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株待兔<!>
在挖人这件事情上,陈润之老先生十分有经验, 宋忠堂教授以及那么庞大的一个科研团队就是他当初挖下来的。
大部队都已经挖下来了, 几个小喽啰还怕挖不下来?
或许其它高校还会担心经费不足, 挖的人太多导致狼多肉少的情况出现, 但国防科大永远不会担心这个问题。
背靠祖国国防事业建设, 国防科大最不缺的就是经费, 他们缺的是能够将经费化为实用成果的人。
况且, 宋忠堂教授带出来的应用数学团队有点特殊,他们不仅仅做国家分配下来的任务,还从社会上的诸多企业中拿项目……这种能够‘自给自足’并且‘反哺学校’的课题组,在国防科大属于一股相当独特的清流。
陈润之老先生目光炯炯地看着顾书遇和杨翠梅,见这两人脸上已经明晃晃地挂上了‘意动’两字后, 又给宋忠堂教授丢了一个眼神过去, “老宋,这是你的学生, 你不得好好招待招待?”
“要是找小苏的话,那真得过一阵子。小苏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当初去化学系做助教的时候,我亲自堵了好多天门都没有把人给堵着, 不是咱想找就能找得到的。”
“而且你这两个学生不是说想找小苏交流一下投稿心得吗?其实没什么心得,好好做学术, 将成果做出来后,可以把论文搞好,拿过来给小苏看看, 要是小苏觉得没问题,多少能更保险一些。”
“不过小苏这丫头性格特别耿直,要是论文质量不够,那篇论文还运气不好,送到了小苏手里来审,那就算老宋你亲自过来说情,小苏怕是也不会给面子。”
“像小苏这么纯粹的研究人员不多了……”宋忠堂附和道,他最欣赏的就是苏娇杨这点。
陈润之老先生一心想把顾书遇和杨翠梅挖过来,当下眼珠子一转,又生出了主意,他同顾书遇和杨翠梅说,“你们两个真的不考虑一下我们国防科大数学系?你导师就在这儿,团队搭建也相当的大,这种凝聚力可不是你们清大数学系能比的。”
“小苏也在我们数学系,你们要是过来的话,哪天都可以讨论做论文与投稿的事情,年轻人思维活跃,多交流交流,指不定不经意间就碰撞出灵感的火花了!”
宋忠堂教授见陈润之锲而不舍,笑道:“陈主任,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当初我就问过他们俩,他们俩不愿意来,想留在清大,毕竟清大的牌坊高,名声响。你就算说破嘴皮,我这俩学生也不可能抛下清大的金字招牌来国防科大。”
陈润之先生挑起眉来,“真的?可据我所知,老宋你一走,清大应数学派应该倒了吧。你亲手带出来的学生,肯定是搞应用数学的,现在在清大数学系还有活路?王掞和许增益那两个老家伙,学术水平一般,拉帮结派的本事可厉害得很,你觉得你这两个学生能过舒服了?”
国内的数学界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山头就那么几个,陈润之老先生同王掞、许增益、宋中堂等都是老相识了,知根知底,关于清大数学系的‘山头之争’,陈润之老先生向来是看不上的。
宋忠堂教授陷入沉默之中。
如果不是因为清大的数理学派和应数学派整天闹腾,他也不会远走国防科大。他最不擅长的就是同人打交道了。
陈润之老先生见宋忠堂教授不说话,心里又笃定了几分,冲顾书遇和杨翠梅丢出了发人深省的三个灵魂拷问:
“你们在清大还能拿到项目吗?”
“你们在清大是单打独斗还是团体作战?”
“清大给你们的福利待遇怎么样?”
