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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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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觉得这章眼熟?没订阅够一定比例,那还得再等等哦!看那边军营彻夜通火,火照十里而不灭。

    戴着兜帽的乌蛮王骑在高头大马上,抱臂而望。

    他身后一骑士道:“大王,为何不直接让那些大魏人将他们的公主送回来?大王特意来此一趟,不正是为了那位公主么?”

    面容掩在兜帽下的乌蛮王,闻言哂笑。

    他名叫蒙在石。

    是丹阳公主所嫁的上任乌蛮王的长子。

    一年前乌蛮内乱,该继任的乌蛮王死了,公主也离开了。原本蒙在石也应该死于那场战乱中。

    蒙在石答非所问:“大魏人明日定会派人来询问详细情况,到时候说我只是前任王者的一个族人便罢。就让大魏人以为前任王者家眷死透,我只是个趁乱登位的小贼。”

    立即有人道:“大王是勇者,是我乌蛮的救世者!岂是小贼可比?!”

    蒙在石盯着大魏边军那灯火通明的方向,对下属的马屁没有反应。

    让那吹捧的人有点儿尴尬。

    另一人狠狠瞪了那个没有拍对马屁的人,小心翼翼询问:“大王既然要蒙蔽大魏人,为何要向丹阳公主传话?丹阳公主若知道大王是谁,大魏皇帝不也知道了么?”

    蒙在石淡声:“那可未必。咱们这位公主,未必和她父皇一条心。我倒是要看看,她会不会将我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大魏皇帝,让大魏皇帝早早提防。我赌她不会。

    “咱们这位前王后,那可不是一般女子。”

    这下子,他身后的下属们都低着头,不敢发言了。蒙在石与前乌蛮王后的关系……即使作为下属,也应当作不知。

    而他们也确实不知。

    只隐约听说过一些流言罢了。

    众人眺望着大魏边军方向,倏忽一刻,见山下有骑兵偷偷摸摸,向大魏边军方向潜去。却没什么马蹄声,因马蹄用布所包。虽然行动有碍,但他们躲过了大魏边军的探查。

    这行军队钻入树林中,显然要趁夜对大魏边军做些什么。

    乌蛮王高高在上,眯眼凝视。

    身后一属下有些兴奋道:“看来大王所得的消息不假!南蛮王真的忍不住,要在今夜骚扰大魏边军,抢夺粮草和土地!”

    南蛮五部,乌蛮只是其中之一。

    南蛮也有王,只不过南蛮五部不听这位王者的话。然而大魏消息滞后,他们却不知,近年来,南蛮有一位年轻的王,励精图治,正在长成。这位年轻的王立志收服整片南蛮五部,征服大魏!且在大魏不知道的时候,这位年轻的王,已经开始征战,扫荡整片南蛮之地!

    今夜便是年轻的南蛮王派军骚扰大魏边军。

    蒙在石只是骑马立于高处,看到下方战事在悄然开始,他微笑:“看来那位年轻的王,真的想收服整个五部啊。他还没有收服五部,就想从大魏这里得些好处?果然年轻而悍勇啊。”

    下属道:“自然不如大王您!”

    下属又道:“大魏边军今夜先因我等的到来,去连夜商量对策了。今夜南蛮王派来的军队,说不定真能打大魏一个措手不及。大王,虽然我等并未归顺南蛮王,但我等也算是南蛮子民吧?我们要不要跟上去,趁机从中吃些好处?”

    身后的军士们闻言,跃跃欲试。他们骁勇好战,眼前看到有好处可得,当然一个个都按捺不住兴奋。

    蒙在石淡声:“想去你们便去吧。”

    看大王不反对,当即数位下属出列,骑马下山,去整合自己手下人。

    却也有会看眼色的下属,见大王不置可否,他们咬牙忍着贪婪,跟随在大王身后,和大王一起俯视下方人趁夜作乱。

    有人不解:“大王,明明能得到好处的事,大王为什么不心动?”

    蒙在石从马上下来,他长身而立,黑袍裹身。他长臂一扬,虚虚指着大魏方向:“偷啊抢啊,到底只是一时。终生如此,未免可笑。”

    身后人互相对视,不懂大王的话。

    他们听蒙在石手拄下巴,边沉思边说:“这么多年,我们有粮食了就吃,没有了就去大魏那里抢。整个南蛮都是这样,因为常年打仗,我们个个善战。大魏最强力的军队是边军,但边军在我们眼里不足一提。

    “既然我们这么强,为何我们不能像大魏一样富饶?我们的子民为什么那么蠢笨,我们的房子为什么没有大魏坚固,我们为什么连年征战而不停?我们想要的,仅仅是大魏珍贵的珠宝和漂亮的女人么?”

