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这个事实令人难以接受。
“唰唰”的挥刀音效,影响不大,但触发技能的台词内容,充满挑衅的意味,龙傲天说出来没事,她要是对着别人念,怕是嫌命太长了。
如果不发出声,只动嘴巴能使出技能吗?
滕棠抬头,嘴巴一张一合默念着台词,对准前方接连挥出两刀。
刀光无声无息陷进坑壁,中途并没有分裂出额外的一道伤害,两刀都是普通攻击,尝试失败。
滕棠深吸一口,声音从无到有,一刀刀砍过去,越念越大声,直到凌云能听清时,空中突然爆发两声“唰唰”刀响,打出[暗影流光]的二次伤害。
技能开始冷却,滕棠大致摸清这是个声控技能,念清楚后系统才能识别出来。
她停下动作,转头问凌云:“你觉得我新学的刀法怎么样?”其实是想问她这样会不会显得怪异。
倘若有其他人在,十有八-九听不惯滕棠的狂妄言词,对她指指点点。
但凌云差不多已习惯她发疯,加之刚才的换装秀和九色灵猫,此时的滕棠在他眼里,还算“正常”。且他的双目比绝大多数人敏锐,观察到滕棠的刀法很诡异。
方才挥出去的两刀分明灵气既定,临到土壁陡然一分为二,上面的灵力未变,下面无端分出来的第二道竟有上面的一半。
不加掩饰的刀力,不吸纳空中灵气,蓦地凭空多出一道刀光,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岑云岭百思不得其解。
怔怔半晌,滕棠还在等着他答复,岑云岭回过神,看向她手上的刀,面无表情地中肯评价:“有些吵。”
“你是说我还是我的刀?”
“都吵。”凌云沉吟片刻,指向她的刀:“刀声对等速度力道,此灵刀炼器中途添锤月珠、响石,逞假威风,虚浮夸张。”
一听是刀,滕棠松了口气。
凌云评完白光闪动、音效过假的刀,停顿两秒,话锋一转,委婉提点滕棠:“初学刀法,自吹自擂易遭人笑话,对方并不会因你话而颤抖。动作生涩笨拙应当多练,少自我陶醉为妙。”
这段指的她技能台词了,短短三句,不知天高地厚。
“这。”滕棠张了下嘴,紧接着抿住,脸颊隐隐泛红。
之前还笑话龙傲天和凌云目中无人,到头来自己竟是言辞最张狂的一个。
这还只是低级装备,音效朴素,台词简短。一想想往后的装备,高亢豪华的“咔咔”、“铛铛”声,一大串的霸气台词,更有自带战斗bgm的神级套装,动次打次起来,那震耳欲聋的声响和老子天下第一的台词,能拿出来见人吗。
救命,哪里有面具卖,她发誓,戴脸上绝不摘下来。
“我刚才的话是不是很容易激怒对方?”滕棠小心翼翼地问。
对面的人点头,手上变出一本书籍,递给她:“念你出身低微,这本《处世仪礼》拿去,将其倒背如流,戒骄戒躁,我勉为其难收你为徒,五灵根修行困难,却并非没有飞升的希望。”
“你打不过我,还想当我师父,想得美。”滕棠收回的刀差点又□□。
她话音刚落,就见凌云头上积聚了一个小漩涡,坑内的灵气几乎都朝对方头上涌。
那漩涡渐渐变小,在快消散之际,凌云头上的[4级]变[5级],眨眼间冲破层级,轻而易举像随手摘了片叶子,没有丁点难度。
“单天灵根当你师父,足矣。”
修长的手指在空中拂过,五枚玉简飘浮而出,拙朴得像路边捡的石块。
凌云推到滕棠面前,许是觉得找回点身为煞神的尊面,自矜地微抬下巴,对她道:“皆为仙级刀法,任你挑选一枚,算作我半个徒弟。”