顾书遇和杨翠梅感觉像是被人射了钻心一箭,心里凉飕飕的,还有些鼻酸。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润之老先生也就不再多说了,他撂下一句,“两位小同志,你的同门有很多在国防科大工作的,你可以同他们打听打听国防科大的福利待遇。要是觉得心动的话,就同老宋说一声,让老宋带你们去办理入职,国防科大目前还在招人,等过了今年,编制满了,可就不是你们想来就能来的。”
又是蜜枣又是大棒,陈润之老先生的这个策略真心够黑。
宋忠堂教授把人喊齐,去临近国防科大的大饭店聚了个餐,关于让顾书遇和杨翠梅来国防科大的事情,他一句都没再提。
陈润之老先生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他要是再提,那或多或少都有些施压的味道。
况且该说的话,当初他决定来国防科大的时候,就已经同所有学生都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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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了酒店之后,顾书遇和杨翠梅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泛起了涟漪。
他们在清大数学系的地位,确实尴尬,要课题没课题,要助力没助力……要是稍微有点地位,会被安排过来做这种事情?
顾书遇敲响了杨翠梅的门,“老杨,我想了想,打算回去之后就把清大的工作给辞了,还是跟着宋老师做吧,独木难支,凭我的个人力量,很难在清大数学系把应数给撑起来。”
杨翠梅一个劲地在那儿笑,“我正打算同你说这个呢,要走咱就一起走吧,原本咱俩互相帮衬着,应数学派就算倒了,那也不
会太难看,可现在你要来国防科大,我一个留在清大数学系同那些数理学派硬杠,我哪有那个本事?”
“我对清大有感情,但数学系的乌烟瘴气太严重了,就算要回清大,那也是跟着宋老师做到功成名就,回清大能够独当一面,有力量同数理学派叫板,那时候我才回去。”
第二天,顾书遇和杨翠梅就又找了宋忠堂教授和陈润之教授一趟,确定他们只要辞职,就立马能来国防科大入职后,二人当天就买了回京城的火车票,急急忙忙跑回去了。
顾书遇和杨翠梅都是三十大几的年纪,已经成家,不过好在他们都没能在京城安家,家人都在乡下,如今搬到湘南省工作,家人要是愿意来的话,跟着搬过来就是。
国防科大给的条件待遇好,跟着宋忠堂教授做项目也有得赚,起初可以在国防科大给分配的教职工公寓里将就几天,等到攒够了钱,立马就买房安家。
顾书遇和杨翠梅从清大辞职,必须走数学系领导的批准,虽说清大数学系的主力在打压应数学派,可偌大一个数学系,若是连两个搞应数的教师都没有,那还算是完整的数学系吗?
据说王掞教授当场就气得摔了杯子,许增益教授的鼻子也差点给气歪。
不过顾书遇和杨翠梅心意已决,两位老教授再阻拦也拦不住,只能放任顾书遇和杨翠梅离开。
与此同时,王掞老教授和许增益教授也彻底将国防科大数学系拉入了黑名单。
瞧瞧国防科大数学系做的事情,这是个人该做的事情吗?就盯着清大数学系往死里挖墙角,怎么不跑去京大挖?
国内的高校那么多,国防科大有本事把人才都给挖过去啊!
王掞老教授没想到的是,他派顾书遇和杨翠梅去国防科大挖苏娇杨这事,早就已经被陈润之给看穿了,所以顾书遇和杨翠梅是被陈润之下套给套牢的。
陈润之老先生就如同猎人一样,瞅到一个居心叵测,想来国防科大挖墙角的人,直接将手中的套子抛出去,一套一个准。
津大数学系派来三个人,拎着好吃好喝来看望陈润之教授,结果当天晚上一顿酒局,陈润之老先生就把津大数学系的这三人给策反了。
金陵大学数学系、沪旦大学数学系、浙大数学系、京理工数学系……陈润之老先生坐在国防科大数学系系主任的办公室里,就如同守株待兔一样,来一个套一个,兢兢业业地为国防科大搜罗人才,挖墙脚挖地得心应手。
用一个歇后语来形容这些高校到国防科大挖人的行为,非‘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莫属。
陈润之老先生的所作所为能说是犯了众怒,可他一点都不怕,毕竟是这些高校先来国防科大挖人的,就算最后撕破脸,他也能理直气壮地怼回去。
不过‘撕破脸’这种情况,极大可能不会发生。
有两三个科研人员离职跳槽,这对于绝大多数高校来说,都不是伤筋动骨的事儿,想想办法,很容易就把这个窟窿给填起来了。
但对于清大来说,顾书遇和杨翠梅的离职跳槽却变成了‘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毕竟这俩是清大数学系唯二做应用数学研究的人啊!
