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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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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谁撞断了谁的腿, 谁砍了谁的手指,谁把谁的肋骨打断了,谁害得谁被拘留了, 连煋回到屋里缕了好一会儿, 才缕清这些杂七杂八的关系。p> 她去问乔纪年,“你干嘛撞断连烬的腿, 做人怎么能这样呢,伤了人家,至少也得给个好脸色吧。连烬上船这么久了, 就没见你主动和他说过话。”p> 乔纪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说他的腿是我开车撞断的?”p> “对呀,他还给我看他的腿了, 可吓人了。”p> 乔纪年眉头皱了又平,平了又皱,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总不能和连煋说, 连烬的腿是她这个做姐姐的给撞断的吧。他头扭向一侧, 目光游移不定, 硬生生背下这口莫名其妙的黑锅。p> 连煋又道:“连烬已经和我说了, 你和邵淮老早就认识我, 你们为什么故作装作不认识我?”p> 乔纪年在脑海中丝丝缕缕过了一圈, 责任推到连烬身上,“去问你弟弟吧, 他不让我在你面前闲言碎语, 说要杀了我。”p> 连煋倒是气头上来了, 连烬这小子,小小年纪就口出狂言, 打打杀杀的放嘴边,成何体统,她揉揉乔纪年的脸,“怕他干什么,以后有我在呢,我看他敢对你动手!”p> 乔纪年微启的眼睑露出精亮的光,故作惊恐之色,一把抱住连煋,“那你以后可得保护我,不仅是连烬,还有商曜,商曜也不是个好人,他总威胁我说要弄死我,你要保护我。”p> 连煋对这几个人的话,信任度薄如蝉翼,愠怒摆上脸来,“连烬说要杀你了,商曜说要弄死你,你就没错?”p> 乔纪年声音沉痛凄楚,哀声意切,令人顿生怜悯,“你怎么能这么说,总不能恶人先告状你就站在他们那边吧,反正我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你要是这么误会我,我也只能忍着了,反正你也不心疼我。”p> “你都把连烬的腿撞断了,还说没有对不起他?”p> 乔纪年索性不反驳了,只是在心里愤慨道:明明是你撞断的,当初劝你开车慢点,你还吼我。p> 连煋又去把连烬和商曜训斥了一顿。p> 半小时后,连烬沉着脸来到邵淮的办公室,目如点漆,“你和我姐说,你的手是我砍的?”p> 邵淮淡定自若,不疾不徐道:“难道我还能把真相告诉她,说是她砍的?”p> “你可以说是自己不小心砍的。”连烬冷冷丢下一句,步子恍若踏在雪窝子上,一步比一步冷,一步比一步硬。p> 商曜最是坐不住,风风火火,怒火节节攀高来找到裴敬节,张嘴便是破口大骂,“你和连煋说,你的肋骨是我打断的?你可真有脸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是我打的吗?分明是”p> 尾音未出,裴敬节打断他的话,“那你要让我怎么说,说是连煋弄的吗?”p> “那你也不能说是我打的呀,连煋都来骂我了,这让我怎么和她解释。”商曜怒气和委屈参半。p> 当年,商曜是在邵家第一次见到的连煋。p> 那时候连煋22岁,刚出海回来,带了一堆特产,还有个小黄毛。小黄毛头发染得很嚣张,手臂上青龙白虎大花臂,开着个油门声像坏了的哨子一样的摩托车。

    商曜有事情去找邵淮,开着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在邵淮家别墅门口和摩托车蹭了个正着。摩托车上连煋和小黄毛一块儿栽下来,后架绑着的行李箱也落了地,里头的东西七滚八落散了一地。p> 小黄毛先把连煋扶起来,气势汹汹过来盯着商曜。p> 商曜从车上下来,身量高挑修长,端的是贵家公子的作风,他那时候脾气还没这么暴躁,和颜悦色道:“抱歉,但也不能怪我,这儿盲区,你们怎么把摩托车往这儿开啊。”p> 连煋蹲在地上捡散落的行李,扭头道:“怎么不能往这儿开,我回家不往这开,难道还往你家开?”p> 邵淮和连烬也出来了,连烬匆匆去帮连煋捡行李,“姐,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不是说让我去港口接你吗?”p> “等你来黄花菜都凉了。”p> 邵淮和商曜介绍,说连煋和连烬是他叔叔赵源家的孩子,这些年一直和他们一起住。p> 商曜也帮忙去捡行李,一个劲儿说对不起。p> 大家一起进了邵家,小黄毛显然和这里格格不入,嚣张的大花臂进入别墅后都失去了光彩,低眉垂目跟着连煋身边,手足无措,不敢抬头看人。p> 后来商曜才知道,小黄毛是连煋以前在乡下的玩伴,一块儿玩泥巴长大。