜老爹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地瘫在主位上。
他挠了挠头,实在想不出自家老爹又做了什么妖。
顾夜白突破到化神期已经不是秘密,在清荆州这一亩三分地里,化神期绝对是能横着走的。
更何况,他还是阳庆宗的宗主。
看着他胸口明显的凹陷,顾游忍不住纳闷道:
“爹,您这是怎么了?”
“不碍事,一点小伤。”
顾夜白不以为意地挥挥手,身旁的李四却拆了台:
“老爷听说少爷您受了委屈,跑到纳兰家把人家家主揍了一顿,结果被人家的老祖一剑秒了……”
“那叫怜香惜玉!老子是看纳兰涓那婆娘挺标致的,不忍心下死手,否则我一巴掌就把她……”
顾夜白涨红了一张老脸,大声辩解起来。
顾游看着这面色苍白的中年人,心头泛起了复杂的滋味。
在他心中,可从没有把眼前这矮壮汉子当成自己的亲生父亲。
毕竟他来到这个世界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要想改变心头的观念,太难太难。
这个世界在他心中,并无多少归属感、代入感。
所以他敢冒着大不韪把祖师爷的长明灯甩来甩去,才会挥霍无度地败着宗门的财产。
但顾夜白无微不至的照顾,沉重至极的父爱,让他感动不已。
他快步走到顾夜白身前,轻声问道:
“没什么大碍吧?没必要的,反正我也把他们的传家宝给吃了,受些委屈也无妨……”
“你个小兔崽子不委屈,人家小姑娘可委屈得很。”
顾夜白撇了撇嘴,淡淡开口:
“人家拿那阵灵,是要去救她亲妈呢。”
顾游一听,愣在了原地。
三天后。
顾游正在小院里整理行囊,院门却不知被谁嘭地一声推了开来。
“少爷!听说您要下山游历?!您可千万得三思啊!”
李四扑通一声跪在他的身前,看着他点了点头,忍不住痛哭出声。
“少爷,天地大劫将近,您这霉神体一旦失去了宗门庇护,怕是三天之内必死无疑啊!”
顾游抽了抽嘴角,一脚踹开这痛哭流涕的憨货,把气运石怼在了他的脸上,得意洋洋道:
“你看看,小爷现在还是霉神体吗?”
李四抬头一看,他手中的气运石已经不复当初的墨色,只是一片深灰。
上边还有着几道颜色各异的丝线流动,又把那深灰冲得更淡了。
“这是……其他天骄分给你的气运?”
李四愣了愣,却还是开口说道:
“但是,少爷,这也还是霉神体啊。”
“正常人的气运石应该是白色的,倒霉一些的顶多也就有几块灰斑,少爷你这……”
李四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别劝了,我意已决。”
顾游懒得和他废话,摆摆手,走出了小院。
而道路两旁,早已经聚起了不少阳庆宗弟子。
“少主,等您找到纳兰姑娘,一定要帮我们道个歉!”
“对啊,大家也都不知道,她有这种难言之隐……”
“是我们阳庆宗对不起她!”
也不知是哪传出来的流言,盼秋姑娘需要阵灵的原因被阳庆宗弟子口口相传,所有人都愧疚无比。
想起她离去时那落寞委屈的背影,有些感性的女弟子甚至偷偷抹起了眼泪。
“废话那么多!直接把她绑回来成亲就完了!老爹我帮你下药!”
一道惊雷般的声响压下了众人的喧闹声。
只见顾夜白分开人潮,大步走到了顾游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吩咐:
“好好干!最好回来的时候,把我的孙子孙女也带上!”
说着,他偷偷摸摸地把一堆丹药塞到了自家儿子怀里。
顾游不动声色地低头看去,那些瓶瓶罐罐上写着“我爱一条”、“奇合欢散”、“灵龟展势方”……
md,你犯法了你知道吗?!
顾游满脸黑线,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动作了起来,把那些丹药放进了储物戒中。
他刚要挥手告别,却见自家老爹又拦在了身前,慢条斯理地说着:
“你这次试炼,败光了阳庆宗的百年积蓄,原本我是打算狠狠揍你一顿的,但是……”
顾夜白的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两颗小眼珠滴滴转着,低声道:
“有不少老怪看上了你的资质,打算和你定一门婚事,送来了不少好东西,”
“我们不能厚此非彼嘛,当然就全部收下来了。
你出门游历若是遇到了名单上的姑娘,就和他们聊聊天,赏赏月,谈谈人生……”
“媳妇儿肯定是多多益善嘛。”
说着,他挤眉弄眼地把一份长长的名单递给了顾游,转身就走。
看着那名单上密密麻麻的名字,顾游蒙了。
五百多岁的就算了,毕竟修仙者驻颜有方,硬着头皮也还不是不行……
毕竟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十,送江山,女大三千,位列仙班,女大三万,王母喂饭……
但是!