之前清大数学系的应数学派在国内都是相当知名的,可应数学派的顶梁柱——宋忠堂教授跳槽到了国防科大,清大数学系等于是自断一臂,但好歹应数学派还留了两个菜鸡撑场面,现在这俩菜鸡也要走了,清大数学系招牌之一的应数学派便彻底亡了。
原先是名存实亡,现在连名都没了。
有清大数学系的年轻老师统计过,王掞老教授在一周内换了至少六七个杯子,原先用的是紫砂杯,后来换成了进口的玻璃杯,最后改用国产的搪瓷缸子,这次没有再频繁的更换杯子,不过那搪瓷缸子上的疤一天比一天多了。
更让王掞老教授生气的是,京大居然瞅着这个空档,强势组建了应用数学系,明显是在打清大数学系的脸,偏偏清大数学系有苦还没法儿说,说出来定是要被人嘲笑的。
王掞老教授被气得病倒了,许增益教授去看他时,他还一脸执念,“那京大怎么就这么沉得住气呢?这么多高校都去国防科大挖人了,京大就能无动于衷?还是说,陈润之那个老东西同京大关系好,别的高校都挖人了,独独放过京大数学系?”
许增益教授将自己最近才打听到的消息分享给王掞老教授,“我听说京大数学系的老刘好像去和国防科大数学系的老陈达成了一个什么合作,京大数学系只做理论数学研究,国防科大那边只做应用数学研究,两校貌似是要交流合作……”
“而且京大新成立的应用数学系,其实是给国防科大数学系招生,到时候那应用数学系的学生只需要大一在京大上基础课,大二大三去国防科大上专业课,大四跟着国防科大的老师完成毕业设计,最后回京大进行毕业答辩就好,那些学生能领到双份的毕业证和学位证。”
王掞教授纳闷,“这样做,对京大有什么好处?对国防科大有什么好处?她们这不是胡闹吗?”
许增益教授苦笑,“对京大没什么直接好处,对国防科大也没什么直接好处,但南北两校的数学系这么一合作,直接画了一
条线,将他们两个圈了起来,把其它高校挤到了外面,往后数学系怕是就变成一家独大了,国内其它高校的数学系还有活路吗?”
“京大数学系的理论数学研究本来就不弱,现在还能借助国防科大的力量培养应用数学的学生,有如虎添翼之效。而国防科大,能够找京大借到这么好的生源,直接将国防科大在国内数学界的地位拔高到了顶尖层次,你说国防科大这步棋走得妙不妙?我们清大也必须思变了,不然没落是迟早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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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苏娇杨在《数学纪年》上发表增刊且被《数学纪年》编辑部聘用为审稿人的消息,国内数学界险些发生了十级海啸,各种鱼虾被卷的满天飞,陈润之老先生拎着个网兜四处捞鱼抓虾挖墙脚,直接奠定了国防科大数学系的‘江湖地位’。
而身为这次‘海啸中心’的苏娇杨,她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距离系统留给霍达猜想的时间只剩下七个小时,苏娇杨桌上摞着的草稿纸已经有四五公分厚了,她的头发已经三天没洗,吃饭也全都是瞎对付的,她整个人就仿佛入魔了一样,多数时间都只是动动笔,更换演草纸,最大的动作便是为钢笔里添加墨水。
在闭关开始前,苏娇杨准备了两瓶墨水备用,如今已经全部见了底儿,苏娇杨感觉自己已经卡到了瓶颈最中央的地方,若是能够突破这个平静,霍达猜想便会被她的大刀斩于手下,若是突破不了这个瓶颈,她可能会疯掉。
将墨水瓶中剩下的墨水全都吸入墨水囊中,苏娇杨站起身来,稍微活动了一下胳膊腿脚,又往专注水壶中添满水,最后,她极为慎重地点开系统界面,找到用智慧点兑换启发时间的界面,轻轻地点了上去。
通过这段时间的刻苦学习,苏娇杨不仅还清了欠智障系统的债,还攒下了四十多个智慧点,也算是小有盈余。
只不过四十多个智慧点够干啥?