    蒙在石转身,看向身后面面相觑的诸人。

    他淡笑:“原本我想从丹阳公主那里知道答案。可惜她是个没有信用的合作者。那我便只好换种方式,让南蛮王去实验了。

    “我在此发誓!在我毕生,我何止要做这个乌蛮王,我要做整个南蛮的王者。我要带领我的子民走出如今境界,我要我们变得像大魏一样强大,甚至超越大魏!”

    星夜下,众骑士纷纷下马,跪在他们王者脚下。他们怀着虔诚的心膜拜,他们有种预感——

    最强大的王者,眼前的男人,将带领他们走出不一样的未来!

    --

    边军再一次被那些蛮族人骚扰,并

    未引起太大关注。因常年如此,这本就是边军存在的意义。

    快马加鞭,各州选出的年轻才俊名单被送去长安,这些是明年参加科考的人士;

    披星载月,乌蛮有了新王者的消息也送去长安,这是南蛮这片土地新的变化的开始。

    而岭南又下了雨,淅沥如愁。

    黄昏之时,暮晚摇仍在午睡。因前些天中了瘴毒,身体未完全康复,需要睡眠来养精蓄锐。

    昏昏沉沉的睡梦中,她做着一些关于过往的噩梦,压得她后背冷汗淋淋、心跳急速。她陷入噩梦中醒不过来,忽然一道清朗的读书声,将她从梦中惊醒。

    纱帐茫茫,暮晚摇有些迷离地坐在床上,蹙眉听着外面的读书声——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

    往往复复,声如雨清。

    暮晚摇拢着长发,扯开帘帐,沉着脸起来。她就知道,又是讨厌的言石生在读书了!

    又在读书了!

    她撩帐起身,推开窗子,果然看到了那坐在廊下抱着书苦读的少年书生。暮晚摇正要训他读书声太大,却见潇潇暮雨下,似乎一滴雨水飞斜,溅上他的睫毛。

    他睫毛轻轻颤抖,抬手拂去眼睫上的水渍。而他抬眼,眺望着漫天细雨,静然而坐。

    背影清肃,侧容清隽,气质如远山清水般辽阔浩瀚。

    暮晚摇不禁看得呆住。

    ……名门子弟才会养成的好气质,怎会出现在一个岭南乡巴佬的身上?读书有这么神奇么?

    可他读书也没见读得多好啊。

    言石生看了一会儿雨,再次将心收回到自己手中的书卷上。他才朗声要继续,后方飞来一扇子,砸在他后脑勺上。

    言石生:“哎。”

    他被砸得一跌,回头手忙脚乱地收了扇子,看到是一把镶着许多珍珠的羽扇。这扇子是暮晚摇常用的那一把,他抱着扇子抬头,果然看到红裙摇曳,暮晚摇腰肢款款地沿着走廊向他走来。

    她呵斥他:“读书时应低声寻义,不要学村学生高喉大嗓乱喊一气!”

    言石生目中浮起无奈,起身将扇子还给她。他道:“小生受教了。”

    ……其实他读书声也没多大。

    但估计吵到暮晚摇了。

    言石生见公主并没有什么事要吩咐,便重新坐下,这次沉默着读自己的书。雨声滴滴答答,言石生后背绷着,心神抽出一分来,思考公主怎么还不走。

    她站在他后面,在干什么?

    暮晚摇眼中流波闪烁,不紧不慢地摇着自己的羽扇。

    她冷淡地问:“言石生,你想去长安?”

    言石生回答:“是。”

    他要起身面朝她,暮晚摇却从后按住他的肩,不让他面对她。她按着他坐着,让他就这么和她说话。女郎的手扶在肩上,她人就站在他后方,观察着他。言石生面容古怪,心里有些不自在。

    暮晚摇:“你是想当官?”

    言石生顿一下,缓声:“是。”

    暮晚摇奇怪:“为什么?你不是说你不好名,不好权么?那你当什么官?”

    言石生不语。

    暮晚摇在他肩上戳一下,轻轻一点,似撩非撩。她声音也俨然如烟雨空茫,含着一丝魅惑:“问你话呢。能不能说句实话?说句实话对你有这么难么?”

    言石生低笑。

    他望雨而叹:“非是我不说实话,而是实话多可笑,没有人信罢了。”

    暮晚摇俏皮道:“说不定我信呢?”

