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好妈妈<!>
有个词叫积习难改,说直白点儿就是狗改不了吃屎,钢镚儿找王青青道歉,并非是真心觉着自己有错,他只不过是借着亲戚们的议论习惯性地想要推卸责任而已——看,现在我走到这地步并非是自己无能不争气,而是奶奶蔡玉珍不恰当的教育耽误了我。
都怪奶奶宠溺无度,把我的一生都毁了。
找好这个理由,再跟为了他的教育问题同蔡玉珍闹翻的王青青一道歉,所有的错都能归到蔡玉珍身上了,跟他是全然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无辜被害了而已。
把自己摆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钢镚儿找到了安慰自己的借口,得到了心灵的安宁,面子上的遮掩,于是他啃老啃的更加心安理得了。
钢镚儿窝在家里看片儿刷剧网恋打游戏,面面在大学里开始了自己充实的大学生活,第一年学业比较轻松,除了自己的专业课和备战英语四六级考试之外,他还积极参选,顺利进入了学生会。
面面是打小儿就跟在王青青身边儿在生意场上混大的,见多了生意场上为了利益手段百出的生意人,他知道成年人为了生活能付出怎样的代价,了解成年人的手段,也明白这世间不是非黑即白,更清楚阴影是光明的伴生物,这样的面面,跟普通大学生就有了本质的区别。
在王青青的调|教下他拥有比同龄人更成熟的世界观,更豁达的心胸,更圆滑的手段,更深厚的内涵。刚迈入大学校门的新生们都如脱缰的野狗一样在自由的校园里撒丫子狂奔,毕业后做什么,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还稍稍有些遥远,这个问题到大三大四的时候再考虑也不迟,大部分懵懂的新生们还在浪里个浪的时候,面面已经做好了自己未来的五年计划。
“四级我已经考过了,等下学期把六级一过,这一学年的任务就完成了,二年级可以申请另一个专业选修课,我会选修法学,大四保送本校研究生,到时候就申请李默教授的研究生。”面面拿出手机让王青青看千度百科的资料:“李教授很厉害的,参与过三次刑法的修订,他带过的学生有好几个在最高院工作。”
王青青认真翻看了下手机里的资料,然后对面面细细叮嘱:“既然有了目标,就不要吝啬力气,你们学校那么多的学生,想要教授在一群天之骄子中看到你,你就要比别人表现的更出色才能有机会。”
“嗯,我懂。”面面搂住王青青的肩膀紧了紧:“您教过我的,要想显得出类拔萃,就要比别人做得更多更好,然后在恰当的时间地点表现自己。”
很好,这孩子的厚黑学已经小有所成了,王青青很欣慰地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官场讲究资历和出身,你要从政,我给不了你任何帮助,磕磕碰碰自己一个人走,又累又难,你想好了一定要走这条路吗?”
“据说政治是一门复杂又肮脏的艺术,我觉得很有意思,想近距离去感受一下这门艺术。”面面笑起来如清风朗月入怀:“如果实在太难走不下去了,我就回来给您当秘书怎么样儿?”
“我倒是一直能给你留个秘书的位置。”王青青白了他一眼:“你也说了那条路肮脏,我只怕你到时候走得太远没了脱身的机会。”
面面被她的话逗得前仰后合:“妈您放心,国内一年才打多少老虎?我干嘛不做武松非得做老虎?再说我现在才大一,咱们俩就开始一本正经地讨论这些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
“是有点儿早,”王青青也笑:“等你考上李教授的研究生了咱们再聊这个话题。”
面面的执行力一级棒,梅父梅母和刘东方都到了年纪,在他上大学的这几年接二连三地都过世了,连续的葬礼并没有打乱他的学习计划,他按部就班地照着自己的规划走。
好好学习,积极参与学校举行的各项校内校外活动,团结同学,对学生会诸多麻烦又琐碎的事务全都认真对待从不敷衍,他的努力没有白费,优秀学生干部的称号也没有白拿,为人处世之道更没有白学。他在学生们之间声誉极高,很受同学们的爱戴和拥护。
大三时李默教授就赞他“胸有沟壑人情练达,是棵好苗子”,主动向面面伸出了橄榄枝,面面得偿所愿,果然做了李教授的研究生。
混迹官场,最是要讲究个人脉关系,有了人脉关系才能有助力,刘家跟梅家往上数三代都是小户人家,于官场是全无瓜葛,王青青也只混商圈,给不了面面一丁点帮助。
面面的人脉助力只能来源于同学和同门师兄弟,受了王青青指点,这孩子很注意交结同学同门,同学及师兄弟之间有困难了找他帮忙,不管是出钱还是出力,他从不推诿不说,办起事儿来也是妥帖又周到,极有章法,这样的一个人,少有人能够不喜欢。
李默教授就很喜欢面面,举荐他去国外做了一年交换生,研究生毕业,社会学和法学双学位在手的面面顺利通过了司法考试,成为了一名助理检查官,正式进入了国家体系。
前几年司法改制之后国内就建立了法官员额制,助理检察官要想升法官入额是极不容易的事儿,工作多年的老检查官们该入额的都入了,留下的名额有限,每年前仆后继进入司法系统的新人必然要排队等空,这时候就要拼一拼人脉关系了。