连两天的启发时间都不够兑换,苏娇杨决定还是一小时一小时兑换。
只不过苏娇杨没有发现的是,这次兑换界面下方多了一行小字,——“启发时间兑换须知”。
“启发时间兑换以小时计费,宿主若是想要停止兑换,需要在每小时最后五十五分钟前停止,否则将进行自动续费兑换,且系统会根据宿主学习状态来决定兑换时间。”
苏娇杨以为情况同上一次解决黑德尔猜想时一样,熟门熟路地兑换了启发时间,那种对数学无比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苏娇杨闭目吁出一口长气,豁然睁开眼,提笔便在纸上写起了证明思路。
还是熟悉的感觉,还是熟悉的思路!
思路如泉涌,下笔如有神!
英雄牌钢笔的笔尖流畅地划过纸面,苏娇杨额头上生出了一层细汗,她握着钢笔的手都有些抖。
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她的思路一直都处在‘被打破’的状态。
在启发时间内,她对于数学的理解一遍又一遍地增加,原先固有认知中的桎梏也被一点点打破,就如同习武之人在被神秘力量打通任督二脉一般。
苏娇杨本觉得自己从《数学纪年》那些待审稿件中学到的知识已经相当熟悉了,可如今在启发时间的作用下,她对那些知识越发熟悉,就如同是把那些知识都铭刻到了骨血中一般。
那些知识亦如她的十指,灵活而熟悉。
霍达猜想的证明过程被一点一点向前推进,由百分之五推进到了百分之二十,又由百分之二十推进到了百分之六十,最后逐步推进到尾声。
写完最后一步时,苏娇杨全身大汗淋漓,钢笔头都因为与纸面摩擦速度太快的缘故,隐隐有些发烫。
苏娇杨猛灌了几口依旧温热的水,背靠着椅子喘了一会儿粗气,等精神恢复过来些许,这才翻看起自己刚刚完成的证明过程。
流畅!
完美!
越往后看,苏娇杨的嘴角就上翘得越发厉害,她都忍不住感慨一句,“这启发时间真是神奇!”
启发时间并不能让人脑海中凭空生出新的知识来,但是它能极大程度地开发、调动人大脑内的全部知识,并且给人一种极强的直觉,就如同是面前摆了一份参考答案一般,只要跟着直觉向前推进,就一定能够走到终点。
在没有启发时间作用的情况下,哪怕脑海中储存的知识并没少一分一毫,可想要解开这个问题,依旧难如登天。
这种感觉与当初高考前做几何题是一样的,所有公式都知道,所有定理也都记得,可若是不会做辅助线,就解不出那道题来。
启发时间的作用,就是在一道复杂的题目中架设无数道辅助线,将破题人从起点一步步引导至终点。
“这启发时间真是妙啊……而且这次的启发时间怎么这么长?我明明只兑换了一个小时,怎么感觉像是过去了四五个小时,我一个小时能写这么多的手稿吗?”
苏娇杨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黑了,吓得她一个哆嗦,赶紧看向摆在书桌前的小铁钟。
晚上七点四十刚过,分针停在‘八’与‘九’的中间,而她兑换启发时间是在中午一点刚过!
苏娇杨的心跳都停了一个节拍,她赶紧点开系统面板,像兑换时常看去,整个人都懵了。
【兑换时长:36小时】
【已使用时长:5时】
苏娇杨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在地上,她明明只兑换了一个小时,怎么就变成三十六个小时了?
这智障系统能不能再奸诈些?
智障系统贱贱的声音传来,“明明都已经给你启发时间兑换须知了,你自己不看,能怪谁?”
“启发时间是呈阶梯式兑换的,第一次兑换一小时,最后五分钟前你没有取消续费兑换,就自动帮你兑换了三小时,三小时快结束的时候,你还是没有取消续费兑换,系统就自动帮你兑换了二十七小时,这很科学。”
“另外,温馨提示一句,你现在的智慧点已经不够兑换下一个启发时间套餐了,系统已经取消自动兑换服务,建议宿主多多努力,尽力赚取更多的智慧点。”
苏娇杨如遭雷击,脑子飞快地转,很快就发现了问题,“一小时、三小时、二十七小时,这一共才三十一小时,你为什么要给我兑换三十五小时?那四小时从哪儿来的?你把那四个智慧点给我退回来,我不兑换了!”