    言石生沉默。

    暮晚摇勾着他的肩,再次一戳。如鱼尾戏扫一池清水,从肩膀处开始,言石生都要被她戳得半身发麻了。

    他涨红了脸,几次想起身,却被她按着坐下。

    他只好僵硬着坐直身体,望着天地间的暮雨绵绵,轻声回答:“那这话,我只说一次。日后殿下再问,我不会再承认了。”

    暮晚摇好笑:“你说啊。”

    暮雨下,她听言石生声音低柔:“殿下可曾见过‘路有冻死骨’,可曾见过‘苍生多寒无可救’?我幼时母亲尚未过世,我们兄妹几人跟随他们在南方游学,遇到过大旱,遇到过人吃人。我阿父说天下不仁,这样艰苦的百姓到处都是。

    “后来我年岁渐长,见的就更多了。我会不禁想,我能为这天下做些什么?我一介书生,困于岭南乡隅,我要改变这世道,除了科考、做官,我无路可走。

    “我要天下泰康,要民众不屈。要邻里不扰,要盛世太平。我除了当官,无路可走。”

    书生意气,少年热血。言石生柔声:“公主听到我方才念的《硕鼠》了么?”

    暮雨如沙,他二人于雨下,一坐一站。少年书生坐于前方,少年公主将肩搭在他肩上。二人的声音隔着绵雨,一前一后地交叠在一处: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乐郊啊乐郊,到底在哪里?!

    与他一道念出这诗,暮晚摇满心激荡,无以复加。满腔情绪强忍不住,搂着他的肩,她俯身从后贴于他面上,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

    她手中的剑掠起一层雨水,

    身后紧跟的侍女春华匆忙撑开伞追着公主,还因为雨天路滑,春华差点跌倒,被侍卫长方桐扶了一把。

    言石生不怕死地跟上暮晚摇:“暮娘子,今日雨似乎小了些……”

    他试图通过说话来让暮晚摇冷静。

    但暮晚摇一把推开这个碍眼的书生,继续大步前行。

    言石生看出情况不对,暮晚摇连听他辩解的机会都不给了。

    他心里暗道糟糕。

    他仍尽力跟上暮晚摇的步伐,语速加快,试图在几个呼吸间能让暮晚摇听进去他的话——

    “暮娘子,其中恐怕有误会。小生方才在屋中读书,听到院中吵嚷,见是你的侍女和我的三弟在吵,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损坏了。娘子,不如先停下来,具体了解一番……”

    言石生:“娘子不妨喝口茶冷静一番。岭南也有中原没有的茗茶,我可为娘子斟来。”

    暮晚摇衣袂掠飞,脚步不停。

    转个弯,他们一行人追着那提剑少女,已经看到了院中一偏屋前,伺候暮晚摇的两三个侍女将言家三郎围着,吵嚷着让言家三郎赔什么。

    言家三郎言木生,素来以大嗓门闻名四野。

    此时言木生的说话声,就让前来的暮晚摇和他的二哥听得一清二楚:“关我什么事?那屋檐半夜漏水,又不是我拆的。这怎么能怪到我家头上?而且是你们强占的我家房子,弄坏东西得怪你们自己不长眼吧!”

    三个侍女急得眼红。

    她们抢话道:“当夜让你挑一家屋子,说放重要的物件。就是你推荐的你们家放杂物的屋子,你拍胸脯保证安全,现在出了事,当然怪你!”

    “就是!而且谁知道是不是你半夜偷偷把屋顶给弄坏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这几日,就是你一直白眼看人!”

    言三郎吼道:“真是强词夺理!要我说,就算我真想损坏你们的东西,那也是你们活该!就你们这强盗行径……”

    远远听到三弟在大放厥词的言石生心里一沉,他余光看到暮晚摇冷淡眼神,不禁扬声斥道:“三弟,住口!”

    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

    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边侍女们和言木生,全都看向了这边杀气腾腾走过去的公主。

    侍女们一个个伏身:“娘子,此事是言家故意坑害我们……”

    言木生则看着美艳少女走来,先是痴了一下,待看到暮晚摇手中提着的剑,他才不安后退:“你这个娘子,提着剑走来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杀人?这天下是有王法的,你可不能随便杀人!”

    暮晚摇打断言三郎的色厉内荏,道:“我便是王法!”

    轰——

    伴随着暮晚摇这句铿锵之音,天边炸雷响起。

    雾如洪奔,出岫生烟。

    三尺剑雪映照女郎的眼睛,她理所当然,理直气壮。而她只是站在这里——

    她就是王法!

    言三郎为暮晚摇那句声势所震慑,一动不动地看着天地间雨点噼里啪啦地敲在少女头上的沉木伞上。眼睛一缩,他看到暮晚摇手中的剑向前刺出。

    而再往后几步,紧跟着暮晚摇的言家二郎言石生,脸色微变,扔伞向前倾身撞来。

    “咚——”

    电光火石间,言石生手中撑着的伞扔出,砸出一圈雨坑。他身子向前扑,长袖飞袍扬起,徒手去握暮晚摇手中的剑。

    言石生厉声:“暮晚摇,住手——”

    言三郎眼见二哥要撞上暮晚摇手中的剑,心里猛慌。他二哥一个白衣书生,哪里有什么本事拦剑?他目眦欲裂,向前扑来:“二哥!”