这几位六岁的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看着自家老爹在违法乱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顾游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有这卖子求荣的老爹,小日子真是越来越有判头了。
他挥了挥手,架起长剑化为了一道长虹。
不带走一片云彩。
临行前,只是朝着悟道台高声喊了一句:
“糟老头!我明白了,我的剑,是用来保护重要的人的!”
看着周围的阳庆宗弟子,顾夜白突然想到了什么。
“话说,这回莫沁那小丫头怎么也没来送一送她的师兄?”
他又暗搓搓地催动了护山大阵,窥视着山门里的风吹草动。
许久,他面色复杂地停下了手,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
“这该叫什么?儿媳妇?还是儿婿?现在的年轻人可真……”
他摇了摇头,索性置之不理。
“呀,被顾宗主发现了呢。”
蒋绵朝着天空甜甜一笑,又低下了头,专心看着手中的话本。
而她身旁,一座大阵正不住地闪烁着剑光。
“变态孔雀!放我出去!我要和师兄下山!”
莫沁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里边不断传出。
“你要不放我出去,我一定把你的毛全给拔了,让你当只秃毛鸟!”
蒋绵摇了摇头,合上了手里的话本。
那话本上赫然写着“金瓶梅”三个大字。
“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学一学,怎么当个有魅力的女子吗?”
她走到大阵旁,叹了口气,轻声问道:
“你讨厌纳兰盼秋吗?”
“别说废话!快放我出去!”
莫沁只是不依不饶地嘶吼着。
“如果我和你说,你不下山,纳兰盼秋会有大麻烦,你会改变主意吗?”
随着蒋绵的话语响起,大阵内也安静了下来。
许久,莫沁才缓缓开口:
“变态孔雀,我就信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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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春雨、破庙。
春夜的春雨总是令人愁,尤其是在一座破庙旁,更增添了几分哀愁的意味。
破烂的廊柱,脏乱的小庙里,有一盏青灯幽幽的亮着,火光不断跳跃着,把小庙映得忽明忽暗。
有灯,就有人。
那是个一身白衣的人,小庙里的泥巴地,在春雨的滋润下早已泥泞不堪。
但这个人的白衣,依旧如冬日的漫天大雪,白得耀眼,不带一丝污迹。
而他的手上,抓着一柄长剑。
剑已出鞘,映着清冷的月光。
月色凄迷,仿佛有雾。
白衣人缓缓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少年问道:
“天骄榜第一,顾游?”
“没错。”
顾游淡淡开口,手中的直尺同样由剑鞘中拔了出来,散发着森森寒意。
“我叫西门吹。”
白衣人举起长剑,人和剑一般锐利,仿佛要把这天地斩开。
“我七岁练剑,七年有成,自此之后难逢敌手……”
顾游同样举起了剑,开口说道:
“废话少说,动手吧。”
却看到白衣人摇了摇头,轻声道:
“现在还不能。”
“为什么?”
“因为你的心,还不静。”
顾游的额头冒出了几根青筋。
“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我踏马还在吃饭!你过来就把我桌子掀了!”
他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
“老子饿了一整天还没吃上饭,你让我怎么心静!要打就打,麻利点!”
西门吹又抬起了剑,冷声道:
“我就只有一招,这招,很快。”
顾游不由得想起了那衣衫褴褛的少年,提起了戒备之心,把直尺横在胸前。
“来吧!”
只见西门吹的剑,如同乌龟一般缓缓爬了过来。
……就这?