仙级刀法何其珍贵,整个明月大陆都找不出几本,凌云一出手就是五种,这谁信。
滕棠没接他话,半信半疑招下一枚,贴额头上,粗略读了个开头,在脑中演练第一式刀法。
这枚是仙级中品刀法,第一式——掼长刀,先磨炼肉身习会动作,再悟通心法,二者结合,以灵气为媒介掼出长刀,快速杀向敌人,速度与威力能增强五倍。
滕棠放下玉简,扔到半空中,在脑海中打开系统,神情再次变得呆呆傻傻。
岑云岭见其痴傻模样,以为她被仙级刀法震撼到,下巴再往高处抬了些微,暗忖滕棠即使有秘密,也不如自己的大。他的身份来历,可不是常人能猜到的,随便拿一样心法出来,天下修者俱求而不得。
然而滕棠并不知道自己用系统时,五官表情会变得很呆,她点开[装备],预览各套装的伤害,发现[暗影流光]+[饮血狂暴]+[冰封雪飘]+[昼焰焚火]四个技能,或者单独打出第五套装备的技能[屠龙斩],和第一式掼长刀的伤害相等。
区别在于,仙级中品刀法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去学,每个人悟性天资不同,不一定学得会,而她的装备技能,只需氪灵石、念台词触发,便能立马打出来。
是选择花时间去练这个世界的刀法,有可能学不会,还是愿意努力赚钱升级装备,厚起脸大喊台词,滕棠这次没有犹豫,睁开眼把所有玉简推回去。
普通刀法,学完需要成百上千年,更别说仙级心法,她耗不起。在年轻貌美和脸面之间,她决定抛弃羞耻,落落大方地念出那些技能台词。
“你对我真好,不过我已有仙品刀法,学驳杂了不精。”
滕棠不得不重新打量凌云,更加怀疑她是龙傲天的后宫之一,且戏份不少那种。随便拿出五枚仙级玉简,单天灵根,容貌冷丽卓绝,在前期和男主有矛盾,这出场比自己还牛。
说凌云是女一,滕棠都相信。
他的仙级刀法竟然被推回来了。岑云岭表面若无其事地收回玉简,下巴与脖子仍呈一百二十度,好似不在乎滕棠要不要,召动玉简的指尖却暗中轻颤,泄露他五味陈杂的情绪。
在滕棠给他表演完无中生有——超级变装秀、稀世奇宝——九色彩光猫,以及神乎其技——凭空生出第二刀后,活了万年的魔尊,开始反躬自问,是不是他被镇压封印时间太长,导致见识短浅,不知世间万物变化。
滕棠不要仙级刀法的行为,无所谓的手一推,严重损伤了岑云岭内心的孤高。就仿佛他挑出最好的东西,送给属下,属下却嫌弃道:“我有了,无甚用处。”
他表面维持着淡定,盘坐到另一侧修行,转身不忘讥诮道:“勿谓言之不预,仙级刀法世间罕见,你往后问我要,我不再予你。”
滕棠正为音效台词发愁,没太在意他略带愠气的语调,“嗯嗯”应了声,在角落独自研究怎么趋避利害。
两人短暂地交流了一小会儿,再次冷场,友好分界线虽被凌云抹除,但好像还存在他们之间,谁也不看对方。凌云开始习心法,悟神魔万象第九式,滕棠则是继续修行,以期早日完成短期目标——炼气第三层。
翌日,和朱牧隶约定的时间已至,滕棠清干净一身泥灰,穿着鹿焰宗外门弟子的浅色青衣,去擂台区赴约。
有名鹿焰宗弟子不知好歹,挑衅祥天门的消息,早不胫而走,今日擂台区比往日还要热闹。人多到这片区域没有空处,放眼望去,全是没事干的闲人。
滕棠来得稍晚,在边缘就听到许多人说她不敢迎战,临阵逃跑了。她轻咳一声,喊道“让让”,往人最多的一处挤。