智障系统十分欠揍地说,“一经售出,概不退换。系统故障导致宿主启发时间变长,自动纠正宿主启发时间。”
【调整后启发时间:31小时】
【鉴于智慧点无法退返,系统自动补偿宿主一本原价虚九千九百九十九智慧点的书籍——《工业——复兴的摇篮》,请宿主查收。】
苏娇杨:“……呵呵。”
这智障系统的强盗行径简直是罄竹难书!
这与强买强卖有什么区别?
她说要买这本什么劳什子《工业——复兴的摇篮》了吗?
还价值九千九百九十九智慧点,怎么不凑个整,说是价值一万点呢?
一定是虚报价格!
“这智障系统实在是太黑心了!”
苏娇杨恨恨地端起专注水壶,一阵牛饮,这才堪堪压下心中的火气。
智障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温馨提示:检测到宿主已经完成任务,是否现在提交?距离任务提交截止时间还剩下十七分钟。若任务超时完成,原定奖励将自动调整为降级奖励。”
苏娇杨眼皮子一跳,咬牙切齿地翻开任务面板,朝着那个虚拟的‘提交’按钮戳了下去,就仿佛是在练习一阳指般。
大概是智障系统也觉得坑骗了苏娇杨这么多智慧点有些心虚,他还特意在任务面板上展示了一个‘烟花’特效,不过苏娇杨非但没有感到丁点儿惊喜,反倒是被吓了一大跳。
试想一下,亲眼看着一大团烟花从任务面板上炸出,就如同火箭炮一样朝自己脸上炸了过来,谁能淡定得了?
苏娇杨被吓得毛骨悚然,就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整个人都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等那烟花炸开,化为点点火光消散在眼前,苏娇杨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没有丁点儿伤痕,也没有丁点儿痛意,这才松了口气。
“这智障系统是不是有毛病!”
【恭喜宿主,完成勇摘数学明珠任务,获得灵感发夹一个!】
【灵感发夹介绍:佩戴之后,每小时自动积累十五分钟的启发时间,启发时间可累计,启发时间总数无上限。灵感发夹离开人体之后,将不再积累启发时间。】
苏娇杨提起笔来,飞快地计算。
一天二十四小时,她每天大概有八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余下十六个小时里,应该会一直佩戴这灵感发夹,一天差不多能够累积四个小时的启发时间,足够用了!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有了灵感发夹,那她还要那些兑换来的启发时间有什么用?
“这奸商,一定是想趁我没得到启发时间前,狠狠敲诈我一笔。”
苏娇杨气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她要是被其他人坑了,或许报警有用,但被智障系统坑了,能报警吗?怕是警察非但不会信她的话,还会把她送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深吸几口气,苏娇杨点了一下‘领取奖励’。
刹那间,她眼前的虚空中就张开了一道口子,如同一匹布被从中间划开一样,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出现在她面前,在笔记本上面,还有一个绿油油的发夹。
对于那笔记本,苏娇杨没有任何的新奇感,毕竟自己已经拥有两本了,可那个绿油油的发夹是怎么回事?
灵感都是绿色的吗?
这个颜色的发夹戴在头上,是在暗示她什么?