顾游随手一撩格开长剑,在眼前白衣人的身上捅了几下。
鲜血渐渐把西门吹的衣服染红,他不敢置信地捂着胸口,缓缓地倒了下去,口中仍在念叨着:
“好……快……的……剑……”
“兄弟,不必吧,我只是捅破了你的皮而已……”
顾游捂着头叹了口气,也不管这个戏精,自顾自地走出了门。
距离他离开宗门,已经有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来,几乎每天都会有那么三两个闻名而来的天骄,要对他发起挑战。
毕竟天骄榜第一这个位置,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坐一坐。
但名声在外的猛人,早就在火云洞天里被他打服了。
慕名而来的,大多数都是些小虾米罢了。
虽然那些挑战者,大多也都有着结晶修为,但在他的心剑决面前,和杂鱼没什么两样。
无非就是做几道十以内的加减法……
不堪其扰的他,也曾想过改头换面。
但剑灵根修炼出的沛然剑气,什么法术都催动不了。
也就只能用来砍人,实用性极低。
而人皮面具在修仙者面前,就只是个摆设罢了。
“像我这样优秀的男子,就如黑夜中的萤火虫一般引人注目……”
顾游摇摇头,走到了一座城墙之下。
城门上,写着东浠城三个大字。
顾游下山后,一路向镇魔渊的方向跋山涉水,但天大地大,要找到盼秋姑娘,无异于大海捞针。
正巧,附近的东浠城内,有着一个阳庆宗扶持的小宗门,倒是可以让他们帮忙打探消息。
“好像是叫,药王宗来着?”
顾游自语着,却没发现周围的人在听到药王宗后,纷纷变了神色。
而在药王宗议事厅内,众人欢聚一堂。
“张老,你那边最近收益不错啊!不过你不是走的穷人路线嘛,怎么能赚这么多?”
“我每方药翻了十倍卖的。”
“啊?咱宗门里不才翻三倍嘛,你这十倍也有点”
“老百姓攒点儿钱也不容易,我要不加价,那还是人吗?”
“啊这”
“穷人辛辛苦苦半辈子才攒了那么点儿钱,我就是累死也要赚啊!不然怎么对得起他们的辛勤劳动?”
“王哥,听说你最近用宗门的名义接了个大单子?”
“嗨!别提了!那人要买我刚研制出来的增长修为的药,我说新药还没经过试验,担心服用者会爆体而亡,结果那人一口气买了五百枚!”
“啊?这是为何?”
“是买给她丈夫吃的,那婆娘要独吞家产……临走前她还说了,以后要换老公,还找我们药王宗……”
看着下方吵吵闹闹,交流着财富密码的众人,药王宗宗主毛若山挑了挑眉毛,怒吼道:
“肃静!肃静!咱们是名门正派,你们怎么和街边的小贩似的!成何体统!”
众人讪讪笑着,安静了下来。
毛若山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才郑重开口:
“今天召集大家开会,是因为我刚收到消息,阳庆宗的顾少主进城了,估计明儿早上就会来我们这,大家有什么看法?”
听到阳庆宗三个字,众人又乱成了一锅粥。
“为什么阳庆宗突然来人?莫不是咱们偷工减料的事情败露了?”
“阳庆宗哪会管那么多!他们只认亮闪闪的灵石!依我看顾少主是收供金来了……”
“不好说,我估摸着是咱们倒卖阳庆宗资源的事情被察觉了……”
有人杀气森森地抬起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低低问道:
“要不咱们……”
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人赏了一个爆栗。
“你傻啊?人家可是天骄榜第一!更何况他身上,还不知道带了多少宝物呢!”
想到阳庆宗那财大气粗且护短无比的风格,众人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看着这群乌合之众,毛若山叹了一口气。
“见招拆招吧……对了,城中瘟疫爆发,大家可有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众人沉默着摇了摇头,有人低声道:
“怕是济世门搞出来抹黑我们的由头罢了。”
毛若山听了,眼神幽幽,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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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顾游伸着懒腰出了客房,打算找一找药王宗的宗门在哪。
毕竟昨夜入城时已经太晚,他索性就找了个客栈,美滋滋地睡了一觉。
出乎他意料的是,每个听到药王宗这三个字的人,眼里都露出了鄙夷之色,不愿多谈。
一位女子许是看中了他的容貌,苦口婆心地拉着他劝道:
“这位公子,若是有什么病,去济世门就好了,药王宗那帮钻钱眼里的人,每副药都贵的离谱……”
“说不得还会让你小病变大病,大病变绝症,绝症进棺材呢。”
顾游摸了摸头,费解无比。
好歹也是自家宗门扶持的门派,口碑怎么会那么差?