凌云皱眉,估摸是嫌吵,直接变白炙蟒吸引众人注意力,在她前头开出一条路。
等待多时的朱牧隶不耐烦地坐在台上,见白炙蟒和滕棠赶来,自言自语:“早知今日师姐要来,六日前不该结符契,两招把一个女人打下去,师姐在台下看着,坏我脸面。”
朱牧隶似有所感,向身后看去。一个穿白袍金纹的女子端坐中间,被几名祥天门弟子簇拥,朝他抛来媚眼,身上的云纹绣满四分之二,地位在中等。
女子是朱牧隶的师姐,亦是陆诞的亲姐姐,名为陆椛,得知弟弟在一层被人一招打下台,今日特来坐场,看看何人这么嚣张。
滕棠样貌出众,柔柔弱弱的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她吹倒,那日接连横扫对手,气势豪强,令在场大多数人都记得,大喊着“人来了”,给她让道。
她登上台,提着一把墨黑发亮的大刀,浑身光芒流动,虽从头至尾都是黑色,却因太闪亮,竟和绣金丝的朱牧隶不相上下。
“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夹着尾巴逃了呢。”朱牧隶起身,手里的灵剑换了一把,更加珠光宝气。
凌云在台下忧心忡忡,龙目所见,朱牧隶手里那把是中等灵器,灵力波动非凡,滕棠这一战恐怕不好打。
那把剑镶了多颗稀有宝珠,是个普通人都能看出来价值不菲。
滕棠暗叫糟了,祥天门弟子真有钱啊。她不敢托大,万事小心谨慎是真理,在开打之前,为避免中途出现意外,她到台边问凌云:“你的灵石能否不押注,全借给我?有多少借多少。”
灵石是有,但这具分-身所携带的不多,都是上次从龙傲天手里夺回来的。灵石对现阶段的凌云没多大用处,在仙塔内他一不交易,看不起塔内的东西,二不吸收灵石,未遇到争夺,靠空中灵气弥补即可。
他把所有灵石拿出来递给滕棠,告诫道:“比试切磋,可更换灵器,但不能吸收灵石、服回灵类丹药,规则你应该知晓。”
“我当然知道。”
滕棠先抠抠搜搜地给自己押上10块中品灵石,把储物袋里剩下的放进背包,自动转换成财富值后,竟有五千多中品灵石。
蹲在擂台边缘,她激动地把手搭在凌云肩膀上,就差涕泗横流:“太感动了姐妹!你人真好!”
“磨磨蹭蹭的,到底敢不敢应战?你那天的胆子呢?”朱牧隶烦躁道。
滕棠正在加急升级武器,没空回话。部分折扣算下来,她痛心花费四千七百购买血石,把副武器[暗影·飞刀]升级为[饮血·飞刀]后,才准备充分,朝公判点头。
先用大刀上,实在不行就换飞刀。她灵力比朱牧隶多,装备增强了副武器,现在仅身法比对方差一点。
“这不来了么。”滕棠率先朝他挥去一刀,试探根底。
朱牧隶不愧为祥天门内门弟子,身手了得,极快地侧身躲开,手里的灵剑脱手,游蛇般捉摸不定地朝滕棠袭来。
滕棠以刀横档,铛铛的刀剑相击声持续激烈。灵剑攻击速度越来越快,滕棠忽然发现,朱牧隶在御剑刺她的同时,还能分神用左掌向她出招。
这一点,大多数剑修都做不到。且朱牧隶很有策略,在灵剑逼迫她朝擂台边缘躲去时,浅淡的蓝绿色掌印突然打来,正中她跨腿的方向。
她只要再挪过身子,就正中下怀,进入掌印的攻击范围。底下众人屏息凝神,一脸惊恐地后退,仿佛下一秒滕棠会血肉横飞,洒他们一脸血。
见此,滕棠只好和他一样,分出心神,招出两把飞刀,将那道掌印划破。
