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见微知著
夜幕降临，封队独身一人前往艾清的别墅。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别墅似乎无人居住。
黑色金属质地的栏杆内，大片的绿植还似前几天一样。
可铁链锁着的大门，以及整幢建筑的漆黑无光，无一不在告诉他，眼下已经人去楼空的事实。
只是站了一会，他就感觉浑身冰冷。
尚未弄清楚这寒冷的源头，他发现自己已经身处浓雾之中。
先前与顾君屹聊天的不屑一顾，此刻变成了深信不疑。
顾君屹所说的那些梦，说不定是真实存在的……
或许是他不信任自己，又或许觉得自己无法信任他。
所以他故意编造了个做梦的故事来，试图让整件事听起来更好接受一些。
封队细细回想着那天的对话。
清晰的寒意……没错。
面前有浓雾……没错。
现在就差前头飘个人了！
抬头仰望夜空，可这大雾太浓，封队只能看到无穷无尽的白。
他抬起右手举的远了些，竟看不见自己的手……
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看不见的原因居然不是因为太黑了……
鸡皮疙瘩爬满了他的右臂，指尖感受到潮湿，封队怔住。
是什么？
不会是身型瘦弱穿着连帽外套的……
他右臂瞬间收回，右手举在眼前仔细的查看，翻来覆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所有摸遍了右手的所有手指，并没有什么黏腻感。
试着往前走了两步，也没有碰到什么人或物……
封队明明记得刚才看看见黑色栏杆……
怎么没有了？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刚过十二点……
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将会在今夜突然得知他原本不该知道的事。
似乎有人说话……
是个女人……
说的太短，又太缥缈……
听不清说的内容是什么。
封队收起手机静静的听。谈话内容、讲话的人、浓雾来源，不管知道哪一个，今晚都不虚此行。
浓雾带着寒气，遮天蔽月。
在这混沌朦胧之中，他又一次闭上双眼。
反正什么也看不见，不如再去掉一个感官。
只留下一双耳朵用心的听，还能专心点。
「为、什、么！」
封队猛的睁眼，他听到了。
看来闭眼还是有用的！
极力按捺住内心的喜悦，他再次闭上双眼，试图听到缘由。
可他不知道，能听见娟儿的这三个字已经实属偶然……
娟儿没有刻意跟他说话，他又怎么可能听见全部呢？
他定定的站着，试图再听到些有效信息，连瞬间消失的雾都没看到。
寒意消失，仿佛血液在全身加速循环一般，封队的身上开始回暖。
带着疑问的心思睁眼，面前还是那黑色的金属栏杆……
围住的不仅仅是一栋别墅，还有封队充满无数疑问的心。
这么说来，顾君屹搬走了，一定是因为害怕！所以也肯定知道！
电话打过去，结果却是无人接听。
一定是开启了勿扰模式……
既然已经离开这儿了，估计不会有梦了……
算了，让他睡个好觉吧。
……
次日，封队联系顾君屹，问了问他做梦的情况。
“昨天没做梦，有情况再告诉封队好吗？”
听出男人想挂断电话，封队立刻补充，“梦里你是不是听见了一声为什么？”
顾君屹手机都从耳边拿下来了，听见封队急迫的语气，又放回耳边，“你说什么？”
封队淡淡道，“我也听到了，一个女性的声音，怒吼着为什么……”
“见面吧。”
顾君屹将封队约到了医院康复科。
如此一来，自己的事儿不耽误，还能问清楚怎么回事。
“这位是？”封队看着顾君屹身边那位妙龄少女有些陌生。
孙星琦上前两步，友好地伸出双手，“我是他前女友……”
“不是，”顾君屹抬手挡住她的胳膊，对着封队浅笑，“露水情缘罢了，封队这边坐。”
女人脸上看不出什么不悦，封队朝她点头笑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如果说这女人真的真如顾君屹所说，只是露水情缘，那她的表情就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露水情缘会陪着一起来医院康复吗？
不可能。
所以只有一个解释，这俩人在一起的时光在女人眼里是恋爱，在男人眼里不值一提。
而且时间一定不是两三天那么短，能让女人如此上心，又耐着性子来医院陪同，最起码也要有几个月。
什么露水情缘，听他放屁呢……
孙星琦避嫌似的离开，封队望着她离开时镇定的表情，推断她或许不是因为爱这个坐轮椅的男人。
她需要他，或许说，这个男人暂时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机会。
工作日不上班，主动陪同康复，看起来轻车熟路不像是第一天，倒像是已经习惯了。
那么她没有工作。
男人明显不在乎她来不来帮忙，她既不闹，也不恼。那么她真的无事可做，所以不存在做小本生意之类的情况。
闲人一个，缠着男人，明显又不像是收了男人很多钱的样子……
不相爱，还要硬陪男人一起，不可能仅仅为了打动男人。
她需要钱！
得出这个结论，封队准备开口，却被顾君屹抢先一步。
“你什么时候听到的那声为什么……”
“昨天晚上。”封队如实说道。
顾君屹瞳孔地震，不可思议的低下头。
只是昨天一晚没有做梦，难道女鬼去了封队的梦里？
难道这女鬼和拐卖人口的主谋真的有所关联？
现在已经不仅是自己被牵扯进来，封队也开始做梦的话……
“冷吗？”
封队看着顾君屹认真的神情，“很冷，而且雾很大！”
“是啊……一定是了，你也看到了……”顾君屹此时无比怀念那个铃铛！
“看到人了吗？那人转过来了吗？”顾君屹一心想要继续追问，甚至忘记了自己原本是准备回答封队的问题的。
“没人，只有雾。”
“那你回吧，继续梦，会有人的。”
封队眼皮微眯，盯了一会儿，认定顾君屹不像是在说假话。
他做梦是真。
可自己昨晚身处的迷雾也是真。
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