人家那头发天生就黄,不是染的,大花臂是因为手臂上有疤,老是自卑,连煋才带他去纹身。p> 小黄毛也不是什么俗不可耐的非主流,把头发翻上去了,长得很不错,眉清目秀,五官周正。别看人家弄个拽上天的大花臂,其实人很害羞,一块儿在邵家吃饭时,菜都不敢夹,说话轻声细语,只会半捂着嘴和连煋交头接耳。p> 小黄毛说,他是连煋男朋友,连煋也没否认,整天和小黄毛开着摩托车出去压马路。p> 以至于后来,商曜觉得,邵淮是把小黄毛给绿了,当了小三才和连煋在一起的。p> 连煋和邵淮的关系一直都雾里看花,不清不楚,邵淮大大方方说他在和连煋交往。但连煋总是不承认,她又经常出海,离开一次就是一两个月,大家也没法问她。p> 商曜觉得她很有趣,开玩笑说要追她,连煋说让他等等,等她和邵淮分手了再说。p> 有次连煋出海回来,他提前到港口等她,两人打打闹闹,商曜说话没个正经,“邵淮比你大了五岁,老黄瓜了,要不和我在一起吧。”p> “他是老黄瓜,你是什么,腌黄瓜?软了吧唧的。”p> “软不软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吗。”p> “给我看看。”连煋手里拎着矶竿和鱼线,抬脚开玩笑似的往他裤子上踢过去,她穿的是高帮渔夫雨靴,鞋头很硬,这一踢就把他踢坏了。p> 商曜蹲在地上,捂住那里疼得大叫,连煋起先以为他是装的,发觉不对劲儿才带他上医院。医生说,踢的角度太刁钻了,估计不好治。p> 连煋又带他找了几个名医,还是不行,商曜日渐暴躁,但有连煋压制着,他尚且还能收敛些。p> 他不知道连煋在干什么,钱总是花得很快,无底洞一样,她从邵淮那里拿了不少钱,不够,又去问裴敬节借。p> 裴敬节问她借钱干什么,她言辞闪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正巧这段时间带着商曜到处找医生,便胡口说是商曜得了绝症,要借钱给他治病。

    裴敬节将信将疑,借了连煋八千万,在某次聚会上,他碰到了商曜,随口问他的病怎么样了。p> 商曜并不知道连煋找裴敬节借钱了。裴敬节这么一问,他以为是裴敬节打听到他不举一事,故意讥笑他呢,当场气不打一处来,和裴敬节打了起来,打进了警局。p> 商曜对裴敬节动手不算重,就是点皮外伤,二人你来我往,他自己也受了伤。p> 裴敬节断的两根肋骨,实际上是连煋弄的。p> 两人从警局出来后,商曜左右还是委屈,等连煋出海回来,立马告状。连煋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带商曜去找裴敬节,调解了两句,说各打五十大板得了。p> 所谓的各打五十大板,她拧了下商曜的耳朵,也往裴敬节胸口捶了一拳。好巧不巧,他们站在森林公园的斜坡上,连煋这一拳让裴敬节脚下不稳,顺着石阶摔滚而下,胸口砸向底下的石墩,断了两根肋骨。p> 后来,只要有人来问,这伤是怎么弄的,裴敬节永远那句话:商曜打的。p> p> 灯山号顺着太平洋东线往上,离开了墨西哥,来到美国洛杉矶。在洛杉矶停靠两天,再继续北上航行一天一夜,就达到旧金山,竹响要在旧金山下船离开。p> 连煋舍不得竹响,还想和她一起下水淘金。p> 竹响说,她先在旧金山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弄到一条正经的淘金船,之后带她去白令海淘金,白令海才是真正淘金热的宝地。p> 连煋欣然答应,和她约好一起发大财。p> 竹响前一天,连煋和尤舒帮她打扫好宿舍,帮她收拾行李。竹响的东西很乱,三人拾掇了两个多小时,才把宿舍里里外外弄得洁净如新。p> 三人来到第四层甲板的事务大厅,连烬就在那里等着了,走过来站到连煋身边,接过她手里提着的水桶,“姐,你吃晚饭了没?”p> “没,我要和竹响和尤舒去第九层餐厅的皇家梦幻餐厅吃。”连煋挽着尤舒的手臂,又对连烬道,“你帮我把这水桶提上去给商曜,里头是我的衣服。”p> 连烬:“你的衣服怎么给他?”p> 连煋:“拿去给他洗啊,我的衣服都是他洗的,反正他天天闲着也没事干。”p> “我也天天闲着没事干”p> 连烬提着水桶回到自己的房间,并没有交给商曜,而是进了卫生间自己抢先洗了起来,他很小就帮连煋洗衣服做饭了,这些事情本该是他的福分才是,现在却总被商曜抢了去。p> 因为竹响明天就要离开,连煋破费邀请竹响和尤舒在最贵的餐厅吃饭,还问了秦甄要不要一起来吃,秦甄慨然应允。p> 四人坐在靠窗的位置,连煋让她们随便点,说自己请客,还要了一瓶葡萄酒,她喝得微醺,话匣子也敞开了,“你们也知道我失忆的事情,我是真什么都不记得了,以前认识我的人在我面前胡说八道,我都分不清真假。”p> 竹响啃着一只梭子蟹,“那不挺好,欠了钱可以不用还,反正都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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