“唏——”黑红的两把飞刀交叉飞动,表面白光忽闪,绕着暗红的血气,尖端偶尔滴落血滴,散发不详的气息。
[暗影·飞刀]锤入百块血石后,厚度不变,重量变了,用灵力御使起来更加滞缓。
好在飞刀伤害增强不少,对付朱牧隶一道灵力掌印不成问题。且附带[概率饮血]效果,和人对战时,有一定几率饮对方的血量,反补自己的血条,量不多,胜在好用。
刚才运气不好,并没触发武器效果,滕棠为了省灵力,破开朱牧隶的掌印后,便把飞刀召回,挂在腰上,用大刀继续和灵剑对峙。
大概打了五分钟,她身上破了几个口子,而朱牧隶站在对面一步未动,除了脸上的汗,身上没有一点伤口。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绝大多数人在武器上选择剑。不仅是好看,灵剑轻盈锋利,既可御剑远攻又能持剑近战,若她找到机会砍朱牧隶,对方腰上还有珠光宝气的剑鞘抵挡。
她的大刀宽长沉重,若以灵力御使,没有剑快,而手握时只能挥扫周身范围,刀背厚实不能伤人,刀尖需判断准确对手所在方位,而刀锋更要借助力道,一举砍灭对手气势。
不好办,朱牧隶比她想象中强。
剑来刀挡,掌来飞刀破,滕棠招架得住朱牧隶左右手的攻击,但无暇出招,更没有机会近身。
十分钟内,有一次陆椛在台下气问:“怎么回事?还没把那女人杀下台。”在朱牧隶分心时,被她寻到机会,几步过去挥刀,却遭剑鞘挡下。
朱牧隶灵力浑厚,非灵药提升,打到现在,他双脚一步都没撼动。
“该死的!”眼看时间越来越长,他内心急切,在衣袖遮挡下,掏出一玉瓶,咕噜喝下不明液体,攻击更加密集起来。
切磋不能吃灵药,这是规则。
滕棠嗅到一股药味儿,分不清这是什么灵药,转头对公判道:“他刚喝了灵药!”
台下嘈杂,她忙于接招,无心去聆听他们在说什么,只听到公判十分不公允地答道:“不曾见到,驳回。”
“眼睛不好使,鼻子也不通吗?”
滕棠侧耳细听台下的声音,才得知这公判是祥天门的人,胳膊当然往朱牧隶那边拐。
过了会儿,她发现朱牧隶头上的[7级]变[10级],顿时傻眼,这喝的什么东西,等级暴涨这么多。越往后修行越难,朱牧隶提高的三层抵过他前面七层。
对滕棠来说,好比从困难关卡升为地狱关卡。
越是这种情况越要保持冷静,滕棠迫使自己静下心,一边抵挡更加迅猛的攻击,一边想办法怎么应对现在的情况。
渐渐地,她身上的口子越来越多。
台下的人惊异她能坚持这么久,佩服不已,但不抱希望,都认为她马上会败下阵来。仅凌云看出她身上伤多,却都是皮外伤,体内灵力只少了一成。
朱牧隶喝下药后,攻击的速度和力道都有加强,且灵力增多后,每一剑都能伤及她性命。
不就是喝药么,我也喝。
滕棠在即将招架不住的时候,后退一步,大刀和飞刀同时挥使,抵挡之余,快速在背包内点击[使用],比朱牧隶更隐蔽地用回血丹、血肉增强液。
用完两样东西后,身上的伤口恢复,体力和耐力有所增强。
她还有个技能未拿出来,算了下,如果触发后三刀同用,掐准冷却时间,或许能得到一丝喘息机会。
滕棠长长呼出一口气,开始肆无忌惮地大念台词:“颤抖吧!我的刀无人能敌!暗影流光!”
大刀“唰唰”砍出两道五色灵光,将灵剑反弹回去,两把飞刀则旋出四道血红的圈,不仅破开掌印,还朝朱牧隶直直飞去。
朱牧隶大惊失色,连忙用剑鞘阻挡,大骂:“凭你?还想让我颤抖?今日不使你半死,我从此以后不姓朱!”