苏娇杨差点气到窒息,将系统面板拉开,找到了灵感发夹的详细介绍。
【灵感发夹:取材于灵感迸发的天河石,拥有时空中最绿最纯粹的颜色。不论在哪一片时空中,都不会有更绿,它就是最绿的!】
苏娇杨:“……”
智障系统的操作果然一波更比一波智障。
不过为了积累启发时间,苏娇杨只能向现实低头。
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苏娇杨索性不急着去干食堂了,她先去洗了一个舒坦的热水澡,换上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用那绿油
油的发夹把头发夹上,环着国防科大跑了两圈。
闭关这么多天,苏娇杨感觉自己的关节都要生锈了,如今慢跑着把汗都排出体外,苏娇杨这才感觉舒畅了不少。
去小食街买了一碗麻辣煮,熨熨贴贴地吃完,苏娇杨回到宿舍将证明霍达猜想的稿件整理好,把一些容易让人提出质疑的部分全都加了详细的注释说明,准备过两天给《数学纪年》寄过去。
一夜安适。
第二天,苏娇杨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了数学系办公室,学生们交上来的作业都已经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了她的办公桌上,苏娇杨抽出三分之二来认真批改掉,将成绩记录下来,然后又清点了作业上交名单。
等这一切处理完,苏娇杨刚从书柜里拿出几本期刊来看,陈润之老先生就红光满面地推门进来了。
“哟,小苏,你回来了?这几天玩的怎么样了?”陈润之老先生问。
苏娇杨笑了笑,将暖水瓶给陈润之老先生拎过来,又将陈润之老先生喜欢喝的茶叶筒给递过去,实话实说道:“我这几天哪儿都没去,在宿舍里解开了一个猜想,昨天傍晚完成的,准备等一会儿收发室开门之后,就买了邮票把稿件给寄出去。”
陈润之老先生泡茶的手一顿,“啥?你又解开了一个猜想?哪个猜想?”
苏娇杨答:“霍达猜想,几何与代数相联结的那个。”
办公室里瞬间鸦雀无声,安静的只能听到水从茶杯里溢出来后淌到桌面上的声音。
苏娇杨瞬间回过神来,赶紧去拿抹布,陈润之老先生呆呆愣愣地掂起暖水瓶来,收回神,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娇杨同学,你再说说,你解开哪一个猜想了?我刚刚没有听清楚。”
“陈教授,是霍达猜想。”
苏娇杨解释道:“开学这三个月来,我一直都在做霍达猜想的研究,前段时间思路受限,更好遇到《数学纪年》送来的这些期刊,我一边学一边审,拓宽了一下自己的知识面,也丰富了一下自己所掌握的数学方法种类。前些日子感觉积淀得差不多了,我就回宿舍闭关了一阵子,昨天晚上的时候,我总算把问题给解决了,这不,今天就过来接着审稿了。”
陈润之老先生瞠目结舌,“你之前不是说要请个假,给自己放松放松吗?”
“对啊,给自己放松放松,就是不出门见人,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轻轻松松地做数学题,一门心思都沉在数学的世界里,这还不够放松吗?”
陈润之老先生还未从震惊中缓过来,他想端起茶杯来喝口茶水压压惊,没想到那茶水是滚烫的,险些把他舌苔都给烫得立起来,苏娇杨的话更是险些让陈润之老先生把手里搪瓷缸子给丢出去。
做数学题来放松?
失敬失敬,这苏娇杨还真是个人才!
陈润之老先生呆呆愣愣地缓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口浊气来,叹道:“娇杨同学,昧着数学天赋还真是叫人羡慕啊!年轻就是好,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有干劲,这么有冲劲、有闯劲来着,可现在年纪大了,精力和体力都跟不上,脑子也快秀逗了,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话语中满是落寞。
苏娇杨不知道该怎么接陈润之老先生这话,只能默默地把桌子上的水渍狼藉给擦干,然后安静地坐在位置上评审论文。
经过长达五个多小时的启发时间后,苏娇杨对数学知识的掌握更上一层楼,如今看起这些原先觉得很难的论文来,也变得轻松不少。
这些论文中依旧会出现一些她不懂或者是不擅长的东西,但都变得零零星星,遇到之后她仔细琢磨琢磨,再去数学系资料室找一找相关的论文补充一下对应的知识就可以,无须再像之前一样,遇到每篇论文都得死磕。
会的东西越来越多,不会的东西自然越来越少。
原先五六天才能看完一本的期刊,如今苏娇杨一天就可以看完一本,甚至审核论文的速度还在继续提升。
将霍达猜想的证明过程装进防水的大信封里,苏娇杨还附了一份解释说明的信,同《数学纪年》编辑部解释了一通自己审稿速度变慢的原因。