在他坚持不懈地询问下,终于在晌午时分,走到了药王宗的大门前。
抬头看去,金碧辉煌的宗门差点没闪瞎他的狗眼。
阳庆宗虽财大气粗,但底蕴摆在那儿,宗门只是朴实无华,就让人心神往之。
而这药王宗,就和没见过世面的暴发户似的。
顾游叹了口气,对着门口的两位弟子行了个礼,轻声说道:
“在下阳庆宗顾游,烦请两位兄台通报一声。”
不一会儿,一位仙风道骨的中年人就带着笑容,从里边大步走出。
他热情地挽着顾游的手走进了大殿,找了个座位安置了下来。
“闻名不如见面!顾少主果然一表人才!在下药王宗毛若山,不知顾少主今日登门拜访,有何贵干呀?”
“贵干谈不上,只是想让你们帮忙找个人罢了……”
顾游话音刚落,便发觉大厅内的众人纷纷长叹了一口气,好像逃过了一劫似的。
“这药王宗,怕是有着什么猫腻……”
他倒也没放在心上,收费贵又如何?
反正最后赚的钱都是进了自家的宗门,他们挨骂,阳庆宗收钱,岂不美哉?
更何况,当务之急是找到纳兰盼秋的下落,他无瑕在这点小事上浪费时间。
“少主放心!我们这就帮你办的妥妥当当!还请少主暂住于此,我们收到消息,定会第一时间禀告少主……”
顾游回过神来,毛若山已经唤来了几个貌美如花的少女,拉着他就往内厅走去。
他正要推开身旁的女子,门口却传来了阵阵吵闹声。
“药王宗宗主,滚出来!”
“你们谋财害命,传播瘟疫,天理不容!”
“打倒药王宗!”
喧闹声吸引了顾游的注意,他推开身旁的人,就往大门处走去。
药王宗只是收费贵一些也就罢了,毕竟买卖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但他们若是为了赚钱,散播瘟疫,那顾游就不能坐视不管。
他走到门外吵吵闹闹的人群中,随手拉住一位女子,温声问道:
“请问姑娘,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那女子看到这温润如玉的少年,忍不住心生好感,忙不迭地和他解释了起来:
“公子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城中发生了瘟疫,不知害了多少人的性命呢!”
“噢?那为何又与药王宗扯上关系了?”
“瘟疫刚爆发,药王宗就开始出售特效药,价钱还高得离谱,不是他们散播的瘟疫,还能是谁?!”
女子愤愤不平地骂着,又举起了横幅大声嘶吼:
“你们这群发死人财的败类,罪该万死!”
顾游摸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许久,人潮才在药王宗弟子的驱赶下,散了个一干二净。
“毛宗主,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吧?”
待走回大厅中,顾游才冷冷开口。
毛若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额头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慌忙说道:
“少主!此事真不是我们药王宗所为!
我们的药卖得贵,是因为我们用的是上好的材料,药效也比其他家好一大截……”
“瘟疫之事,真的和我们无关!我们曾排出许多弟子前往河流上游探查,但都音信全无……久而久之,也无人敢去一探究竟。”
看着他不似做伪的神色,顾游虽信了三四分,但还是不依不饶地追问:
“但不论怎么看,瘟疫爆发,药王宗是获益最大的吧?”
“少主此言差矣!”
毛若山抬起了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定是济世门所为!少主你有所不知……”
济世门,是一个口碑极好的门派。
他们救死扶伤,不论回报,若患者有一百文,则他们只取一文。
若患者有百万家财,他们便取一万。
劫富济贫、济世救人,是东浠城百姓对他们的高度评价。
但据毛若山所说,济世门暗地里收集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情报,也不知是在密谋着什么……
顾游叹了口气,倒也消了追根问底的念头。
只要瘟疫不是药王宗的人蓄意传播,那就和他没什么关系。
不论济世门和药王宗到底有什么龌龊,他只需要找到盼秋姑娘就好了。
如此想着,他跟着婢女来到了客房里,默默修炼。
而在东浠城内,一个黑暗的地下室中,
一位身材玲珑有致的少女坐在主位上,借着明灭不定的烛光翻看着手上的纸张。
“这些日子的情报,就这么点吗?”
听着她不满的抱怨声,几个中年人瑟瑟发抖,忙不迭地磕起了头。
眼前的女子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怕是让她有丝毫不快,就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们哪敢怠慢?