滕棠趁机从左侧近身,贴向他的位置。
来来去去,她不停重复台词,叫朱牧隶气得跳脚,让台下的人听得嫌烦。
这么三分钟过去,滕棠终于靠近他的位置。而[暗影流光]开始冷却,她掐准机会,在这边用大刀挡住他的去路,另一边分开两把飞刀,一把和剑鞘对峙,剩下一把不停割向朱牧隶要害。
朱牧隶左右手没有空闲,暗中震惊滕棠有如此实力,心里却不害怕。他腰上的玉佩陡然爆发光亮,在他身上覆盖一层光幕,牢牢挡住飞刀的攻击。
“哈哈,就算你近了我的身,也难伤我的人。”朱牧隶大笑着嘲讽道。
“我不抱一刀把你砍下去的希望。”
滕棠同时操控三把武器,左右开弓,和他对峙起来,空中飘过数个[-999999][-2005][-1000]……的红色伤害,偶尔在飞刀那边触发[饮血]效果,出现绿色的[+100]反哺血量。
这么打很费灵力和精神,滕棠胜就胜在这两方面强。
二人切磋的时间,远远超过一层的纪录,此时已经过去半个小时。滕棠身上衣服破破烂烂,众人一直念叨着“她快输了”、“她马上败下阵”,然而一分一秒过去,台上的女子还在跟朱牧隶干架,叮当的刀剑相击声不绝于耳。
朱牧隶汗流浃背,不再小看滕棠,怀疑其扮猪吃老虎,装柔弱,咬牙切齿道:“这么耗下去,你也赢不了我。”
如果朱牧隶再强一点,她确实会耗不过,很快败下阵来。可朱牧隶现在跟她不相上下,她有系统灵力条,不断提供新鲜力量,体内的灵力没怎么消耗,还有[饮血]效果反补,完全能赢。
时间又过去十分钟,滕棠发现朱牧隶的灵力有所减弱,身上的光幕也变淡。她念完台词,使出[暗影流光个]后,脑海系统突然跳出提示,她随意瞥一眼,随即小声笑了下。
朱牧隶浑身是汗,眼神防备:“笑什么!”
滕棠三把刀在他左边、右边和身后砍,叉掉系统的提示:[温馨提示,您的伤害过于刮痧,点击‘购买升级礼包’]
“这一招叫……”滕棠忽然加速,三把刀眼花缭乱地砍向他的剑、剑鞘和玉佩光幕上。
“疯狂刮痧。”
数不清的红色伤害打在护体光幕上,偶尔有[-4][-9]等小数字透过光幕,在朱牧隶身上形成伤害,再加上两把飞刀的[饮血]效果,朱牧隶承受到的伤害虽微不足道,但只要累积到一定程度,大树也会被蚂蚁啃倒。
朱牧隶见势不对,再次寻机偷偷喝下一瓶药水。看灵剑表面的灵力,应该是恢复灵力的药物。
滕棠卯足劲狂砍,仙石做的护体灵器她无可奈何,公判她也不能指望,她胜在有灵力条和精神力做支撑,完全能跟朱牧隶耗。
她不信朱牧隶有药的同时还有精神力,凌云和她说过,识海的开辟是元婴期修者具备的能力,常人很难在元婴期以下凝出精神力。
她这一丝,不管是修炼还是对敌,都大有妙处。
时间一点点过去,底下的人都喊累那句“她快败了”的话,听着滕棠又开始大喊“颤抖吧”时,不少人还真颤了下。
“她怎么还能坚持?”有人问道。
“对啊,朱师兄服用飞羽液和回灵液都不能将她打败,她真的是炼气二层吗?”
