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022章 存在痕迹
存在痕迹
景纪和任胥晖迅速交换眼神。
黎国祥整理好情绪后轻咳一声，开口问她：“穿越在理论上是无法实现的，但身为研究人员，是应该秉持严谨的科学态度，不武断否认任何一种可能性。”
他说完殷切地等着景纪接下去，但她望了他半天……
时间沉默。黎国祥和任胥晖都在等她说出什么惊世之言。
景纪眼神无邪地问：“什么意思？”
任胥晖和黎国祥都是崩溃的。
大泱朝和现代的文字表意并非完全一致，景纪能和现代人进行流利的常交流，但涉及到更深层次的语句，她就完全抓瞎了。
“就是说——半信半疑。”任胥晖好心帮她解释。
“喔！”景纪恍然大悟，“如果我说有个人从大泱朝穿越到现代，您信吗？”
“大胆设想，小心求证。”黎国祥答。
景纪又看任胥晖，他翻译道：“给个物件。”
景纪又恍然，从脖间取出一个小小的玉蝙蝠递到他面前：“您看这个行吗？”
黎国祥扫了一眼并未接过去：“所以，那个穿越的人是你？”
“呃……是！”
黎国祥上下打量她：“不像。”
景纪嘿嘿地笑。
黎国祥继续说：“这个玉蝙蝠说明不了什么。普通的玉，普通的刀工，如果想要鉴定它的实年份，我需要借助高级的仪器，但是有这个必要吗？你还有没有名家的、或者特殊的物件？”
“我的衣服是出自名家之手的！”她从书包中取出当时穿越过来所穿的小衫，满怀希望地看着黎国祥。
但他还是匆匆扫了一眼，追问道：“还有别的吗？”
景纪为难了，她穿越过来的时候过于匆忙，什么贵重物品都没带，这可怎么办啊……
突然，她想到了那个乌漆墨黑的东西——
“大叔，我的穿越神器呢？”
任胥晖往手包里摸了摸，面露难色：“我忘带了，不过这个也不着急，我们先来听听黎教授对大泱朝的了解吧。”
景纪狐疑地看他一眼，那穿越神器不就在他的包里，为什么他要撒这个谎？但她了解他的为人，也就没有拆穿，转对黎国祥说：“黎教授，您方便讲下大泱朝的历史吗？”
黎国祥微怏，轻描淡写道：“既然你们没带来，那就等带来了再找我吧。”
言下之意便是两位可以自行离去了。
景纪刚张口想继续打听，任胥晖赶在她前头道：“那我们就另约时间吧。黎教授想起什么打算告诉我们的话，也可以给我们去电话。”
他拿出自己的名片，黎国祥接了过去，同时做出送客的手势。
回家的路上，景纪问任胥晖：“大叔，为什么你要说没带神器呢？”
任胥晖一边开车一边对她说：“你要学会看一个人没说出的话。他套了你那么多的话，你一提问，他就表现得极不高兴。我怀疑他可能不知道，或者是知道了不愿意说。”
他将车转了个弯继续说：“我掏包的时候看到他眼神急迫，他想要这个东西的迫切不亚于你想要找到回大泱的路，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让自己更有一点。如果他给我们打电话，我们能套的信息就绝对会今天多。
“有道理。”景纪赞同，但又转念道，“如果他不给我们打电话呢？”
“那也没什么损失啊，我们再来一趟求他好了。”任胥晖笑，“但你相信我，沉下心来，他一定会给我们打电话。”
景纪似懂非懂地记下了他的话，但到底年纪小沉不住气，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处于坐卧不宁的状态，看到任胥晖就会问他：“打了吗？”
任胥晖都会温柔地劝慰她：“冷静，鹿死谁手就要看谁能沉住气。”
冷静，等待。又是这一套。景纪撅起嘴：“可我心里有事，我没有办法冷静。”
任胥晖觉得好笑：“这又不是天塌下来了，只不过是让你跟一个老人家沉静而已，这都不住？”
景纪撇撇嘴：“你看河边钓鱼的，有几个是年轻人？”
任胥晖哈哈大笑，拍着她的脑袋：“放心啦，如果下周他还是没打来电话，我们就过去。”
盼星星盼月亮地期盼着，黎国祥始终没打来电话。任胥晖决定带着景纪前往，但他心里不是没有嘀咕：“明明是一副很想要的眼神，为什么不来求我呢？”
轻车熟路地开到凰村，刚把车在村口停好，任胥晖的电话就响了。
“喂，您好，我是任胥晖。”
那边也自报家门：“我是黎国祥。”
任胥晖长长舒了一口气，和对方寒暄几句之后，挑眉对景纪道：“我怎么说的来着？”
景纪做出一副乖巧状，忙不迭地拍马屁：“还是任总料事如神啊！他怎么说？”
“他说他打算去我公司找我们，我说不能劳他大驾，我们会登门拜访。他嘱咐我别忘了带上穿越神器。”
“嗯嗯，那现在怎么办？”
任胥晖大笑，将她的座椅放低：“闭上眼睛，睡半个小时我们就去敲门。”
“……”
半小时后，黎国祥果然已经收拾利落，在家里等候他们两人，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请坐。”黎国祥的一张脸还是那么骇人，但表情明显之前见到他们时缓和了很多。
两人道谢，在他面前坐下，他却摆手，示意他们坐到身边来。
“先给你们看几张图。”他晃动鼠标，待机的电脑屏幕亮了，展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本旧“书”的照片。
“这个是？”任胥晖问。
黎国祥不说话，静静地看向景纪，看她眼中慢慢包出一包泪。
离家一年，她第一次看到故乡的标志。
那本旧“书”的右上角画着一个类似logo的东西，景纪认得那是大泱朝的公子们常画的图案，那个图案和现代“记”的意思相通。
“看来没错了，这小姑娘认识这个东西。”黎国祥道，“这是大泱朝一位知识分子的记，我怕损坏文物就将内容拍了下来。”
他一边给他们展示记内容，一边讲解道：“大泱朝，据我考证，是在五代十国混乱之时短暂出现的王朝。因为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历史学家们都没有记载，我也是偶然得到的这个记本。”
“为什么历史学家们会没有记载呢？”任胥晖掩住心底的震惊，问他。在此之前，他曾经想过也许景纪说过的话是的，但是因为谁都找不到这个所谓“大泱朝”的记录，他也就是半信半疑。如今有人将证据拿到面前，他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难过。
“谁知道呢？”黎国祥耸耸肩。
景纪还想继续往下看，黎国祥啪的一声把笔记本阖上。
“您这是？”景纪吓一跳。
“已经给你们看了我的诚意。你们呢？”黎国祥冷冷道，“东西带了吗？给我看完你们的诚意，我会继续讲我知道的。”
“带了带了。”景纪不顾任胥晖的使眼色，从他手里夺过包，拿出穿越神器就送到黎国祥的手中。
黎国祥仔细查看，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就像武侠小说中突然走火入魔的人一般，整个院子都回响着他刺耳的爆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