苏娇杨还在信中表示,自己手头目前没有明确的科研项目,应当会划分出一大块时间用来审文,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给《数学纪年》更多的反馈。
收到苏娇杨信件的《数学纪年》编辑部都惊呆了。
这位前不久才证明了黑德尔猜想的华籍学者,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证明了悬而未决数百年的霍达猜想,而且他们看这位华籍学者的投稿中,所有步骤都被写的明明白白,哪怕是上下两个存在充分必要关系的推导过程,这位华籍学者都将推导过程详细的写了出来,计算过程都没有省略一步……虽然这步骤看着有些繁琐,但却将论文的难度降低到了寻常学者就能看明白的水平,大大降低了审稿难度。
同时,从那详细的论文证明过程中,《数学纪年》编辑部的编辑也体会到了浓浓的学术自信。
这位华籍学者敢写的这么详细,一定是因为她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对自己的成果绝对自信,一点儿都不怕别人来挑刺。
说起来,这位华籍学者证明
霍达猜想时用到的方法,还是普林斯顿帕克学派的多方法复合法,只不过讽刺的是,帕克将多方法复合法当成了招摇撞骗的手段,而这位华籍学者却是将多方法复合法当做真正解决数学问题的工具。
帕克在应用多方法复合法的时候,总是遮遮掩掩,故弄玄虚,鲜少有人能看懂他那跳跃性极强的证明过程,而这位华籍学者在应用多方法复合法的时候,却将整个过程拆解得如同小学计算题一样容易,只要稍稍有基础,就一定能够顺着论文证明思路读下来……能不能领会到论文中的‘宝藏’,这点另当别论。
事关霍达猜想这种数学史上堪称‘里程碑式’的大猜想,《数学纪年》编辑部赶紧联系国际数学界知名学者,并且还将这一则消息报给了国际数学家联盟,请国际数学家联盟来为霍达猜想的证明过程做决断。
国际数学家联盟的人内心是复杂的,不是因为霍达猜想给证明了,而是因为证明霍达猜想的这个人是苏娇杨。
苏娇杨对于数学界做出来的功绩是显而易见的,且不谈霍达猜想,单单说替黑德尔猜想洗刷了冤屈这点,苏娇杨就配在数学课本上占据半张页面。
可当初为帕克教授站队的也是国际数学家联盟。
苏娇杨之前的所作所为就等于是在打国际数学家联盟的脸啊!
可事关霍达猜想,就算他们心中有再多的想法,该走的流程必须走,哪怕是抱着挑刺的心思去看苏娇杨的论文,他们也得客客气气的把流程走完。
国际数学家联盟的主席已经想好了,他得在论文的内容上多多挑刺,就算苏娇杨的证明过程没有问题,他也得挑出一些刺来,让苏娇杨好好修改,多吃吃苦头,若是论文内容出现了问题,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认证这个科研成果,并且用严厉的词句来谴责苏娇杨这种哗众取宠的行为。
抱着挑刺的心态,国际数学家联盟来的一众大佬开始对着苏娇杨的论文证明过程评审,他们的想法是用严苛的标准让苏娇杨绝望崩溃,没想到最先崩溃的人会是他们自己。
苏娇杨的论文写得太详细了,过程详实细致,论证有理有据,思维逻辑严谨缜密……这是一篇让挑刺人心生绝望的文章。
从头看到尾,论文中的每一个步骤都有人用多种方法来推导验证,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发现,整个论证过程已经完美得堪称艺术品了,国际数学家联盟不得不为这篇论文出具认证文件。
国际数学家联盟的人只能寄希望于苏娇杨和帕克不同,帕克会被人掘坟鞭尸,苏娇杨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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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身在国防科大数学系的苏娇杨恨不得给自己来几个大嘴巴子,好好惩罚一下自己这堪比乌鸦嘴的嘴皮子。
她给《数学纪年》的信中还说,自己的事情已经做完,暂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做,可以全心全意地审核文章,结果宋忠堂教授第二天就亲自过来找她了,还将发展经济学中的一系列数学问题都甩给了她。
苏娇杨没想到的是,居然会有这么一天,自个儿一个地地道道的数学系学生,会跑去学金融系学生该学的东西。
这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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