陆椛坐不住了,从一开始淡定到现在起身,走到擂台边缘对公判喊:“这女人服了灵药。”
凌云甩动尾巴,游弋到她那边,嘶嘶吐着蛇信子,讽刺道:“到底是谁喝了灵药,明眼人都看得见,滕棠双手持刀,衣服贴身,怎么喝?不像某人时常用长袖遮挡,药味冲天。”
滕棠专心致志地在台上砍朱牧隶,暂分不出心神管台下的事,她疯狂刮痧,像削树皮似的,盯着朱牧隶三面开刀。
朱牧隶和她对视了一秒,有瞬间产生自己是条鱼,而滕棠在刮他鳞的错觉,吞咽口水,心脏跳得急促。这女人打哪儿冒出来的,即使是五灵根,炼气二层也不可能这么强。
大约一盏茶时间过去,滕棠刮着刮着,正上头之际,朱牧隶忽然两眼冒黑,砰地一声,脸朝地直直倒下。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连滕棠都没反应过来,他怎么这么不经刮,突然间就栽地了。
看多那种敌人假装倒下,然后在主角不经意间,爬起来从背后偷袭,滕棠警惕地用长刀杵地,将他翘起来,翻了一面,正面朝上。
其后把刀锋架在他脖子上,蹲下身查探他的情况,她刮痧虽然疯狂,但不至于把人刮死吧,他们的符契可是言明不取双方性命的。
滕棠摸向朱牧隶的脖子,还有心跳脉搏,再翻他眼皮,一切正常,猜测应该是朱牧隶精神不支外加供血不足,所以昏厥过去。
“你使了什么手段!”旁边高座的公判不顾规矩,跳上擂台,朝他们走来。
滕棠眼疾手快地先把朱牧隶推下台,避免后患,然后指向自己:“随便你查,查到算我输。”
擂台周围全是人,却安静得像没人一样。大家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滕棠竟然真的赢了?以炼气二层的实力?五灵根修者太少见,比单灵根还难遇到,众人想找人问都找不到。
有没有使手段,一靠公判和众人的眼睛,二靠寻宝草,三探切磋者的肉身。公判将一股灵力蛮横打入滕棠体内,绕了一大周天又一小周天,额角渐渐流出一串汗。
滕棠忍着痛,在心里把公判骂了好几遍,面色如常地问:“怎么样,要不要叫上其他公判一同来探我根底?”
公判擦掉汗水,将灵力收回,心有不甘地颤巍巍道:“没寻到异处。”
底下的人嘶气一声,皆看向陆椛那边,朱牧隶的战败,不是他一个人的耻辱,而是整个祥天门的。祥天门称霸这么多年,除了福鹿宗,从来没有弟子敢惹怒他们。
滕棠的身份又是鹿焰宗的,其间关系便微妙了。祥天门弟子看不起其他门派的弟子,唯独和福鹿宗的人不对付,两个门派争斗多年,仇怨深如秤砣,不可能有破解之日。
而鹿焰宗和福鹿宗关系匪浅,是其附属门派。
滕棠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她指了指公判座下的方盒,提醒对方该有的流程:“我押了自己十块中品灵石,朱牧隶输了,该把押他的灵石都给我了吧。”
“双方差距过大,押的人不多,有五人押你。”公判把盒子打开,清点完毕,递给她五百中品灵石。
好过没有,滕棠失望地收下,下台找凌云离开这儿。
大家都在等着看好戏,知道祥天门不会放过滕棠,翘首以待陆椛出手。
滕棠也是这么想的,上次被朱牧隶拦,这次说不定就是被这位妖娆妩媚的师姐拦,对方[15级],一掌就能把自己打废。
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陆椛并没有出手,眼珠转动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直到滕棠走出擂台区了,她才慢悠悠地带着祥天门弟子离开。
围观了一场令人瞠目结舌的切磋,众人意犹未尽,平时苦祥天门欺凌已久,今朝看滕棠把朱牧隶打下台,心理上说不出的满足,就好似自己也出了口恶气,身心舒畅。
滕棠和凌云往试炼之地赶,空气种漂浮着不安的因子,在他们身后,有蝎子蛰伏,悄悄尾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