那女子柔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圣教给你们那么多资金做赔本买卖,不是让你们做慈善的,你们办事不利,自个到戒律堂领罚去吧。”
说完,她站起身来,就要走出门外。
一个中年人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大喊起来:
“圣女!那阳庆宗的少主顾游,昨日进城了!正住在药王宗里!”
那女子一愣,随即放声大笑起来。
“顾少主,真没想到那么快,又能见面了呢。”
“让我想一想,这回我该怎么报答你送的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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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顾游正在白晃晃的月光下,挥舞着手中的长剑。
一招一式气势凛然,如谪仙下凡,让人心神往之。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在药王宗度过了三个日夜。
这些日子,不论他如何催促,药王宗都没有找到任何盼秋姑娘的消息。
这让他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再等两天,要是还没消息,就自个往镇魔渊去吧……”
他叹了口气,缓缓收起了手中的长剑。
正要回屋歇息,外边的锣鼓声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不知不觉,就到了二月初二,东浠城的百姓正欢庆着这个一年一度的春耕节。
喜庆的气息,倒也稍稍冲淡了顾游心中的烦闷之意。
左右无事,他便提上剑,出了门,打算瞧一瞧异世界的节日与前世有何不同。
大街小巷内张灯结彩,人们带上了自个的亲朋好友,在一个个小摊前流连忘返。
一朵朵烟花在空中炸开,璀璨而绚丽,时不时有孩童停下脚步,看着空中的烟花,呆呆地张着嘴。
顾游穿越以来,接触的都是高高在上的修仙者,这充满烟火味的场景,倒是头一回见着。
听着耳边一个个小贩的吆喝声,他倒也来了兴致,随手买了两个冰糖葫芦,细细地吃了起来。
“也不知道莫沁那小妮子现在在干什么……”
想到某个天天闹着吃冰糖葫芦的少女,他忍不住摇了摇头。
继续向前走去,路边出现了一对对夫妻。
他们坐在地上,眼神中有着浓浓的愁苦之色,只是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言不发地默默淌泪。
而一旁的木排上写着三个大字。
卖娃垭。
有些贫苦人家,难以将孩子养大成人,在二月二的时候,就会将孩子带到市场上卖掉。
他们在卖孩子的时候,或许会打量买家的衣着,思索着孩子能不能过上好日子。
或许也会观察买家的谈吐,寄望自家的孩子能受到好的教育。
可怜天下父母心。
“也不知道那糟老头子,有没有按时吃饭,是不是又加班了……”
想到某位矮壮汉子,顾游的脸上露出了丝丝笑容。
不知不觉间,阳庆宗在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不轻的分量。
而他也真正的,把自己当成了这个世界的一员。
顾游还在伤春悲秋,却突然被汹涌的人群挤到了一旁。
抬头望去,路中间被人们清出了一大片,而远处,一队舞狮舞龙的精壮汉子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
舞狮的队伍尤其精彩,那几块破布和几根竹条拼凑起来的狮子,在他们手下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前世的舞狮,也只能在原地踩着梅花桩,
而在这里,会有人在舞狮队的脚下升起一根根木桩,助他们在人潮中穿行。
那两只狮子长得非常漂亮,眼睛睁得大大的,血盆大口一张一合,还有几根柔软胡须。
它们时不时的窜到路旁的观众面前,眼睛一眨,便喷出一条火龙,引起众人的欢呼尖叫。
不一会儿,两只狮子便大摇大摆地走到了顾游的面前,眨了眨眼。
顾游微微笑着,饶有兴致地看着它们的表演。
两头狮子凑到他面前,张开了大嘴。
但与旁人不同的是,狮子嘴里朝他吐出的,不是什么火龙。
而是一道道神通,和绚丽的刀光剑影。
“卧槽?!”
千钧一发之际,顾游撑开了身上的护身宝具,但也被这狮子喷出的神通轰得倒飞而出。
看着脱下舞狮服,抄起武器向他冲来的一个个精壮汉子,顾游的眼里冒出了寒光。
直尺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拔出剑鞘,握在了手中。
周围被的无辜群众们这袭击所波及,不断在地上惨嚎着,欢庆的场面,霎时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顾游不是一个嗜杀的人,面对络绎不绝的挑战者,他虽知道击杀天骄可以掠夺其气运,却也从来没有下过死手。
但看着眼前这哀鸿遍野的情景,他的心头不可抑制地升起了浓浓的杀意。
“对我下手,可以……”
他举起长剑,语气森森。
“但你们波及这些无辜的人,就别怪顾某手下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