    侍卫长方桐原本在忧心言石生恐要在公主剑下受伤,现在看到言三郎似乎要扑过来伤害公主,方桐立刻向前跨出一步,抓住那言家三郎的肩膀,不让对方碰到公主的一片衣角。

    同时间,众目睽睽之下,暮晚摇手中的剑向下劈出——

    两绺秀发,飘飘然,从侍女挽起的发髻间扬起,再被剑砍中,秀发飘落向地。

    几个侍女原本安静地等着公主挥剑砍那言三郎,公主到了跟前抬起剑,剑向她们的方向劈来时,她们才察觉不对。

    对上公主冰雪般清寒幽冷的眼睛,一个侍女呆若木鸡,直直地被吓傻晕了过去,另外两个侍女僵硬地看着公主的剑拂过脸颊,砍断了她们的长发。

    言石生不妨暮晚摇手中的剑不是对着言三郎的,他扑了个空,趔趄一下后回头,看到暮晚摇手中的剑斩断了两个侍女的青丝。

    青丝乌发,泠泠落地。

    除了一个已经被吓晕倒在地上的侍女,另外两个侍女的发髻乱了,她们披头散发,眼睛发直地看着自己的长发被斩断。

    而回过神来,她们噗通跪地,浑身冷汗,唇角哆嗦,一句完整的求饶话都说不出来。

    暮晚摇俯眼睥睨她们。

    她再侧过脸,看向那个方才想拦剑、却没有拦住的言石生。

    暮晚摇看着言石生:“你方才叫我什么?”

    言石生:“……”

    暮晚摇刷地沉下脸:“我的芳名,也是你配叫的?”

    言石生木然。

    见暮晚摇再道:“你以为我是要杀你三弟?”

    言石生不语。

    暮晚摇脸上落了几滴雨水,面容清丽,神情冷漠。她仍提着她那把剑,立在诸人前,却忽而笑一下:“怎么,以为我是非不分,不问缘由,见人就杀么?”

    言石生嘴张了张,却终是放弃。

    他睫毛轻轻颤动,漆黑眼睛盯着这在雨下挥剑砍断侍女青丝的华裳少女。他看着这场闹剧,注意力放在了这个女郎身上。

    而暮晚摇见他温和乖巧,便不再理会他。

    她瞥向那几个被自己斩了几绺发丝的侍女,慢条斯理:“我将我的匣子交给你们保管,出了事当然拿你们问罪。以为推到言家人身上,我就能放过你们?指望我是傻子的你们,到底是毒妇,还是蠢货?”

    侍女们瑟瑟发抖,再不敢抱有侥幸心理,她们弯下腰磕头,哆嗦道:“娘子,婢子错了……”

    暮晚摇扔了剑。

    她回头对方桐道:“罚她们一人三十杖,打死活该。”

    不理会身后的凄惨求饶声,暮晚摇再不看身后那些跪在雨地中的侍女。

    春华还有些犹疑,不知自己该如何。就听到暮晚摇叫她:“春华,跟我走!”

    春华匆忙答:“是!”

    她提着裙裾去追公主,只来得及回头仓促道:“方卫士,这边事你来处理!”

    --

    暮晚摇戴着帷帽,堪堪能挡一点儿雨,就和春华一起骑马出门了。

    她火冒三丈,自然不满意那些侍女想推卸责任。然而她更不悦的,是母后亲手磨的膏子被雨淋湿,不能用了。

    那怎么可以?

    那是母亲留给她为数不多的东西了。随着她回归,旧日的许多恩宠,她会一点点失去。而旧人留下的那些东西,她不想失去。她要留下母亲的东西,就如同留下母亲曾许给她的宠爱一般。

    只有这些东西在,她才会记得,母亲也曾是爱自己的。

    暮晚摇固执地淋雨出门,骑马去镇上。此地路不好走,她和春华在镇上乱转,一家家去推开商铺门,问有没有一些材料。

    她要将那膏子重新补回来,她脑子乱哄哄的不知道该准备些具体什么材料,但是她必须找回来。

    暮晚摇问春华:“面脂手膏要用什么材料?”

    春华其实也不太懂,但她只能绞尽脑汁:“起码要朱砂、白芷……对了,婢子能闻到藿香味。”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最近都不怎么留言,是因为太甜了么~你们真的不留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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