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有点冷,求抱抱
“呜呜呜,你们青塘县的人欺负人,我要报官,把你们都抓起来!”
那些小商贩们一看事情有闹大的趋势,也顾不得挑衅荣桓和阿舒,趁着盛怀昌坐在地上抹眼泪的时候,撒腿跑了个干净。
那些小商贩们害怕盛怀昌这种看似有头有脸的人物,荣桓却丝毫不害怕,从前是东宫太子的时候,像盛怀昌这样看着油头粉面,穿着土豪的人,荣桓不知见了多少,多半都是肥头大耳,脑满肠肥,没什么真才实学,钱财嘛也不见得有多少的庸俗之辈。
况且在这寂静无人,黑灯瞎火的地界,没等官府的人来,荣桓早带着阿舒跑没影了。虽然已经狠狠打了盛怀昌,但荣桓觉得这还不够,必须再狠狠敲打盛怀昌一下。
“喂,给大爷我抬起头来!”
荣桓居高临下地看着盛怀昌,那仪态仿佛是个十恶不赦的土匪头子。阿舒扯了扯荣桓的衣角,示意荣桓适可而止,觉得荣桓这般捉弄这白白胖胖的富家公子着实有些过了。况且富家公子也没说错什么,阿舒这样一个毁了容的丑丫头与荣桓站在一起,确实不像是一家人。
“阿舒你别拦我,今天我就是要让这小子知道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让他对自己说出的错话好好负责。”
“你你你……你们好大的胆子!”
盛怀昌身后的车夫被荣桓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但也想抵抗一番,于是壮着胆子说道。
“还不快滚,难道想要我也把你打成他那样吗?”
荣桓指了指盛怀昌已经红肿了的脸,恶狠狠看着车夫,车夫不过是这几日盛怀昌花钱雇佣的,不算是盛怀昌真正意义的仇人,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只能想着自己保命,撇开盛怀昌逃走了。
“喂,跟你说话呢,别哭了!”
荣桓放肆地用手指点了点盛怀昌的脑袋,盛怀昌害怕荣桓,果真不哭了,然后夹紧双臂,身体也不受控制向后退。
“以后说话时候嘴巴放干净点,记住了她是我妻子,她很漂亮!”
盛怀昌想过要反抗的,□□桓给人的压迫力实在太强了。盛怀昌完全被荣桓震慑住,最终只连连点头,还重复了几句荣桓刚刚说了的话,表明他深刻记得阿舒是荣桓的妻子,以后他再不敢乱说话了。
接着,荣桓扯下盛怀昌挂在腰间的钱袋,取了几块儿碎银子给了蹲在一旁看着粪桶焦急万分的老大爷。
心中舒爽之后,荣桓拉着阿舒的手,朝城外走去。
他们两个走到城外的时候,四处已经毫无人烟,好在他们买了个小兔兔花灯,花灯里面的蜡烛还燃烧着,借着花灯可以清楚看到前路的光亮。
就这样又走了挺远的路,等到阿舒与荣桓回到家中,子时已经快要过去了。
阿舒胡乱取了些早上吃剩下的饭菜放到猫狗的食盆里,疲累得再不想动弹,脱了鞋子,直接上炕。
猫狗朝着阿舒怨念地叫了几声,想要阿舒给它们做新鲜的饭食,发现并无用处,最终只能可怜巴巴地凑到各自的食盆处,扛哧扛哧吃了起来。
阿舒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晒屁股了。这日荣桓比阿舒醒得早,不仅给阿舒做了早饭,还用两头猪三只羊把刘婶儿家的驴车换了过来。
荣桓说过几日他们就要搬家了,用来驮行李的驴车是少不了的。
荣桓说他在附近村子里的名声算是臭了,就算拿再多的钱去买驴车,恐怕对方也不愿意卖。刘婶儿当初听杨勇的话做过许多对不起荣桓的事,心中愧疚,所以荣桓说要换驴车她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荣桓说刘婶儿在乡里乡亲中的人缘向来很好,他们家若是需要,从别人家里换来新的驴车也是相当容易的。
搬家的日子定在了三日后,这几日,荣桓和阿舒就收拾行李,以及安置他们先前养着的猪羊。
刘婶儿帮着阿舒又联系上收猪羊的老杨,老杨第二日一早骑着头小毛驴带着条牧羊犬悠悠然赶来。
阿舒家的猪羊虽然还没长到时候,但阿舒将这猪羊们照顾得很好,又肥又壮,是精品中的精品。
老杨与阿舒又是熟识的,收购的价格与市场价无异,阿舒依依不舍地最后看了眼被自己照顾得很好的猪羊,然后扭头回了屋。
这些猪羊一共卖了二十两银子,足够他们去兖州,估么着他们还可以有些富余的钱租上一两个月的房。
等到他们去兖州安定下来,能赚钱了,一切都好办了。阿舒幻想着未来与荣桓一起奋斗的日子,渐渐忘了被她卖掉的猪羊,心里美滋滋的。