同门师兄弟同气连枝是国内官场古来有之的习俗,同一个老师门下出身的师兄弟天然比普通同事同学之间更多了几分亲近之意,这份情谊可以组成一个庞大的人际关系网,大家守望相助,现在我帮你,以后有机会你自然会帮我。
面面是李默教授的得意门生,李教授任教多年,学生遍布全国的司法系统,面面当初选择李教授做导师自然也有这方面的考量,当初的铺垫终于发了力,在助理检查官的位置上熬了两年资历后,面面终于在同门师兄的帮助下得到了入额机会,成为了一名员额法官。
此时的面面才不过二十六岁,绝对能当得起年少有为这四个字,刘、梅两家的亲眷全力出动,纷纷给面面介绍起了对象。
梅家这边儿,全被梅青青一力拒绝了,话说的很委婉:“我当年婚姻不顺,就是吃了社会阅历浅薄,不会处理人际关系的亏,面面还小,我希望他现在能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等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个几年,人稳重了,懂得什么是责任了,再考虑婚姻问题也不迟。”
王青青了解面面,他上大学那么多年没找过对象,除了修双学位争表现实在太忙,未必没有把自己的婚姻做为筹码的考量,这孩子一心想往官场里奔,自己就算给不了他助力,万万也不能拖后腿,用这些事儿来搅扰他。
跟王青青一比较,刘明华就很没有眼色了。
“你看看,这个是二表嫂的娘家侄女,今年才二十四,公务员,在她们县政府的工商局上班,跟咱面面正相配。”刘明华喜滋滋地递给王青青一张照片。
“面面在咱们市法院,她在县政府,结婚了这俩人怎么过日子?长年两地分居?”王青青连照片都懒得接。
“诶,这算个啥事儿。”刘明华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里的照片:“咱面面在法院上班,那肯定认识系统里的人呢,给底下打个招呼,把对象调到市工商局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刘明华很想要面面娶他表嫂的娘家侄女,虽说面面每年过年都会去看刘明华,给他送许多礼物,可刘明华还是能感觉得出来,这孩子跟自己不亲。
面面是前妻离家后生的,是前妻一手带大的,孩子亲前妻无可厚非,刘明华知道这个道理,却不甘心。
钢镚儿三十多岁的人了还不出去找工作,每天在家里混吃等死,刘明华因为没钱还有钢镚儿这个累赘,离婚这么多年也没能找上个合适的对象,年纪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差,刘明华考虑的就越来越多了。
他现在身体还算康健,能顾得住自己,等动不了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怎么办?指望钢镚儿显然不现实,他能指望的还是面面,偏面面跟他不亲,就算管,估计也就是个面子情。
要是面面能娶了表嫂的娘家侄女,他再给未来的儿媳妇施一份恩,让面面把她调到市里来,有亲戚情分又有这份恩情在,不愁儿媳妇不偏向自己,有她居中调停,这父子关系想要改善那还不简单。
所以他必得让面面娶了他看中的这个女孩儿。
“从底下县里的工商局调到市工商局就是你儿子一句话的事儿?”王青青撇了刘明华一眼开始冷笑:“面面继承你传下的皇位了?没有皇位他哪儿来的金口玉言这项能力?”
刘明华六十多不是十六岁,这位当年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他提出的这个对象非但不能给面面添助力,反倒还会拖后腿,王青青不相信刘明华品不出来这中间的得失,他给面面介绍这个对象,必然有他自己的小盘算。
“这说得是啥话。”刘明华讪笑了下,把照片摆到桌子上推到王青青跟前:“你看看,这姑娘真不错,人长得好看就不说了,打小就跟咱面面一样,品学兼优,也是211重点大学毕业的,还是独生女,要不是舍不得她爸妈,人就考托福出国了,这不,为了孝顺父母,一毕业人就回家乡考了公务员,多好的孩子,跟咱面面指定合得来。”
刘明华铁了心要促成这桩婚事,自己再推脱说不得他还得去搅扰面面。
王青青拈起桌上的照片盯着看了会儿,转向刘明华淡然道:“行吧,你去安排安排,我得先见见这姑娘,面面这对象,必须得我先看中了才行。”
“你这不封建大家长么,”刘明华眉头拧得死紧:“谈对象俩孩子看对眼了就行,你在中间掺和个啥。”
“我必须得掺和!”王青青把手里的照片猛地拍到了桌子上:“当初我跟你妈关系就不好,我吃够了婆媳不合的苦,所以面面找对象必得先过我这一关,没我点头,你看面面会不会听你的去相亲。”
刘明华还真没这个自信能让面面听他的,他对着王青青敷衍地笑了笑:“行吧行吧,等人家姑娘什么时候方便了,我安排你们见一面。”
看着刘明华远去的背影,王青青只觉得气不顺的厉害,面面成长过程中无论大事小情他一概不过问,现在倒是想对着孩子的婚姻指指点点,闲得他!
看来退休之后只跑顺风车不够刘明华忙碌的,得想个办法给他找点儿事儿干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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