阿舒这些年对于她的容貌也自卑,沮丧过,可时间久了,她便习以为常了,别人的闲言碎语都是别人说的,生活还是自己在过,自己幸福健康快乐比什么都重要,阿舒也曾很多次向荣桓表露她不在意脸上的疤痕,也不在乎别人的指指点点,□□桓对于这件事异常坚持。
起初,阿舒以为荣桓是嫌弃她的容貌,后来却发现并不是这样,想要让阿舒恢复容貌大概就是荣桓的一个最最重要的愿望。既然是荣桓的愿望,荣桓想去哪里,阿舒便跟到哪里,他想做什么,阿舒都会支持他的。
当晚,阿舒做了一桌子的好饭好菜,邀请了刘婶儿一大家子过来,算是与这一家人的告别。
席间,众人说话很少,吃的东西也很少,满屋子里透着感伤。兖州那地方靠南,阿舒和荣桓驾着驴车不停歇地走,也要走上一个月,也许此次一别,阿舒和荣桓就再也见不到这一家人了。
王叔和来福哥平日里不胜酒力的,今日也与荣桓喝了酒。来福哥从前对荣桓态度一般,甚至并不友好,今日也与荣桓称兄道弟起来,情至深处眼角还溢出几许清泪。
来福说他这辈子朋友不少,但能交到荣桓这样的朋友还是第一次,有学识,有魄力,也穿得了粗布麻衣,啃得了硬邦邦的窝窝头。
荣桓被来福夸得有些脸红,心想着自己如此狼狈还不是因为穷的,哪有来福认为的那般高尚。
“阿舒啊,兖州那边不比青塘,鱼龙混杂,不容易讨生活的,若是遇到困难了,你们就回来,这边的房子我们替你们照应着,要定期给我们写信啊!”
临走的时候,刘婶儿抓着阿舒的手叮嘱道。
阿舒重情义,最受不得分别的场面,看着刘婶儿眼眶通红说出这些话,阿舒再难以控制自己的心绪,哇的一声大哭出来,然后紧紧将刘婶儿抱在怀中。
夜深,屋内的猫狗都已经睡去,寂静得可怕,荣桓侧卧在炕上,并未入睡。
一旦习惯了一个地方的生活,想要换到另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活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阿舒嘴上不说,心里是喜欢极了北疆这地方。北疆这边虽然冬天冷了些,但他们有自己的小房,赚点小钱并不费力,一家人安安心心过日子也会很幸福。
这时候,荣桓又在想是不是决定去兖州就是个错误,不过是他临死前想要让阿舒恢复容貌的一个执念罢了,这样对于渴望平静安宁生活的阿舒是不公平的。
“阿桓。”
阿舒在荣桓身后轻唤着他。
荣桓翻了个身,正对上披散着头发,睁大着杏眼,楚楚动人的阿舒。
“我……我有点冷。”
阿舒红着脸吞吞吐吐说出这话。
小阿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就是想让荣桓抱抱她罢了,荣桓从前还没见到阿舒主动的模样,心头瞬间痒痒的,一把将阿舒搂在怀中。
“三九严寒天的时候你都不冷,现在你觉得冷啦!”
荣桓的鼻尖贴着阿舒的脖子,故意笑着这样讲,然后环抱阿舒的手臂又紧了紧。
搂着这么副柔软温暖的小身板,荣桓觉得浑身上下都顺畅得不得了。
而阿舒呢,脸蛋仿佛烧着了似的,滚烫滚烫。她想着明日他们就要出发去兖州了,接下来的一个月恐怕都要风餐露宿,睡不好一个觉的,离别的苦楚,对于未来的忐忑,在北疆最后一晚的安宁都让阿舒心中生出个想法,靠荣桓近一些,与他在亲近亲近。
反正都是夫妻了,荣桓浑身上下长什么样子阿舒都看过了的,也没什么害羞不害羞的,于是阿舒破天荒地主动了一回。
“漫漫长夜,就这样睡着着实浪费了大好时光。”
荣桓摆弄阿舒的头发,叹息着。
“不要。”
阿舒笑了,小脑袋瓜儿在荣桓的臂弯里蹭了蹭,然后发出了类似于小猫咪撒娇似的嘤嘤声。
虽然这夜是他们在北疆的最后一夜,明日要搬家,会消耗很多体力,但荣桓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哪能经受得住阿舒这般不经意的挑逗,只觉浑身经脉都喷张了。
“我要,大不了我们明天晚点出发,或者干脆后天走。”
说话间,荣桓已经开始行动,可恶的小阿舒却突然在这时候挣脱了荣桓抱着她的手,在炕上滚了几圈,回到了她自己的被窝。
“明天还要早起,可不能干那事。你要再胡来,我就睡这边了。”
撩人的是阿舒,撩完人就跑的也是阿舒,这个臭丫头,荣桓以手抚额,无奈叹息。
“行啦,我不胡来了,你滚过来吧,来我怀里,这边暖和,快!”
荣桓面向阿舒,拍了拍大炕,朝着阿舒使了眼色,让她回到他身边。
阿舒俏皮地笑了笑,然后也不矜持,滚了几圈,又滚到了荣桓的怀里。
“你个小丫头,真是坏死了!”
荣桓轻轻捏了捏阿舒的鼻子,然后弹了下阿舒的脑门,终于安静下来不再胡闹,与阿舒一起渐渐睡去了。